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第4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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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次对我说,茶楼的事一直是二叔管着,关于怎么装修,怎么卖茶之类的,都是他的意思,对不对?”云居雁抬头问沈君昊。
沈君昊莫名,回道:“我上次就对你说过了啊,很多都是他的意思,不过据他所说,他也是听了别人的意见,才有想法的。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事?”
云居雁不知道如何解释。沈君昊一向不相信她口中的“梦境”。她缓缓摇头,又问道:“不会给他意见的是郝平吧?”
“怎么这么问?”
“我只是在想,除了二叔,对所有人来说‘郝平’就只是一个名字。关于钱通和赵旬,至少还有陈五指认,可是这个郝平,唯一和他有关的只有二叔。”
“你觉得‘郝平’是假的?”沈君昊思量着这个可能性。正如云居雁所说,郝平的一切都只是沈君烨的片面之词,唯一能证实郝平身份的是许慎之找来的手印。可是这个手印只能证实郝平是肖家的儿子,却不能说明是郝平在幕后操纵着一切。
随着这个怀疑,两人都沉默了。反反复复经历了这么多事,到来头他们还是没有获取幕后之人的信息,只知道他比他们想象的藏得更深,他们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疑。
“或许只是我们想多了。”沈君昊安慰云居雁。大夫一早交代了,她不能思虑过重。“少了一个四婶娘也好,至少没人时时刻刻与你作对了。”他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接着又道:“祖父已经传了口信去赵家,相信三婶娘这两天就会回来。丧礼的事,就让二婶娘和三婶娘多多费心。我会把注意力放在枫临苑那边。不知道祖父是如何中大黄的毒,我总是不能安心。另外,我也会注意着五弟,我怕他会被人挑唆……”
“我能不能去见一见二叔?”云居雁突然打断了沈君昊。
沈君昊侧头看她。
“我觉得他可能有事隐瞒。”云居雁避重就轻地解释。看沈君昊依然只是看着自己,她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转瞬间又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证明自己没有心虚。
“居雁,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
“你又要说那个梦?”沈君昊叹息,“你不会觉得,二弟也做了同一个梦吧?”他气恼她总是被莫须有的事羁绊着。从沈子遥受伤,他和云凌菲的婚事搁置来看,她的梦根本做不得准。
“我都说了,你不会相信的。”云居雁亦是气恼。
“好了,别气了。”沈君昊态度稍稍软化,“最多这样,下午我就找机会去问他,关于茶楼,是谁给他出的主意。”
“你为什么就是不愿让我去见他?他已经伤成这样了,我根本不会有危险。”
“反正不许去就是不许去。”沈君昊低声嘟囔:“你要问什么,我替你去问就是了。”沈君烨越是想见她,他就是越是不想让他们见面。他知道云居雁对他是一心一意的,但是他受不了其他男人有企图的目光。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云居雁知道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很累,几乎已经到极限了。她不想与他争执,只能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她要见沈君烨总是有机会的。她一定要试一试,他是不是穿越的,之前是不是他想聘请吕师傅。
沈君昊见云居雁不再坚持,以为她放弃了这个念头。他亲昵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叮嘱她好好休息,而他见过沈伦之后会直接去枫临苑。
沈君昊走后,云居雁在屋子中来回踱步。小半个时辰后,门房来报,宫里又派了人去枫临苑见沈沧。
一听这消息,云居雁的心紧紧一揪。若是皇帝拿吕氏的葬礼做文章,恐怕已经在崩溃边缘的沈君灿会愈加疯狂。可是明面上,是吕氏谋害沈君烨。这是沈沧告诉皇帝的,而谋害子嗣这条罪状,已经足够把吕氏休了,皇帝若以此下一条口谕,沈沧不接受也得接受。
云居雁焦急地等待着,结果等来的不是枫临苑的消息,却是鲁氏亲自上门。云居雁生怕是永州出了什么事,急忙迎了出去。
在杨氏面前,鲁氏虽似往常一样,关切地询问云居雁的身体情况,又为吕氏的死感叹了一回,但云居雁看得出,她的神情隐隐含着凝重与忧虑。
待到杨氏借故离开,云居雁急问:“舅母,是不是母亲有什么事?”
“你母亲很好,我是来问你——”鲁氏的话戛然而止,目光灼灼地看着云居雁,“你舅父听到一些传言。”说到这,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居雁,我就直接问你了,沈子寒是不是仍在京中?”
云居雁一听是为了这事,心情复杂,只能如实回道:“我听相公说,应该是尚未离开,据说是为了沈三公子。具体的,我并不十分清楚。”
鲁氏的手越过桌子,轻轻握住了云居雁的手背,叹息道:“我和你舅父自然是相信你的,但是——”鲁氏再次叹气,“我们总觉得,有人似乎总是有意无意把你和其他人牵扯在一起。不止是他,之前的陆航也是。其实对女人来说,有些事情就算是子虚乌有,但被人说得多了,难免会有人相信。我和你舅父都觉得,不管怎么样,得先找出中伤你的人。就算一时找不到,至少也要知道,为什么有人要这么做。”
鲁氏这话看似直白,其实已经说得十分保守了。事实上,上午的时候,许慎之在衙门听到别人公开议论,说是沈子寒因为放不下云居雁,才会违抗皇命,滞留京城。
第638章 逼走
鲁氏心中很清楚,这样的闲话能够传入许慎之耳中,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且是深知凤箫内情的人。知道凤箫的人都不会为了八卦而八卦,此事背后一定暗藏着什么,甚至这些流言可能获得了皇帝的默许,目的是逼她和许慎之与沈家撇清关系。
如果真是皇帝授意抹黑云居雁,那皇帝为免太让人寒心了。这几年沈沧一直小心翼翼,沈家根本没有谋反的可能,这是大家都看到的。而云居雁和沈君昊成亲没多久,当不了家,也做不了主。皇帝如此诬陷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小姑娘,让他们这些做臣子的难免有唇亡齿寒之感。
“居雁,前一日皇上是不是派了陈公公过来与王爷说话?”鲁氏试探。
云居雁毫不犹豫地点头,心下却有些迟疑。虽说陆航与许惠娘的婚事,让许慎之一家站在了他们这边,但若是皇帝要整治沈家,她不能要求整个启昌侯府陪葬。鲁氏的这个问题,分明有试探的意味。
“舅母,我不想瞒您和舅父。皇上表面是关心祖父,实际上是来看笑话的。另外,家里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情。”说着,她叹了一口气,“就像您说的,就算我们找不到中伤我的人,至少也要知道为什么有人要针对我和相公。可是我们偏偏就是找不到原因。其实,当初我和相公差点退婚,也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听云居雁说得直白,鲁氏心中涌出几分羞愧。她和丈夫都不想蹚浑水,但许慎之说得也没错,是他们答应了养父母,要照顾云居雁母女的。他们不能出尔反尔。“今天出门前,你舅父让我告诉你们,不管怎么样,我们总是相信你们的。若是你们有什么为难的事,尽管与我们说。至于你母亲那边。我会注意着,你不必挂心。”鲁氏说着,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云平昭虽然对许氏很好,可云凌菲与云映雪的婚事,也不知道会不会给云家带去什么变故。
云居雁谢过鲁氏,不好对她细说沈家的丑事,只能含含糊糊地说,沈子寒那边。沈君昊一定会去找他,不过暂时他们要先把家里的事理顺了。至于她,因为正怀着身孕,除了去枫临苑向沈沧请安,其他的时候,哪里都不会去的。
鲁氏也是当家之人,自然明白云居雁的难处。她没有多问,只是叹了一句,帝王之家,最淡漠的就是亲情。又叮嘱云居雁,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便告辞回去了。
云居雁思量着鲁氏的那句感叹。说起来,沈子寒从小养在威远侯府,皇帝到底与他有多少感情?再有,围绕着凤箫,每件事都很奇怪。仔细想想,前世,她不知道那是凤箫。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这一世,小小的一支凤箫。惹出了不少的事,甚至还闹出了人命。两世的不同,就因为她嫁了沈君昊?
云居雁越想越烦躁,她只能告诉自己,就像鲁氏说的,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遣了丫鬟去看一看沈君昊人在何处。得知他已经离开了枫临苑,正在四房与沈君灿说话,安排葬礼事宜,她想趁机去见一见沈君烨,试一试他是否与她一样。可转念间她又想到,若是沈君烨决意隐瞒,不是她三言两语能够问出结果的。她必须另想办法,否则只会打草惊蛇。
云居雁正思量着如何才能证实心中的怀疑,沈君昊见过了沈君灿父子,正要回枫临苑。
吕氏的葬礼上,沈君灿是主角,可是他见了沈佑,就像见到仇人一般。而沈佑呢?他在四房养伤不过几个时辰,突然就认定是吕氏趁着他被陈五打伤,暗中谋杀亲夫。如今吕氏已死,他口口声声要把陈五当众杖毙。
沈君昊虽也觉得陈五是必须填命的,但是吕氏的葬礼在前,其他的事至少要等尸体入土为安后再议。可是沈君灿和沈佑没一个人愿意听他的劝,无奈之下,他只能以沈沧的名义让沈佑“好好休息”,与此同时,“请”沈君灿好好当孝子,送吕氏最后一程。
沈君昊看得出,沈佑和沈君灿都觉得他根本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不过他们也知道,沈沧不会站在他们那边,唯有听从他的安排,同意一切的事情等葬礼过后再说。
回到枫临苑,沈君昊正想再次检查沈沧的饮食起居,就听下人说,沈君儒向沈沧请过安之后,去探望了沈君烨,此刻又回去与沈沧说话了。
其实早上的时候,沈君儒已经向沈沧请过安了,沈君昊趁机问了他手臂的伤从何而来。沈君儒说,他看到了形似青竹的人,不由自主就跟了过去,不小心受了伤。
虽然沈君昊知道世上确实有一个活生生的青竹,但沈君儒这理由为免太牵强了。不过沈君儒虽看出了他的怀疑,但不屑解释,只是说了句,信不信由他,转身便走了。
在沈君昊看来,如果青纹的情人不是沈君烨,那么最可疑的就是沈君儒。当日他和陆航遇袭,沈君儒有动机,也有动手的机会。就连云居雁一年前在雅竹小筑莫名其妙失踪,后出现在春风楼,都有可能是沈君儒做的。
想着沈君儒的种种疑点,沈君昊不由自主走到了沈沧的房前。他进门,正听到沈君儒低头对沈沧说,他明白了,随即行礼向沈沧告退。两人擦肩而过之际,沈君儒唤了一声“大哥”,沈君昊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视线压根未在他身上停留。有那么一瞬间,沈君昊甚至觉得他全身都散发着压抑的气息,似在极力掩饰什么。
“你四叔父那边,都办妥了吗?”
沈沧的声音拉回了沈君昊的思绪。沈君昊急忙简略地叙述了经过,最后忍不住问道:“祖父,您把三弟找来,是不是有事吩咐他?”
“早上我忘了告诉他,这次的丧事,由你跟着你父亲在外面待客。”沈沧说完,又提醒沈君昊,“你应该记得,当初你亲口承诺。是你欠你三弟一个人情。”
沈君昊当然记得沈沧逼他许下的诺言。只是沈沧这样行事,根本就是把事情越弄越复杂。如今,若是他站在沈君儒的位置,也一定会心怀怨恨。可事已至此,他说什么都已经没用,只能点头称是,又对沈沧说:“祖父,有关大黄的事。孙儿想想还是不放心。我想和大夫再检查一次您的屋子。”
“不是说,在赵旬的屋子找到大黄了吗?”
“可是赵旬根本入不了枫临苑。再说暨阳那边虽然证实郝平曾经托人买过大黄,但这并不等于枫临苑的大黄就是他的。所有的事有太多的疑点。”
沈沧虽然赞同沈君昊的分析,而他也很想证实是谁给他下毒,但吕氏的葬礼再简单,也总有客人上门。他不希望闹出什么笑话。至于皇帝那边,听他派人过来传达的意思,他可以接受沈家的说辞,而吕氏也伏法了。但要他相信的先决条件是,沈家也必须相信。是吕氏从郝平那里得到大黄,续而给沈君儒和沈沧下毒。皇帝的言下之意。要沈沧不要再抓着这事不放,否则大家都不好看。
“这事也等葬礼过后再说把,”沈沧沉声下令。
“祖父,时间隔得越久,真相就越难追查。”
沈君昊的话音刚落,小厮在门外回禀,昌邑伯府派了人过来。一定要面见沈君昊。沈君昊愣了一下。听这口气,来人并不是蒋明轩。他马上想到了沈子寒。某种意义上,沈子寒依然留在京城是违逆了皇帝的命令。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公然找他?
沈君昊心生不好的预感,只能匆匆忙忙去了外书房。果然,的确是沈子寒在书房内等着他。看他眉头紧锁,表情凝重,沈君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