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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大唐风云录-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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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事情。原来她叫“武媚”(“真是漂亮的名字啊!”他一听到这名字就这样在心里赞叹,“那不是跟‘妩媚’这词儿一样吗?除了这词儿外,还哪有别的词儿更能形容她那一笑百媚生的样子?”),封作才人,曾经有段时候受过父亲的宠幸,但很快就给冷落了。他听了,心中那怅怅之感就更强烈了。
  原来如此啊!她既侍寝过父亲,那就已是父亲的人了,自己与她……终是无缘啊!
  他知道不该再想这无望的女子,但岂能说忘就忘?那些宫女听他问起过武媚,以后一有她的什么闲言杂语便说与他听。他心中暗暗的欢喜,却不敢显露出来,听她们说时,便只木然着脸听,惟恐被她们发现了他内心的隐秘。到一人独处之时,才将她们说的关于她的话一句一句的追忆,细细的回味,忍不住偷偷的笑出来。
  有时隔好久都听不到她的消息,急得他犹似有猫爪子在心里抓挠,却不敢主动的开口追问。急得狠了,他便会暗地里生起宫女们的气来,想:“定是你们嫉妒她的美貌,所以连提她一句都不肯!”渐渐的,他还听到她们说她的坏话,这个念头就更生根了。那些宫女常常一说起武媚,就不屑的道:“这个古怪的小妮子!”
  有一次,他终于忍不住了,鼓起勇气说:“为什么你们总说她古怪呢?”他几乎还想说“她那么美丽可人,怎会是古怪?”但始终没敢说出口。
  那些宫女便抢着七嘴八舌的道:“她当然古怪透了!侍候早朝的值班是最辛苦不过的了,人人都不愿去,偏生她就欢喜得不得了,抢着跟别人换班都要去。”
  “侍候早朝有什么辛苦?”他不解的问。
  “哎呀,晋王,您不是我们怎知道这其中的苦处?早朝五更开始,可我们既是侍候的人,便得提前半个时辰准备各种上朝用的拂尘、痰盂、羽扇等物事。我们自己还要预留时间起床、穿衣、漱口、洗脸等等,这一算起来,岂不是四更时分就要起来?夏天的时候那还罢了,到了冬天的时节,天寒地冻的,谁愿意在暖烘烘的被窝里钻出来?就算不是冷的时候吧,这么早起来,谁不困哩?但是侍候早朝,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若只顾打盹,一个不小心没听到皇上传叫,岂不是大不敬的死罪?皇上他们说的又都是些什么国家大事,我们小小女子哪里懂得?越听就越闷,越闷就越困,要不半途中打起盹来可真不容易呢。”
  他听了也大表同意。他自小体弱多病,对于冬天里五更不到就要起来上早朝之事深以为苦;对于父亲与众大臣们议论不休的种种所谓国家大事也是一知半解甚至不知所云,颇觉厌烦。
  那些宫女又说:“可那武媚偏偏十分喜欢侍候早朝。有时我们嫌太辛苦了,想躲一下懒,找人换个班,本来不是她的早班,可只要跟她一说,她从不推却的。她甚至主动的问我们要不要和她换早班,这岂不是古怪之极?”
  另一个宫女道:“还有更古怪的呢。你看她侍候早朝听皇上他们议事时那副入迷的样子,倒似她很懂得这些国家大事似的。别人走进去跟她说句话,她还摆出一副大不高兴的样子,好象她在做着什么要紧的事情,是我们打扰了她似的。哼,她以为她自己是什么人?尚书将军吗?”旁边的宫女们便跟着哄笑起来。
  他听这些人说话如此尖酸刻薄,心中大不乐意,但回想那天他见着她的样子,确乎是她们说的那样,也颇感奇怪,道:“这个……真的有点古怪,却不知是什么缘故?”
  一个宫女冷笑道:“那能有什么缘故?当然是她一门心思想讨皇上欢心,只想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有多伶俐能干,好让皇上看别人便如木头人似的,只有她一个才了得。哼哼,她定是还在想望着当初受皇上宠幸时的风光呢,以为这样故作姿态就可以令皇上对她回心转意。其实这宫里谁不知道她这是痴心妄想?皇上才不会喜欢她这样古古怪怪的人哩!”
  他听了心中更是不快,只想她们不要再说了。可是这些可怜的女人,平日百无聊赖的,除了在人家背后说说坏话,好象也没什么事可干了,这时忽讲开了个话头,有了一个共同毁谤的对象,哪肯不说个痛快才收口?争先恐后、加油添醋地大肆将武媚日常种种与众不同之处形容得极为不堪,听得他心口处象是堵着什么东西,最后终于坐不下去,推说身子不适,赶快开溜了。
  他渐渐的不能忍受那些宫女们对她的诋毁,但又不敢在她们面前为她辩白一句,只怕会泄露了心底的想法。本来他自来身子嬴弱,父亲并不苛求他每天都入宫侍候,但这时他只想再见着她的面,三天两头的频繁地去向父亲请安,但此后好久都没再见着她。
  就在他快要绝了指望,以为从此以后再也不可能见到她的时候,他忽然又在一个奇怪之极的机会里得偿所愿了。
  那天,他一入宫,就听说父亲得了一匹西域进贡的骏马,正在御花园里试马。他才进园中,远远已见到一大群人围了个大圈子看热闹。他走近去,只看到那匹骁悍的‘狮子骢’那副怒鬣奋张的样子,便已心惊胆战,不由自住的直往父亲背后躲,只想赶快离开,以免这马若突然发起疯来会将自己踏伤。然而,就在这个他正要退缩的时候,他听到她清脆的声音响起:“臣妾有办法驯服它!”
  这娇柔的话音在他脑中却犹如响过一声霹雳,一霎间,虽是有那么多人在场,在他眼中却只见到一个武媚。他只见到她那片曾贴在他耳边的红唇在颤动,迷迷糊糊的觉得她似乎在长篇大论的说着什么东西,传入他耳中却都成了那天的那句:“晋王,您可要小心啊!”
  她比他记忆中的更美丽上一百倍!她昂首挺胸的立在那里,他饥渴的目光落在她那乌黑柔软的青丝上、高高隆起的胸脯上、洁白如凝脂的纤手上……那包裹着她的薄纱裙紧紧贴在她身上,他似乎隐隐可以看到、甚至能够摸着下面的肌肤,手心里竟生出腻滑冰凉的感觉。
  但那还不是最令他倾倒的啊!而是一种东西,一种在她身上迸发出来的东西,令他油然而生只想跪下来对她顶礼膜拜之感。那是什么东西呢?他仰望着她,看到她全身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之中,仿佛那是从她身上发射出来的热力。突然之间,他明白了__是力量!在她身上充满了力量,在她每一寸肌肤中都似隐伏着无穷的力量,随时就会爆发出来,能将天地间的一切事物都摧毁!力量__这他最缺少的东西,这他心里一边在害怕一边又在渴求的力量!他自出生以来,从没见过有谁象她这样浑身充满了力量,除了父亲!但是在他心中,父亲高高在上,有如天神,他只有敬畏崇拜的份儿。可她,她不仅充溢着这他渴慕着的东西,还是比父亲更容易亲近的人。对了,她是人,却有着神才有的力量!他需要这力量,他需要她!刹时之间,在他心底涌起了一股从没有过的坚决__他要她,他要她!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艾而她是一个方当妙龄的美人!他一定要得到她,就如飞蛾为了光明一定要扑向火焰!
  他不知道此后几天是怎么过去的。他只知道自己除了在想她,除了在想得到她,便再也不能有别的想法了。但其实除了想,他也真的不能做别的什么了。他是下了决心要得到她,但他怎么能得到她?他一想到这点,心底便发虚。没有,他什么办法都没有!他甚至不能随心所欲地见她,他连跟她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他也不知道她是否了解他对她的心意,更不必说了解她对自己的心意了。
  他一天比一天更发狂的想得到她,却又一天比一天更明白他没法得到她。开始时,他还只是在白天里想,到了后来,他连夜里也梦见她了。那天夜里,正睡得迷朦之间,他忽地发觉自己被一条蛇缠着,那柔软冰凉的蛇身一圈圈的绕着自己的身子,蛇头慢慢的从他胸前一直蠕动上来。他吓得半死,只想挣扎出来,但梦魇困住了他,手脚都似不属于自己了,怎么也动弹不了。他眼睁睁的看着那蛇头伸到他面前,嘴一张,吐出一条血红的信舌。他几乎要尖叫出来,但那蛇头忽然幻变成武媚的笑脸,只有那一条血红的蛇舌仍是长长的伸着,美艳中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他惊惧稍减,却仍是动弹不得,只见武媚红唇中夹着那可怕的蛇舌,一点点的凑到他面上来。他不由自主的一张嘴,与她的唇合到一块,那蛇舌在他口中扰来扰去,倒似也是一条活着的小蛇。一股热流从他喉头处一直向下冲到胯下去,全身忽儿闷热不堪、忽儿冰寒若雪。耳边只听得呻吟似的呓语:“晋王,您可要小心啊!晋王,您可要小心啊!……”不知过了多久,口中那小蛇似的信舌忽直向他喉咙深处钻去,堵得他气也喘不过来。他用力地呕吐,但怎么也呕不出那信舌,喉头象被铁链一点点的锁紧,到最后一丝气息都吸不进去。他大惊失色,用尽九牛二虎之力要推开紧紧搂着他的武媚,但她双手有如铁箍似的套着他双臂,他什么气力也使不出来。
  “啊、啊、啊、啊哟!”突然之间,他终于叫了出来,猛的从睡梦中醒来,什么武媚、蛇舌全不见了,眼前只是一片漆黑。忽又觉身下冰冷湿漉,伸手一摸,两胯之间竟是一片粘粘稠稠的东西。他又羞又惊之余回想梦中的一切,不觉又是一阵心头燥热。
  这样的梦发了好几夜,闹得他白天起来都没精打采、神情呆滞,惹得父亲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他,道:“怎么了?是不是又病啦?”吓得他只顾一个劲的低头。
  直到有一天,他听宫中的老宫女说起“鬼交”的事来,旁边的小宫女们听得又是恐怖又是兴奋的尖叫,他这才猛然醒悟:“我夜里那些,是不是就是‘鬼交’?”他又听那老宫女说到“鬼交”会逐渐摄尽梦者的阳气至死,大惊失色之下晚上再也不敢一个人独睡,召来妻妾侍寝,这才终于渐渐的消减了对武媚的痴迷。
  李治自个儿在这里回思武媚的事想得迷迷惘惘,那边李世民一听吉儿提起“武媚”二字,当即双眉一轩,道:“她的事与你何干?”
  吉儿听他口气霎时变得冷冰冰的,不觉一呆,道:“她算起来是我的侄女。”
  李世民凝视她双眼好一会儿,才道:“我很讨厌她!”一边说,脑海中一边浮现起那天驯马的情景,武媚那笑脸又无比清晰的在眼前荡漾。
  那其实是一张很漂亮的面孔,但不知怎的,他一想起这笑脸就感到说不出的厌恶憎嫌。那隆起的眉骨,那入鬓的凤眉,那一副心高气傲之相,怎么越看就越觉眼熟?好象他在很久很久以前曾在另一个人面上见到过这个样子……不,不是样子,是神情,是一模一样的神情。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副神情?
  他苦苦凝思。在哪里?在哪里?“眉骨隆起,凤眉入鬓,一副心高气傲之相;但面色苍白,容颜憔悴,一手捂住胸口,不时急喘一口气……”是了,他想起来了,是冰儿!是她!怪不得他一时想不起来,这件事已隔了这么久,再说冰儿一面病容,与武媚的朝气蓬勃之态大不相同。但是那副神情,那副心高气傲的神情!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你讨厌她便讨厌罢了,又何必这样折磨她?”吉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李世民略略从记忆中收回思绪,斩钉截铁的道:“这件事,你不要管!”
  “为什么?”吉儿听他口气如此的硬,不由得心里也有气了,“我为什么管不了这事?你若真是如此恨她,那就一刀将她杀了好了,干嘛非得这样将她折磨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
  “这些国家大事,你何必要插手?”此言一出,李世民自己也吃了一惊,想:“怎么是‘国家大事’了?她一个小小女子的生死,怎会是‘国家大事’?”他忽隐隐记起,自己曾跟长孙无忌这般评说过冰儿:“这女人若竟是男子,只怕这天下亦复非我大唐所有!”心里竟莫明其妙的打了个寒噤,想:“其实,我是不是应该索性一刀将她杀了更干净利落?”口中却道:“若非是蕊儿求情,我早就将她一刀杀了,如今留着她一条性命,已是看在蕊儿的份上。”
  “她一个小小女孩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就算是她出言不慎,冒犯了你,那也用不着下这样的毒手吧?瞧你这如临大敌的样子,倒似是怕了她什么似的。”
  李世民便似给人刺着了要害之处,勃然变色,道:“谁说我怕她了?她一个小小女子,还能厉害都哪里去?我便是不怕她,才用不着杀她。你不必再说了,你们杨家为什么非要这样与她武家纠缠不清?”
  吉儿心底一凛,知道难再劝下去了,懒懒的道:“你何必这样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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