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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闺事-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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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娘子朝丈夫瞅了眼,这才叹了口气,替丈夫回道:“姑娘,具体事情我们也知道的不是很齐全,只听说是因着五爷受封一事引发起来的,五爷上次受重伤非是偶然,而是有人私底下勾结荷兰人,将五爷在海上的布防告知了荷兰人,如今有官员上了奏折,一举揭开了福建沿海官官相护并勾结倭寇在海上大行走私,且还是走私军械,如今这桩大案子正由大理寺和刑部以及皇上指定的彭阁老一起会审,听说证据直指福州的洪家,彰州姚家与焦家李家赫然在案。”

    姚姒初闻得这样的事情,惊讶得迭声直问,“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这件事若说没有赵斾的影子,她都不会相信。想到赵斾不声不响的竟然设了这样大的一个局,或许从他那次险些失了性命的受伤开始,便已经在布局了。

    “三日前。”谭吉沉了声回道:“朝庭的旨意是三日前才下发的,如今在京城的姚五老爷及才上京的姚三老爷及其所有仆役已经全数下了刑部大牢。”

    “五哥呢?他有没有事?”他说过,会为她向姚家讨一个公道的。怪不得他那样忙,还陪着她去梅园赏梅,甚至还陪她去恒王府看望姐姐,宜敏长公主那样尊贵的身份,却只在见过她一面便应诺在定国公夫人面前说情,这一切的一切,如今细细想来,竟都是有因由的。

    谭吉苦笑了一阵,对姚姒摇了摇头,“看来姑娘竟不知道五爷也下了刑部大牢之事。”

    姚姒惊得手一抖,不意竟碰翻了挨在她手边的茶盏,茶水滚烫,可这疼痛却抵不过她对他的担忧,“五哥怎么会被下狱?张顺呢?这些消息他不会不知道的。”

    谭娘子急忙上前用手帕子包了她的手,再是扬声唤人进来,看着姚姒红通通的手掌,她睃了眼谭吉,两人心里都明白,只怕这趟不该来的,似乎她们好心却坏了五爷的事。 

第139章 赴约

    谭吉夫妇再说了什么,姚姒根本就没听进去。她满脑子都是赵斾下了大狱这件事情,一颗心又喜又悲,他一定是瞒了她许多的事情,他为了替她讨个公道,竟然把自己陷进了危机四伏的泥塘里,他若有个三长两短……

    她越想越是害怕,到了这会子,她很清楚自己在听到姚家下狱时,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仇恨得报的快感,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她宁愿把仇恨放下,只为换赵斾一辈子的平安喜乐。

    姚姒浑浑噩噩的送走谭吉夫妇,海棠扶着她返回屋里时,她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好在是这样,才让她回过神来。

    她挣脱了海棠的手,很快便吩咐她,“去外院把张叔请来,要快!”她静了静心神,强忍着不去胡思乱想。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她首先就得弄明白事情的始末。

    海棠忍着担忧,听得她的话后没有任何的迟疑,转身就步屐如飞的出了屋子。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张顺便来了,姚姒看到他急匆匆进屋,她一个冷脸便朝他望去。

    张顺抿了唇苦笑,不待姚姒问话,便朝她抱拳道:“姑娘,不是我不说,而是五爷有交待,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瞒着姑娘。”

    姚姒气不打一处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她踱步到张顺面前,清瘦的脸上渐渐地就染上了几许失望之色,“五哥如今下了狱,你若不把你所知道的实情与我说,你以为我安安心心的坐在家里等着?你们都说是为着我好,但你们可知道,正是你们瞒着我,才叫我心里头没底。我害怕,我如今最最后悔的事情,便是从前太过于执着为母亲复仇,才会害得五哥现在身陷囹圄。”

    “姑娘……”张顺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可瞧着姚姒急疯了的样子,叹了口气,他苦笑道:“五爷只交待我,若是姑娘一旦得知姚家和他出事的时候,让我务必要劝住姑娘,五爷他说,他晓得分寸,姑娘若是懂他,就在家里乖乖的等着他回家。”

    姚姒蓦然间很想哭,心里被各种情绪塞满,赵斾他这是在安她的心,一句若她懂他的话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世上有这么个男人一心一意待她,她忽然觉得这辈子很值了。

    张顺重情重义,是个性情中人,赵斾要他瞒着她,只怕他已经很是觉得愧疚,姚姒哪里好再出声责备他。晓得从他嘴里再套不到一句半句的实情,只得摇头。“罢了,你既是有你的难处,我知你是个一言九鼎之人,你应承五哥的事情,必定会替他做到,我也不强迫你了。只是,你要我就这样束手无策,什么也不知道的等待,我也做不到。”她轻轻一声叹,再出声言词就带了些恳求,“五哥他是知道我的性子的,必定有留下话给你,我想见五哥一面,还请张叔你帮帮我!”

    张顺想到赵斾先前对自己的一番交待,便很有些无奈,可到底是不忍心看姚姒这样徬徨担忧,只得答应下来,“姑娘,我尽力去疏通一下,让姑娘能见上五爷一面。”

    “那就拜托张叔了!”姚姒朝张顺微一欠身,脸上浮现了一丝期待。

    张顺退下去后,姚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了又想,便叫了焦嫂子来一通吩咐,“让厨房做上姐姐爱吃的几样点心,你亲自送到恒王府去,替我看望一下姐姐。”焦嫂子面上露出一丝不解,姑娘前些儿才去恒王府探望过姚娡,现如今又去,会不会走得太勤了?毕竟那边是堂堂王府,而非一般的人家。

    姚姒却把头凑到她面前细声的好一番交待,焦嫂子听完后满是不可置信,可到底也是经过些风浪的,随后便郑重的点了点头。

    焦嫂子提着点心带着个小丫头走了一趟恒王府,赶到黄昏时分才赶回来,衣裳都来不及换,便到姚姒跟前回话。“姑娘,奴婢提了点心过去,大姑娘很是高兴,赏了奴婢一个二两银子的荷包,还问起奴婢姑娘这几日的近况如何,奴婢都一一答好。大姑娘便拉着奴婢说了会子话,奴婢便打听清楚了,因为通州到京城的这几个地方,听说大雪酿成了重灾,又有不少人趁机闹事,恒王这几日奉了旨意已经出了京城,到通州那一带去查探灾情去了。”焦嫂子一气儿又接着说道:“没过一会子,恒王妃那边便遣了丫头来把大姑娘请走,奴婢便趁机会试探了采芙几个,大姑娘屋里的用度一切都正常,并没有人轻易敢到大姑娘面前说三道四的,便是姚家牵连到了这桩大案子里头的事情,采芙几个都不像是知情的样子,奴婢辞出来时,特意的留意了恒王府中的细微处,王府中一切井然有度,只是奴婢进去时,在门房处多耽搁了些时候,出来时又多了些盘查,旁的倒是没见什么异常。”

    姚姒心中一沉,她隐隐料到,这件事情只怕跑不了也有恒王的影子在,却是叫赵斾出了这个头,而恒王则避出了京城。赵斾他,到底现在如何了?现如今再如何逼问张顺,也都无济无事,最最要紧的是,一定要尽快见到赵斾。

    可眼瞅着几天又过去了,姚姒得到的消息都是零星半点的,只是得知刑部早前便已发出拘令,将一干涉案的家眷全部揖拿并押解上京。因着是大案,所牵连的又大都是福建和江南几地的大家族,朝庭出动了快船。姚姒想了想,照这样看来,只怕年前这些涉案的家眷都会抵京,那这案子是不是说有望在年前宣判?

    只是想归想,可事情到底是否如她所预料的那样,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又过了三天,张顺那边回了消息,因赵斾事涉大案,刑部看得很严,并不准许人探监,姚姒望着张顺神情带了几许的疲惫,晓得他这是尽力了,想到不能与赵斾见面,她心中越发的焦急忧心起来。

    海棠瞧着姚姒日渐消瘦的样子,便建言由她回定国公府一趟,却被姚姒阻止。赵斾如今出事,她相信定国公府的人一定如她一般忧心,可定国公府的人也定会想法子救出赵斾,若是海棠这个时候上门,如她从前猜测的,定国公府的人大概也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海棠此番回去,只会平添事非,多生事端而已。

    姚姒不得已,只得隔三差五的让焦嫂子以送吃食衣料首饰的各种借口去恒王府看望姚娡,恒王府中一切看上去都正常,只除了盘查得越来越严的门禁除外。这种异常落在姚姒的耳中,便让她忍不住猜想,只怕秦王和恒王之间斗得越发厉害了。这种意识也令到姚姒做了个决定,她让张顺停止了一切的打深,把散在外头的人都叫了回来,并紧闭门户。

    若是无法帮到赵斾什么,那就不要再无谓给他添事非,至少不能给他扯后腿,她如今只能选择相信他,他说没事,那他就一定会平安的归家。

    就在这个时候,柳筍再次求见姚姒,这一回递到姚姒面前的是一封极短的书信,信封上并未落款,姚姒打开里头的书信,素白的纸上寥寥几行字,正正是柳筍独书一格的柳体,“欲见赵斾,筍有一法子,盼明日午时,静云庵观音殿静候,柳筍。”

    姚姒的心顿时缩了一下,随即便是重重的喘息。静云庵,正正是前世她出家的地方,柳筍,他是有意还是无心?他又是从何得知她想见赵斾的?这个诡异的事情,令到姚姒心头升起了莫大的不安,还有深深的恐惧。

    姚姒紧紧的握了拳,仿佛这样就能让她多生出些勇气来,无论如何,她都要去赴柳筍的约,为了能见赵斾一面,她再不能逃避柳筍。

    第二天她留了绿蕉守屋,点了海棠陪着她一同前去静云庵,从四喜胡同到静云庵,差不多要一个多时辰。姚姒坐在马车上,心却飘到了老远。

    前世,她就算出家避到了静云庵,柳筍却依然每个月都会去看她,柳筍为了她每年都捐给静云庵一笔颇丰的银钱,再者以柳筍皇帝跟前宠臣的名声,流云庵并无人敢欺负她。青灯伴古佛的日子如水一般流逝,她和柳筍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或许还有些别的。可是,在她生命的最后尽头,她才从另一个女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个残酷的真相,柳筍为了她,冷落了他的发妻大好的青春年华,在她最后一程的生命里,这个女人露出了毕生对她的怨恨。

    这个可怜的女人!若是有得选择,这一世,姚姒不希望和柳筍再有任何的牵扯,重来一世,她万万不愿再去伤害这个可怜的女人。

    海棠坐在她身边,望着姚姒从上马车就开始恍惚的神情,心里不知道如何劝。这些日子,事情竟是一桩桩的接着来,姚姒就没过一天的安生日子。她总有种直觉,这个叫柳筍的,有些不大对劲。 

第140章 五太太

    静云庵是姚姒前世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再次进到这座香烟缭绕的佛门静地,姚姒心下感概万千。前世的一幕幕重现,只觉得这庵里的一草一木,都异常的熟悉。

    海棠却是暗地里鼓起了劲儿,一双清目精光外露,小心而又谨慎地扶着姚姒一路进了观音殿。一抬眼,观音殿的佛像前,岳峙渊渟的立着个眉目清俊的男子,海棠明显就感觉到姚姒的身子一紧,这让海棠瞬间就对柳筍充满了敌意。

    姚姒脚步一缓,那日昏灯下的柳筍,却又与现在的他似乎不同。观音殿前,这个柳筍气势外露,他的眼神,就像一个饱经风霜的的世故之人带着锐利的审视,有种叫人无处遁形的感觉。偏他的嘴角上扬,那抹含在嘴边的笑容饱含了太多的情绪,令到姚姒心头发凉,她再不敢与他对视,装出了一丝羞意,微微垂了头。

    他先抱了拳朝她一揖,“你终于来了!”

    姚姒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微微朝他一福,“劳柳公子久候了!小女的马车前次撞了柳公子,这却是我的不是,今次给柳公子赔个不是了!”

    他一笑,却朝海棠望了眼,“姑娘既然来了,便知我要与姑娘所说的话不容第三个人听,这观音殿接下来一个时辰,再不会有人闯进来。”他见她并不动作,一哂,脸上的神情越发的温和了,“姑娘可是想清楚雄了?”

    姚姒不曾想他竟是这般的直接,不再犹豫地把海棠遣出了观音殿。诺大的殿中,只得她和他,殿中香烟缭绕,一时静得可怕,姚姒在宽大的衣袖里紧紧的握了拳,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她很想放松身子,奈何就是有种恐惧,却又怕自己露出破绽,心一横,便问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事情,我瞧你一派光风霁月的样子,想必不是个坏人,明人不说暗话,你要怎样才能帮我见到赵斾?”

    他朝她走近,近到两人中间只隔了一块蒲团的距离,她甚至能感觉得到他身上危险的气息。

    “姒儿,我知道是你。”他幽幽一声叹息,却叫她惊出涛天的骇然。他,他是柳筍,是和她一样重生的柳筍,他的语气,他唤她姒儿,他话语里的亲昵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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