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笙(女尊)-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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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弯下腰,慢慢蹲倒,手腕抵着额头,肩膀微颤。
那一刻,景笙的内心很复杂。
不知道是为了沈墨现在的难过而心疼,还是为了沈墨竟真的肯在她面前表露出脆弱的一面。
“母亲被关在了昭狱,那里几乎是死狱……”不易察觉的哽咽染上沈墨的声音。
景笙也弯下腰,沈墨别开的脸庞上,眼睛里是星星点点斑驳的水光。
“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犹豫了一下,景笙深呼一口气,张开双臂环住了沈墨。
沈墨没有推开她,反而把下颌放在了景笙的肩膀上,并不算重的重量却让景笙觉出了几分沉重的意味。
她一动不动的抱着沈墨,鼻端涌入沈墨干净温润的气息。
沈墨近在眼前,景笙收紧了手臂,一瞬间,那温暖而充实的感觉让她忘记了伤口,忘记了什么爱与不爱,她只是想抱着眼前这个人,就好像……就好像可以天荒地老。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棱,江水为之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几夜辗转,难以成眠。
昭狱是什么地方景笙也有所耳闻,那里关押的都是有重大嫌疑的犯人,可以不经过司法程序审讯,直接动用私刑或是接受女帝的下达的命令。
是的,沈墨什么也做不了,她也是……
可是……
景笙从床上坐起,随手从旁边的书柜上抽出一本书,轻柔的抚摸着,书能让她静下来,反正她已打算隐姓埋名的离开,也许能想到什么办法。
正想着,视线一扫,景笙发现屋外忽然飘进来一道黑影。
旋即放下书,景笙左右一看,掏出放在床下备用的短弩,将被子伪装成有人熟睡的模样,一个闪身躲进了房门后。
同时心下大为疑惑,怎么会有刺客到她这儿来?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剧情
三七章
三十七
黑衣人轻声推开景笙的门,手里握着马刀。
悄无声息走到景笙窗边,黑衣人一把掀开景笙的被子。
没人!
黑衣人猛然转身,看见举着短弩的景笙后,当即举刀低吼:“快点交出画来!”
景笙不等思索,已按下机括,短箭□黑衣人的腿中,黑衣人已冲着景笙挥起刀,景笙险险避开,踢起脚边的花盆狠狠撞在黑衣人受伤的腿上。黑衣人身形一滞,景笙飞起一脚踢飞刀,复又踩在黑衣人的伤处,黑衣人哀嚎一声,跪倒在地。
景笙待要擒住黑衣人,黑衣人已踉跄站起,不顾伤处逃出院中。
岭儿从外间被惊醒,披着外袍匆匆赶来,只见黑影一闪而过,惊叫:“小姐,这是刺客!”当下便要追去。
景笙拦住岭儿,轻声道:“别追了。”
交画?
略一思索,便猜出,那要她交的画,十之八九是云敛给她的那副。
没想到连一幅画都能带来性命之虞,景笙打定主意,明早便把画还回去。
翌日清晨,天光蒙蒙亮时,景笙从抽屉里取出画,便独自一人徒步到云敛住的宅子。
宅子外一如既往的安静,景笙敲门,良久无人应。
淡淡的血腥味透过宅子弥漫出来,景笙的鼻子不算灵敏,此时也觉得闻出不对。
此时尚早,街边几无人影。
景笙翻墙多次,多少有了经验,攀上墙向里看去,却差点没从墙头摔下。
死人,她看见了好多死人。
景笙再不敢等待,翻墙而入。
刚一跃下便踩在一具死尸的身上,死尸的肚皮被捅出一个血窟辘,大片的血液浸透了衣衫和地面,肠子流了出来,还带着些黄黄红红的液体,腥臭浓烈……
景笙硬生生压下胃里翻滚欲吐的感觉,快步从死尸堆里跃进云敛住的房间。
内间里居然还传出了对话声。
显然杀人凶手便在这里面,景笙稍一衡量,便知自己进去,无异以卵击石。
“你满意了么?快滚……”
即便咆哮怒吼声音依然微弱,景笙一听便知,这是云敛。
“那多谢小舅公了。”这个声音阴冷无情带着浓浓讥讽,景笙瞬间反应过来,竟是那日绑架她和君若亦绑匪的声音。
“谁是你小舅公……”
“小舅公可别生气,气丑了可就有负当年 ‘江上云敛容’的美称了。”声音一转,冷意森森,“把东西拿来……小舅公,我可算对得起你了,这瓶是我特地为你找来了奇毒‘冰美人’,一瓶喝下去你很快就会没有痛苦的慢慢死去、冷化,尸首也不会腐烂变丑,也不负了你这一生的美貌。”
沉默了一刻,是云敛已经平静下来的声音:“好,我喝。”
“这才痛快。”
液体的吞咽声后,云敛道:“云晟呢?”
“你放心,他很好,现在已经回了族部。”
匆匆脚步声后,有个陌生声音道:“主上,出城事宜已准备妥当,业城暗桩也已有人接应。”
那阴冷的声音闻言道:“舅公,那我先走了。以后便是永别,侄女会多珍重的。”
景笙没再听下去,连忙躲进一侧的空房,数十人携刀黑衣人从内室里走出,步履一致,悄无声息。
待人走尽,景笙绕到内室。
云敛已经无力地俯爬在床边,嘴角尽是吐出的鲜血,看见景笙,急速收缩的瞳孔蓦然变亮:“你怎么来了,快走!”
景笙摇摇头:“她们已经走了。”
云敛的侍从听弦倒在地上,颈脖一道血痕,血流满地,显然已是不活。
景笙绕过听弦的尸首,走到云敛身边,将画随手放在一旁,就要拉过云敛:“云东家,我现在送你去医馆。”
“来不及了。”云敛微微摇头,垂下眉目,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我本就是将死之人,救治已无意义,更何况这毒本就无药可……”云敛的声音突然一停,“……这是,我的……画?”
景笙点头,忙将画递过去。
云敛抚摸着画卷,突地凄然一笑,绝艳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比绝望更深邃也更复杂的情感,笑了良久,他抬起头,目光紧紧锁着景笙。
景笙被他看的不自在,正要说什么,只见云敛喃喃道:“呵呵,这些……若水,给你的女儿,倒也不错……”随即用已经极虚弱的声音吩咐道,“把烛台点上,拿过来……”
景笙不明所以,但她不想违背这个将死之人的遗愿。
云敛颤抖着手接过烛台,一把将画丢到烛台上,已经残破的画卷瞬间被火焰点燃,景笙一惊,没说什么,只是无言的看着画卷随着烛台火焰燃烧。
火焰吞噬了画卷,却从中突然飘出一把极细极长的钥匙,云敛已经支持不住倒在了床上,纤长的手指指向不远处一个装饰用的石枕,急促喘息后道,“打开。”
景笙拾起钥匙,反复摸索在石枕上找到了一个细缝,钥匙□去,不到一瞬,石枕打开了。
里面摆放着一封信一叠纸和一个黑色模样古朴的令牌,一枚同色的戒指。
“这些……给你了。”
景笙略一扫,那一叠纸竟是云敛无数店铺的契约,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各地庄园的地契。
云敛的声音已越发虚弱,呼吸也渐渐低微。
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超过景笙的想象:“云东家,你这是?”
“那令牌,令牌你找流萤,她,她两日后回来,在这……那封信,如果有可能……请……请……”
云敛那张绝色的容颜上忽然焕发出夺目的光彩,明明已是强弩之末的他竟自己撑着坐起身体,晦暗而悲伤的眼瞳里隐隐带着渴求:“请带给西凉牧云晟,告诉他,父亲,父亲对不起,但是父亲是真的爱张……”
话没能说完,云敛便直直倒下。
那双足以倾城勾魂摄魄的眼眸就此闭上,再没睁开。
云敛,死了。
对于云敛,景笙并没有多大的感情。然而此时,竟生出一种悲凉的感觉。
手里的云敛留给她的东西,不知为何,也变得异常沉重。
景笙慢慢走出内室,挨个走遍了整座府邸,这里,除她以外,竟已无生人。
天色渐渐大亮,景笙用皮筋和蜡烛在门口做了一个简易的机关,待到约莫午时,云敛府邸的大门便会自动打开。
翻墙而出的时候,景笙的心里也不觉变得沉重。
既然提到牧云晟,练习上次西凉的令牌一想,那么那女子极有可能是牧流芳,只是……连女帝也捉不住的牧流芳……
杀人凶手竟是可以逍遥法外么?
突然间,一个近乎荒谬的想法在景笙的脑袋里成型。
牧流芳的属下不是说他们接下来要去业城,那么如果她早一日赶到业城,调查清楚牧流芳的落脚地,通风报信,协助女帝抓住牧流芳的话,那她是不是可以请求女帝赦免沈墨的母亲?
这样的念头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景笙几乎无法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是的,如果真能成功,她既能将凶手绳之以法,又可以解决沈墨的痛苦。
若真的可以,那她也算是报答了云敛,也许她可以从那些地契店契中用上一两张,那是不是代表着,她可以有资格向沈墨求亲?
心口满溢的柔情若水般流淌。
沈墨,沈墨。
她轻声念,每一个字节滚在唇舌上,都是一份难言的甘甜。
景笙甚至未曾考虑到这个念头该是多么危险多么难为。
那一瞬间,她的心里被感性占满,理性已经悄然褪去,景笙已然顾不上。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就在同一时间,几里之遥,沈府内迎来了一位来自宫中的客人。
沈墨收拾着东西,吩咐侍童倒茶。
那位客人笑得和蔼:“沈公子,老婆子乃是当朝太女太傅,茶就免了,此次我是为了太女而来。”
沈墨顿了顿,示意侍童不必倒茶,转头道:“太女,什么太女?”
“太女字宁岚,我想沈公子该不会不知道吧。”
沈墨并没有流露出惊诧的神情,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墙上的一幅字,露出浅浅笑容:“我知道,却不知太女找我何事?”
“太女摄政,如今已将成年纳夫,太女有意让沈公子做太女正夫,不知沈公子意下如何?若是同意,择日礼部便会下聘,兹办此事。”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说了也做不得数……”
对方却笑了:“沈公子,你是聪明人,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母亲的事情我想你自己是该清楚的。以你的身份本是配不上太女正夫这个位置,说到底也是太女喜欢你,才从中斡旋,若你真嫁于太女,荣华富贵自不必说,那么你母亲的事情十有八九是不会追究……更何况太女天资聪颖,龙章凤姿,实在没有哪里配不得你,如此双方互利之事,你难不成还想拒绝?”
沈墨仰起脸,仔细地看向那副字,五分用力,三分飘逸,两分轻狂。
不觉又启唇默念了一遍:
悠悠江上无人问,十年云外醉中身。
殷勤解却丁香结,纵放繁枝散诞香。
女子垂头书写的模样似乎犹在眼前,那般温柔。
端的是好字,也端的是好诗,他想。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加快ING,冲击本文小高潮中
最近的留言越发的少了,抹泪……我真的有在努力……
三八章
三十八
银两开路,牧流芳顶着易容过的脸冷笑着从帝都西坊侧门大摇大摆出门,外面的大队人马早已等待先行返回西凉,事出机密,此次重又回城牧流芳只带了贴身的十二近卫。
眼见城门已越来越远,牧流芳从衣襟里掏出方才到手的物件。
那是一张略显古旧的牛皮,牛皮上用黑色的线缝着一条条曲折的路途,有些地方甚至还标注着名称,显然正是一幅地图。
牧流芳握住地图,无声笑了,任谁也不会想到代王那个因思念亡妻过度远赴皇王朝的代王夫会是古族秦霜的遗孤。
秦霜五十年前被皇王朝亡族,这个曾经风光一时的民族拥有最让人羡慕的血统,无论男子女子各个都是美人,且大都智虑不俗,她们建造出了最美丽的城池赚取了最多的金钱,她们甚至号称得到了神的眷顾,最后也不过落得亡族下场,一夕之间这个民族竟像是消失了吧,可是有关秦霜的传说却一刻也没有消失。
又看了一眼地图,牧流芳将它塞回自己的怀中,秦霜复国的宝藏图,有了这个,西凉国主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
有人策马追到牧流芳身边,低声耳语。
“什么?没有取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