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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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辰摇着手道:“你们聊你们的,吴某告退啦。”说完给詹天仿使了个眼色,便匆匆的走了。
詹天估仍不知道吴辰给他的眼色是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吴辰想让他这个。“师弟。好好的劝劝这位“大师兄。
“大哥,我想好了,我也要入船政学堂,将来要管着一支巡洋舰,纵横四海,让别人瞧瞧,咱们庐江人,也不尽都是早鸭子。”吴保初攥着拳头,漏*点四射的布着他的理想,毕竟还存着一点儿少年心性,前些日子满脑子是维新,现在又不知怎的将兴趣转移到舰船上。
吴辰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躺在躺椅上,阖着眼,道:“得了,就你这样还入水师学堂,不是我低看了你,你少给老子惹事,便是满天神佛保估,消停些吧,过些日子我将你送去6军学堂去。”
“吓,大哥怎能这样低看我,6军有什么好去的,要去就去船政学堂,康先生的书里不是说了吗?要维新,要的是自强,列强以炮舰为利器,咱们大清也要编练新军。要保卫近海。非要建立真正的水师不可,”中了康有为的毒,不要成日康先生长,康先生短的,书生之言洋洋洒洒,真要做起实事,不见他能办好。你要去船政学堂,我也不阻拦你,明日我让王二蛋去知会一声。”
吴保初高声道:“康先生怎么了?难道维新变法也有错的?咱们大清朝积弊太久,成法不变。再这样下去,终究要沦丧的国将不国,不变是死,变是活,大哥,你在朝鲜推行的也是洋务,难道这个理儿都不明白,我瞧着你对康先生有成见,是不是爹给你说了些什么?”他顿了顿:“还有,去船政学堂不用你知会,我自个儿去报名。
吴辰被他搅得头昏脑胀。只求他能消停一些,顺着他的话道:“没错,没错,是我对康先生有成见,我是小人,康先生是圣贤”
“不对,我瞧着你的意思是不屑康先生的维新思想,大哥,你这官儿做得久了,怎么也和爹一样那样陈腐,我去拿康先生学说的抄本来,给你好好看看,是粪土还是珠饥。你看了就明白。”吴保初说完要去寻自己的皮箱子。
吴辰只好阻住他,软语相求道:“好啦,我的小祖宗,我是真真的佩服康先生,绝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不是要去船政学堂报名吗?自个儿去吧,快去快回,不要在路上耽误了,让王二蛋叫几个卫兵随你去。”吴辰心里说:“最好还是快去慢回,让我先睡了午觉再
吴保初想了想,只好道:”待会冉给你看原先生的抄本,我先去
”,
第一更送到。
第一百三十章辽东乱
农保初前脚刚走。吴辰便把王二蛋叫来!“去知会一声川一…小录取吧,不要告诉保初,这吊线郎当的小子,是该有人管教了。”
王二蛋应声去了,吴辰阖着眼”里惦记着的许多事,纷沓的在脑中戈过。如今他也算是功德圆满了一半,朝鲜这边算是有了点成绩,编练的新6军单朝鲜就有了四个团,仁川军官团、义州新军团、还有袁世凯前些日子架起来的汉城卫戍团,吴辰回到汉城之后,又授命庆军的老人以甫如海为团长,刘三喜为副创建庐江庆军团,如今又下达了扩军令,驻扎在朝鲜的四个团纷纷扩军,以原来的士兵为骨干,继续征召新兵。如今朝鲜一地的新军,人数就达到了四万,再加上水师、安保团,还有南折的黑旗军,等那些新兵蛋子变成了老兵,他吴辰便自保有余了,在这东北亚三分地上,谁也不能小觑了他。
南朝鲜的日本方面也是拼命的增兵,迁徙侨民,在釜山建立军港,创建朝鲜海军。又向英国人订购战舰,紧急调遣几个师团的兵力驻扎在忠清、庆尚道一线。可见他们对吴辰的戒备之心。
整个朝鲜都在卯足了力气扩军,日本人视吴辰是眼中钉,吴辰难道没有将他们看做绊脚石?谁都知道这朝鲜终究要决出个雌雄出来,早晚都是要打的。若不是现在还有英国人镇着,日本方面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内阁方面仍然压制着军部,恐怕战火早就烧起来了。
吴辰也开始了扩军的步伐,加紧了朝辽东方面开放汉人入朝的政策,朝鲜的各团也在加紧干练,只等着这朝鲜的火药桶爆炸,全面开战。
过了几日,朝廷的钦差到了,算是对吴辰抗法的成绩作出了肯定,加封吴辰为朝鲜新军授协办大学士,一等恪靖伯,零零碎碎的玩意儿也赏了很多,又封张塞、徐世昌、那程达为巡抚,袁世凯、王秋为提督。这年头。巡抚、提督已经泛滥了,道员更是比狗还多,历来某个王朝要坍塌。最主要的征兆便是官职泛滥,在从前。一个巡抚、提督是多了不起的官?
现如今,什么协办巡抚,记名提督之类的玩意儿也不过是几十万两银子就能买到的事儿,这种事原本就是心照不宣,朝廷既然开始卖官了,胆子肥的连尚书都敢卖,这些封赏的官爵自然就不好意思太低了,只是可怜了那些寒窗苦读高中榜的学子,就算是中了进士,还指不定有没有官做。有的候补官员,或许一辈子都等不到空缺,就算运气好能走马上任了。也只能从县承、县令做起,升迁极慢,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因此现在民谣都说要做官,得先拜门路,科举是别指望的,真真的门路只有两个,一个走到京城里寻那些个王爷、贝勒。花银子买个官儿做,这银子可就海了去了,还得找准门路,这条道是最为人诟病的,大多数人最多也只是买个虚衔,想要实缺还得打李鸿章和各级督抚们的主意,若是你有点儿本事,大可以去各省做个幕僚,若是被翁主相中,几年的功夫就能弄个五六品的官,再做出点成绩出来,提督、巡抚也不是不可能。
这大清朝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也只能说气数尽了,政令不出京城,吏治又败坏到这种地步,还有哪个愿效忠的。
吴辰接待了钦差,全然不将这点儿小恩小惠放在心上,其实他不知道,这一次慈禧给他的甜枣,并非只是这一点儿小恩小惠,一道恩旨下来不知惹动了多少人的心思,现在谁都知道吴辰的风头劲,没想到在他手下做官升的也快,看看徐世昌,这算是个什么东西,有一点儿才名,却只是个秀才。偏偏人家已是巡抚了,这不是隔应人吗?因此许多秀才、生员们开始将眼睛瞄向了朝鲜,就连上海租界里的寓翁们也坐不住了,出来混的,不就是为了个官字吗?考科举不如找门路,找门路需懂得钻营,要钻营。也得去朝鲜钻去,那里有捷径不是。
原本这朝鲜算是个平民遍地的地儿,识字的人有,却极少有才具有学名的。如今那上海滩的玛利公主号整日的往仁川送人,都是些官场失意的京官,或是中不了举的秀才,都在往那里赶趟呢。
这些人文化自然没的说,名利心是有的,也希望作出点事儿来,到了仁川。便给震了化荤八素,但凡每一座城市。都有自个儿的特点,这仁川的特点就是开放,史无前例的开放,什么人都有,什么贸易也都存在。各种各样的思维五花八门,老洋务派、新洋务派、维新派、广学会、强学会、正气会,各自以会馆为中心,用报纸做舆论,宣传辩论,热闹的很。
还有各式各样的商会,尤其是广东商会为。单那商会的门脸儿就占了半条街,总而概括之就是乱中有序,一片繁荣。
思想上的冲击倒也罢了,更厉害的是生活方式上的冲击,习俗自然是存在的,也有一些旧的习气儿被扫除了干净,面对这种风气,有的人鼓掌叫好,有的却是跌足长叹,谁都有自己的理,也都有自己的思维,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接受,一些守旧礼的二话不说。回头便走。还有些看着这“满目疮疾,的样儿,心里便憋足了气,忘了自个儿是来钻营的了,拉上一伙志同道合的人,一齐开报馆,建会社。在这风口浪尖上
那一叠叠如花一样儿的八股文章的送出去,无外乎是指桑骂枫,抨击朝鲜的许多现象。原本这些个道学先生们还自有得色,摇头晃脑的认为自个儿的文章妙笔生花。必然能劝那些个迷途的羔羊们回头是岸,谁知这文章出来的第二天。便被一些新学的人瞄上了,那回击的文章真是汹涌如潮,雪片般的。汉人自秦汉以来,雄辩之风便鼎盛如茶,诚然真理是越辩越迷糊。往往辩论的双方永远是先挪屁股再找论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吴辰对他们的态度是既不纵容也不禁止,文人嘛,若是不让他们找个地儿宣泄。就要出大事儿了,说不准就有人关在小黑屋里著作《资本论》宣扬革命呢。
来朝鲜也不尽是一些无用的文人,还有些倒是愿意脚踏实的做事的,总督府择选了一次,倒是挑出了不少的人才,吴辰择才的方法很简单,不去看别的,就看你这人叫不叫,叫的越响的八成不是什么好鸟,那些个看似老实沉稳的倒是像做事的人。
这一来二去,朝鲜反而更显热闹了。
到了二月,朝鲜的寒气仍未见消散,一份折子却直抵京城,又引了一阵轰动 辽东采木工人爆起义,四万乱民袭击凤凰城,杀死当地守备,,
一道道军情折子如飞一般的直入军机处,军松处已是乱成了一团,就连一向不太管事的恭亲王也抖擞了精神,与荣禄研究起粮饷的供应来,翁同棘阖着眼睛与额勒和布议着军情,另一边的孙毓汉则皱着眉,询问兵备。
辽东伐木工人的起事也不是第一次,道光末年时,山东、河北一带汉民大量涌入鸭绿江中下游垦荒、挖参、伐木。大量木材顺鸭绿江而下。运达到沿海各地。安东县境沙河子、大东沟、大孤山很快成为木材集散地。但这些木材的采伐,在当时被视为“盗伐”采木工人被视为“木匪”遭到清廷的查禁、饵捕甚至杀头。为生计所迫,采木工人纷纷举行起义。事儿闹的很大,以至于清廷不得不放松禁令,允五许汉人迁入辽东。
如今这种伐木的营生越浩大起来,伐木工人为了不被人欺凌,自觉地形成了各式各样的秘密帮派,只是在军机处的眼里,这一次伐木工人闹事,实在有些儿莫名其妙;好好的也没有什么导火线触,怎么着就闹起来了?且还闹得这么大,若是再不弹压,就越不好收拾
。
李鸿章已上奏疏愿意派出淮军镇压,在天津练新军的张之洞也递上了折子,兵是现成的,朝廷拿捏着是该让辽东的八旗弹压,还是调兵出关的问题,关外的满蒙八旗不太顶事,这是军机中的汉人官员一致看法,犹以翁同棘叫的最响亮,老家伙是最不安分的,作为清流领军人物,趁着这个机会,他亲自站出来狠狠的批了一顿八旗军备的荒废,恭亲王的意思却是相左,不靠八旗弹压,若是调兵出关,这要糜耗多少军饷?况且只是乱民起义,并不是什么大事儿,盛京的八旗兵绰绰有余,劳师动众的反而让人以为真的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儿,这人心还安抚的住吗?
真禧过冉自次这卓儿。光缘爷据说也舟幕冉球问了些消息,其实这事儿也够慈禧紧张的,辽东是满清的老家,那里出的事再也是不容小觑。荣禄算是慈禧身边最信得过的人,大清早宫门刚刚开禁便被叫进了宫,慈禧劈头问的是:“军机里这么些人议来议去的,还没有拿出个章程出来吗?救急如救火,到底要议到什么时候?”
荣禄道:“老佛爷见谅。弹压是必定的,根子是在到底出哪里的兵,又该出多少兵上头,恭亲王的意思是要出八旗兵,翁同酥却提议让天津的新军去试一试,大伙儿的意见相左,议了老半天,也没有人拿出个主意出来,这才耽误了事。”
慈禧颇有些不喜道:“那个翁同酥我瞧着就不是个东西,整日就是一些清论,要整这个,要治那个的,军机大臣,不思去做点儿事,整日的和一些翰林们闹闲话。八旗近年也是不争气了些,可他是什么身份?不自重的东西。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荣禄道:“老佛爷明鉴。其实嘛,翁同酥也没有错,只是不识相了些,这也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老佛爷也不要虚火,须知气坏了身子咱们大清朝还靠谁来顶梁。这么大的家业呢,若是有心人”
慈禧眉头皱了起来,知道荣禄话里有话,打断道:“你也就别阴阳怪气的卖关子了,有什么说什么罢。”
“喳!”荣禄朝着慈禧笑了笑:“老佛爷,恭亲王这个当口提出让八旗兵去弹压,咱们该不该往深处弃想一想呢,您想想看,恭亲王在朝廷里支持的人其实并不算多。来来去去的也就那几个”倒是在关外,不少的人都念他的好呢”
慈禧垂着眉:“继续说下去。”
“老佛爷不妨准了翁同棘的提议,让关内的兵出关去,将来驻扎一支新军在辽东,就算出了什么错,不也可以控制吗?民变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老佛爷真正的心腹大患不在这上头,最怕的就是祸起萧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