只是当时-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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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夏天,依旧是那么的热烈,没有一点雨,没有一丝风。可我却寻了一处好地方,孟安,我们的记忆,全部收拾起来,也只有那么小的一只盒子,我把它们带到了这里,一个属于你和我的地方。
孟安,你还记得么?就是我们在后海的小院儿。在那里,我一个人坐在藤椅上,回忆着,最后一次回忆着曾经属于这个城市的,曾经属于你我的一切。还记得去年夏天,前年的夏天,每一个有你的夏天,我们都会在盛夏躲在这里寻自己的清净,我看着你,你看着你小时候就熟识的葡萄架,一切都那么安静,虽然是夏日的午后虽然烈日炎炎,可因为有了这么多植被,并不晒,葡萄架下,我总是睡着在你怀里,那些日子,每一次小憩,醒来都好像已经天荒地老。那时候,我们好像整个夏天都交代在这里。那会儿你的手抚过我的头发,你笑着说,“秋,等这里结满葡萄的时候,我们再来。”
我也曾信心满满的看着葡萄架,想象着,那个缀满葡萄的葡萄架,想象着我们就坐在葡萄架下,手都不消高高抬起便可以摘到葡萄,一串串,干净晶莹的葡萄,都是绿绿的,嚼在嘴里都是甜的。葡萄架还是那个葡萄架,却只有我一个人了。
孟安,这个夏天,是否你也曾经来过这里呢?忽然想在葡萄架下我们同看过的一部小说。故事里面决绝的爱,让人心痛,对于张小娴的故事我仅止于欣赏,这样的感情,我怕是承受不住。然而生活总喜欢跟人们开着玩笑尝试你的底线。那时候我以为,我们会有比故事更好的结局,我们会有美好的未来,我们会微笑着看着彼此想着未来的每天,然而,那只是我以为的……现在,我忽然觉得我们甚至不比故事里的男女,至少他们是相爱的,而我,情何以堪。
我们的故事,在去年冬天便在你的一声分手中戛然而止,只是我从不肯接受,可是,不管怎么逃避,怎么酗酒,那些,都是发生且永不能改变的。也许就像那信里写的,我们,终归是要分开的,如你所说的,住在你心里的是那个自小陪你长大的人,而我,更像路人。
孟安,当我的心一阵阵纠结的时候,当眼前一阵阵模糊的时候,当想要一杯酒醉的时候,当欲哭无泪,想醉不得醉,才发现不管我再怎么努力,努力想要靠近你,越是靠近,你越是远离。即便我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是你的一句抱歉和可惜……
夜晚看着外面的天,辗转难眠,长着么大,最近才知道什么是失眠,我不断问自己能不能不爱了,因为爱太痛了。可结果却是叶知秋还爱着隋孟安,却知道,一切不再能挽回半分,也许,真的没有办法。看着黑夜,等着天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只能蜷缩在角落里,等待,等待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最近,不再吸烟,不再喝酒,伤口好了许多,最近脑子着实不好用了,看不了难的东西,做不了难的事情,想不了喜欢的人。时间果然是好东西,这些日子,我仿佛渐渐好了,渐渐的,我可以不再哭了,渐渐的,我可以不再记得你的电话号码,渐渐的,我可以忘记了那个叫我”秋”的男子。忘记他光洁的额,明亮的眼睛,迭起的双唇,温和的笑,他的味道,忘记曾经以为专属于我的惦记和温柔……
该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怀念,最后一次想起你,毕竟那曾经是多勇敢的自己,还有多美好的过去,一生把你放在心里头,尽管未必能够长相厮守,只要偶尔深夜想起有你,会有一丝微微的酒意。一生把你放在梦里头,尽管就要和你从此分手,让我能够感觉一丝暖意,让我以为还在你怀里。最近偶尔听到这首歌,我没有哭。我想,我可能是好了。
孟安,要走了,不是因为恨,只是想要忘记。若然在这个城市多呆一日,我怕我一个不小心就跌进了永夜。透过葡萄架的下的斑驳树影,我忽然有些恍惚,就好像发生过的那些都是前世,而今生,你从未出现过,而你我也从未曾遇到过,只是一个梦,一个与今生无关的梦。也许这样想着,心里便会温暖一些,毕竟,梦总会醒。只是低头看怀里的盒子,才发现,原来,那都不是梦,那都是你曾给过的幸福。
只是,幸福太短,而此生太久。
第三十章: 秋意
每个午后,她都会来到那个小院儿里,一睡就是一个下午,就这样,在这个迷糊的夏,叶知秋在北京的太阳底下,越发的眼晕。只是今天这个下午的午觉缺让她心里空落落的,一片乱梦,她好像是梦到了谁,也是又记不清楚。
“小一,”迷糊着,她知道那是飞扬的味道。睁开眼,一张脸在面前放大,“怎么,你今天不必去陪奶奶,不用处理你们公司的事情?”问完就又懒懒的闭上眼睛,转了个身,“哪家公司要是有你这样的老板可是要关门大吉了。”
他没有说话,也拉了张躺椅就并在她身边,“走吧,我带你去兜风,很久没带你出去玩了。”
他没有说,没有说打不通她的电话,没有说,找不到她的时候,自己有多着急,就好像就这么不经意的,他就来到这里,找到了早就商量好在这里等着他的小一。
见她依旧没有动静,飞扬在她耳边吼; “叶知秋,你给我起来!”
她微微睁开眼,“估计我是睡多了,飞扬,我现在可能还在梦里呢……”
“当”一记爆栗。
揉揉眉头,叶知秋捉住他的手,“好了,我起来了……”被她这样一握,云飞扬愣了一下,她也愣了,恍惚中有人曾经这样拉她起来,接着搂在怀里……
反手扯她走出院子,飞扬说,“今儿可是刚洗了车,带你到处转转,以后,怕你也没这个机会了。”说到这里,语气里多少有些落寞。
“恩,是啊,我能坐上云大少的坐骑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叶知秋故意打岔。
“切,”他白了叶知秋一眼,“快上车。”他给她打开车门。
坐上车,又给她系安全带,叶知秋忽然觉得心里一暖,飞扬,要是可以忘记他,我,真不想走。
车子飞驰在路上,她忽然想起最近几天在看的古时的笔记小说,看杀卫玠,也不过如此,看着飞扬,她浅浅笑着。思绪却飘忽。
就在几天前,叶知秋接到了云老夫人的电话,约她在一间茶室见面。
到了的时候,有人在门口等她,“请问您是叶知秋,叶小姐么?”
她点点头。
“首长在里面等您。”跟着亲卫兵,叶知秋进了雅室。
进了茶室,叶知秋就感觉到一道目光看向自己。
“云奶奶。”她举止有礼的问候着眼前这个曾见过一面的云老夫人,虽然已经年过花甲却未见有老态。
“坐吧。”云老夫人点点头。
她坐在了对面。
“叶小姐,我喜欢有话直说。”云老夫人直接切入主题。
“您请说。”她微微笑了笑。
“叶小姐要去美国读书了吧。”
“恩。”她点头。
“请叶小姐能给我老太婆一个承诺。”
她愣了。
云老夫人继续说,“请叶小姐答应我之后不要跟飞扬有任何联系。”
“为什么?”
“叶小姐,飞扬是我们云家唯一的孙子,他有着锦绣前程,希望叶小姐自重,可以放手。”
“我没有,我们……”叶知秋想,他们,除去朋友间的默契,算是什么都没有吧。
“另外,据我所知的,叶小姐跟孟安曾经在一起,你是不是真心对飞扬,这样不觉得是对不起飞扬么?”
孟安?这个名字总能让她时刻体会刻骨之痛。
“云老夫人,我和飞扬只是朋友。”她笃定的说,“而且,下个月,我就要出国了。”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的孙子,我自然了解。” 云老夫人浅浅饮一口茶,“他如果不是看重你,不会整个暑假都把自己锁在扬州,我知道叶小姐是懂礼数的人,只是希望叶小姐以后不要跟飞扬有联系。”
“另外,我还知道叶小姐去读书的学校申请奖学金还没有拿到全奖,我可以……”
“云老夫人,不需要!”叶知秋打断她的话。
“我答应您,让您安心,因为您觉得这样对飞扬好,我答应您,在美国读书这几年,飞扬在德国读书,我不会打扰他,不会跟他有牵扯。”
“叶小姐,果然是书香之家的孩子,谢谢。”
“不必了,因为您是飞扬的奶奶,我才尊重您的意思,也许这样对飞扬是好的,但我这样做,只是为了不愿看飞扬伤心,可若有天飞扬需要我这个朋友,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去到他身旁,无关情爱,只是朋友!”说完,她起身便离开了茶室。
这会儿看着飞扬,她似乎真想清楚了,真的只是朋友么?她从不愿意想清楚的事情,只消现在想想便有了答案。或者离开,便会让飞扬忘记她,时间,总会冲淡一切,她这样想,可她忘记了,而飞扬,可以么?
“小一,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她缓过神来,“带我去学校吧,不知道银杏树叶有没有变黄呢。”
夏末初秋的学校,绿意依旧,叶知秋走在校园里,走在那条走过千百回的小路,依旧是那条会落满银杏叶的小路,秋天终于要来了,只可惜,自己再也看不到这样美好的景色了。没有满树金色,有的只是风吹过时满树的叶子沙沙作响的声音,风渐渐大了起来,她闭了眼睛,仿佛可以看到满地银杏叶的模样。
他就跟在知秋的身后,不远不近,见她停下脚步,才跟了上来。淡淡的柠檬香气,她心底一颤,安静下来,才转过身,故作轻松的一笑,“以后就看不到了,我来最后看看这些树,我还是觉得我们学校的银杏好过香山的红叶。”
他没有说话,抬眼看着这眼前依旧绿意满枝的银杏,又看着她,“小一,……”
我到底都不及这银杏让你留恋么?可惜他却没办法说出口。
“嗯?”
风吹过,裙角被风吹起,两人相对而立,树叶哗哗作响,却没有人声。
“师姐好!”来来往往的师弟师妹跟她打着招呼。
她灿烂的笑对他们,“去上课么?”
“这就是上次跆拳道大赛的那个反败为胜师姐么?”有人小声议论着。
叶知秋笑了,她竟出名了呢。
“飞扬,你说什么?”她似乎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缄了口,若能让她这样笑,他宁愿放她走。
叶知秋噢了一声,紧绷的心霎那间放松,却似丢了些什么,空了下来。
“陪我在学校走走吧。”她浅浅笑着,脸颊上的酒窝越发深了。
“好。”他走在她身边,像在扬州的每天。
经过她的宿舍楼下,有个男生在女生楼下等,手捧着大束的玫瑰。
叶知秋看了一眼,刚要走,却看云飞扬却站定在原地,她提起精神打趣,“这男孩果然痴心,再不下来,我都看不下去了。”
飞扬没有说话,只笑了笑,“走吧。”
半个下午,就坐在操场的看台上,一秒秒的等待,看着空荡荡的操场,看太阳一点点的落下。一阵风吹过,树上叶子落下,打在她的头顶,她拾起来,“竟然这么早就黄了?”
拿着手上的落叶,叶知秋忽然觉得悲凉,秋天,就要来了么?真的,就这样走了么?
他伸手过来,拿起叶子,只说一句,“一叶落而知天下秋,是么?”
叶知秋一愣,原来……
接着他站起身来,伸过手,“走吧。”
她顿了一下,还是把手伸了出去,手任由他握住,一直走回到泊车的地方。
“飞扬,你走吧。我还想呆一会儿。”松开手,她笑对他说。
“那我等你。”
“呵,飞扬,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婆妈妈了。”叶知秋笑的有些酸涩。
“明天我送你!”他坚持。
“不用。”叶知秋笑,“我说了,不许你来。”
“叶知秋!”他有些急。
“好了。”她笑,似变魔术一般拿出一只魔方。“送你的,这是最难的七阶魔方。”
他却愣住了,苦苦一笑,把视线转到那封信上。
“不许拆!”见他要拆开,叶知秋忙阻止。
“不是有告白的信吧?”云飞扬打趣道。
“……”叶知秋笑了笑,想到里面的内容,没有说话。
见她这样,云飞扬似乎猜到了什么,忽然间,他像是要得到保证一般,“小一,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候吧?”
“恩,”她点点头,“说不定哪天,我就去了欧洲,去意大利的时候,说不定就去德国找你,说不定你那会儿也在意大利,说不定哪天,你会去美国,说不定哪天,咱们都回了北京……”
这么多看起来的机会,却都带了一个说不定。
“小一,我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