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A天王列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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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丹在父亲的葬礼上一言不发。也许那个时候，他就在考虑退休的事情。
　　这年的11月2日，乔丹在芝加哥自己开的“乔丹餐馆”里召开新闻发布会，推销他新近出版的自述性画册《非凡的飞人：迈克尔说迈克尔》。这本书中就他的退役有一段专门的叙述：“如果我退役，一定要选择在巅峰时期，那是我离开的唯一方式，我不想在自己双脚衰老，双手不灵活或者双眼反应迟钝的时候再考虑退休。就是说，我不会让后来的年轻人将我赶出NBA，我不会赖在这里，我要在自己心满意足的时候告别我的球迷们。”
　　这是乔丹的心声，它能够反映出这个人的个性，他要把强者的形象永远留在篮球场上，因此他必须早一点告别。
　　那么他退休后有何打算？人们在这本书里找到了他那个令人感到轻松和惊讶的计划：“我现在想打棒球……这是我儿时的梦想……我真的想去参加职业棒球队的训练——我说这个并非是在开玩笑。”
　　见鬼的棒球
　　乔丹真的没开玩笑。不过，也就是他乔丹，换了别人不可能这样轻易地心想事成。
　　公牛队的老板雷斯多夫手里有一只棒球队——白袜队，雷斯多夫永远不想放弃乔丹，他不仅让乔丹加盟白袜队，而且照样按合约发给他1994年的400万薪水。当然他棒球也不会白打，只是工资就少得可怜，只有1万美元，这与他的棒球水平倒也匹配。
　　乔丹打棒球从根本上讲，是他的一次心血来潮，虽然他自己信心十足，但总归是为了一偿儿时的心愿。当时日本记者特意采访了他，日本人对他打棒球的天份表示怀疑，乔丹嘻嘻哈哈地对他们说：“我一直喜欢棒球，退休了我总得找点事情做。巴克利退休了也可以去练相扑嘛，他每年夏天过后体重都会增加20磅。”
　　1994年2月，白袜队在佛罗里达州的春训是该队历史上最受青睐的一次，因为他们有了一位30岁的新丁。
　　乔丹的一举一动都见诸于全美的各大报刊。他的技术是最差的，但开的车是最好的；他的工资是最低的，但银行存款是最多的；他在棒球圈子里资历是最浅的，但瞄准他的摄影镜头却没有一个棒球明星可比。
　　好在乔丹在高中时打过棒球，他就凭那点底子开始训练了。白袜队没有让高手陪他训练，只让一个新来的大学生球员偶尔考验一下他的球技。乔丹每天挥1000多次，在垒包之间跑得浑身大汗，可是他不得不感叹：“这小球现在让我难以捉摸。”
　　春训结束后，白袜队宣布他不能参加大联盟比赛。乔丹只好屈尊打“小联盟”。对此，他颇有自知之明：“我得好好提高自己的技术，这不会令我太难堪，我不觉得这标志着我的失败。”
　　乔丹打棒球的球衣号码是45号。他的比赛总是吸引很多观众——是小联盟里上座率最高的，但多数球迷都不是仅仅来欣赏他挥棒的，他们在场外不时地大叫：“迈克尔，回去打篮球吧。”“忘记棒球吧！”“公牛队需要你！”
　　芝加哥公牛队因为缺少乔丹而在NBA苦苦挣扎。1994年他们在东部半决赛又遭遇纽约尼克斯队。双方前6场3比3战平，第7场比赛进行的同时，乔丹的棒球比赛也正在展开。
　　观众们在棒球上竖起了另一个巨大的记分牌，把从收音机里听到的公牛与尼克的交战比分不断地打出来，希望能让乔丹回心转意。乔丹在不击球时，偶尔会朝那里瞄上一眼，他表情无动于衷，但他往那里看，就证明他还在关心公牛。
　　公牛队终于输给了尼克斯队。那个时候，全美的电视屏幕上都在为公牛失败而播放乔丹昔日激战纽约人的镜头，他飞在对手肩上的扣篮镜头连绵不绝，最后是他第三次捧杯的画面。乔丹并没有看见这一切，此时，他正拿着大棒，瞄准一个飞来的白色小球准备挥出一支本垒打。
　　转眼一年的时间过去了。乔丹在棒球场上打了127场比赛，击球436次，击中88次，命中率20？18％。他自己承认，他的这份答卷连“中上游也赶不上，真没办法”。聊以自慰的是，他的技术在一点点地进步，并且虽然他技术差，但有敬业精神，充满领袖风度和气质。“要是他的技术有他篮球的一半，他就是棒球界的大人物了。可是他达到这一半的机会，只有百万分之一。”棒球队的教练如是评价。
　　乔丹没有料到他在棒球场上的日子是这样难混。终于，棒球界自身的一场灾难令他决定放弃“棒球梦”的追寻。
　　1994—95赛季，美国职棒联盟爆发了90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罢赛，最后连总统克林顿出面调解都没有成功。为了不使比赛停顿，职业棒球队的老板们决定召小联盟的球员打大联盟比赛。如果乔丹愿意，他就可以代表白袜队出战他梦寐以求的大联盟比赛。
　　然而乔丹对此极为厌恶。他不想以这种方式实现梦想。
　　“我只是个‘小联盟’的新手，”他说，“只想一心一意地提高自己的技术。我不愿意搅乱别人的事，不想卷入其中。”
　　1995年3月3日，这位篮坛“飞人”收拾自己的东西回到芝加哥的家里。6天之后，他的经纪人福克宣布他不再回棒球队。
　　乔丹的棒球梦结束了。而全世界都同时开始做另一个梦。
　　§§§今日天王列传迈克尔乔丹：一个飞翔的梦“I‘mback。”
　　早在1994年11月，在芝加哥新落成的联合体育中心的入口处，为乔丹铜像正式揭幕时，面对记者们的提问，这位“飞人”就暗示了他复出篮坛的可能：“也许在3、5年之后，我会重新渴望篮球比赛，那时公牛若还需要我……”他说得不够肯定。但总算没有把复出的可能完全否决。
　　当他退出棒球队之后，敏感的记者们立即预感到一个爆炸新闻要引爆了。果然，人们在公牛队的训练营里看见了乔丹的身影。
　　这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但是1995年3月19日这一天，整个美国，之后整个世界，还是激动地震颤起来。
　　公牛队发言人宣布：“迈克尔·乔丹今天通知芝加哥公牛队，他准备结束退役，重返NBA。”
　　乔丹的经纪人福克代表他的委托人宣布了他的原话：I‘mback。——我回来了。
　　这句话立即以电波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世界。
　　当时，与乔丹有合约的几家公司在纽约道琼斯股票指数骤然彪升，各公司股票升值总计达到23亿美元！此前大量买进耐克公司的股票投机者发了一笔横财。
　　迈克尔·乔丹复出篮坛的影响力可与海湾战争相匹敌。而更为重要的是，仿佛所有美国人的精神面貌都由此为之一振。甚至，这种精神力量的受益者在中国、非洲和西伯利亚也比比皆是。
　　芝加哥市长赶忙在电视上露面，这位市长大人在乔丹退役时曾经沮丧地说：“他的退役给芝加哥带来的直接经济损失达10亿美元，间接损失则以难以计算。”现在，他喜形于色地向他的市民们说：“这对芝加哥市来说是个福音，这座城市现在又变成了全世界最有魅力的旅游城市。”
　　美国总统克林顿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讨好选民的机会，他说：“过去一年，美国创造了30万个就业机会，现在我们又多了一个——美国人民期待着他们的英雄创造新的奇迹。”
　　此时，NBA常规赛已进入尾声。公牛队打得像上个赛季一样艰苦，而与此同时，以新人领军的奥兰多魔术队和印第安纳步行者队（即溜马队）则迅速崛起，气焰极为嚣张。
　　有关乔丹复出的理由像他的退役一样众说纷纭。不过，篮球本身的原因可能是主导性的——乔丹自己说他热爱篮球，想念比赛。这肯定是一个方面，而另一个方面，喜欢挑战的乔丹可能正是被那些崛起的新生代目中无人的表现给激怒了。他把这怒火埋在心底，准备复出后给他们一个教训。
　　确实如此，在乔丹退役期间，NBA充斥着对“大鲨鱼奥尼尔”、“便士哈达威”、“神投手雷吉·米勒”和“乖孩子格兰特·希尔”等新人过份夸张的吹捧，而这些人中有一部分人对上一代巨星颇为轻蔑。他们乍一进入NBA就签了动辄上千万美元的合同，因而十分狂妄。舆论早就表示，乔丹若不复出，没有人能压住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们。
　　然而乔丹复出后面临的更多的问题来自公牛队内部。这时的公牛队已经远远不是三连冠时的公牛队了。主力前锋霍尔斯·格兰特加入了奥兰多魔术队，老后卫帕克森已经退役，阿姆斯特朗等人都已转会，只有皮彭等四人还在，但已是人心思动。乔丹回来之前，公牛队的老板雷斯多夫做出了一系列令人费解的举动。他请来了克罗地亚球星库科奇，给他的年薪比皮彭还高，皮彭扬言走人，雷斯多夫却说：“那无所谓，合约一到，任何人都可以走。公牛队除了乔丹之外没有人是不可以替代的。”后来，又传出菲尔·杰克逊也要辞职的消息。人们说雷斯多夫失去乔丹后好像疯了，一心要把公牛队拆散。
　　在这种情况下，乔丹回到公牛队首先要做的是把全队凝聚在一起，稳住军心。
　　作为他回来的条件，公牛队答应给杰克逊和皮彭涨工资，而对自己的工资他却没提出任何要求。像以前一样，一年400万美元，合同签一年。
　　接下来就是比赛场上的问题。乔丹的回队使那些第一次跟乔丹打球的队友们十分紧张，乔丹自己也不熟悉他们的套路和能力，双方只好紧急磨合。
　　乔丹复出的第一场比赛正是对雷吉·米勒率领的步行者队。赛前，穿着45号球衣的乔丹受到客场观众的隆重欢迎，比赛特别延长了23分钟才开始——以示对他的敬意。
　　但是比赛开始后，只要乔丹一上场，公牛队顿时就慌作一团。除了皮彭之外，其他人都不会打球了，库科奇根本就失去了自信，一时公牛队打得还不如乔丹不在的时候。
　　这场比赛最终以公牛的失败告终。乔丹打了43分钟，得19分，6个篮板，6次助攻，3次抢断。他自己说：“荒废已久，球感还没找回来。”
　　第二场，情况有所好转。公牛队以124比107战胜了塞尔特人队，乔丹得27分。但第三场，面对新生代的代表球队魔术队，公牛队以99比106告负，乔丹得21分。第四场，乔丹终于露出本色，独得32分，特别是在完场数秒前投中决定胜负的一球。使公牛99比98战胜鹰队。乔丹投中那球后欢呼雀跃不止，好像回到了大学时代。
　　乔丹最惊人的表现是第五场，在纽约麦迪逊花园广场体育馆，公牛与尼克这对老冤家相遇了，乔丹与铁汉尤因两年来首次正式交手。45号乔丹让纽约人瞠目结舌，他上半场就独取30分。完场结束前两队战成111比111。最后时刻，乔丹带球至前场，他高高跃起，立即有两名尼克的后卫前来封阻，乔丹手腕一转，将球忽然传给篮下无人防守的中锋温宁顿，后者以一记重扣结束了比赛。乔丹全场共拿下55分，创造了该赛季单场得分的最高纪录。乔丹自己说：“我的球感已经回来了。”
　　从3月19日复出至4月24日常规赛完毕，乔丹使公牛队获得了13胜4负的佳绩，胜率76？5％，超过了该季战绩最佳的马刺队75？6％。不过，乔丹表示他对芝加哥新建的联合中心体育馆感到不适，他说：“我还是喜欢老球场，那里更有家的感觉。而这个主场还不如客场，比如麦迪逊花园，我对那些场地反而更熟悉。”
　　公牛队因为乔丹的回归而信心百倍地进入了复赛。第一轮他们以3比1击败了夏洛特黄蜂队，于是再次遭遇奥尼尔和哈达威领衔的魔术队。5月17日，公牛队首场败北。乔丹手风不顺，被魔术队25号安德森“冻结”。赛后此人评价道：“乔丹老了，45号倒底不如23号。”
　　乔丹好像听到了这话，三天之后，他果然穿着他久违的23号球衣上场了。所有人当时都惊异，在人们的印象里，23号球衣就犹如电影《超人》里的超人服一样神圣，它是胜利的象征，是一个时代的象征。乔丹再次穿上23号球衫，表明乔丹感受到了挑战，有人认为，这是乔丹真正的复活。
　　23号球衣使公牛队连扳两场，其中一场独取40分。但是，公牛队毕竟配合生疏，特别是内线力量过于薄弱，而魔术队超级中锋奥尼尔和公牛昔日旧将格兰特联手控制了篮下制高点，乔丹独木难撑，公牛队最终以2比4被淘汰。
　　一场风花雪月的梦醒了，乔丹终于没能像戏剧家们幻想的那样在复出的首个赛季创造一个神话。但无可否认，乔丹仍然显示出天皇巨星的实力和风采。在17个月没有打球之后，他仍然书写了一系列骄人的统计数据，并且创造了该季常规单场第二高的得分55分，和复赛单场的最高得分48分。
　　乔丹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