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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闺事-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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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连两个丫头也看不好而弄丢了一个,上头的脾性他们是极有数的,这么些年来海上一霸可不是那等看上去面善之人。小的这一着急,就想出了这个法子,好歹到时追究起来,就说咱们慌急火燎的掳错了人。”

    那领头的听手下人这样说,想了想,又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到底没得法子,朝这些个人打了个手势,一行人就如来时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被掳走的人正是姚娡和在姚姒屋里守屋子的绿蕉,两人睡得正香时,又被人下了*药,哪里知道是叫人给掳走了。

    此时正是子夜时分,而在县衙对面宅子里的恒王却还没歇下,书房的灯点得亮堂堂的,恒王以手扶额,正在看桌上厚厚一叠的文书,这时,守在门外的护卫轻轻的叩了叩门,恒王轻声应了声。

    就进来人恭敬的伏在地上回禀道:“殿下,姚府有动静了,咱们的人看到从姚府出来八个人趁着夜色直往琉璃寺去,到了琉璃寺后,他们就蒙了脸又极小心的避过了巡查之人,就直奔两位姚家姑娘住的小院子里,又使了迷药把一院子的人给迷晕了,把姚大姑娘和另一个在姚二姑娘屋里当差的丫鬟一起掳走了。”

    恒王并未抬眼,依然在看着手上的文书,缓了一阵才道:“可有看清,他们把人给带到了哪里?这伙人的身份查清了没?”

    那人就回道:“回殿下,看那些人的身形,一看便知是在江湖上混的,而且这种宵小的手法看着也像是亡命的江湖人,那姚定中手底下有个人,这些年黑道上的事儿都是那人在带头,这一伙人没少在海上杀过无辜的人,他们把人带到了城里的一间十分不起眼的小院子里,那院里也就四五个人守着,属下实在猜不透他们为何要掳走姚家姐妹,这才来回殿下。”

    恒王丢了手上的文书,朝一边正在抚须沉思的谋士许晋良看了眼。

    “殿下,这事只怕没这么简单。”许晋良笑了笑便道:“殿下,这回荷兰人的炮击沉了赵参将的主船,但赵参将却将荷兰人的二十几条船给击沉了,这份军功怎么着都跑不了。”他朝着京城的方向指了指,又道:“若这个时候赵参将的军功报了上去,朝庭必会对赵参将封赏,韩将军是圣上的人,又历懂得明哲保身,到时咱们的人再使些力气,福建海防的将领必定是赵参将无疑。”

    恒王把许晋良的话仔细的推敲了几遍,就轻声笑了起来。

    许晋良便又道:“若是这时候赵参将的名声受损,而且是引诱姚家的姑娘,若再往坏里头想,赵参将把人家未出阁的姑娘闹大了肚子,又有先前姚四老爷在县衙堂上那番指谪,这岂不是坐实了赵参将引诱以及背后怂恿人家姑娘状告亲族家人,试想想,皇上最恨这种无法无纪之人,这军功若是凭白这样没了,殿下无疑是损失最大的,这真真是一条好计啊。”

    恒王哼了声,许晋良却正色道:“那姚定中简直就是个老狐狸,一面对殿下信誓旦旦的投城,一面又暗中与那位暗通曲款,想要两头都靠着,这世上就没这便宜的事情,殿下,姚家姑娘要救,而且要快,不然一旦出了什么难以想像的事,后果极是严重。”

    恒王只沉思了那么一会子,就对那跪在地上的护卫吩咐道:“你带了人速速去把姚家姑娘和那婢女给救出来,再把那些人给绑了,记住,动静不要闹得太大,人救出来了,就把人带到我这里来。”

    许晋良却劝道:“殿下明日就要起程去江南,这,这”他是想说,殿下身边带着个姑娘,若是被言官知道了,又是一番动荡,实为不智,况且,他们这趟行程极是危险,又要隐蔽行程,带个姑娘确实不大方便。

    恒王却对他摇了摇头,“赵斾生死未明,不能叫他后院失火,这样的良将,是本王之福。”

    许晋良这才恍然了悟,略一思量便想通了其中关节,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姚娡醒过来时,头来晕着,昏沉沉的随着马车摇摇恍恍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等到觉得有些不对劲,用手撑了自己的身子慢慢的坐起来,透过帘子照进来的光亮,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是躺在马车上的,而她身旁,有个端坐着的年轻男子,正拿着本书在看,许是听见她的动静,他一抬眼,便和她双目对上了。

    “你醒了,可有觉得不适?”他醇厚的嗓音透着淡淡的关切,她这才瞧清楚,原来是那日在琉璃寺里碰到了男子。

    她大惊,花容顿时失色,说出来的话都在发抖,“我,我怎么会在这里?不,不不,这是哪里?我的丫头和兰嬷嬷呢?”

    她快要急得哭出来,心里一瞬间闪过无数不好的念头,难道他是个坏人,把她掳了出来?那她身边的丫鬟和兰嬷嬷呢?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一想,再也抵不住心中无限放大的恐惧,她紧紧的抓住马车的车壁,要哭却又不敢哭出声来。

    他见她像只受惊的小白兔,睁着双黑白清澈的眼晴,泫然欲泣,脸色苍白,一脸的戒备瞧着他,他放下书,马车里有个四四方方的小茶几,茶几上是一套白色的茶具,他亲手倒了杯茶,朝她递过去,笑道:“这事说来话长,姑娘难道认为我是坏人不成?”

    她见他笑得光明磊落的样了,一幅谦谦君子的模样,她的心底也起了疑惑,她确实口渴得厉害,到底抵不过对于茶水的渴望,捏起杯子,到底不习惯当着一个外男的面喝茶,就用袖子遮了脸,却又喝得急,待杯子见了底,她发出了呛声。

    她把袖子放下,脸红得像煮熟了的虾子,再不敢看人。

    他见她把头垂得不敢看人,却伸了舌头无意识的舔了舔唇,像个讨吃的孩子,好像吃不够还想要,他的心微微的软了下来,怜悯地给她又倒了杯茶。

    她这回没有置疑,端起杯子漫条斯理的喝完了茶,到底是对他轻声道了遍谢。

    “你放心,你身边的人都还在琉璃寺,我留了人在那边看着,想来不会出事的,你安心便是。”他见她嘴边残留了一丝水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明黄的素雅帕子朝她递过去,她别了脸接过帕子,轻轻拭了拭嘴边,脸上烧得厉害。

    只是她却是忽略了这帕子的颜色,是什么人才能用明黄色,她一时之间哪里还记得这个,一迭声的就问起他来,“敢问公子,我是怎么会在公子的马车上?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起了那日在琉璃寺,他替她拣帕子,那时便想,这人不是个坏人,如今仔细的瞧他,一张不怒自威的脸,犹其是那双凤目深遂不见底,他的五官生得很美却不显阴柔,看着一幅谦谦君子的样子,见他他头上簪着一支盘龙簪,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朝自己手上那明黄色的帕子看了看。

    他把她的情态一一瞧在了眼里,轻声笑着道:“昨儿夜里有人用迷药把你迷晕了,而我救了你,被贼人带走的还有一个叫绿蕉的丫头,她就在后面的马车里。”

    她再不知世事,却也知道什么人配用明黄色,彰州城里传言说恒王在彰州振灾,莫非他就是恒王?

    这个认知叫她自己吓了一跳,急忙就敛神跪在了他面前,“贵人请恕小女的无知,实在是不知道贵人的身份。”说完,她把那烫手的明黄帕子急急的放在了茶几上,再不多言。

    恒王伸出手把她扶起来,笑道:“不知者无罪,你这丫头运气好,恰好叫本王的人瞧见了,掳走你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你的亲祖父”

    徐徐清风从马车的帘子缝里钻进来,听着恒王不三言两语的就把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一一说出来了,姚娡满脸的泪,她朝恒王深深的拜了下去,起来时额头都磕得红了。 

第117章 上京

    姚娡被恒王所救一事,慧能打发了人给赵斾送来了急信,与此同时,恒王的密信也到了他手中,他看了信后沉思了好一阵子,看着姚姒在他身边忙进忙出的,他心里既是怜惜她又是替她心疼。

    谁人都有父母生养,而她的姒姐儿,似乎这辈子父母缘分浅,姚家那帮子畜牲不如的东西,怎么会想着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毁了她们姐妹去,说到底,还是他连累了她,他在心里对自己道,没亲人缘分就没吧,他的姒姐儿这辈子有他一个人疼爱着怜惜着就好。

    他这样一想,便决定把这件事先瞒下来。自从他失踪时开始,姚姒便忧心忡忡,这些日子瘦得都脱了形,前儿还听她咳了几声,若再把姚娡的事情说与她听,无异于又让她担心。

    赵斾吩咐了青衣,不准任何人在姚姒跟前说出一星半点的关于姚娡的事情,青衣自然知道轻重,这些日子以来,赵斾身边一应照护的事情都是姚姒在打理,他入口的药汤,吃进去的饭食,都是她亲自做的,一切为的无非是怕那些粗手粗脚的兵士做得不合他的胃口,需知病人最是要在饮食在精心,若非她心里不是把赵斾放在心尖上,又怎会这样为他劳累操持。

    是以,青衣虽然知情,到底也把这消息瞒了下来。

    赵斾在床上养了几日,由于姚姒照顾他很是妥贴周到,很快他便可以下床由人搀扶着走动几步。

    这日,韩将军亲自前来探病,赵斾与他单独说了会子话,等韩将军一走,赵斾便对姚姒说,韩将军希望他能回月儿港去养伤。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加起来有几十处,只怕没两个月这伤是养不好的,姚姒很是高兴,“五哥能回月儿港去养伤,那就太好了,在那边有青橙姐姐在,五哥的伤也会好得快些。”

    没想到赵斾却立即唤了青衣和海棠进来,并命她们现在就收拾收拾,明儿一早就动身。

    姚姒听了却皱起了眉头,赵斾这是给他挖了个坑让她跳,这人,怎地就那么多的心眼儿。

    他的伤口都还没愈合好,即便马车上铺再多的软和之物,还是会颠簸人,也怕到时他的伤口崩裂。等青衣和海棠一出去,她便劝他,“五哥不可,再怎样你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等五哥身上的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咱们再回月港也不迟啊,五哥这性子可真急。”

    赵斾笑着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拿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意有所指的笑道:“我还有很多是你不知道的,将来你就知道了。”

    “又胡说,我不理你了。”她见他这样打趣她,就又脸红了,作势就要出屋子。

    他拦住她,知道自己刚才又冒失了,他也有些讪讪的,便扯了个理由,道:“咱们离开月儿港太久了,再说青橙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在那边,还不知道怎样的担心。你放心,我的身体我知道,两天的行程咱们慢慢走就行,只要你在我身边,这点子伤口算不得什么。”

    她的心里慢慢的就滋生出了些甜蜜来,却别了头继续不理他。

    他伸臂轻轻揽了她,亲了亲她的秀发。

    她的头发生得极好,青丝缕缕很有光泽,他嗅着她发上清香的味道,喃喃低语,“姒姐儿,我在京里叫人给你置了个三进的屋子,那里地段僻静,你安心去京城住下,待我伤好了,年前势必会回京一趟,到时我亲会和母亲说我们的事儿,你这般的善解人意又是这样的好,想必母亲绝不会多加为难我们的。”

    这是他第一次和她说起她们将来的事情,而且还提到了定国公夫人,想到他这样的体贴,事事都想在了她的前头,她感动不已。

    她刻意的忽略了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心里清楚,她和他的事情,必定不会像他说的那样顺利,不然他先前也不会那样的生气,这样美好的时光,她却不忍心破坏,到底是转过了身,娇羞的朝他嗔了句:“谁要住你买的屋子,那成什么去了?我要和姐姐还有谭娘子和贞娘她们一起住。”

    她虽然在笑,然而那笑容里却含了股绝决,她说不要他的房子,是真的在拒绝。她一个丧母的次女,又是被家族除了族了女子,名声还那样不好听,又与赵斾有着私通的嫌疑,这世俗对于女子的教条她占了大半数,这样的她,又怎么会入得了定国公的眼,再住到赵斾给她置的屋子里头,那成什么了?

    赵斾眼见她拒绝,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可能做错了事情,“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连忙补救,却又觉得越描越黑,见她掩了嘴笑得眉眼弯弯,这才知道叫她给糊弄了一把。

    “你个坏丫头,越发的没规距了,连五哥也敢打趣,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也叫你知道我的厉害!”他作势要去挠她胳肢窝,她最经不得人挠痒痒,哪里容他下手,两人这样一通闹,刚才那一点点的不愉快也就烟消云散。

    他把她拉在自己身边坐着,摸了摸她的额边,缓缓道:“姒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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