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导演的战争-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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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以色列飞行员用商业航空公司惯用的英语回答:“你在雷达上所看到的是一架民用喷气它机。”
对空控制官相信了,关掉机器。
伊拉克时间下午六点三十分,以色列机群飞临巴格达上空。他们就是要在这个时间到达这里。分秒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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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有架一架地俯冲,各自飞过目标一次,共投下十六吨炸弹,全部命中目标,实现了一次攻击成功。
伊拉克价值四亿美元的核反应堆被彻底炸毁。
巴格达防空部队被这个夹如其来的攻击打懵了,完全不知所措。当以机已全部消失在落日的余晖里,防空火箭还在茫然地转动着细长的脖子,不知该向哪里发射。
现在已经是六月了,贝卡谷地的群山上依然覆盖着一层皑皑白雪。
“到黎巴嫩来吧,一天之内你可以上山滑雪,又可以下海游泳。”一本旅游小册子这样生动地写道。
自从叙利亚驻军贝卡以来, 旅游者消失了, 甚至连老百姓也很难见到,只有“绿色的大兵”随处可见。
这天下午, 萨姆—6导弹阵地上静悄悄的,象一切都死过去一样。这种寂静在大战前并不奇怪,它本身就蕴含着杀机。所有的导弹都威严地对着以色列飞机可能来袭的方向。各种人员都在自己的岗位上严阵以待,一双双眼睛盯住天空。叙利亚军队虽未接到正式参战的命令,但已做好准备。官兵们明白,或迟或早,贝卡地区总要爆发一场恶战。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由小变大,由远而近。
凄厉的战斗警报在山谷里回荡。
叙利亚在这里一共部署了二十个导弹连,指令中心位于谷地中央的一座小山上。现在,指令中心的指挥官密切注视着天空。
近了,更近了。终于看清了。那是飞机,以色列的飞机。
指挥官下令:“雷达开机!”
雷达是萨姆—6的眼睛。只要“眼睛”捕捉到目标,敌机就休想跑掉。
指挥官事后对别人说, 当时他“并不特别激动”,因为他认为萨姆—6有把握使敌机有来无回。这场战斗的结果将是一边倒的。
他万万没想到他犯了一个错误,犯了一个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可能要犯的错误。看见飞机就应打开雷达,这是导弹兵的基本常识。然而他恰恰错在这一点上。从这个角度说,这个错误是不可避免的。
以色列人太狡猾了。
现在叙利亚人看到的飞机实际是一种由无线电遥控的、无人驾驶的“诱饵”飞机。以色列用它们来引诱敌人发射导弹。
叙利亚军队果然中了圈套。导弹相继发射。山谷里红光闪闪。
在距离贝卡相当遥远的地中海上, 有几架以色列的E—2C型“鹰眼”预警与战斗控制飞机在盘旋。这种飞机的模样十分奇特,背部用支柱支撑着一个二十四英尺的圆盘状整流罩,里面有雷达和敌我识别器。雷达信号由一套电子计算机进行分析,找到敌方静止的或游动的空中目标。
叙利亚的雷达一开机,其无线电电波频率和导弹指令发射频率就源源不断地被“鹰眼”飞机接收了,并迅速运算出来,通知已在空中的以色列战斗机。
以色列空军的空对地导弹和高爆炸弹需要这几种频率。它们拥有能沿着萨姆—6导弹的雷达波束准确攻击目标的激光制导装置。
以色列飞行员在心里欢呼。
叙利亚人也在欢呼。那些“诱饵”飞机接二连三地被击中,坠地。
萨姆—5啊,你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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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叙利亚士兵发现坠落的飞机竞是用塑胶制作的,而且既见不到飞行员跳伞,也见不到他们的尸体,连忙将这个怪异现象报告指令中心。
指挥官马上明白中了诡计,叫苦不迭。
“雷达关机!”他下命令。
晚了,一切都晚了。以色列空军已经得到了他们需要的东西。
虽然真正的战斗还未开始,但主动权已无可争议地掌握在以色列人手中:叙军关掉雷达, F—16可以从容地轰炸导弹阵地;雷达开机,以机上的激光制导导弹和高爆炸弹便能沿着萨姆—6的雷达频率准确地、主动地发射,将其摧毁。
这就是“电子战”。
叙利亚空军也得知了以机突袭贝卡的消息,从国内各机场紧急起飞,飞向贝卡。
那些飞机刚刚滑入跑道,“鹰眼”就牢牢地将它们捕捉到了。在几秒钟内,电子计算机已将飞机的航迹诸元计算出来,并算出飞机的距离、高度、方位、速度和其它资料,迅速通知自己的伙伴。
F—15丢掉副油箱,开加力爬高,抢占有利位置,准备空中格斗。
“使人畏惧的能力正是来源于这种由一架预警和战斗控制飞机和若干架高级战斗机组合成一体的系统。”这是许多军事专家从这次空战中得到的经验。
在距离贝卡谷地四十公里的地方, 一架F—16向导弹阵地的指令中心发射了两枚“百舌鸟”导弹,命中了它。
指令中心被摧毁后,萨姆—6导弹“失明”了,成了以军可以轻取的目标。
数十架F—16恶狼一般地向导弹阵地猛扑。 以色列飞行员重演放伎,顺着阳光做低空进入。喷气机大声吼叫着。山谷的回声加强了隆隆的机声。爆炸声震荡着空气。一颗炸弹下去,白色的山头上就出现一个污点。片刻工夫,贝卡的群山变得伤痕累累。
第一攻击波刚过,第二攻击波就紧接着来到。不待你稍稍喘息,黑压压的机群又在天边出现,那是第三攻击波……
贝卡谷地变成了血与火的海洋。 叙利亚的二十个萨姆—6导弹连全部被淹没在这个海洋中。
轰炸持续了六分钟。对于叙利亚人来讲,这真是灾难性的六分钟。他们引为自豪的萨姆6一枚也不复存在了。
轰炸结束了,空战在继续。
叙利亚出动了六十架米格—21、米格—23战斗机,以色列飞机有九十架。一百五十架世界上最先进的飞机在天空中缠斗。这是中东地区规模最大的一场空战。
好壮观的场面!象蝗虫一船的飞机在空中穿梭往来,以超音的速度相互追逐,恰似一场“车轮战”。飞机不时发射着导弹。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导弹的呼啸声、飞机爆炸声响彻天空。加上飞机和导弹施放的白烟,空中乱作一团,无法辨认谁在攻击谁。叙利亚的高射炮兵不敢开火,怕在混战中误伤己方的飞机。
在现代化空战中取胜还要有两个重要条件,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是飞行员的素质;第二是优良的武器。以色列在这两个方面都占了上风。他们参加今天空战的飞行员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受过美式训练,在空中有灵活处置的主动性。而叙利亚的飞行员则是按苏联的教范训练出来的,他们多依赖地面指挥所的指挥,而在如此大规模的空战中,地面指挥根本无法控制空中活动,再加上以色列针对叙空军的作战特点,运用电子干扰的战术,使叙机得不到地面的指令。
美国飞机的性能的确要比苏联的优越一些,但以色列并不满足,仍运用自己的技术力量加以改良,收效甚大。
一架F—15迎着米格—23飞来。 叙利亚飞行员猛拉机头,企图绕到以机背后开火。因为空对空导弹是寻热导弹,需要对着敌机的尾喷管发射。他才爬了一半,只见以机机翼下嫣红色的火光一闪,他的飞机猛地一颤,随即燃烧起来。他跳伞了。
后来他才知道以色列的“响尾蛇’空对空导弹已改良为可以迎头发射。
一架F—16在完成轰炸任务后加快速度返航。 突然,座舱里的频闪灯不断发出强光。他明白,自己被敌机咬上了。这是以色列新研制的一种传感系统,一旦飞机被敌人雷达探测到,它就会自动报警。
当传感系统发出急促的声音时,这便是告诉飞行员:敌机发射导弹了。他在什么地方按了一下,一枚燃烧火箭射了出去。
这不是攻击火箭,而是引诱改方导弹的。敌方的导弹一下就被它所发出的强大的热流吸引了过去。
空战结果,以色列获得了胜利,连以色列人都对自己的胜利感到吃惊。据统计,叙利亚有三十架飞机被击落,而以色列没损失一架。
六月十日,叙利亚再次越过边界运来了导弹,以色列又去轰炸,第二次空战随之爆发。
这一次,叙利亚出动了五十架战斗机。战斗结果令全世界膛目结舌。五十架飞机竟全被击落,而以色列飞机又无一损伤,安然返航。
“这是中东历史上最不平衡的一次空战,”美国空军的达德尼说,“也是近代战争史上最不平衡的一次空战。”
惨烈的贝卡大空战结束了,贝卡谷地渐渐恢复了宁静。飞机从空中消失了,萨姆导弹群从地面上消失了,雷达站也消失了,唯有被击毁的飞机残骸冒出的缕缕黑烟在微风中飘荡,似在向人们叙说一个悲惨故事的结局。结尾
“以被活活烧死的坦克驾驶员的名义,以在火焰中从空中掉下来的飞行员的名义,
我答应,
这一次已是最后一次战争,
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在耶路撒冷的“哭墙”旁。以色列人民高唱这首家喻户晓的歌曲,举行反战示威。许多标语牌上写着:
“沙龙=杀人凶手。”
“沙龙,你双手沾满了阿拉伯人和以色列人的鲜血!”
“我们讨厌战争!”
以色列人民反战情绪日益高涨。
自从一九四八年以来,他们究竟进行了多少次战争,怕是只有专门研究历史的人才能说清楚。在这样一个小国家里,几乎没有一户人家不居丧。大街上,衣服上开着一个口子①的人比比皆是。每一个家庭主妇都惊恐地等待着军队三人小组送来死亡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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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以色列风俗,象征失去了骨肉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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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里也有人认为,“沙龙应该住手了”。
世界各国都对沙龙悍然入侵一个主权国家表示愤怒。抗议以色列侵略和声援巴勒斯坦人民正义斗争的浪潮越来越高。
一幅漫画非常形象地描绘了这一事实:里根微笑着阅读以色列入侵黎巴嫩的报道,摩挲着下颏:“唔,火药味浓了一些……”
里根总统的特使哈比卜飞往贝鲁特,充当黎巴嫩、巴解和以色列之间的调停人。
以军围攻贝鲁特西区很不得手,伤亡颇大。沙龙深深懂得每死去一个青年男子对于以色列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和贝京都同意停火,条件是巴解撤出黎巴嫩。
巴解在这次战争中也遭受了重大损失。特别是,在这样严重的关头内部又发生了分歧。有些平说得漂亮而在关键时刻总是不够兑现的国家并不真心给予帮助,使他们的处境更加孤立。硬打硬挤是不可能了,只有暂时撤走,以图东山再起。
阿拉法特同意撤出黎巴嫩。
八月下旬,一个阴霾的早晨。
在联合国维持和平部队的监护下,巴解组织的总部和军队开始从贝鲁特撤离。他们要去的地方是突尼斯、阿尔及利亚、摩洛哥、叙利亚……几个世纪以来,他们一次又一次被迫离开他们所栖息的地方。新的流浪开始了。新的斗争开始了。
他们没有被消灭。他们是在抗击了强大的以色列军队两个半月之后昂首阔步离开的。他们赢得了过去不曾得到的国际上的同情。
在巴解总部前的广场上,战士们列队向这个曾经是他们的战斗大本营的地方告别。他们全部身穿军装,背着武器。巴解的红旗在大楼上骄傲地飘扬。
阿拉法特用平静的声音向战士们发表演说。他努力遏制自己的感情,不愿把悲愤的情绪传染给大家。
“你们要记住,我们是作为军队离开贝鲁特的。我们终有——天要回来!”
离别时刻到了。战士们向总部大楼上的红旗行君礼许多人的眼睛潮湿了,还有一些人哭出声来。
他们的亲属和贝鲁特的市民们赶来送行。女人和孩子们死死拽住战土们的衣角,不让他们蹬车。爱人们紧紧拥抱。此次分手,便是人在天涯,不知何时才能相会?热吻,眼泪,叮嘱,宣誓,还有人高唱巴解的军歌……那真正是一幅悲壮慷慨的图画。
联合国军士兵们漠然地站在一旁注视着他们。
以色列人通过自己的电视实况转播车注视着他们。
全世界的人通过通信卫星转播,注视着他们。
在贝鲁特城郊的巴布达山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