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钱途路-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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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盼着那是个好人。出乎意料的是,她看见的人,竟是……
“师妹!”走来的人讶然,不顾手上提的大包小包,往后一甩就凑到她眼前,兴奋道,“你怎会在这儿?”
说不出任何话,纪涵眨眨眼睛,做了表情半天,却令她的师兄矜来越加茫然。
“说的可是解穴?”
随着如脉脉流水般柔和的声音,纪涵望见了矜来后面走来的女子。大约十七八岁,她身着蓝色衣衫,只在头上插了一根木簪,整个人却如江南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一样。可她精致的五官和神韵却不是墨笔可以描绘的,看得纪涵和矜来俱是一呆,一时无话。
反应过来之时,纪涵猛地眨眼,希望那姑娘能帮忙解穴。
那姑娘温婉一笑,轻移莲步,纤纤素手一抬,不过一瞬便解开了穴。而矜来也呆呆地自动退开三步远,生怕碍着她。
“多谢这位姑娘。”纪涵乐呵呵地一拉矜来,“后会有期。”
“请慢。”蓝衣姑娘竟瞬间移到了他们面前,又轻扬嘴角,眉眼间一片笑意,春风一般暖人,让他们硬生生地止步来洗耳恭听,“涵儿不记得我了?”
这让纪涵不明白了,她从小到大就和师兄弟们混在一起,而且没有兄弟姐妹,自小的好姐妹更是没有,何况是这么漂亮的……
“哦!”纪涵恍然大悟,“你是林卿!”
这要从她三岁时说起。虽然她父亲纪伯甫很抠门,收徒弟就喜欢收吃苦耐劳的男孩,可在她三岁那年却破例,带回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和她相处了不过个把月,就被父母接走了。
之所以印象这么深刻,是因为纪涵记得父亲的介绍是,这位小姐姐吃了很多苦,要好好对她。只是年幼的纪涵看着比她更白嫩的林卿,茫然了好一阵。直到林卿因放纸鸢摔了一跤破了脚,还英勇地一句疼也没喊,站起来继续放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果然林卿吃过很多苦。
而林卿那时的话她到现在还记得,话虽简单含义却深刻:忍。而她的眉头总是不符年龄的紧锁,让纪涵深深记住了她。
可如今的林卿,柔美得看不出往日的痕迹,她一时认不出也是情理之中。但既然相认之后,她当然十分开心,欢乐后正要问些往日的状况,林卿却又先发话了。
“伯父身体可好?我听说,伯父这几年行侠仗义,帮盟主了许多,真可谓德高望重呢。”
她想了想,僵硬地将好友间的亲昵给转为客套:“哪里,家父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这位公子,可是伯父首席弟子?”林卿这么一笑,令矜来有些慌神。他摆了摆手似乎想说什么,嘴中还是咽了口唾沫,一个字没蹦出来。
只有他们三人,她也只好解围:“他是我大师兄矜来,不善言辞,请不要见怪。我们不如找个地方休息叙旧,你也别公子公子地称呼,就如往日一样叫他大师兄吧。”
“嗯,附近有个酒楼,我们走吧,”林卿也少了些客气,语调轻快起来,“伯父虽然是闻名江湖的大侠,你们却这么平易近人,真是难得。”
这话听在纪涵耳中,有些不是滋味。林卿说话时,伯父涵儿的称呼似是亲近,可言语间总挂着江湖上的虚名,无形中拉开了些距离,多年未见的儿时玩伴的感情也悄然淡了几分。即使奇怪,纪涵也没多想,只以为林卿是大家闺秀,说话客套点大概是习惯所致。
但走在路上时,情况却变了。
林卿的态度却如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亲昵了不是一点半点,还反复地提着小时候的那些事情,令她这个记得不是很清楚的人有些尴尬,心里面还惦记着还在木隐手上的藏宝图,更是回答得心不在焉。后来这点被林卿发现,就拉着她走到了一个小摊,就着上面的胭脂水粉和她聊起来。
“慢!”一直默默跟着的矜来却在他们打开盒胭脂查看的时候,大喊一声,吓了他们一跳,“师妹林姑娘小心,有毒!”
小贩本高兴着有客人,听到这句话就拉下脸,道:“公子可别乱说,我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
“那这是什么!”矜来一指盒子上的一点脏污,严肃道。
头疼的她知道怎么回事了,大概是矜来第一次出远门,紧张过头,谨慎过度,就安慰道:“没事的师兄,这只是弄脏了,不是什么毒。”
“哦……”矜来有些颓然地退到一边,低头不敢对上小贩趾高气昂的脸。
本来看胭脂在兴头上的林卿嫣然一笑,拉了纪涵说:“我们先去酒楼吧。”就这样,他们无视小贩热切的眼神,把看了好半天的胭脂水粉放回原处,离开。
一离开矜来就抬头了,以感激的眼神看林卿半天,连连道谢。一边的她看在眼里,也只是但笑不语,其实她也想走,只是碍于兴冲冲的林卿没有动作,也幸亏林卿善解人意,才化了一下尴尬。于是,他们和林卿似乎也亲近了许多,便由衷高兴起来。
到了酒楼,他们吃饱喝足,叙旧叙够了以后,终于说到了现在。
比如,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简单的问题却让纪涵犹豫起来,她偷偷跑出家中是为了藏宝图,这话又不能告诉第二人。而矜来也扶额不语,大概是不能如实相告他出来是为了寻找离家出走的师妹,所以有点烦躁。相较之下,林卿却很洒脱,低声道:“我是来找一个人的。”
“谁?”纪涵迟疑了一下,觉着林卿既然说了,大概是想说完,她也只需要偶尔搭搭话即可,便给了林卿一个说下去的理由。
“鸢清大侠的徒弟,寻隐公子。”说到这里,林卿的眼睛愈加清亮。
想到那个木隐,纪涵更是头疼:她的藏宝图还落在那人身上。所以接下来林卿崇拜地说了半天,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涵儿?”林卿忽然出声唤到。
立刻回神,装作一直在听的样子,纪涵说道:“嗯,寻隐公子果然了得。”
这就是她不相信木隐的原因。寻隐公子是江湖上排行第六的高手,是鸢清大侠的得意弟子,名字一出,不知道让多少人心驰神往,怎么会是木隐那种无赖……
说曹操曹操到,她刚说了一句“我碰见一个假冒的人”,一个人就踉踉跄跄地跌进酒楼,摔得狼狈,身上还有大块的血迹。他被人扶起后,纪涵定睛一看,那张脸不是木隐是谁!
比起刚才的回光返照,木隐脸色苍白,嘴角还残留了些黑色的血液,要靠别人扶住才勉强站立。她刚想挽袖子找他算账,谁知旁边的林卿却先行站起,花容失色,叫了一声:“木隐公子!”
然后,林卿也不顾什么大家闺秀的步伐,快速走到木隐身边蹲下,查看起木隐的伤势。纪涵想到他被蜘蛛咬过,身上可能有毒,赶紧喊道:“林卿,小心有毒!”
搀扶的酒楼伙计吓得闪得老远,而林卿却不闪不躲,还将木隐的手置在自己肩上,以撑着让他不要倒地。
她总不能不顾朋友,就主动上前帮忙,可是……
“男女授受不亲,还是师兄来吧。”林卿一挥袖,让纪涵止步,以眼神示意矜来。
看了看亲密搂着的林卿和木隐,她无语问苍天:男女授受不亲是谁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矜来终于被我拉出来了,哦哈哈
7
垂危 。。。
在整个酒楼的人茫然地看着你侬我侬郎才女貌的画面之时,主角之一木隐却有些不解风情,一下子推开了林卿,再用一个眼神瞪开矜来,咬牙道:“我师父呢?”
“前辈她不知去向,我只能代她……”林卿有些被吓着了,声音越来越小。
干笑三声后,木隐竟叹气道:“还是逃不过。”
“逃不过?”就连林卿也是一头雾水,咬唇低头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上去扶着木隐,“你得先去看大夫。”
像是刚才用尽了力气,木隐最终还是让他们扶上了楼。纪涵虽然记着藏宝图的事情,但念在林卿的面子上,也不明状况,不能声张藏宝图的事情,只好暂且不发作。他们请了个大夫,谁知大夫一把脉,就吓得猛地捋胡子,不小心揪下了好几根白须,斟酌了半天才道:“没救。”
矜来木然,纪涵只是傻傻一点头,觉得事不关己,但林卿反映就大了点,双目含盈盈泪光,似在痴痴地看着床上的木隐。至于当事人木隐就更是一反常态,镇定得跟听大夫说他伤风似的,还说一句:“真的?”
“但……”白须大夫貌似有点不大高兴,看了他们脸色半天,带着好像是失落的话语说道,“幸亏老夫从医多年,有方子可一试,只是……成与不成得看造化了。”
“而且那方子很贵?”木隐还没等一众因大夫话语傻眼的人回神,就和大夫说起来,面目含笑,竟又如回光返照。
这回大夫的脸色,可是红了,就连那白须也似有了点红晕。细细打量了木隐一番,他又改口道:“可这位少侠内力深厚,自不可与常人并论,服些药说不定就能……”
林卿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矜来张着口来回打量木隐和大夫,至于纪涵,是在思考着木隐是不是将死所以脾气不好,连大夫都拿来开刀。床上的木隐甫一张口,就重重咳了两声,吃力道:“滚。”
不仅大夫愕然了,傻眼的他们更傻眼了。
“你都多大了还用这种招数,接下来卖我什么?千年人参?”原来奄奄一息的木隐竟然坐了起来,指头直指大夫鼻尖,怒道,“我快死了你还坑我?
这一幕让他们不知如何反应,都傻傻站着没动,就连接下来木隐咳得快跌下床都没管。最终还是林卿扶他坐稳,轻轻拍他的背让他缓过来。
眼见着病人变成了流氓,大夫并无接受不能的状况,不愧是行医多年的老大夫,对这场景自有他的理解,也自有他的策略。只见大夫朗笑几声,捋了捋白须,一甩衣袖,扑通跪了下来。
“少侠饶命,老身今年七十有六,本正正经经地过着日子,可那位……”说到这里,他吞吐了起来,许久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口,“那位高人,硬要老身给少侠服药。医者父母心,老身又怎会愿意,只是老夫一家子人……”
话语戛然而止,取代的是一声响亮的耳光。
纪涵收手,毫不在意自己忽然出手伤人。刚才她在听的时候,就想着一个在灾民中奔波的身影,那才是真正的医者父母心。于是,她不顾手上的疼痛,冷眼倒在地上的大夫道:“就凭你,也配说医者父母心!有人为了救病人,即使是瘟疫也……”
“那位高人让你带话了吗?”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纪涵,木隐漫不经心地问道。
捂着脸站起来,大夫唯唯诺诺道:“他说……别想着积阴德,忘了自己的本分。求生不得他能做到,求死不能更是轻而易举……那位姑娘,必定要死,你若做了还有一线生机。”
迎上大夫闪躲的目光,纪涵恍然:原来木隐,是要杀自己的,只是发现中毒太深死定了的时候想积点阴德,放过了她……
可是……她得罪过这样的高人?非要她死不可?
“就凭你来完成求死不能的任务,难了点,这点看人的眼光……”木隐下了床,甩开林卿搀扶的手,走到那大夫跟前,皮笑肉不笑,“还自称……高人?”
像是听见了什么大笑话,木隐捂着肚子弯腰笑了起来,直到猛地跌倒在地,吐了几口鲜血。
“木隐!”林卿大为紧张,要扶他起来,却被一次次甩开,急得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到纪涵也看不下去,而另外的两个男人当然更加看不下去,只是一直没动。':。。'
又一个耳光,纪涵甩甩打人打得有点麻的手,硬要拉木隐起来。木隐只恨恨地看着她,拳头握了又松,最后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你还不一定杀得了我,”纪涵深吸一口气,强硬道,“命只有一次,你何必……”
闻言林卿也过来劝,生生打断了她下面的话。矜来出于尊老的原则请白须大夫坐下,死死看着,也没有为难他。而她说了那句之后,却再也说不出什么来。刚才那句“你还不一定杀得了我”可是花了她最大的力气,才对一个能够轻而易举的杀手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忐忑。
“为什么不一定杀得了你?”耳边有林卿孜孜不倦的劝说,木隐还开口说了完全不是重点的话,“靠纪伯甫,还是……齐皓辰?”
齐皓辰。
这个名字猛然间听到,她心中不免有些五味交杂。齐皓辰便是父母为她定下来的夫婿,经常来她的家中,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间熟稔。后来,他因为家中的事情奔波在外,就少有联系。可随着听说他为了行医走遍天下,不顾艰险救人,她对他就多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所以可以说,若不是有师父的命令,若不是有藏宝图对武林影响的担忧,若不是父亲不想惹祸上身所以怎么也不肯相助,若不是她没有可以找到的信任的人……她断然不可能离家,说不定知道这个定亲的消息,就欣喜地呆在家中待嫁。
“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