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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大唐风云录-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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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颉利冷笑一声,站起来道:“我突厥跟你们合作,只为了反隋,若不反隋,更有何合作可言?此事只好作罢。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了!”
  李世民大急,忙站起来道:“特勒,且不忙走,万事都可商量!”
  李渊也道:“特勒不必焦躁,此事明天咱们再慢慢谈,实在谈不拢,我们到时一定恭送特勒回营,决不敢挽留。”
  颉利“哼”了一声,这才重新坐下。
  经这么一闹,大家都是各怀心事,哪里还有心思吃喝?筵席草草收场。李世民一待送走颉利,忙赶到李渊那儿,委屈的道:“爹,这是怎么回事?孩儿好不容易劝服那颉利与我们合作,给您一句话就闹翻了!”
  李渊道:“谁叫你信口开河,说我起兵是为了反隋称帝?”
  李世民急道:“若不是反隋称帝,我们何必起兵?”
  李渊叹道:“二郎,你总不明白。我们可凭恃的正在于我们是隋杨旧臣。若论兵力,我们又怎比得上李密的瓦岗军,更不用说江都的骁果军了。我们若公然反隋,那就是自绝与隋杨的关系。如今天下不少拥兵一方、尚未起事的大吏都只是不满皇上,但并不想造隋杨的反。我们若仍举隋杨之旗,这些人就会投效我们,可大大充实我军兵力。”
  李世民道:“如此说来,爹爹入主长安后是不称帝的?”
  李渊道:“当然不必急着办这事。第一步应是拥立杨家子孙为帝,改奉皇上为太上皇,这样就不会与隋军正面冲突了。江都那边正为李密而闹得焦头烂额,正是分身乏术,无暇与我们作对。但我一旦称帝,马上就是乱臣贼子,江都方面欲视而不见,亦不可得了。”
  李世民心想:“原来你玩的是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把戏!”便道:“但我早跟颉利定了约,这时改口,他便有了机会食言,却如何是好?”
  李渊道:“总而言之,决不可易帜反隋。这个乱子是你捅出来的,你得想办法摆平!”
  李世民只好退了出来,回自己房中苦思补救之策。他想:“要令颉利回心转意,只有另提一个条件,对他有莫大好处。可是什么条件才行呢?”
  他想得焦躁,不禁恨恨,想:“其实这件事全因爹爹说得不明不白,却将罪过派到我头上去!他自己身边良谋无数,为什么不叫他们去想,却来为难我?”他忽想到刘文静:“对了,刘文静是我的‘张良’,我怎不跟他商量一下?”想到“张良”,便联想到汉高祖刘邦:“汉高开国之初,也是为外患所苦,却不知他当年是如何自处的?”想到这里,从案上抽出《汉书》随手翻阅,读到刘邦被匈奴冒顿单于困在白登,以致要厚赂冒顿之妻阏氏才解围一节时,心想:“开国之初,国力微弱,为人欺凌,连汉高这样的名君,亦在所难免。”又看到后来汉武帝遣卫青、霍去病大破匈奴,及窦宪、耿秉平定大漠,在燕然山上勒石纪念时,不禁热血沸腾,想:“若他日我们可以这样打得突厥屁滚尿流,则今日之耻,也不过是韩信胯下之辱,值得一忍!”想到此处,忽一个念头闪过脑际,他双手撑住书案,想:“对了,这就是法子!”
  他也不顾这时已过三更,奔到李渊寝室,喊醒了父亲。
  李渊披衣出来,犹睡眼朦松,道:“这么夜了,你又搞什么花样?”
  李世民道:“爹,孩儿有一个条件,提出来颉利一定肯和我们合作,不再坚持反隋。”
  “是什么条件?”
  “我们向突厥称臣!”
  “什么?”李渊一惊,登时清醒了一大半,“向突厥称臣?这……这还算什么合作?简直是城下之盟,千秋所耻!”
  李世民道:“不然!如今敌强我弱,所谓合作,其实终是称臣。明白提出,不过让他们心里舒服而已,于我们实无太大区别。我们早说好攻下长安后土地归我们,突厥终究不是真的坐镇中原,只不过得着一个我们是他们属国的虚名。他日我军羽翼一丰,就不必再奉其号令,甚至扫荡大漠,献俘阙下,大可一雪前耻!”
  李渊尚在犹豫,李世民道:“爹爹不是常说成大事者当忍人之所不能忍吗?如今除此之外,别无善策,我们不必张扬此事,对内只说是与突厥结盟。如今起事者如刘武周、梁师都等依附突厥者甚众,我们若不这么干,突厥决难与我军化敌为友。”
  李渊叹一口气道:“中原沦丧,这是无可奈何之事。为今之计,只有如此。”
  次日,颉利与李渊歃血为盟。颉利提议李渊派一人亲往突厥进谒始毕可汗,代李渊行臣服之礼,并顺便筹备突厥借兵帮助太原军队进攻长安之事。李世民以刘文静长居边陲、熟知突厥之事推荐他为使节,李渊欣然允诺。又谈及旗帜的事,李渊本坚持袭用隋军旗色;颉利却以太原已向突厥称臣,应从突厥旗色;最后李世民居中斡旋,双方各作妥协,杂用隋军与突厥两军旗色,也就是红白两色。
  盟约既定,李世民亲送颉利回营。三日后,突厥大军拔营撤退,刘文静亦跟随前往突厥。
  黄沙道上,突厥兵将一批批的撤离,李世民立马道旁,与突利话别。
  李世民道:“今次两军结盟,得兄弟襄助甚大,但盼兄弟替我多多担代,照顾刘兄,务使我两国交好之情不堕。”
  突利道:“大哥放心,兄弟一定不负大哥所望。”
  李世民压低声音道:“此次突厥出兵相助我军,若能由兄弟作帅,则我兄弟二人同心,大事必成;只怕是颉利统兵,故意与我为难。”
  突利道:“大哥不必担心,父汗病危,颉利野心不少,决不肯在这关键时刻统兵在外,远离大漠。但我也不能离开大漠,以防生变。”
  “既是如此,统帅者究为何人?”
  “颉利有一女,叫阿史那燕,虽是女子,却是打仗的一把好手,颉利对她宠爱异常。她虽是颉利之女,但向来与我亲睦,不象她父亲那样待我。到时我便举荐她作统帅,颉利一定不会反对。我跟她先打个招呼,教她不要为难你们。她为人爽快,不是小人,大哥只要衷诚合作,此事亦不棘手。”
  李世民道:“如此有劳兄弟了。但愿兄弟得偿所愿,早日接掌大统,不必再受颉利的龌龊气。”
  突利笑道:“但愿一切如大哥所言!”便要离去,忽想起一事,又拔转马头,对着李世民似笑非笑的道:“大哥,有一件事,我早应对你讲,却总是忘了。”
  李世民不明所以,问:“什么事?”
  突利道:“大哥不记得雷音寺边、佳人苦候吗?”
  李世民一怔,道:“什么?”
  突利笑嘻嘻的道:“出云公主、杨吉儿呢!?”
  李世民心头一震,心中叫一声:“该死!”这时才忽然想起,自己这几天忙昏了头,竟将吉儿抛诸脑后了。他心中突然闪过一阵恐怖之情:“吉儿住在城外,不知突厥来袭,那岂不是……”四肢不觉一片冰冷。突厥兵奸杀妇女之事他实在已见得太多了,吉儿这等美貌落入那些禽兽一般的人眼中,“若她被污辱了,甚至被杀死了,那么……那么我……”,可是那么他能怎样呢?他不知道!才刚刚与突厥订盟,总不能为一个女子的生死荣辱就与他们反目成仇吧!可吉儿……
  突利见他忽然双眼发直,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神色,虽是一闪即逝,却已教他禁不住机伶伶的打了个寒噤,忙道:“大哥不必担心,公主现下应该平安无恙!”
  李世民心头一宽,笑逐颜开的道:“你怎么知道?”
  突利从怀中拿出一张字条,递了过去。那字条正是吉儿避入城中前留下的。
  李世民接过一看,只因不知前因后果,一时不明所以,道:“这是什么?”
  突利道:“那天我军围城,有士卒向我报告,说雷音寺旁有一座小屋,装饰华贵,似属富贵人家。我去一看,见到桌上留了这字条,便猜到那屋子是大哥和公主的,所以约束手下,不得劫掠,那屋子里如今一切如初。”
  李世民一听,心中叫得一声“侥幸”,不禁惭愧无地,想:“我真糊涂,一听突厥打来,只想着太原不保,竟将她忘到九宵云外去了。若非突利恰巧奉命围困北门,那屋子不免要惨遭洗劫。也幸好吉儿机灵,自个儿回避了,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这么一想,出了一身冷汗,对突利满心感激,忙下马施礼道:“一切多得兄弟替我着想,此恩此德,无以为报!”
  颉利忙亦下马还礼,道:“只是举手之劳,何须言谢?只是……”他微笑道,“你将公主这样抛撇脑后,实是不该!”
  李世民抬头见突利眼神闪烁,似有千言万语,不便直说,心中微有所动,试探的道:“原来……兄弟对公主……”
  突利面上一红,叹一口气,转头望去一边,道:“当日在皇宫和雁门,我一见公主,便惊为天人,却也不过贪她容颜娇艳而已。后知大哥与公主心有所属,做兄弟的义气为重,个把女子,算得什么?后来在军营中,我见她……她为替你拖延时日,不惜吃药致病,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几乎送掉性命。这等娇怯怯的女子,却有此勇气,兄弟从未见过,不禁由衷赞服。我们突厥人,一向敬服勇者,不论男女,都是一律的!”
  李世民道:“正是!公主为人坚勇,确实不是普通女子。”他想起吉儿千里迢迢在乱军流民之中从雁门到太原,心中益觉惊异,想:“这一点我从没想过,我只觉她一片深情,其诚可感。这么说来,突利竟比我还了解她。”
  突利大气的一笑,道:“大哥,你何其幸运,得公主垂爱,可得好好替我照顾她,再发生象今次这样的事,我可饶你不过!”说着哈哈一笑,上马而去。
  李世民望着他渐行渐远,心中一阵迷惘,不知是何滋味,忽有人一拍他肩头。他猛一回头,却见是刘文静,忙将一片儿女之情收拾起来,握住刘文静的手道:“此去突厥,一切多加小心。爹爹的意思是,突厥兵骄横放纵,不服号令,不宜太多;否则骚扰百姓,对我军名声大有损害。但突厥马匹骁勇强壮,非我们军中的马匹所能比拟,多多益善。这少兵多马,便是关键。”
  刘文静道:“这些事情,我自然晓得,一定不辱所命。我这一走,太原进兵长安之事便都偏劳二公子一力承担,文静不能常侍左右,为您分担了。”
  李世民长叹一声,目光转向远处漠漠黄沙,眉头微皱,却不作声。
  刘文静察觉他心中不怿,忙道:“二公子,这次终于起事成功,又摆平突厥,应该高兴才是。”
  李世民淡淡的道:“只是一切与你我当初设想出入甚大。”他顿一顿,又添一句道:“我很感失意。”
  刘文静心中一凛,道:“为什么呢?”
  李世民道:“我本以为你我策划天衣无缝,只要一切按部就班,再无阻滞,谁知平空插入了许多不相干的人和事,将我们的统筹都打乱了。”
  此一句话,刘文静深有共鸣。原来他所想到的“插入了的不相干的人”正是裴寂。自起兵以来,他感到李渊事事不是跟李世民商量就是与裴寂谈,自己竟是插不进一句话,空有一腔热血雄心,竟无用武之地。他见李渊与裴寂亲厚无比,对自己却冷冷淡淡,一副猜疑之色,不禁又惊又恨。他是聪明人,很快就察觉这一切似是裴寂在背后搞鬼,不觉深悔当初为什么不象裴寂那样直接攀附李渊。他自负以自己才智,若与裴寂易地而处,李渊对自己之信服,必定远胜于对裴寂。他常在心中暗叹:“原来仅攀上李世民,若不攀上李渊,终是难成气候!”此时李世民的感慨也勾起他心中隐痛,越发的忌恨裴寂了。但他忽一转念,想:“我感失意,是因为首义之功平白被裴寂抢去,又受李渊冷落;李世民却何以也会感到失意?又有谁抢了他首义之功、冷落了他?”他这一想,不禁背上直冒汗,一个念头闯进脑中:“李世民这么说,分明是认为这首义之功原是他的,却给他父亲李渊抢了去!”他小心谨慎的道:“幸有唐公主持大局。”
  李世民默然半晌,忽道:“爹爹……他谨慎有余,勇决不足!”
  刘文静心中更惊,想:“这句话虽是不错,但他身为人子,岂可在我这外人面前口出这等怨言?看来我刚才想的不差,他真的自以为大功在己,却让李渊平空得了去,心中不服。这样的争强好胜,连自己父亲都不服不忍,也未免太过分了吧!”又想:“听他之话,日后必是不安本分之人。但他不仅与李渊名属父子,甚至连长子也不是,这在名份上先就输了个一塌糊涂。再说如今能人良才全都在李渊身边,他孤身一人,能成什么大事?”于是心中暗暗警戒:“他与李渊日后难免不起冲突,我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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