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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我的立场-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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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半场开始后10分钟左右,场上比分仍为0比0。在比赛的早些时候,赛场上有几次响起点球的呐喊。这次,球传进来,回弹在空中,不知身体接触从何而来,但我记得当球向我落下时,我已经被撞开在禁区内。几名英格兰队队员冲上前去,恳请判罚点球。我倒在地上。当我挣扎着站起来时,那名我想是撞倒我的球员,加图索,正对着我叫喊着、咆哮着。或许他认为我不应那么轻易地摔倒,或许以为这种装作怒气冲天的样子会使他免受裁判的惩罚。不管他怎么说,我跑开去;而他却抓住我的球衣!这是那种一念之差的时刻;如果在过去,人们肯定会看到我非常激烈的反应。但此时,我只想继续比赛,因为我是英格兰队的队长,我必须有宽阔的晌襟。我轻轻推开他,不想惹麻烦。在比赛中,加图索仍然耿耿于怀。几分钟后,他攻到我们的后场,从30码外怒吼着射人制胜的一球。
  彼得·泰勒的确干得不错。那个晚上,英格兰队新任教练就坐在都灵的看台上。
  关于斯文·戈兰·埃利克松这名外国人接掌国家队的帅印的争论已经持续了数周之久,甚至发生在英格兰队的更衣室。我理解人们的忧虑。我知道他们想要一名称职的英国人承担管理英格兰队的责任。然而,当时我们所处的境况是:整个国家都迫不及待地需要胜利,迫不及待地希望国家队踢出几场好球。我们需要适合这份工作的最好的教练,不管他的背景如何。斯文曾是且仍然是足球界最受尊重的教练之一。
  幸运的是,大部分持怀疑态度的人不久就将对斯文是瑞典人的担心抛之脑后:人们关注着结果和英格兰队的出色表现。
  在斯文接掌英格兰队教鞭之前,我从没见过他。我甚至都不曾记得是否同他所执教过的球队踢过球。在足球界,球员凭着声望认识自己的老板:所有议论都是围绕着这位最佳教练。他的声望以及他所赢得的座座奖杯告诉我们:这位新任主帅值得尊敬。就球员来说,我们知道自己该知道的,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他在足球上所取得的成就。我们集训为参加他上任后的第一场比赛。在维拉公园和西班牙队的友谊赛之前,我第一次见到埃利克松先生。我们到达球队下榻的旅馆时,有人捎口信说他想见我。
  彼此只是寒暄几句,然后他让我了解他计划如何接掌教鞭。斯文在全国范围内观看过不下数十场比赛。在他接手后的第一场比赛之前,人们议论纷纷。甚至一位谎称凯文·基冈的电台音乐主持人给他打进的恶作剧电话也弥漫在曼联的空中。其中一个问题与我有关:他会不会仍然让我当队长?而斯文回答说:会的。当然我并没有轻信;我在第一次集训的那一周内一直在担心,非常担心。我很幸运,几乎立刻听到我迫不及待地想听的话:“你仍然担任队长,我觉得你会是一位出色的国家队队长。你的球踢得相当不错,其他人也很尊重你。如果有人怀疑,你要用行动证明,他们错了。”
  斯文对我和对其他球员提出要求,说的非常简单。他希望英格兰队踢精彩的、赏心悦目的足球。不过,他电希望我们踢实用足球。训练很轻松,特别因为开始时史蒂夫,麦克拉伦、彼得·泰勒和萨米·李都是教练组成员,所以没有什么大的改变。斯文很镇定,放手让人们做他想让他们做的事,而只是在他需要发表意见时才参与进来。他在做这些的时候,球员们都静静地听从。抛开他的声望不说,单是他的仪态便令人曲然而生肃然起敬之情。球员们很快知道,英格兰的主教练找对了。
  规矩简单明了,没有人会弄混。我们得到成人般的待遇、尊重还有对自己负责的期望。我相信每名英格兰队球员都将用实际行动来回应。
  尽管只是一场友谊赛,维拉公园球场仍然充满紧张的气氛,这毕竟是新的一页,不是么?我们以3比0大胜西班牙队。我们心里都很清楚,下一场世界杯或(外围赛)才是真正的考验。在输给德国队且在赫尔辛基与对手打平之后,安菲尔德球场与芬兰一战意味着要么取胜要么完蛋。如果不能全取3分,我们很难打入附加赛,更不用说从小组直接出线。这是一场真正的竞争性比赛。作为一支球队需要拿出点真东西来;从个人的角度,作为英格兰队的新任队长,我觉得自己也必须拿出点真本事来。
  在维拉公园体育场,尽管球队踢得不错,但我对自己不太满意,或许因为只踢了上半场的缘故。在安菲尔德球场,即使在开球之前,感觉也完全不同。赌注是如此之高,以至于怦然心动的不只是我一个人。在温布利球场关闭后,我们开始在全国的各个俱乐部球场进行英格兰队的比赛。所有人都知道安菲尔德球场的气氛热烈,但是没有入能确定利物浦的主场会如何接待来自曼联的球员。
  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不管是利物浦的支持者还是来自全国的球迷,在开球之前从看台上传来高唱我名字的声音使我脖子后面的头发都竖起来。这让我感觉棒极了,而更重要的是,它给你一种感觉:所有的人都集结在英格兰队左右,都团结在斯文周围。
  开场不久,我们满场飞奔。我们创造着机会。球队精力充沛,传球精准,感觉非常好。随后,芬兰队破门得分:球从加利·内维尔的膝盖弹起,越过戴夫·西曼。
  运气球,但这意味着我们0比1落后。天哪,别,可别再这样!
  随后,就在半场结束前,迈克尔·欧文打进扳平的一球。全队在进入终场休息时气势高涨。我们信心十足,尽管我们的球迷可能并非如此。下半时,我们回到场上。我攻入制胜的一球。球从左侧传到禁区的前沿,我先用脚将球卸下来,角度正适合射门。找拔脚就射,球从一名防守队员身下穿裆而过,直挂球门远角,这是我为英格兰队直接打门打进的第一粒球。我兴奋地打着旋,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正在边线附近热身的泰迪·谢林汉姆。我像炮弹一样发射出去,骑在他的背上欢呼。临近结束时,戴夫·西曼扑出一粒险球。
  在大赛中,他似乎总是这样。我们还有破门机会。不过,我的射门带来胜利:这种感觉更加美妙。
  我们必须击败芬兰队才能赢得一线生机。在慕尼黑与德国队的比赛是5个月之后的事情,在此之前我们必须紧紧咬住。我们还要跟希腊队和阿尔巴尼亚队在或(外围赛)中碰面,还有友谊赛。斯文信任从彼得·泰勒手中接过的年轻队员,年龄在25岁左右或以下的整整一代球员,他给我们时间和比赛机会,让我们树立信心。
  开始几个月,感觉事情的发展有点像曼联的味道,现在仍是如此。我并不是说因为球队中有我、加利、菲尔、巴特和斯绍勒。
  很难说清楚是什么将一支成功的队伍组织起来。人所共知的因素:杰出的球员,优秀的教练,良好的管理。当然,将独立的个体组成一支队伍,还需要其他一些东西。尤其是在国际大赛中,球员来自全国的各个俱乐部,一起生活、一起踢球、一起赢球和输球的感觉截然不同,尽管存在伤病、俱乐部状况不佳以及除比赛前的寥寥几天之外几乎没有训练的时间等诸多因素,一名具有国际水平的教练必须尽量使球队向前发展。球员们尽力而为,而且正像我所说过的,或许球队的年龄起到一定作用。然而,斯文的作用值得称道,至少他营造出一种在以前的英格兰队中不曾有过的良好的团队精神。
  曾几何时,我们聚在一起时,你马上就知道谁和谁合得来。派别根据球员的年长和年少或根据球队之间的敌对关系而划分。我们和其他球队一样不怎么地:曼联的球员一向以不合群而著称。现在,情况大为改观。我想说现在的英格兰队队员之间有一条真正的纽带,一种真正的相互尊重;这种纽带使得我们踢球时的感觉截然不同。斯文接管后的短短数月中,我们都感觉到它慢慢滋生出来。
  新教练对待他的队员的方式也与原来迥异。
  我仍记得2000年春天在或(外围赛)间隙,我们在普莱德公园球场以4比0横扫墨西哥队。在那场凝聚着英格兰队新精神的比赛中,有那么一刻,让我产生—种我们到慕尼黑击败德国队直接进军次年的世界杯的感觉。比赛开始不久,一名墨西哥防守队员从后面将我铲倒。伤得并不严重,我还是一瘸一拐地继续参加比赛。
  然而,在大约1分钟左右,史蒂文·杰拉德就把这位球员铲倒,他在地上翻滚着,先触到球,没有犯规。照顾你的同伴,这是我在曼联队踢球时再熟悉不过的态度,这是一种你在所有攻城拔寨的队伍中经常可以看到的氛围。
  在雅典,我们击败希腊队;在地拉那,我们将阿尔巴尼亚队斩于马下。至少我们很可能以小组第二的身份参加附加赛,从而进入次年夏天的世界杯决赛阶段。如果想以小组第一的身份直接进军日本和韩国,我们知道必须在慕尼黑获胜。而且,尽管在斯文的调教下一切井然有序,我想不会有多少人认为我们有机会赢球。毕竟,没有人在德国的土地上战胜过德国队,不是吗?要看这次了,但人们的期望并不高,这样我们身上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
  我们并不太担心球迷们是否会失望,但教练一直坚信我们能赢得比赛。斯文绝不是那种在比赛之前向媒体口出狂言的人,但是自从担任主教练后,每次被问及与德国队的比赛时,他总是说他认为我们有能力获胜。或许,在随后的几个月内以及9月1日比赛临近的日子里,他的自信在不知不觉之中灌输到我们的脑海里。
  赛前的那个周五之夜,在慕尼黑下榻的宾馆用晚餐的时候,我环顾四周,用心地倾听着人们的谈话,回想是否曾有一支英格兰队的心态如此积极。我对第二天的比赛心存疑虑,那是关于自己是否能适合出场。我在晚些时候回到房间,跟我的朋友戴夫·加德纳聊天。他问我明天我们的表现会怎么样。跟其他球员泡在一起的几个小时使我深信:“我觉得我们能赢!”
  国内的人们或许并非同样有信心。不过,如果不能确信,我是不会告诉戴夫的。
  而且我想上场比赛,亲身体验我认为即将发生的故事。我担心自己在代表曼联队跟阿斯顿维拉队比赛时所受的腹股沟拉伤不能及时痊愈。起初似乎并不像自己感觉得那么严重,所以我和其他队员一起参加英格兰队的训练,尽管我并不适合跟他们一起训练。我有一周的时间接受治疗,希望及早恢复,这几天的每分钟都觉得那么漫长。作为队长,情况更糟:我得参加所有的活动。
  不过,我终于第一次能够和其他人一起在体育场内活动,在那个周五晚餐前的傍晚时分。
  提前半个小时,英格兰队医疗小组的加利·列文和阿兰·史密斯一起检查我的恢复情况:跑动,转身,踢定位球。心理感觉微妙,尤其是大赛在即时作为球队的队长。一方面,你想充分伸展以确信自己足以上场比赛而不让任何人失望;另一方面,因为不想在最后一分钟倒下而失去机会,你又不得不有所收敛。不管怎么说,加利和阿兰很高兴:我一切正常可以参加比赛。感觉棒极了:球队的其他队员也是状态极佳。此时此刻我希望我们能阻止德国队队员。
  我几乎是在等待着队员们的紧张和吵吵闹闹,但是小伙子们在早餐时还是像前一天晚餐时那么信心十足;而且,即使在开球前一个小时的更衣室内,每个人都显得气定神闲。我们出场进行热身,一切如常。一切,当然不包括我的伤势。我仍然放心不下。我知道自己想踢球,但是我必须服从于球队的利益。尽管那几分钟的跑动和伸展都让我感觉到不太舒服,但我还是深信我可以上场。时间到了。在通知进场比赛的铃声响起前一两分钟,斯文让我们都坐下来。他的话非常简单,但字字如锤,敲打在每个人心坎上:“去吧,尽情享受足球。要自信:他们虽然强大,但我们比他们更强大。好好踢。3分。”
  斯文每次的结束语总是“3分”。我站起身来,带领球队走进通道。医生事先告诉我用一副绷带裹住短裤,既可以保暖又可以作支撑。即便是站在通道里,我知道自己同意打上绷带是错误的。我踢球时,所穿的东西必须让我感到舒服:不仅仅是鞋,还有其他行头。如果起泡,我不能在疼痛的脚趾上再穿一双袜子或贴上橡皮膏。可能是心理作用,但我知道对我来说这确实不一样。在等待着参加这场重大比赛时,我感觉自己好像被这些东西捆绑着。尽管如此,此刻的确不是调整心理的最佳时间。
  我们开球,然后马上落后一球。卡森·扬克尔为德国队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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