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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是这样长大的-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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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不就是“江湖再见”里的其中一场戏!“’江湖再见'?”我指指手上的台词,不明白他的用意何在。“我看过你演的‘阿龙',很有味道,表现相当好,基本上跟我要求的一样,但我们还是想你集中在某一场戏上再演一次。”我当然没异议。两个试镜的机会都为我带来一点希望。可惜事与愿违。
  “彩云曲”后来安排我饰演的角色并非我试镜的那个,据闻是泰迪罗宾觉得不好意思,吩咐电影公司无论如何也要安排一个角色给我演所致。至于“靓妹仔”,黎大炜给了我一个似是而非,似通非通的解释“抱歉,刘德华,我们最后还是决定起用麦德和做‘靓妹仔'的男主角,理由并不是谁比谁好,或谁比谁差,问题在于我们拍的是一部半纪录式的电影,而你本身跟电影的角色太相像,恐怕观众看了会有’作戏'的感觉,失去写实片的意义。”黎大炜这个高深莫测的解释虽然我不太接受,但也没有带来太大的挫折感。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我的“A”级自信心并没有动摇过。“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我对着录音机这样说。
  七、从投奔怒海开始
  母亲不知在哪只箱子里翻出一大叠的旧剧本,放在我书房的桌子上。都封了厚厚的尘,我一叠叠拿下来拍打。如果不是母亲这一翻,我根本已忘记了自己曾把这许多的剧本收起来。“神雕侠侣”、“投奔怒海”、“鹿鼎记”和“猎鹰”。我用手比画,足有一尺厚。放在顶头的是“投奔怒海”的剧本,张张已发黄,底首部分也有些蛀烂的小洞洞。重甸甸的一叠拿在手上,彷佛夏梦就坐在我面前,架着茶色的眼镜,和颜悦色的说:“刘先生,抱歉找得你这么匆忙,因为电影已开拍了,导演许鞍华和演员都全在海南岛进行拍摄工作,我们找你演的角色,坦白说,原属意周润发的,但一开始接触他时,他就推了,我们不得不找第二个人代替。”
  她把手上的剧本推到我面前。“这是剧本,你可以拿回去和公司商量,但抱歉我们时间紧迫,请尽快给我一个答覆好吗?”面前摆着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我不禁有点置身梦中,也有点喘不过气来。我答应廿四小时内给她回覆。她满意的笑了。“我到现在才笑得出。”她说,“但我实在抱歉没有充分的时间给你准备。”对吾等小辈她也如此客气,我倒反而不好意思了。其实我一直想问她:周润发为什么不肯接拍这部戏?但又怕冒昧,所以始终没有问出口。
  倒是她先跟我提起发仔。“是发仔向我提议找你接拍这戏的,还有钟志文是彩云曲的摄影师和阿LAM⌒林子祥∪。”这些介绍人确教我十分意外。“前一阵子因为角色的问题我给烦得要紧,每趟见到朋友都来不及的诉苦,他们三人差不多同时在我面前提起你,大家都跟我说,有个小子很不错,叫刘德华,外型讨好,作戏也不差,最重要的是他很拚命,工作态度一流。”我还没有听过这样直接的称赞,不禁耳朵都热起来。我真没想到机会在这么多人手中兜回来的。许鞍华导演、林子祥、缪赛人男女主角,摄影师钟志文、副导关锦鹏、区丁平美术,台前幕后都是顶尖分子。我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实在没有什么道理拒绝这个机会棗除了刚才的问题。最后我也在夏梦口中得知,周润发不肯接拍“投奔怒海”的原因是害怕失去台湾市场。真相大白后,我反而觉得事情复杂了,心如铅压。那我呢?难道我不用顾及台湾市场吗?想至此,不禁沮丧。我不想平白放弃一套好戏,但总不能不顾现实的问题。我反覆想了一个夜晚,心里的结始终解不开。我决定找周润发帮忙给意见。我硬着头皮摇电话去坚城片场找他。我告诉他,我是刘德华。“刘德华?”他显然记不起来。我报上一连串的资料:“那个跟你拍‘鳄鱼潭'的小子,第十届训练班毕业学员。”“噢!”他终于有印象了。  我把事情略略跟他说一遍,他提议我直接去片场找他,大家面对面谈个清楚。我到达坚城片场三厂的时候,他正在拍“孤城客”。他向我招手。我们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我第一句就说:“谢谢你向夏梦提议找我拍戏,我非常希望能够接拍这出戏,但我跟你一样,同样担心着市场上的问题,如果我上了海南岛拍戏,那我的台湾市场岂不也有危险?”我一口气说完,只见周润发眉头也皱了。他沉着脸说:“你告诉我,你哪里来的台湾市场?”他深邃的看到我眼里去,我完全答不上口,哑口无言。他并不放过。“别怪我直言,你好好地想一想,你哪里来的台湾市场?你连香港市场也没有,更遑论台湾的?”他如长者般拍拍我肩头,语重心长:“拍了,起码你会有香港和中国的市场,推了,你就什么市场也不用看!对你来说,这是个好机会,别白白放过!”
  我知道自己并没有白走这一趟,我决定把握这机会。夏梦跟我一道上机。这是我第一趟离开香港出外。那年我廿岁,初生之犊不畏虎,天不怕地不怕。我的随身行李只是一个两尺乘两尺的小皮箱,身上一件毛巾背心,一条牛仔裤。夏梦在机场见到我这副模样,不禁大惊:“我们去两个月,你带这么少行李够吗?”我笑笑!表示没问题。我们在广州的白云机场转机去海南岛。夏梦有事需留在广州,这一程因此只有我一人。她嘱我带一块反光板及两盒菲林片过去交给许鞍华。我忙不迭“好好好”答应了,就转身过了海关闸口。我左手夹两盒菲林片,右手夹皮箱和反光板,颠三倒四摇上飞机。
  到了机舱门口,空中人员截停我。“先生!你的行李超出指定的体积,必须托运。”“托运?”我完全不知道有“行李托运”这服务。这个笑话可闹得不大也不小。我耳朵发烫,站在机舱外,让工作人员替我重新办理行李托运手续。更尴尬的是:飞机和所有的乘客都在等我!我无法控制的一直面红耳赤下去,也相信所有的乘客都在暗骂我。在飞机上,我利用时间把剧本又看了一次。  我感谢发仔的一席话。因为这个机会,我得到的不仅是一部戏的角色,而是许许多多无价的经验和友情。在海南岛两个月,我拍了廿一组戏,日子过得悠哉游哉。我们住的是一个农场改建的住宅式宾馆,地方大得很,放眼都是葱绿的草坪。每天早上我跟阿LAM起得最早。我们往往不吃早餐就去公园跑步、练歌,或者打羽毛球。下午有空闲,就成群结队去逛墟集,买古董、买气枪,轻松自在。我跟阿LAM一人买了一枝气枪,每个没通告的下午,我们就拿着气枪去附近的草坪捉蜥蜴。大家把捉到的蜥蜴放在石阶上比大小,比长短!输的就被罚晚上弄消夜给大伙儿吃。感觉上就像念书时去露营的日子,柴娃娃,热闹开心。两个月的相处,我跟阿LAM、许鞍华、关锦鹏、区丁平等成了好朋友。拍戏的经验更得益不少。“投奔怒海”有一本完整的剧本,它让我知道,一个好的剧本确能帮助演员发挥更好的表演方法。这一切一切,都是我在海南岛拍戏的意外收获。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愿意再去多一趟。
  八、说起我的爱情
  “可否谈谈你跟她的故事?”“棗”“不想提?”“不是。”“?”“我觉得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我跟她的事,就只有我跟她才明白个中的感受。我不介意说,但恐怕说出来的会太主观,这不太好,唔棗我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未必我感受的就是对的。”“没关系,我们随便聊聊。”“也好,待我整理一下。”“要喝点什么吗?”“啊,好的,咖啡,谢谢。”“先生,麻烦你给两杯咖啡。”“好的。”“爱情像咖啡。”“为什么?”(微笑)“甘苦与共。”“你是一个对爱情专一的人吗?”“如果我们决心去爱一个人,我们应该给予对方绝对的信任。对待一段恋情,我只有确定与否定,当我告诉对方,我已确定我跟她的感情后,而她仍然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对不起,可以帮我签个名字吗?打扰你。”“啊,没关系,签在那里?”“这里。”“衣袖上?”“对,就是这里,请写上我的名字:依莎贝拉。”“ISABELLA,是这样拼吗?”“对。你的字很漂亮!”“谢谢。”“谢谢,麻烦你,打扰你,再见。”“不用客气,再见,嗳,刚才说到哪里?”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也有三年。”“是怎样认识的?”“朋友介绍的。我认识她的时候,并不晓得她是作戏的。”“还记得当天她穿什么吗?”(泛起笑意)“记得,她穿白衬衫,牛仔裤,肩上披着件红色毛衣,脚踏一双黑布鞋。”(笑)“我最记得那双黑布鞋。”(再补充)“那时候她头发很长。”“你这样说,以后女生见到你都这样打扮了!”(打哈哈)“是怎样开始的?”“看戏、吃饭。我跟她看的第一部戏叫‘细雪'。”“很开心。”“嗯。”“那后来又怎样会弄致分手?”(苦笑)“电影里我也许是一个常常满口情话的人,但现实生活中我并不是一个擅于谈情说爱、情话绵绵的男人。我并不懂得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感情。”
  “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太多的问题,太少的时间。”“是否你的要求太高?”“?”(咦?!哈哈!)“这是我一首歌曲的名字!”“还记得歌词吗?”“是否你的要求太高还是我付出太少。”“这是你的答案?”(莞尔笑笑)“她是一个爱得很彻底的人,比起她的投入,我无疑付出了太少。”“女孩子总希望男朋友有多点时间陪她。”“我想是的。但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电影事业刚开始,不可能常常在她身边,大部分时间我都在香港拍戏。”“有尝试去挽救这段感情吗?”“有。但最后她仍然觉得我做得不足够。其实早在开始的一年多里,问题已产生,我们曾经很努力的去补救、解决…一个问题。由始至终,身边没有一个人是看好我们这段感情的。”(自嘲地笑)“当时我跟她只要好好地生活下去,就是对那班人最大的惩罚。”
  “那班人对你们的感情有影响吗?”“或多或少。”“你们是在什么情况下分手?”“我想这个并不重要。”(低头沉思)“在想什么?”(啜一口咖啡)“在这段感情上,如果纯粹以付出多少去衡量,我想是我负了她的。”(自谑)“嘿!一个负心的人!”
  “有没有想过失败的原因?”“感情并不是是非题,没有确定的答案。但无论如何,一对情侣分手,错的总是男方。”“伤心吗?”“我觉得可惜。”“为什么?”“我们都是普通人,所能够拥有的也就是普通的一份爱情。那并非如传说中一般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对吗?我们都不可能将自己的生活和感情,付诸于那些流传下来的爱情故事里。”每一段动人的爱情故事都经过悲惨的人事,如果在这段经过的日子里,对方放弃了,那我觉得是很可惜的,任何爱情少了一份坚持,就等于判了死刑。当爱情出现比较,那就是分手的时候。“
  “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听说你四月份会在台湾出版一本小说形式的自传,是吗?”“可以的。”“是的。”“你会在书中也提一下你跟她的感情吗?”“会的。毕竟这段感情曾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你是不是一个洒脱的人?”“如果生在古时,我将会是一个多情的剑客,每天为她舞剑四十五分钟,这个答案满意吗?”
  九、那段虚度的岁月
  在台湾宣传“新神雕侠侣”时,有一个影迷送了一套精装的“神雕侠侣”原著给我。我趁宣传空档,随意翻着看。这一翻,却像翻倒了家里的樟木箱,倒了一地最心爱的收藏物,不得不蹲下来逐一重温。
  拍摄“神雕侠侣”是我在TVB里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日子。整整四、五个月里,日以继夜地跟同一班人轧戏,大家抱着同一的目标,彼此互助。我甚至爱上剧里面…一个角色。小龙女、周伯通、东邪西毒、郭襄、黄蓉、陆无双、公孙绿萼,甚至李莫愁和金轮法王。这样的选角,我觉得不是绝后,但也至少是空前。如果硬要说,那恐怕只有对自己的“杨过”造型感到没信心。大家也一度对我的外型和演技产生怀疑。监制箫笙是最担心的一个。他把我抓到他办公室内,谈了一个小时的话。“我看了你演的‘猎鹰',很不错,的确是一个正面的小生人才,但你有信心再担一部剧的主角吗?那是’神雕侠侣'。”“有。”我自信地道。“猎鹰”是我第一部从民初装转时装的电规剧,李添胜监制。“添哥曾跟我说你是个人才,但采用你仍然不乏带一点冒险,我们担心观众不能接受你的古装扮相。”我于是三试造型,三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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