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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朱元璋-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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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说:“苦于找不着智取之门,先生一定有了良策。”
  刘基说,陈友谅生性残忍又多疑,可利用他的猜忌之心先除掉赵普胜,不费我一兵一卒。
  朱元璋立刻领悟了,他想用离间计。这当然好,朱元璋不明白用什么办法去离间?派谁去离间啊?
  刘基听说赵普胜跟前有个谋士,此人又贪又无德行,可用重金收买,再令他到陈友谅那里搬弄是非。
  可此人既在赵普胜营中,怎么能弄他出来呢?
  刘基已打探明白,此人好色,他在安庆城外养了个姘头,每天天黑他就溜出城去,在姘妇家过夜。
  朱元璋大喜道:“先生真神算啊。看不出你什么时间下的功夫,连这样的事也都摸得一清二楚,看来赵普胜合该命丧你手了。”
  二人大笑。
  送走了刘伯温,朱元璋睡不着,忽然想起了府中夜半令他不快了多日的黑影,他决定去看看蓝玉,也是个试探。他的营寨离此不到半里地。
  朱元璋只带了几个随从来到蓝玉帐前,把随从留在了门外,自己走了进去。
  蓝玉一见朱元璋半夜三更进来,吓了一跳,站起来说:“主公,要我出击吗?”
  朱元璋示意他坐下,见有士兵上来倒茶,门口也有士兵侍立,就对他说:“叫他们回避。”
  蓝玉有点发毛,还是照办了。难道那天晚上他认出了自己吗?那又为什么不发作?
  朱元璋只吩咐他晚上带人去捉一个俘虏来。
  蓝玉放下心来,问:“不就抓一个人吗?”
  “这个人叫邹林,是赵普胜左右的谋士,他天天晚上宿在安庆城外姘头家。”朱元璋说。
  “在城外就更容易了,”蓝玉说,“手到擒来。主公放心吧。”
  朱元璋目光扫视他放在案上的一本书,蓝玉急忙拿另一本书去盖,朱元璋手快,早拿到了手中,一看,是《淫尼外传》。
  蓝玉十分难堪,遮掩地说,这是没收士兵的书。
  朱元璋说,不管是谁,都不该看这些淫秽的书,看多了会移心性。
  “是,”蓝玉说,“回头我烧掉它。”
  朱元璋问:“听说安庆一战,好多将领都害怕陈友谅和赵普胜,不敢应战?”
  蓝玉说:“别人怕,我却不怕,常遇春更不怕!潜山之战,我阵斩陈友谅大将郭泰,克服潜山,何惧之有。”
  朱元璋称赞了蓝玉并说多有几个他这样的猛将就不发愁了。也不可掉以轻心,陈友谅兵多将广,他手下的守江西的胡廷瑞、康泰、张定边,都有万夫不挡之勇。
  蓝玉并不把陈友谅当回事,陈友谅不会用人,底下怨声载道,他却整天玩女人。蓝玉问朱元璋听说了没有?陈友谅有个小妾,姓达,听说是天下第一美人,陈友谅走到哪儿带到哪儿。
  朱元璋轻慢地说他的小妾漂亮与否,与打仗有何关系?蓝玉便不敢再说。
  朱元璋又漫不经心地说:“前几天我见到你姐夫,他很关心你的婚事,托我为媒呢,你也二十五六岁了,该成家了。”
  蓝玉说:“整天在马背上,哪顾得上呀。”
  朱元璋又突然说:“你最近没回金陵吧?”
  蓝玉一愣,吓了一跳,心怦怦直跳,马上避开他凌厉的目光,矢口否认,说:“没有啊!没有主公之命,我焉敢擅离职守?”
  “我谅你也不会。”朱元璋说,“我这次来安庆前,一天夜里在府院中看见一个越墙而入的人,身段、面目和你太相像了。”他这是在敲山震虎。
  蓝玉怯声问:“没有捉住吗?”
  蓝玉也猜到他是旁敲侧击,自己岂能承认?不经主公调遣,擅离职守回金陵已是一大罪过,又夜闯主公后宅,更罪加一等。他也分析过,即使朱元璋认出是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这牵涉到朱元璋妻妹和家庭的名声。
  朱元璋说:“跑了。不过他下次再来,可就没有这么便宜了。”
  蓝玉不敢做声。心里却庆幸躲过了一劫,却也后怕,今后可不能莽撞了,色胆包天可能带来天塌地陷之祸。
  第三十一章
  狗容易交人难,给一根骨头狗就会摇尾巴。害人害己,小人有时也并不得意小人。杀人并不是仁慈或残忍的标志,杀一个人和杀一百个人是一样的。
  蓝玉办事麻利、迅捷,朱元璋刚刚下达命令两个时辰,蓝玉就把邹林从他情妇的被窝里抓出来,送到了朱元璋营帐中。
  朱元璋正要就寝,已经洗漱完毕,一见邹林被推进来,朱元璋故意问:“这是何人哪?”
  邹林吓得有点筛糠了,衣衫不整,衣带拖地,连鞋都没穿,十分狼狈。
  蓝玉不屑地回答,是赵普胜的狗头军师邹林。
  朱元璋立刻板起面孔训斥:“混账东西!邹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我早就耳闻了,我都敬重的人,你敢给绑了来!”说罢亲自为邹林解绑,又拿自己的靴子让他穿。
  朱元璋又怒不可遏地下令:“把蓝玉拖下去,重打二十军棍!”
  上来军士要拖蓝玉时,早已松了一口气的邹林求情说:“看在我邹林面上,饶了他吧。”
  朱元璋这才做了个顺水人情:“下去吧,不看在邹先生面子上,本不该饶恕的。”蓝玉走后,刚刚闻讯赶来的刘基说:“我们主公一向仰慕足下大名,只是无缘相见。”说罢向里面喊:“来人啊!”
  立刻进来八个兵士,抬着四口沉甸甸的箱子进来,士兵把箱子放在地上,打开盖,里面是白花花的官银。
  朱元璋说:“初次见面,不成敬意,请笑纳。”
  邹林受宠若惊,连连拱手说,素昧平生,又无尺寸之功,怎好受此重礼?
  朱元璋说:“我对敬仰的人都是厚待的。还有几个国色天香的女子,也留在先生跟前伺候。”
  说罢又一拍手,果然进来四个打扮妖冶的女子,直把邹林看得眼睛都瞪圆了。
  刘基吩咐先请小姐们去休息。
  女人下去后,邹林说:“明公思贤如渴,早有耳闻。传闻扎下帐篷求见刘伯温,我还不信,这回是眼见为实,信服了。我想,主公一定是有用我尽力之处,我不能无功受禄啊。”他还算明白,天上不会白白掉馅饼给他。
  朱元璋说:“战场征伐之事,不说足下也能明白。实不相瞒,想除掉赵普胜,这是个反复小人,本来投了我,投而复叛。”
  邹林顺着他说:“他是个成不了大事的人,匹夫罢了。我并不真心实意地辅佐他,他对我也很苛刻,我跟了他四年,他给我的银子不到你们给我的十分之一,我凭什么为他卖命?”势利小人的嘴脸毕现,他自己并不以为耻。
  朱元璋说:“先生果然仗义、痛快。”他向外发话道:“快,大摆宴席。”
  邹林受宠若惊地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人家养一条狗,这狗也得看家望门呢,请明公放心,要我干什么就干什么,绝无二话。”
  朱元璋见邹林不住地看箱子里的银子,就说:“你可仔细看看,都是足色纹银。”
  邹林真的不顾脸面凑过去,拣起一锭银子在亮处看了一阵,又用牙咬。
  朱元璋悄声对刘基说:“看来交狗容易交人难啊。”
  刘基不屑地笑起来。
  陈友谅营中帐篷的幕布揭起一角,阳光均匀地投射进来。有一个俏丽的少妇半躺半坐在极为精致的镂金榻上,旁边放着一只琵琶。
  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坐在侧面三步远的矮凳上正为她画像,他就是江南有名的才子李醒芳,他的画兼采写意与工笔之长。此时画已经接近尾声了,画上少妇那楚楚动人的神韵与贵妃榻上的真人相映成趣。这少妇便是陈友谅的爱妾达兰,陈友谅称王后,封她为王妃了。
  达兰一个姿势维持得太久了,累了,便问:“我可以换换姿势了吗?”
  “请便,”李醒芳说,“马上就好了。”
  达兰走下地来,蹲到画师旁看画像,说:“画得真好,比哪一张都好。”
  这时五短身材、有一双骨碌碌乱转的小眼睛的陈友谅进来了,走到画像前伸头一看,不禁拍手叫好:“像,真像,从她脸上扒下来的一样。李画师,我得重重地赏你。你叫什么?”
  画师答:“在下李醒芳。”
  陈友谅说:“大男人怎么起了个女里女气的名字!”他向外面大叫:“来人,给李画师拿二十锭银子来!像,真他妈的太像了。”
  李醒芳说:“画得像很容易,那是形似,真正难的是神似,介乎于似与非似之间。”
  “我不懂这些,像就好。”陈友谅见银子搬上来,就说:“你还要来画。明儿个打下金陵,我要在那儿建都,六朝古都嘛!到时候你多给她画几张像,所有的宫殿都挂一张。对了,下次你来,也给我画一张,当了王了,还没有一张画像呢。你画好了我赏你。”
  李醒芳很不高兴地说:“我不在乎银子。画你就更容易了。要画,得看我高兴。”
  陈友谅粗鲁地说:“有钱赚,当孙子都行,还说什么高兴不高兴!”
  达兰觉得丈夫伤了画师的自尊,忙打圆场说:“画画本是清高的事,岂是为了钱?”
  陈友谅又来了一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还有错吗?
  李醒芳早不理睬他,自顾低头收拾画具。
  李醒芳牵着马与达兰沿着河边小路走着,达兰是送他。
  达兰说:“他不该伤你自尊,你不会再来了吧?”
  李醒芳说:“我不是他的奴仆,不来了。”
  达兰轻轻叹了一声,若有所失地低声说:“我替他赔个礼,你也不再来了吗?”
  李醒芳站住,望着她那楚楚动人的一双眼睛,笑道:“我给你画了那么多画像了,还不够吗?”
  达兰说:“最好是每天画一张,一直画到老。”这话里是藏着依恋之情的。
  李醒芳说:“画到老可就没意思了,满脸褶皱,谁要看。”两个人都笑起来。
  李醒芳说:“快请回吧,你再送,你家的王爷会不高兴了。”
  达兰这才站住,目送他远去。
  入夜,陈友谅营中灯火通明。明亮的灯光照着挂在营帐四壁上的画像,各种姿势的都有。陈友谅一边不时地欣赏,一边听达兰在弹琵琶,声音软绵绵的,含着几分幽怨伤感。
  忽然,一根弦崩断了。达兰吃了一惊,神情沮丧地放下琵琶,说:“琴弦断了,是不是不吉利呀?”
  陈友谅说他不在乎。对他汉王来说,遇难呈祥,逢凶化吉,不怕。
  达兰说:“我总在想,现在不是称王的时候,连你父亲都认为不可,为此宁可呆在乡下,不肯出来享福。”
  陈友谅说:“他们是死脑筋。”原来陈友谅的父亲怕儿子折寿,本是渔家子,打鱼的出身,屁股坐不住金銮殿。陈友谅却不信邪,打鱼的怎么了?当年汉高祖没发迹时,不是还卖过草鞋吗?还不如他这个打鱼的呢。
  达兰跟着陈友谅整天提心吊胆,他刚愎自用,粗鲁凶残,但对达兰却再好不过了。达兰说:“你什么都好,就是耳朵太软,轻信,你手下的人未必都对你真心。我总是为你担惊受怕。”
  陈友谅把她拥在怀里说:“今生今世,你就等着跟我享福吧!用不了多久,我还要登极做皇帝,那时我册封你为皇后。”
  “妾不求那么显贵,能平平安安地跟你过一辈子,就知足了。”达兰说。
  这时一个侍从进来禀报,邹林从安庆过来,说有紧要事求见。
  陈友谅在达兰腮上吻了一下,让她先回避一下。达兰袅袅婷婷地从侧门走了出去。
  面对邹林,陈友谅打量他一阵,才问道:“你不在安庆呆着,跑来见我干什么?是不是赵普胜又差你来要银子了?我给他够多了。”
  邹林谄媚地笑着:“可不是!汉王您对他够好的了,可他并不知足。”
  陈友谅说:“我知道,他在背后夸口,说我汉王没有他赵普胜冲锋陷阵,早败亡了。”
  陈友谅为此极为恼火,可打仗之时,要他卖命,故忍着这口气呢。
  “比那要难听呢。”邹林说,“他说,他说……”他故意吞吞吐吐。
  “怕什么,说!”陈友谅说。
  邹林添油加醋地说,赵普胜说主公背主,想害徐寿辉,天理不容,不仁不义。
  “这王八蛋,看我不宰了他!”陈友谅大怒,但他马上又警惕起来,说,“你也不是好东西,听说你吃喝嫖赌无所不为,是不是因为分赃不均闹翻了?”
  邹林说:“不是。我是觉得,人总得有良心,不能吃里爬外,他赵普胜先前降了朱元璋,不几天又反叛,归降了主公您,现在朱元璋给了他银子,许愿封他王,他又要卖主求荣了。这次潜山兵败,就是他和朱元璋约好了的。”
  陈友谅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他朱元璋都不敢称王,反倒许愿封赵普胜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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