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汉-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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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元肯定地道。
司马计推开窗子,目光落向那颗位于北方的特别明亮的新星,道:“但愿这彗星之劫他能早点化解,看那新星的位置应该是在河北,那究竟会是什么人呢?”
“这也是我来找司马兄的原因之一。”东郭子元吸了口气道。
“子元兄想去河北?”司马计顿时明白。
“不错,我本想在长安多呆一些日子,但那新星既遭彗星之劫,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让其早日破开妖气,临格中天!也好让天下百姓早一些自水火中解脱出来!”东郭子元诚恳地道。
“子元兄认为那颗星定是帝星?”司马计反问道。
“虽未成帝象,但却隐有霸意。以这颗新星成长的速度来看,化为帝星也不是一个很长时间的事。”东郭子元淡淡地道。
“既然子元兄认定了,我也不再阻拦,我真羡慕你能闲云野鹤般游历天下。”司马计感叹地道。
“官场如梦,如果司马兄愿意,也可以与我共游天下呀?”东郭子元笑道。
司马计也笑了笑道:“我老也老矣,再无力游历天下,子元兄风华正茂,当有一番作为,我还是想想明日该如何去面对昏君吧。”
东郭子元不由得笑了,尽管他与司马计相差有十余岁,但他们之间却相交有十几年了,两人之间的感情如同手足,并不忌讳彼此的玩笑。而每年东郭子元必会来长安在太史府住上数月,与司马计共同切磋一些极玄的东西,是以整个太史府都极为尊重他这位客人,几乎当成了半个主人。
彗星经天之事在邯郸之中传得沸沸扬扬,昨夜有许多人看到了彗星经天,整个神州大地都可以清楚地看到。
于是众说纷纭,有说是大灾降临,也有说是圣主临世,还有的说王莽气数已尽……就关于昨夜彗星之说,在一日之间被传得神乎其神。
迟昭平本欲离开邯郸,但却被王郎的请帖给留下了。
王郎找到了迟昭平的下落,并请她去王府作客。因为迟昭平是住在赵地第一星相大师姬漠然的府上,是以,王郎不得不连姬漠然也一起请了。
姬漠然算起来还是王郎的长辈,也是王郎极为敬重的人,在整个赵地,无人不尊敬这位神秘的老人。
也有人当姬漠然是个疯子,一个完全沉迷于星相的疯子,但王郎却知道,此老绝不只是沉迷于星相的疯子。
迟昭平并没有推却这次宴请,虽然她明知道王郎宴无好宴,但却料定王郎不敢拿她怎样,而姬漠然之所以去则是因为他想见识一下那颗新星究竟是什么人。
“老爷子,姬老先生和迟帮主已到!”王郎正在席间思忖如何让迟昭平知道厉害时,突有人来报。
“哦?”王郎微讶,这姬漠然几次被邀都被推却了,似乎并不想出席王郎所设下的宴席,这曾让王郎有些恼,不过他也知道姬漠然向来不喜欢参加什么宴会,连太守和赵王都请不动,其他的人自然也不敢相怪,却没料到这次居然肯赏脸而来,倒让王郎有些意外。
不过,如果有姬漠然的到来,王郎想对付迟昭平,只怕是不能如愿了。
如果只是迟昭平来,根本就用不着王郎亲自迎接,但是来者之中却有姬漠然,他便不能不亲自相迎了。
姬漠然在前,迟昭平在后。
“能请得姬老先生和迟帮主前来敝府,真使敝府蓬荜生辉呀,请!”王郎一见二人,立刻堆笑道。
“王员外何须这般客气?”姬漠然淡淡地应了声,跟在王郎之后便行入了府中。
迟昭平却暗扫了一下王郎身边的众人,却并没有发现昨夜与她交手的林渺,心中不免微有些失望。
“昭平早想来拜访员外的,只因俗务缠身,一时不得脱身,却没料到员外竟下帖相请,真是不好意思!”迟昭平淡淡地道。
“哪里,迟帮主日理万机,能赏脸至敝府,也让王郎很是感激。”王郎故作客气地道。
迟昭平也只是故作坦然地笑了笑,便跟着走入了悬灯结彩的客厅中。
客厅之内的席间已有数人肃然而座,正是鬼见愁顾愁、河东双雄之一巩超、林渺和季苛,另外四人则是邯郸的一些名士,那四人见姬漠然来了,纷纷起身行了一礼,只有季苛、鬼见愁等几人坐在那儿无动于衷,尽管他们知道这个白发老头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但是对他们来说,这一切并不重要。
尤其是巩超,此刻都恨不能把迟昭平给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他能够忍气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迟昭平的目光扫过众人,在林渺的脸上停留了一下,显出一丝怪怪的笑意。
林渺并不为所动,反而毫无顾忌地打量着这个被顾愁认为长得很有个性的女人。
顾愁确实没有说错,要说迟昭平是如何美丽,倒也不见得,至少比白玉兰、梁心仪、齐燕盈这些美人要逊上一筹,与怡雪更无法比,但见多了美女的林渺,却觉得迟昭平身上有一种别人所没有的气质,整个五官拼凑得极具女人风味,骄傲、霸道的气质衬着那差不多有林渺高的修长身材,在一袭红衣相衬之下,像一团火,仿佛拥有一触即发的狂野生机。
迟昭平还有点男人味,英姿飒爽,从容而惬意的举止似乎并没有在意可能会发生的意外,那种让人心折的大将风度自一双明亮而冷然的眸子里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若不与白玉兰这些人相比,迟昭平自身也算是个美人,再加上这些独特的气质,其给人的感观绝不逊于任何一个绝色美人,那种让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的感觉便像是在春风里品酒观花,让人难以用言语形容。
林渺绝不会奇怪迟昭平为什么能成为北方水道第一大帮的帮主。
顾愁诸人对迟昭平打量林渺并不感到奇怪,因为他们知道昨日林渺是真正与迟昭平交过手的人,而且并未处于明显的下风,所以迟昭平打量林渺这是极为正常的。
林渺却感到另外一道目光让他心悸,那便是姬漠然的目光,尽管姬漠然似是目不斜视,但林渺却知道姬漠然刚才已经看了他,他之所以能感受到姬漠然的目光并不是因为用眼看,而是用心去体会,姬漠然也是在用心看他,这让林渺骇然。
“姬先生请上座!”王郎客气地道。
姬漠然毫不客气地坐在上堂的四张并排的席位之上,而迟昭平则是坐在姬漠然的身侧,王郎座定后,还空一张座席。
“王员外还有客人要来吗?”姬漠然淡然反问道。
“不错,想必就快到了。”王郎点了点头道。
“不知王员外的这位客人又是何方神圣?”迟昭平不以为然地问道。
“是我的亲家白善麟白老爷子!”王郎淡淡一笑道。
迟昭平和姬漠然皆为之一震,迟昭平脱口问道:“便是湖阳世家之主?”
“不错!”王郎点了点头。
“原来是他,那今日老夫是来对了。”姬漠然心下释然,对湖阳世家,他倒比较有好感,不仅仅是因为湖阳世家的财富,也是因为湖阳世家的作风让江湖中人钦佩。
“白老爷子到——”客厅之外传来一声高呼。
厅中诸人都微显肃穆,心情最为激动的却是林渺,他今天终于又见到了白善麟,却不知白玉兰是否也跟其一起来了,也不知白玉兰现在如何了,不过,他还是努力地让自己心情平复。
白善麟的风姿如昔,依然是意气风发,充满了霸气,似乎一点也不曾因湖阳世家的大变而影响心情。
白善麟的身后却是王贤应和林渺最想见到的白玉兰,这让林渺的心禁不住再一次跳动起来。
与白善麟刚好相反,白玉兰的神情蹙然,忧闷不乐,仿佛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神情有点憔悴,对王贤应的热情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冷冷地走在白善麟的身后。
白玉兰一走入客厅之中,季苛诸人也都看傻眼了,显然是为白玉兰的美丽给震慑了。林渺禁不住一阵心疼,恨不得立刻上前将白玉兰拥入怀中,可是他却知道,自己绝不可以感情用事,否则,只怕非但救不了白玉兰,还会把自己的命也搭上。
“昭平见过白老爷子!”迟昭平起身微示礼。
白善麟也爽朗地笑了笑,拱手道:“久闻迟帮主乃一代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完又向姬漠然拱手施礼道:“这位想必是名震赵地的姬先生了,白某早该去府上拜见,却苦于俗事缠身,不得空闲,今日在这里向先生请罪了!”
“哪里,哪里!白老爷子身为一家之主,自是日理万机,是该我去拜访你才对。”姬漠然见白善麟这么客气,也忙谦虚地道。
王郎却下席,上前与白善麟把臂而行,两人行于席间,白善麟指了指白玉兰道:“这是小女玉兰!”又道:“兰儿,还不见过姬先生和迟帮主?”
白玉兰神情冷漠地望了白善麟一眼,又扫了姬漠然和迟昭平一眼,才淡淡地道:“白玉兰见过姬先生和迟帮主。”
“白小姐天生丽质,确是倾国倾城,真让昭平嫉妒!”迟昭平爽朗地道。
“如果有来世,我愿与迟帮主易地而处,宁愿做一个游侠江湖、自由而洒脱的侠女,而不是关于樊笼的金丝雀……”
“兰儿!”白善麟怒叱打断白玉兰的话,他没想到白玉兰竟当众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厅中众人皆一阵愕然,谁也没有料到这出身豪门之家的大小姐居然有此想法和念头,而且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可是却并不是没有道理。
“难道我说错了吗?空有美丽却不能自我主宰,自己的命运任由别人摆布,要这美丽只是一种悲哀,只是一种……”
“兰妹!”王贤应也吓坏了,他没想到白玉兰竟连白善麟的话也敢顶撞,忙拉住白玉兰,打断其话道。
“反了!反了!”白善麟差点没气昏过去,白玉兰竟这般不给他留情面。
“白兄,玉兰还是个孩子,何必生气?”王郎心中也对白玉兰的话极为震惊,但却不得不劝白善麟。
“贤应,你带兰儿出去走走,她的心情不好,你可要好好照顾她。”王郎沉声吩咐道。
“孩儿知道!”王贤应忙应道,他的额头也急出汗来了,要是激怒了白善麟,只是苦了白玉兰,可是他却怕白玉兰受到任何伤害,是以白玉兰不急,他急。
“兰妹,我们出去走走。”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白玉兰便出了客厅。
迟昭平的神色间闪过一丝无奈,她也是女人,似乎听出了白玉兰语气中的无奈和不满,而白玉兰的话,让她感受尤深,同是作为一个女人,她只有对白玉兰表示同情。本来她对白玉兰的美丽而生出了一丝嫉妒,可是现在却在为自己庆幸,也许白玉兰说得对,美丽并不一定就是幸运,也是一种悲哀。
姬漠然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黯然,他似乎是心中有些许感触,只不过没有人知道他的感触究竟是什么。
林渺低着头,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是何滋味,或者可以说,连他自己也根本不明白心中所想的是什么滋味,白玉兰的话像一根根针一般刺入他的心中,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或许白玉兰真的能够幸福,也便不会排斥这桩婚事,可是他却意外地走入了白玉兰的世界,从而打破了白玉兰心中绝对的平静,这才酿成今日之局。
但这是他的错吗?谁能说清?如果没有他的存在,白玉兰就能幸福吗?也许这只是宿命的安排,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逆转的命运,而他们只不过是这命运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可这个世间真的有宿命吗?
望着王贤应带着白玉兰走出客厅,林渺真想赶出去,这样或许能将白玉兰带走,只是此刻他根本就脱身不了,现在他倒有些后悔来参加这次宴会了。
白善麟被王郎拉着坐下了,但似乎心中仍难消气,而作为一代宗师,他尚很有风度地向迟昭平和姬漠然解释道:“我这女儿被宠坏了,太任性。”
“我倒不觉得,只觉令千金很有主见和思想,说出的话确是合情合理,昭平很是佩服!”迟昭平坦然无忌地道。
白善麟顿感尴尬,扪心自问,白玉兰确实没有说错,但如果说白玉兰没有错,那便是他的错了,他自然不会承认。
王郎干笑一声打断这尴尬的场面,笑着道:“这事先放到一边,今日请姬先生来实是有事请教!”
“哦,所为何事?”姬漠然淡然问道。
王郎一挥手,令人上酒菜,这才吸了口气道:“相信先生昨夜定是见到了那彗星经天之事,先生乃赵地第一星相大家,我们都很想听先生为我们解惑。”
“是啊,整个邯郸关于彗星经天之事已闹得沸沸扬扬,只有姬先生能够告诉我们这是什么天兆!”说话者是邯郸米行商会的会长赵钱生。
“哦,彗星自南向东而逝,对北方并无大的影响,惟东方和南方百姓可能尚要多受一些苦难,北方偏安,宜抓住时机好好发展。彗星以妖邪之气横扫两方,自古邪不胜正,其兆涉及天机,不可轻泄,不过,可以得知,自南方和东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