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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兵道-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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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部的干事们觉得大有文章可做,几个人商量一下妙笔生花写就一篇文章,上报政治部审阅。首先在《空降兵》内部刊物上发表,接着军区、空军报转载,风传军报正在审稿准备转载。转眼间,梁伟军成了科技练兵的带头人,各单位组织学习团纷纷到一营参观学习。
鉴于梁伟军所犯的错误并不严重,组织上没有深究,把他叫到师部臭骂一通,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团政治处来一营宣布了“打人事件”的处理决定,私下对梁伟军说,李天王已经上了退伍名单。没想到,梁伟军又来劲了,说那不行,李天王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做到呢,想退伍没门!李天王听说后又惊又惧,找到梁伟军,说营长,我服役期满了,超期服役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梁伟军说,军人言必行,行必果,你说话不算数可以。但是欺骗我梁伟军一个堂堂的空降兵营长不行,你信不信我亲自送你回家,把你的情况向地方人事部门和武装部详细反映?实现你的诺言,退伍时我决不拦你!李天王色厉内荏,说我要是混日子呢?欢迎你给我转志愿兵!梁伟军说,好啊,只要你打算混日子,明天我就把你送到猪场去!李天王说,我把猪都给你养死!梁伟军哈哈大笑,说不是让你去养猪,你什么也不用干,吃饭睡觉玩耍嬉戏颐养天年!李天王恼羞成怒,说行!算你狠,你是我亲爹!梁伟军说,你错了,不是我狠,是你没出息,一个大男人缩在人家屁股后面还洋洋得意,我这要是你爹,早他妈的揍死你了!李天王回去后,压够了三天铺板,就上操场拼命去了。一营的四大天王就此灰飞烟灭。
梁伟军在科研所旁的小酒馆里找到了严周,他独占一个小小的雅间,面前摆着四样小菜,一瓶白酒快见底了。他醉眼惺忪地命令梁伟军:“谁呀?站好!晃什么晃,晃得我眼晕!”
“报告严技师,是你在晃。”
“胡说!”严周拍案而起,屁股刚离椅子就向前扑去。梁伟军冲上去一把抱住,看到他脸上未干的泪痕,着急地问:“老严,你这是怎么了?”
“是伟军啊,你小子什么时候来的,把刚才和我顶嘴的那个小子叫过来!”
“我已经批评过他了。”梁伟军扶着严周坐下说:“老严,怎么喝起闷酒来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跟我说说!我陪你喝点?”
“喝点就喝点!”严周拍着桌子大喊:“小二,再来二斤烧刀子!”
一位年轻的女服务员应声而入,直眉瞪眼地问:“你是和他一起的?”
“是,是,这是我们领导,心情不好,对不起啊!”梁伟军凑上去把几张钞票塞进服务员手中低声说:“一瓶凉白开水,一瓶白酒,剩下的归你,我们再聊一会儿就走。”
“不着急,你们慢慢聊。”服务员眉开眼笑地拿来两瓶白酒,把装水的酒瓶递给梁伟军,用力挤挤眼。
梁伟军给严周倒上白开水,他喝酒陪着东一句西一句地说胡话。
严周喝下一大口白开水,喊声好酒,放下酒杯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我离婚一周年庆典,我高兴,喝一杯!”
“喝一杯!”梁伟军与严周碰杯,心里酸酸的,眼角也跟着发潮。严周问:“你就不祝我拥有了整个春天?”
梁伟军看看窗外的雪雨,与严周碰杯说:“春天快来了!伤心就哭两声,今天就咱们俩,没别人!”
“我是欲哭无泪,所以不哭,我喝酒。一年醉三次,生日我喝酒,我的生日就是母难日,她经历无比痛楚生下我这个不肖之子,她老人家走的时候都没见上我最后一面,她是喊着我的乳名走的,妈妈啊,我不孝啊!”严周嚎啕大哭。服务员闻声撩起门帘,见梁伟军毫无醉态放心地走了。
严周抹了把眼泪,端杯喝口“酒”说:“每到生日,我就喝酒,我不敢清醒,怕想起妈妈的音容笑貌。结婚纪念日我喝酒,十七年前我把老婆娶进了家门。我害了一个好姑娘,这些年她跟着我钻山沟睡草席担惊受怕,一天福也没享过。她可是我们大学的校花啊,追她的人成连成营,写情书都有写成作家的。我害了她!后悔啊,我就喝酒,一醉解千愁!喝得酩酊大醉什么都不知道了,就没有罪恶感了,你说是不是,老梁,伟军!”
“是,是!”梁伟军不知说什么好,想了想说:“老严,不要太自责了,你是个干大事的人。”
“没错!我始终都是这么认为的!我老婆,前妻,也是个干大事的人,没听说吗,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成功的女人。”严周已经醉得抬不起头,他把下巴放在桌子上支撑着头部说:“可现在放眼整个春天,却没有一朵属于我的鲜花。嘿嘿,我成了孤家寡人,相恋八年啊,我们之间写的信都有一百多万字,我都留着呢,有时间给你看看,学习学习我当初的……”
严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合上了眼皮。梁伟军把他背回宿舍,守在床边整整坐了一个下午。傍晚的时候,严周醒了,按着太阳穴困难地坐起来,看到梁伟军惊诧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是我把你从小酒馆背回来的,以后想喝酒了找我!”梁伟军递上一杯酽茶。
严周已经恢复往日冷静、专注、拘于言笑的样子,接过茶杯说:“让你见笑了,我没有胡说八道吧?”
“没有,我去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梁伟军知道这条汉子坚强外壳下,有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半要求半邀请地说:“老严,到我那儿待段时间,帮我解决一下装备上出现的空白。”
“不行啊,我走不开!”严周翻翻随身携带的日程本说:“这是我一个月来的第一次休息,单兵动力翼伞到了紧要关头,H型特种伞也准备立项……”
梁伟军惊喜地问:“成了?”
“成了,快要进行定型试验了!”严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心头的得意,神秘地说:“老梁,目前H伞还在保密阶段,千万不能说出去!”
“明白,明白!”梁伟军把耳朵凑到严周嘴边。
严周低声说:“如果这种伞研制成功,在90-120米的高度即可安全着陆,留空时间最短可减少到6秒!”
“老天!太好了!”梁伟军兴致勃勃地说:“这种伞如果装备部队,更能增加空降突袭的突然性,减少伤亡!老严,进行到什么位置了?”
严周连连摇头:“不能说了,只能告诉你在研。”
梁伟军一脸失望的表情,严周笑笑说:“可以告诉你一些动力翼伞的消息,这种伞已经成熟,通过国家鉴定是早晚的事情。目前可以实行跳离和地面两种开伞方式,最远飞行距离可达到50公里,适应三级气象,高度2000米。”
“好,好!”梁伟军若有所思。
“怎么了?”
“老严,这种动力翼伞能不能飞掉发动机?”
严周大笑:“开什么玩笑,高空坠物砸到人怎么办?”
“不,不是这个意思!”梁伟军解释说:“我看过一段国外动力翼伞的录像,发动机噪声很大,如果几十人集体机动,几乎失去突袭的意义。”
“你是从特种作战方面考虑的?”
梁伟军点点头:“如果能上升到3000米以上,飞掉发动机,滑翔突袭成功率更大!我想,发动机体积、扇叶可以相应减小。我们在防空导弹射程外从四千米高度跳伞,开机飞行,然后在距离目标十余公里的位置,飞掉发动机滑翔突袭……”
“等等!”严周伸手抓过纸笔,几笔勾画出动力翼伞的草图,用笔敲着发动机后部说:“这儿,这儿的空间足够装上一具投物伞。你们可以根据情况在飞掉发动机时决定是否开伞!”
严周草算了一下,皱起眉头说:“不行,空间不够,发动机布局要重新设计。”
说完,马上开始演算,很快沉浸在数字符号中忘记了梁伟军的存在。
第19章
接近岁末,军营中逐渐有了过节的气氛。一营最近喜事不断,兵们喜气洋洋,梁伟军脸上也天天挂着笑。接待来队讲学教授、讲师所产生的费用,在悬了半年之后,终于得到解决。第二件喜事,他通过严周的推荐,把试跳动力翼伞摸训练路子的任务抢到了手。研究所方面有言在先,这批伞哪个单位试跳就留在那个单位,这等于一营提前装备了新型伞具。最让他高兴的是,团里摸底考核,一营的三个连名列前三,这就意味着各连空荡荡的荣誉室里有了第一面锦旗。尤其一连更是打了个翻身仗,上次团里组织连射击对抗,一连没打好比第一名整整少了一百环。
那天,梁伟军不批评也不表扬,命令大瓢搬来一箱伞刀,他在一连的操场上练飞刀。一刀接着一刀,靶子上插满了,大瓢就拔下来放回箱子,他接着扔,越投劲越大,剁的靶子“啪啪”作响。一连长臊眉耷拉眼地来认错,他不理,表决心,他也不理。一连上下坐不住了,慢慢聚集起来在他身后站成整齐的队伍。
众目睽睽之下,梁伟军投出第十轮的最后一把伞刀,已经累得满身大汗,气喘吁吁地问大瓢,说我投了多少刀?大瓢回答,说五百刀,超了!梁伟军穿衣服收伞刀扭头就走,把满是刀痕的靶子留给一连参观。
一连长说,我们没打好,营长投五百次飞刀惩罚他自己,我们该怎么办?战士们有的喊,我们出小操!有的喊,我们加班训练!一连长说,你们没看明白,再看!战士们就盯着靶心密密麻麻的刀痕看。指导员说,营长这是在提醒我们,苦练加巧练!一连憋足了一口气,苦练加巧练,终于在摸底考核中翻了身。
二连组织实弹射击,梁伟军照例带着大瓢到现场协调、指挥。枪声一响,大瓢就开始抓耳挠腮,他在营部打枪的机会并不少,哪个连实弹射击他都去凑热闹。但这家伙枪瘾大的就像他爱吃肉一样,天天抱着枪突突,他也不会烦。
梁伟军举着望远镜看环数,对扭来扭去的大瓢视而不见。
一个排打完,梁伟军听不到大瓢唉声叹气,纳闷地放下望远镜,发现这小子正望着他,一脸暧昧的笑。
“笑什么?”梁伟军问。大瓢笑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暧昧,对着靶场一角扬扬下巴。
“嗨,你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对我摇头晃脑……”
“那边有两个女军官。”
梁伟军取笑说:“你小子连志愿兵都不是,没你什么事儿。”
大瓢信心十足地说:“你还别小看我,女孩子和我在一起绝对有安全感,我还是具有一定男性魅力的!”
梁伟军举起望远镜从鼻孔里发声:“嘁,那你去试试啊!”
大瓢摘下帽子,搔搔光头说:“关键她们不是来找我的,你看,她们好像是在对你招手。”
“谁呀?”
“看不清,望远镜你拿着呢!”
梁伟军扭腰九十度,被哨兵拦在警戒线外的罗娜和另一名女军官,出现在镜头里。
梁伟军立时慌了。从伞训队回来后,他首先接到女少尉的来信,随后又接到了罗娜的来信。女少尉的信,通篇甜言蜜语情意绵绵,感觉就像织女在对牛郎倾述。梁伟军看得心惊肉跳,如此容易相信人,接触没多久就想托付终身的单纯少女,他可不敢接触。梁伟军耐着性子不回信,果然没过多长时间,女少尉不知又发现了什么新乐趣不再来信了。罗娜的信,很简单纯同志式的,内容都是些我工作怎么样,我跳伞了,我们这里下雪了之类的话题。但每封信的最后都会随着天气的变化,通知他加减衣服,让梁伟军心里暖洋洋的。罗娜隔三差五地来信,梁伟军零零星星地回信,工作忙了不回罗娜也不恼,再来信也不问为什么,经常搞得梁伟军主动说对不起。
两人心照不宣,但谁也不好意思主动捅破窗户纸,相互之间的关系就这么僵着。有一段时间两边都没发生什么可说的事情,两个人装模作样地在信中讨论了一阵子关于表演伞和伞兵伞之间的区别。
就在前几天,罗娜来了一封让梁伟军脸红但心里痒痒的信。这封信只有五个字,“懦夫”两个字写得很大,后面是三个惊叹号,再后面是“哈哈哈”。梁伟军正想回信探讨、解释,懦夫问题以便恢复形象,没想到罗娜来队了。
梁伟军倏地矮身,像是在躲避飞来的子弹,大瓢吓了一跳,赶紧跟着弯腰,东张西望。
梁伟军问:“我该怎么办?”
大瓢反问:“什么怎么办?营长,你怎么脸红了?”
“他妈的,我问你该怎么办?”
“我认为……”大瓢向罗娜方向张望,梁伟军厉声制止:“别看!他娘的!”
“我认为,你应该主动过去,她们已经看见你了。”
梁伟军沉思,站起来整军容,如同奔赴战场般义无反顾大步流星地向罗娜走去,屁股后面跟着亦步亦趋的大瓢。
“你们好!”梁伟军像首长阅兵般挥挥手。罗娜不理他,扭头与女伴耳语:“我说傻乎乎的吧,你还不信!”
“不傻,一点不傻,一看就知道没经过爱情的洗礼,纯着呢!你看那脸红的,你要不要,不要我要了!”
罗娜偷偷掐了女伴一把,女军官夸张地尖叫:“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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