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第2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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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怀璧其罪?
凝香院内,云居雁安排妥当丫鬟们的工作,回房休息了片刻。她本想小睡一会儿,补充体力,却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凤箫。
若偷走凤箫是为了诬陷她和沈子寒私相授受,那么他应该想办法把凤箫宣之于众,让她百口莫辩。如今这般把东西偷走后消无声息,不是给他们时间和沈子寒串供吗?只要沈子寒收到了信,凤箫在谁手上都无谓了,那人岂不是白忙一场?云居雁相信,对方精密布局一定有见不得人的目的。可到底是什么?
如果把事情反过来想。以他们了解的沈子寒一定会一力承担丢失凤箫的责任。那么这是否从侧面证明了,沈子寒对她及沈君昊极好?特别是对她。她记得沈君昊说过,皇帝曾向沈子寒承诺过,无论他把凤箫送给了谁,那人就是他的妻子……
想到这,云居雁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或许对方正等着沈君昊给沈子寒写信,而沈君昊确实给沈子寒写信了,以沈子遥的名义,用八百里加急送去边关。
“玉瑶,帮我更衣梳头。”她急急起身,又命人寻找沈君昊。她不知道自己所想是不是事实,但他们不能冒险,必须尽快把这个可能性告诉沈子寒。
小半个时辰后,丫鬟回报,沈君昊刚刚从枫临苑出来,此刻正要去前院待客。守制期间,名义上是禁酒肉,禁娱乐的,因此除非有重要的事,否则众人间的往来极少。云居雁猜测可能是沈子遥来了。她稍一犹豫,又命丫鬟去告诉沈君昊,她突然想到昨夜的事可能另有隐情。
沈君昊没想到自己送信去威远侯府时,蒋明轩正与沈子遥在一处。因沈君昊并未细述事情的经过,两人心中焦急,便一起来了郡王府。
沈君昊刚刚向两人叙述了事情的经过,正想问问他们的意见。云居雁突然再次命丫鬟找他,又说“另有隐情”,他领了沈子遥和蒋明轩去了凝香院的书房。
云居雁亲手端了茶水至书房,看到蒋明轩也在,不由地愣了一下。沈君昊并没说送信给蒋明轩,他为何凑巧又在?这般想着,她看蒋明轩的目光多了几分怀疑。
众人相互见过礼,沈君昊没有避忌。直言询问云居雁:“你说的另有隐情是指什么?”
云居雁生怕八百里加急已经送出,虽不想当着蒋明轩的面说,但还是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三人,最后对着沈君昊说:“如果我们不知道偷箫之人的目的,只能万事小心,应该尽快把这种可能性告之沈将军才是。”
不待沈君昊表态,沈子遥看了一眼时间,担忧地说:“我过府之前已经把你的书信送出去了,这个时辰恐怕已经离京几十里了,肯定追不回来了。”
蒋明轩除了向云居雁还礼。从头至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听沈子遥说完,他对沈君昊说:“如果子遥一日之内连着送两份八百里加急给子寒。一定会惹得有心人士揣测。如今新建粮仓的事刚刚有了眉目,不能再节外生枝。不如让我偷偷给子寒送信吧。”
“一事不烦二主。”云居雁想也没想,拒绝的话脱口而出。
包括沈君昊在内,其余三人皆惊讶,特别是蒋明轩。蒋明轩对云居雁的琴艺印象深刻,但他对她的印象一直不好。中间虽有所改善,但陆航的郁郁。明知不可能却依旧难以自拔让他对她的印象再次跌入了谷底。可她是沈君昊的妻子,他亦看得出,沈君昊深爱着她。几乎是迷恋,因此他只能把不满深深埋在心中。
今日,当云居雁跨入屋子的第一刻,他就感觉到了她对他的抵触与戒备。他不想多事,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结果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的好意。他看看云居雁,淡淡笑了笑。
云居雁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尴尬地解释:“我只是觉得太过麻烦世子爷了。再说我的猜想可能是错的,此事无须急在一时。”
就在片刻之前,沈君昊刚听到云居雁说了“尽快”,此刻又说“无须急在一时”。虽然他十分相信沈子遥和蒋明轩,但也不好当着他们的面询问。
沈子遥感觉到气氛的尴尬,笑道:“明轩,大家都知道你我的关系好,恐怕我送,还是你送,结果是一样的。”蒋明轩是兄弟,云居雁不过是兄弟的妻子,孰近孰远他当然明白。
“你说得也是。”蒋明轩笑着点头。
“既是如此,君昊,不如你现在把信写了,待会儿我就让人送去给二哥。”沈子遥催促。
沈君昊虽觉得蒋明轩对云居雁的态度更加地冷淡了,但他又觉得他一向都是如此,也就没有多想。不过如果云居雁的猜测是对的,那么凤箫极有可能已经交给皇帝了。可是向皇帝证明了沈子寒在意云居雁又如何?他们已经拜过堂了,难道皇帝还能命他们和离,或者索性杀了他,让云居雁改嫁沈子寒?
沈子遥和蒋明轩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只是就算他们是再好的朋友,这话也不能当面询问。蒋明轩本不想再多说什么,看在沈君昊的面子,他还是问道:“此事会不会与四公主有关,毕竟她依旧是小孩心性……”
“又或者是长公主。”沈子遥补充。
说起四公主,沈君昊轻轻皱眉。在他和云居雁尚未成亲时,她经常会和三皇子一起至他家,几乎一个月一次,甚至更多,但这两个月她一直消无声息,不知道她是彻底放弃了,还是在谋划着什么。而长公主,没人知道她和许氏的那段恩怨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四人谈了许久,依旧没有定论。在午饭之前,沈子遥和蒋明轩告辞而去。马车刚出王府,沈子遥叹道:“君昊一向重情义,又是一个一心一意的。”当初在寿安寺的荷花池,他看到他主动选择下水救她就猜测到了今日的结局。他不想多问蒋明轩不喜云居雁的原因,但他不想他与沈君昊因此生了间隙。
蒋明轩轻笑,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沈子遥知道他一向话少,也不好多说,似自言自语般说道:“也不知道是何人偷去了凤箫。当初她若是及早还给子寒,也就不会有今日的事。说起来,子寒也不是莽撞的人,怎么会在第一次见面,不问清对方的身份就以凤箫相赠……”
蒋明轩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低头看着小几上的棋局,心思却并不在棋局之上。早前他收到了两封泰州来信,满满的四五页纸张,陆航什么都没说,一直在谈如何将云居雁上次弹奏过的琴曲改变成萧曲。
琴曲原本就是蒋明轩所写,仅仅为了试琴而做。琴音和箫声相差甚远,曲子根本不适合用竹箫吹奏。陆航精通乐理,绝不可能不知道这点。两封书信,陆航决口没提云居雁,但蒋明轩知道,他不过是借着曲谱思念她罢了。此时的陆航一定极为痛苦,而这一切全败云居雁所赐。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不该怪责云居雁,至少在她成亲之后,她从未给过陆航希望,可是一个沈子寒,一个陆航,不管她有心还是无意,她都已经伤害了他们。
蒋明轩在心底给云居雁定了罪,缓缓放下手中的黑子,却又不期然地想到了她和陆航合奏的画面。他不得不承认,专注于音乐的她极其美丽。这样的美丽与她的容貌无关,那是一种由内而发的气韵。陆航曾说,她能把缠绵的箫乐吹出火一般的热情,让人无法忽视,情不自禁地追随,可是在他看来,她的琴声温婉而平和,令人如沐春风。
沈子遥在一旁看着蒋明轩手持白子,似入定的高僧,他疑惑地拿起一颗白子,轻轻放下。“你刚才走错一步,此刻恐怕回天乏力了。”他调侃。
蒋明轩回过神,淡淡地说:“看来是黑子输了,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天意?”沈子遥低头看着满盘的棋盘,“你日日与自己下棋,如何就变成天意了?再说,你不觉得腻吗?你的棋局好似永远没有终点一般。”
“你不觉得生活就像一盘棋局吗?”
“这如何一样。棋局只有黑白两色,我们却必须应对各式各样的事情,接触不同的人,无论是喜欢的,不喜欢的,我们都难以避免。”
蒋明轩笑而不语。对他而言生活就是与自己下棋,不断地想战胜自己,结果在战胜自己的那一刻,也意味着自己输了。他慢慢收拾了小几上的残局,转移话题说道:“如果凤箫真的回到了皇上手中,不管子寒怎么说,怎么做都可能无济于事。如果可以,我想见一见四公主。宫里的事或许只能从她口中探知。”
“四公主虽然很得皇上、皇后的喜爱,但她只是被娇养在后宫,并不是什么事都能知道的。”
蒋明轩点头,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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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似乎不是很恰当,但是——怎么说呢,我只是表问,在陆航的事情上,云居雁有错吗?或者说,她曾经做错过吗?
第421章 夺子
沈子遥和蒋明轩走后,沈君昊问云居雁,她拒绝蒋明轩的提议,是不是有特殊原因。
云居雁心中怀疑蒋明轩,却也知道她可以坦白沈君烨、沈绣的事,对蒋明轩的怀疑却必须慎重处理。“是我情急之下失言了。”她道歉,续而又问:“蒋世子怎么会和三公子一起过来,又是巧合?”
“又?”沈君昊觉得她意有所指。
云居雁摇摇头,笑道:“可能发生的事情太多,让我疑神疑鬼的。”
“在我心中,明轩和子寒是一样的,你完全不必心存疑惑。若不是如此,我断然不会接受他们的援手。”
见沈君昊说得诚恳又认真,云居雁只能咽下了嘴边的话。日久见人心,若蒋明轩真的暗藏祸心,敏感如沈君昊迟早都会发现的。在此之前,她说什么都是无用功,甚至还会产生反效果,毕竟才成婚两个多月的他们是怎么都不能和他们十几年的友谊相提并论的。她点头应下他的话,问起了他去枫临苑的情况。
凤箫的不翼而飞让凝香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同一时间,玉衡院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自前一晚沈君茗开始发烧,薛氏便一直守在床边,就连沈伦劝她,她也充耳不闻。丫鬟送上的饭食茶水她都要让别人试过,确认没有被下药,才会勉强吃一点。床上的沈君茗有一点点响动她就开始流眼泪,哪怕所有的大夫都说他并没有性命之忧,她也不信,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儿子。
沈伦看着心痛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命人紧闭玉衡院的大门,杜绝他人的打扰,给他们足够的安静空间。对沈沧的询问他也尽量言简意赅,除了不想让他担心,同时也希望他能看到薛氏的不容易。当沈沧说起府里出了小偷。偷走了云居雁的玉佩,沈伦虚应了一声,并不接话。在他看来,就算再贵重的玉佩都比不上沈君茗的病情。云居雁在这个时候为了一块玉佩大动干戈根本就是太不懂事。
沈伦看他一味护着薛氏,不问缘由,更没有细想内情,心中掩不住的失望,心底的决心又坚定了几分。
第二天。昏迷了一天一夜的沈君茗终于睁开了眼睛,薛氏喜极而泣,一边命桂嬷嬷煎药,一边又命青纹熬粥。沈君茗喝了半碗粥,吃了药便又睡了过去。大夫在沈伦的授意下向她保证,沈君茗体内的毒已经清除了大半,以后只要慢慢调养就行了。在床边守了一天一夜的薛氏因此放松了精神,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很累,一会儿梦到云居雁夺走了她的儿子,一会儿又看到云居雁双手血淋淋的。染满了儿子的鲜血。她从噩梦中惊醒,顾不得梳头换衣裳。急忙跑去厢房,却见儿子的床上空无一人,就连两个奶娘也不见了。
“茗儿呢?茗儿去了哪里?”她歇斯底里地大叫。
沈伦是跟着薛氏走过来的。看她一脸惊恐,他急忙解释:“你别紧张,茗儿只是去了枫临苑。”
“他的身子尚未康复,为什么去枫临苑?”
沈伦欲言又止。薛氏这一觉整整睡了四五个时辰,这期间。沈沧派了人过来,说是薛氏照顾不周,要把沈君茗养在枫临苑。沈伦知道儿子是薛氏的命根子。立时去见了沈沧,不过终究还是没能改变他的决定。在薛氏的逼问下,他把经过大致交代了一下,安抚道:“你不用这么担心,君昊和君儒都是在枫临苑长大的,也都是祖父亲自教养的。”
薛氏冷眼看着沈伦,抿嘴不语。她想对他说,因为沈君昊、沈君儒的母亲都死了,你这个父亲没用,他们才会养在沈沧身边。现在她还没死,她的儿子还不会流利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任何人都别想把他从她身边夺走。
她什么都没有对沈伦说,只是静静看着他。世人眼中,她嫁给了沈家的世子,是未来的一品夫人,又生下了儿子,她的命好得让所有人嫉妒,可只有她知道,沈伦在沈沧面前根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别人只道沈伦顾念沈君昊年幼丧母,对其十分溺爱,才养成了他的纨绔性子,可她知道,别说是沈君昊,就算是沈君儒,他这个父亲也只能耍耍表面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