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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军人大院-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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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那一定感觉很好。
  “我明天就走了。”张少伟莫明其妙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嗯。”戴天娇有一种说不出的期待心理。
  “我先坐医院的班车到崔家庄,再坐火车到省城。然后再坐火车到南京。”张少伟嘴里毫无感觉地说着,心里却一个劲地骂自己,怎么说出这些话来?
  “谁送你呢?”
  “没有人送,我从来不让爸爸妈妈去送。从我考上大学的第一年就是这样的,住了这么多年的校了,早就有独立生活能力了。”
  又是一阵沉默,似乎两人都觉得该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心里都有些沮丧。
  “你想家吗?”戴天娇话一出口,就觉得又说错了。
  张少伟笑着看了她一眼,“你想家吗?”
  戴天娇把嘴一噘,“人家问你嘛。”
  “不是太想。想的时间已经过了,那是刚刚上中学的时候,住校极其不习惯,你知道一般大学生总是欺负小学生,明明知道他们是欺负我们,可又打不过他们,就很难过,这时就很想家。不好意思,我因为想家还哭过。”张少伟说,“上了大学就不太想了,尤其是上军校,总觉得自己是当兵走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在家门口当兵;穿上了军装,就应该走得远远的,那才叫一个军人。”
  戴天娇静静地听着,说:“你觉得你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人吗?”
  “当然,这还用得着怀疑吗?”张少伟很自信地说。
  戴天娇似乎最想听到的就是这个。两个人又东拉西扯地说了一些话,就看着天色又晚了。戴天娇说:“你快回去吧,今晚多和你爸爸妈妈待一待。”
  “你和我,块回家吧。”张少伟说。
  “我?”戴天娇很吃惊,“开什么玩笑。”
  “这有什么?你去看看科主任有什么嘛。”
  “我又没什么事,有事也在办公室谈,我要是到了你家,还不把你爸爸紧张一下,以为我们出什么事故了。”
  到了医院的那个小铁门门口,张少伟突然停住脚步,说:“我想告诉你一句话。”
  戴天娇似乎预感到他要说什么,心一下子缩了起来,“不,你别说。”
  “让我说吧,我好不容易有了勇气。”
  戴天娇就匆匆跑了几步,一条腿跨过了铁门,“不,我不听。”说完又把另一条腿跨了过去。
  “不,我要说。”张少伟紧追了两步。
  戴天娇心里充满了矛盾,一方面她极其想听的那一句话,可以说是她最想听的话,最盼望听到的话;另一方面,她又怕听到,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爱情,她害怕没有基础的爱情会夭折得更快,她总觉得他们必须走过一个过程。
  戴天娇在铁门的那一边,转过身来,对张少伟说:“祝你一路平安。”说完用眼睛深情地看了一下他,转身飞快地跑了起来。
  第十章
  一天晚饭后,夏冰带回了一件东西,她进到宿舍,就把它放到了桌子上,你简直无法一下子说出它是一个什么形状的东西,说是方的又有四条腿,说是圆的又有点方,长不长,短不短。夏冰一进门就喊道:“你们都来看看。”
  刚好姑娘们都在夏冰她们宿舍聊天呢,大家一下子围了过来。
  “这是什么呀?”朱丽莎叫道。
  夏冰没有接她的话,满脸的兴奋。
  “想必这就是你的那个老班长的杰作?”任歌语气里含着她特有的刻薄。
  夏冰狠狠地瞅了她一眼,对于她这样的刻薄,夏冰已经习以为常了,懒得和她叫真。
  “他还真行。”这是王萍平的声音。
  “真够精致的,是能工巧匠的手艺。”戴天娇赞叹道。
  夏冰受到了鼓舞:“钱兵说了,这只是一个大概的构思,就比如说是一个东西的壳,里面的内容才是主要的。”
  “他还说什么了?夏护士。”任歌又在逗夏冰。
  “闭上你的嘴。”夏冰故意说。
  “哦,这就是你们天天嚷嚷的静脉穿刺器啊……”朱丽莎恍然大悟。
  “对啊,我们就叫它静脉穿刺器吧。”戴天娇提议。
  “太直白。一点都不好听。”任歌嘟囔道,“再怎么也该叫一个什么女神啊、飞天啊的名字。”
  “得了,得了,快把你那酸溜溜的那一套收起来吧。”夏冰说。
  “名字倒是次要的,我看真正的难题还在后面。”王萍平总是那么冷静。
  大家又各自回到了自己原来坐的地方,朱丽莎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嘴里轻轻地哼着小曲,大家听出来她碑的是流行曲《月亮代表我的心》。
  “哎,我们之中到底是谁最先坠入情网的?”夏冰看大家没兴趣谈创造发明的事,就扯了一个话题。
  一句话搞得每个人心里都有了心事。大家都知道杨新民在追任歌,他俩到底有没有相爱了?任歌坠没有坠入情网?谁也说不清。戴天娇与张少伟的事好像有些风闻,可是她自己从来没有向大家宣布过,也说不清她到底坠没有坠入情网?每个人都觉得朱丽莎有情况,可是谁也说不出来她到底和谁有情况,简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表面上看最没有动静的是王萍平,可是似乎在学校时就有一点关于她的什么传说,像—丝风一样,有点点感觉,但是太飘渺。夏冰自己问的话,倒是大家都觉得她在和钱兵谈恋爱,似乎是军营中成长起来的青梅竹马。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要向我们宣布什么?”任歌又在将夏冰的军。
  “什么宣布什么?”夏冰问。
  “你和老班长呗。”任歌说。
  “什么啊?我们是战友,你怎么想到那去了。”话是这样说的,心却有些虚。
  “哎,夏冰,其实你可以和他谈谈恋爱,到时不一定嫁给他呗。”朱丽莎说道。
  “怎么都来说我呢?我才没情况呢。”夏冰赶快说。
  戴天娇被夏冰的话引到了张少伟那去了,刚刚离开她就已经在想他了,想他到了学校以后能不能马上给她来信?他一路顺利吗?想得心里甜甜的,真想跟别人说说,可是,姑娘们对于自己的初恋总是那么珍惜,总是像在宝贝一样藏在自己的心里。这时戴天娇的心早飞走了,她没有加入她们的讨论中去。
  和戴天娇一样,王萍平的心也不在这儿,她憎恨这样的话题,每当这个时候,她既不能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没有恋爱,又不能幸福地向别人传达什么,她希望在她的情感生活里根本就没有“我听说一五八的女孩都希望通过嫁人离开这里。你们有没有人来介绍对象了?”朱丽莎很兴奋。
  “先问问你自己吧,要介绍也是先找你。”夏冰说。
  “为什么?”朱丽莎惊讶地说。
  “你漂亮呀。”
  “我是漂亮,你不漂亮吗?你是老太婆了?”
  “你比较艳,知道吗?艳丽,就是花开得最厉害的时候。”任歌一本正经地说着。
  “哦,是这样,那我快凋谢了。”朱丽莎反应极敏捷。
  “你的花期比较长。”任歌还那么一本正经。
  听到这话的夏冰“轰”地笑了,接着任歌和朱丽莎也笑了,笑声把戴天娇和王萍平喊醒,他们俩一脸茫然地看着大家。
  “看见了吧,恋爱的人在这儿呢。”朱丽莎指着戴天娇和王萍平说道。
  王萍平似乎听懂了什么,她一下子沉下了脸:“真无聊。”
  一句话把朱丽莎呛住了,她说道:“是啊,我们这些人就是无聊。不过,我们就是再无聊也不会无聊到要利用男人……。”
  朱丽莎话没有说完,王萍平就“霍”地站了起来,“你……你说什么……”
  戴天娇吓了一跳,她一直没有搞清楚她们在谈论的话题,她急忙握住了王萍平的手,说:“萍平,怎么了?丽莎是不对的。”
  说实在的,就王萍平和朱丽莎两个人来说,戴天娇觉得说朱丽莎不是更自然一些。朱丽莎扬起那张妩媚的脸,说:“是我不对。得了吧,我向你道歉。”
  夏冰也在一边打着圆场,任歌则站了起来,拉着朱丽莎的手,说:“天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说着,两个人走了出去。
  收到张少伟的来信,戴天娇是有预感的。于是,当张少伟走了一个星期后的一天黄昏时分,戴天娇终于在每天为科里拿的那一堆信里看到了她最想得到的信,她竟有一种无可控制的兴奋,惹得夏冰都用眼睛剜了她一眼。她一把把信抓了起来,看到信封上真真切切地写着自己的名字,她仔细地看了笔迹,是那种最地道的男人的笔迹,充满了阳刚,但又不显得张扬,看着字就好像看到一个极其懂理的男人正在和你谈什么。其实,对于张少伟的字,戴天娇并不陌生,因为在没有认识他之前,就已经多次看到他给他爸爸写来的信,记得她和夏冰还当着主任的面,夸过他儿子字写得好。夏冰当然对于张少伟的字也不陌生,她只是不露声色,再一个她也不敢确定。
  戴天娇把信很仔细地放到了军衣的口袋里,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夏冰一起把当天来的报纸和一些信件拿到了科里。由于她前段时间忙于和张少伟约会,已经很长时间是夏冰一个人来取报纸了,她真是感谢夏冰,夏冰好就好在从来不问她到哪里去了,其实,戴天娇知道,夏冰心里一定有什么感觉,因为她自己没有告诉夏冰,夏冰也就不问。她看了看夏冰,夏冰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她就把报纸接过来自己抱着,一副很卖力的样子。两个人就朝科里走去。
  “最近不忙了?”走着走着夏冰冷不了问了一句。
  戴天娇听出夏冰的话里有话,脸掩饰不住的红了,嗫嚅道,“嗯,其实也没有什么事。”
  戴天娇其实很想把自己这些天的心情告诉夏冰的,可是有觉得什么都还不是,就说出来,这样不好。又想到口袋里这封信,还不知道里面说的什么呢。就忍住了。两个人到了科里,把报纸用报夹夹好,把病号的信送到各个病房,工作人员的信放到了各人的信袋子里。做完这些,平时她们就坐在办公室里,看一看刚拿回来的报纸,有时在会议室看一下电视,然后才回到宿舍。今天因为戴天娇的心情不一样,她急切地想看到信,就对夏冰说:“我先走了。”
  说完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一样出了住院部大楼。边走还边用手摸一摸衣服口袋,生怕把信跑掉了,她已经想好了,到竹林里去看信,竹林就在养鱼池的旁边,一会儿就到了,有安放好的石凳子,不过来的人却很少。她坐定后把信拿在手里,摸着厚厚的,掂着沉沉的,心想这一定是一封长信,可以享受好半天呢。信封是制式牛皮纸的,比普通自信封感觉要大一些,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接着她就开始拆信,她用一个手指头,找到封口处一个突破的点,轻轻地一点一点地剥开,终于,她看到了信。
  天娇:你好!
  我要对你说的话是:我爱你!
  我很高兴,我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当我看着你奔跑着离开我的身影,当我独自一人乘上告别家也告别你的车时,我知道我最想对你说的一句话就是:我爱你。
  我爱你,天娇。现在我可以对着你说一千这一万追我爱你了,因为这是我现在惟一的心情。
  我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孩说过这样的话,你是第一个,而且我相信也是惟一的一个。在我看来这是世界上最美丽、最神圣的一句话,它是不可轻易出口,更不是可以轻易改变的。当我还不知道你的时候,我就想,总有一天,我会对着一个美好的女孩说出这句话的,我会无比庄严地告诉她,我爱你。现在我终于找到了,我找到了最美好的女孩,她就像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滴一样,那么天然,又那么纯洁,那么美丽。面对她,我只想把那一句在我的心里演练过上千次的话说出来:我爱你。天娇,我请求你接受它,以一颗纯粹的心接受它。
  天娇,我爱你。因为这一份爱,我要感谢所有,感谢大山、感谢江河、感谢万物、感谢阳光。
  坐在返校的火车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道道风景,我忽然感到有许多我不曾发现的美。说起来,这条线路我已经走了;个来回,我熟悉路旁的一切,我熟悉那些希奇古怪的站名,我甚至熟悉了路边卖茶叶鸡蛋的苗族大嫂。可是,这一次过去所有的一切,对我都是新鲜的,我像第一次乘这列火车一样,睁着一双贪婪的眼睛,看着外边的一切,以至于对面坐着的一个大学生都忍不住给我介绍,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当然,我没有向他揭穿这一切,我还是看着,因为我能从掠过的每一道风景里看到你,真的,看到一颗立在路边在风中摇摆的杨树时,我就觉得是你在向我招手;看到远处美丽的馒头山时,我就觉得是你坐在那看着我;看到一条从山里流出的小溪,我就觉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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