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迹-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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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就顿住了。看到来的那几个人,蒋洲雄稍怔了一下,立刻就麻利儿的爬起来跪到了地上,一声不吭!
“我妈没来,所以,肯定不会去找你妈……地!”何贵看着眼前这个牢头儿,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当然,对于他的话,蒋洲雄直接就当作了耳边风,只是头更低了!
“你叫什么名字?”孙士毅有些不舒服,牢里关着一名重犯,牢头却如此玩忽职守,这要是有个万一,那还得了?
“小的蒋洲雄!”蒋洲雄低头答道。
“洲雄?呵呵,这名字不错呀!”何贵笑道。
“哼,当值之时却呼呼大睡,如此玩忽职守,你可知罪?”孙士毅没理会何贵的话,只是瞪着蒋洲雄冷哼道。
“小的知罪!”蒋洲雄低声答道。
“既然知罪,你……”
“我看还是算了吧!”何贵突然插嘴打断了孙士毅的话:“孙大人,抚衙大牢一向犯人较少,这些看牢的难免都有些惰性。说几句,让他以后注意就是了!至少,他比那些晚来的要强。你看,这牢里现在才只有他一个!”
“哼,藩台大人替你求情,还不赶紧谢过?”孙士毅扫视了一个四周,也微微有些赧然。自己这抚衙大牢看来是需要好好整顿一下了。
“谢过藩台大人!”蒋洲雄地表情上也看不出什么好坏来,却还是依言向何贵磕了个头。
“不用谢了。里面那家伙么样了?”何贵问道。
“还是那样儿。不过,已经不再骂人了!”蒋洲雄低头答道。
“不骂人就好。对了,你们是不是按我先前吩咐地,一直都没跟他说话?”何贵又问道。
“小的们除了一日两餐,其余时间都呆在外间。只是按您的吩咐,每月给他换一本书进去。”蒋洲雄答道。
“嗯,不错。”何贵点点头,又向孙士毅,以及跟在他们身后一名戴着半张铁皮面具地武官说道:“孙大人,郑将军,咱们一起去会会这位李大旗主,如何?”
“嗯!”孙士毅点了点头。
“全凭大人吩咐!”铁皮脸武官,也就是曾经被炮火刮去半张脸的郑流唐。听到何贵地话后也躬身答道。
“你来带路!”何贵朝蒋洲雄吩咐了一声,便跟孙士毅两人跟在后面向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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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衙大牢,“天”字号第七间!
李相清已清自己被关进来多久了!他只知道自从上一次跟郑流截广东水师,结果郑流唐突然反水,配合广东水师将他擒下来之后,他就失去了自由。那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这条命完了!他们这些吃海上饭的本来就特招朝廷痛恨,那些当官的甚至就连一些出海远些的渔民也看不顺眼。何况是他这样的海盗巨魁?南洋七大旗帮。他的绿旗是船数最少的。可是,二十八艘全部都是炮火齐全的战船。来去如风,奔袭如火,这些年来做下了多少案子?别说一条命,就是九条命也不够砍地!
可是,出乎意料地,自从被抓之后。他就一直被关在这抚衙大牢,甚至就连提审都没有过。期间郑流唐来看过他两次,还劝他向朝廷投诚,结果被他骂了出去。孙士毅、何贵也来过,那可是巡抚跟布政使,但他也都是给予同样地“待遇”。没错,他李相清虽然只是个海盗,不是什么英雄。可是。人活一世,不能不讲义气!他知道郑流唐是为了向郭婆带报仇,可是。报仇归报仇,你郑流唐领着紫旗跟郭婆带的黑旗打上天老子也管不着,可为什么牵联自己绿旗和另外四旗的兄弟?害得那么多兄弟命丧黄泉,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本来,骂完这几个人之后,他就觉得自己该上法场了,可一等大半年,还是没什么消息。那几个人也不来“看”他,就是这么干巴巴地关着!最可恨的,就是四个多月前,那些狱卒突然连话也不跟他说了,整个牢里又只有他一个犯人,闷得要死!他知道这是那些当官的手段,本来,他还不在乎,不就是不说话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连掉脑袋都不怕,还会怕这个?
然而,壮志可嘉,现实无情!还不到十天,他就受不了那份儿寂寞了。先是觉得烦燥不安,接着就有如挠心般难受!想跟人说话,想跟人聊天儿,想跟人打屁……可最后的结果,却是只能呆在那小小地牢房里大吼大叫,以至于,吼到喉咙沙哑、肿痛,还险些失声。
之后,他的日子好过了些。他识字,那些狱卒也开始每月拿一本书进来给他读。虽然书的内容并不是很好看,对他来说却已经十分难得了。不过,即便如此,他的日子也是十分苦闷!他可是纵横大海的绿旗之主,被关在那这方圆不足两丈的牢房里大半年,弄的连话都不知道给谁说,哪会好受?事实上,要不是以前在海上也是经常长时间的看着那一片蔚蓝,养成了忍耐地习惯,又有每月一本书可以分散一下精力,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早已经一头撞死了!“还活着干啥”是现在经常出现在他脑海里地一句话。
……
“不好受就说一声,或许我们可以帮你的忙!”
何贵等人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李相清蓬头垢面地托着一本线装书,两眼出神地看着牢房通道这边。那副样子,就是眼神儿不好的人也能看出其中的痴呆成份。不过,何贵并没有感到太过吃惊!四个多月,只有几本书可以解闷儿,一句话都没人可说,又只能憋在狭小的环境里,有这模样也是意料之中。
“呃呃……”李相清浑身发抖,喉咙里“呃呃”出声,却没说出话来。
“怎么?不愿意?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再等几个月!”何贵微笑着说道,说完,就要转身。
“等……咳,等等!”李相清突然伸手叫道。
“怎么?想通了?”何贵依然微笑。
“你……你们到底是人是鬼?”李相清没有回答,反而问起了这么一个毫不相关的话题。
“那就要看你自己了。如果你愿意合作,我们就是人;如果不愿意合作,我们就是鬼!”孙士毅微眯着眼睛说道。
“我不跟出卖自己兄弟的人合作!”李相清稍稍恢复了点儿正常,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怯懦,但看到何、孙两人后面跟着的郑流唐之后,又变得强硬起来。
“金帖养,我是对不起你。可是,我如果不那么做,你以为你就能好过吗?”郑流唐看着李相清,突然大声说了起来:“当时和军门早就在零丁洋里埋伏了五十艘战船,就算没我突然发难,你以为你能在一百五十艘战船的前后夹击之中逃掉吗?那样,你连命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两说呢。”
“哼,就算逃不掉,也比这么窝囊的要强!至少能死得像条汉子,不会像条狗!”“金帖养”是李相清的外号,听到这个称呼,他的脾气好像也有些恢复,毫不示弱的向郑流唐吼了回去。
“李相清,别在老子面前装什么好汉!你这些年做了多少案子?别告诉我你没杀过好人。……红旗帮有帮规,不得难为普通百姓,可你的绿旗有吗?……狗?哼,按你的罪名,要是去了阎罗殿,倒还真有可能去做一回!”何贵拍了拍郑流唐的肩膀安抚了一下,又对李相清沉声说道:“现在给你机会赎罪,不是求你!你如果不愿意,我们也不强求。不过,你也会继续被关在这里……”
“我不要再留在这里!”李相清猛得扑到牢门的柱子上大声吼道。原本几个月没人也就罢了,虽然烦闷难受,可也差不多习惯了,可现在来人跟他吵了一回,却把他的心给调动了,如果再留他呆在这里,不出一个月他就得自杀。
“那就是说我们已经有谈的希望了?是吗?”孙士毅拈须笑道。
“我,我不要跟他郑流唐一起干。”出乎意料,李相清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要求。
“郑将军如今已经是朝廷正式任命的游击将军,在水师提督和琳和军门麾下效命!你没机会跟他合作的。”孙士毅接口说道。
“那,你们找我想干什么?”李相清问道。
“不干什么。只是想让你去安南找郑一他们聊聊。”何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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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威胁利诱
贵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放了李相清。
本来,清廷对海盗的处分就只有一样,不论罪大罪小,抓着了就一律首,当然,如果抓到的人数太多的话,另当别论。但是,像李相清这种海盗巨,被凌迟的可能性还是有的,报上去肯定也活不了。可何贵却保下了他,在向朝廷递交的捷报之中,他甚至都没让和琳提起这个名字。对此,孙士毅跟和琳诧异之余,本来也都是不愿意的。
一来,南海七大海盗,除了郑流唐投降,郭婆带被炸成飞灰之外,没有一两个被捉的拿出来撑撑门面,这次的胜利显得未免有些寒酸!二,李相清多年为盗,积案无数,也确实该杀。可是,在何贵的坚持下,再加上那次剿灭海盗的事情也大多是由何贵策划完成,所以,两人最终还是同意了隐瞒了这么一个“战利品”。
……
“李相清的绿旗原本只有二十八艘战船,看上去是七大海盗之中人数最少,实力最弱的,可是,他们却也是机动性最强的一支!而且,郑流唐还说过,这家伙还到吕宋南边儿的苏禄海转过,跟西班牙人也交过手。这可是一张活海图呀。而且,如果能够将之收服,对广东水师的战斗力,也必然会是一个很大的提升。如今却可惜了……”
“那你干嘛把他给放了呢?就算要警告郑一那伙人,也不必要用出这么一张大牌吧?”孙士毅虽然没听说过什么“机动性”,但也大致能够理解,所以也不发问。见何贵的茶杯已经空了。便又伸手给他倒了一杯,“随便从那些俘虏里面抽出几个红旗帮的家伙送到安南不就成了?”
“呵呵,其实孙老你说地也不错,可我这人总是贪心不足!”何贵自嘲地笑了一下,又伸出指头挨个掰着数了起来:“郑一、梁保、吴智清、麦有金,如果再加上已经放走了李相清,还有郑流唐……六名经验丰富地海战指挥者。这是何等巨大的一笔财富?哪怕愿意投诚的就只有一两个,咱们在海上的优势也必将大增。沁斋毕竟只是初习水战,对战局的把握可以。但在临战指挥上。终究还是有所欠缺啊!”
“这些海盗,未必会念及旧情啊!就像这李相清,身无长物。手下不是被俘,便是在那一次的海战之中被杀,早就没了什么顾虑……要不是上一回压根儿就没把他的名字报上去,我才不会答应把他给放了。”孙士毅依旧有些担心地说道。
“呵呵,要是早报上去。那小子也早没命了,哪还用得着放?至于他有没有顾虑?呵呵。你忘了他地绿旗大本营里,咱们还是逮了不少人的?那里可有他的家眷。”何贵微笑着说道。上一次剿灭七大海盗之战,广东水师虽然在最后地攻袭大屿山地战斗之中失误颇多,但依旧抓了不少的俘虏。尤其是那些海盗的家眷亲族,除去反抗被杀地,剩下的几乎一个不落的全部被捉,人数加起来几近万人,再加上先前在其他六旗老巢抓到的俘虏,数目更加巨大。而如此巨大的俘虏数目,把兵部都给吓了一跳,要不是有富勒浑地证明,福隆安疑心之下,差点儿就要派人亲自来广东看一看了。这也让乾隆深刻的意识到了“海上乱民”地势力。所以,对广东水师的关注空前提高。当然,那将一万几千名俘虏是不可能全部杀掉的,更加不可能全部关起来,想来想去,朝廷也没有什么好的处置办法,最后,看到这些人里面也有不少在广东本地有亲戚,便下令将其中罪行较重的一些人按律处置,其他人分散安置。反正广东的面积也算大,这一万多人除去跟郑一等人关系较近的,以及愿意投降并参加水师的一千多人和相应的亲属之外,其他的直接就被扔到远离海边的内陆安家去了,有当地的那些地保、官府看着,谅这些人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我就怕这些人在安南一个个位高权重,不念这些旧情啊。”孙士毅叹道。乾隆的圣旨早就已经传到安南去了,阮文惠显然也没想到自己收留几个海盗也会惹怒北边这个庞然大物的头头。不过,能在乱世起兵的人物又岂是胆小之辈?阮文惠先是派人向两广总督富勒浑表示自己的惶恐不安之情,接着,就把吴智清的脑袋给送了来,至于郑一等人,却说什么消息泄露,提前跑了。本来,这种小把戏根本就瞒不住人,可阮文惠却一口咬定情况就是如此。而且,他这种做法也算是执行了乾隆的旨意,而大清身为宗主国,自然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直接攻击藩属国。再加上富勒浑也不像福康安,根本就没兴趣打仗,阮文惠又送来了重礼,所以,事儿居然就这么过去了。不过,这还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经郑流唐这曾经的紫旗之主辩认,就连吴智清的那颗脑袋都不是其本人的,换句话说,阮文惠一个人也没杀,从头到尾都是在糊弄清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