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枪编年史-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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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带着些嘲讽,金色的眼睛在晨光中闪烁。“经过暗黑森林的路,可以直达奎灵那斯提。”
“暗黑森林?”卡拉蒙小心地重复了一遍。“不!坦尼斯!”战士摇摇头。“我宁愿每天和活着的怪物作战——但死的不算!”
“死的?”泰索何夫连忙问道。“卡拉蒙,快告诉我——”
“泰斯,闭嘴!”史东打断他。“暗黑森林是个疯狂的提议。胆敢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生还。你想把水晶杖作祭品献上吗?法师?”
“等一下!”坦尼斯突然说。每个人都安静了下来。连史东也不再开口。骑士看着坦尼斯冷静、若有所思的面孔,眼中藏着多年冒险的经验和知识。骑士常常想,自己为何甘于接受坦尼斯领导?他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半精灵杂种罢了。既没有高贵的血统,身上穿的护甲也没有什么名堂,更别提刻有光辉徽记的盾牌。但史东还是追随他,再也没有任何人比坦尼斯更令他尊敬。
这一生对骑士来说是不解的迷,除了誓死恪守着骑士守则而活外,他没有其他的理由能解释。“EstSularusothMithas——荣誉既吾命。”这守则把荣誉归结得比克莱恩的任何人都严格,骑士守则则成为七百年来无人可以打破的真理,但是史东私底下担心着,有一天,当最后一战来临的时候,骑士守则将会遇到无法解释的难题。他知道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坦尼斯会在他身边,修正整个崩溃的价值观。因为史东只是单纯地遵守骑士守则,坦尼斯却是以身作则。
坦尼斯的话把骑士又拉回了现实,“我们必须要提醒你们,这柄水晶杖不是我们其中任何人的懮痛蛼。如果硬要说这柄水晶杖属于任何人——那么金月是理所当然的拥有者。我们不比索拉斯的大神官更有资格拥有它。”坦尼斯转头看着这位女士。“女士,你的意见呢?”
金月看着坦尼斯和史东,接着望向河风。“你知道我的想法。”他冷冷的说。“但你——是酋长的女儿。”他站起身来,不顾她恳求的目光,走了出去。
“他是什么意思?”坦尼斯问。
“他希望我离开你们,把水晶杖带到海文去。”金月低声说。“他说你们会增加我们的危险,我们自己会比较安全。”
“增加你们的危险?!”佛林特忍不住爆发了。“我们不会待在这里,我也不会差点淹死,要不是,要不是——”矮人气的说不出话来。
坦尼斯抓住他的手,“够了。”他抓抓胡子。“你跟我们在一起会比较安全,你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吗?”
“我愿意,”金月低声回答。“至少暂时如此。”
“好的。”坦尼斯说。“泰斯,你知道要怎么走,你是我们的向导。千万记住,我们不是来野餐的!”
“是的。”坎德人说,他把随身的大包小包挂在腰间和肩膀上。经过金月身边时,他体贴地轻拍了她的手,接着走出了洞穴。其他人很快地收好自己的行李,快步跟上。
“又要下雨了,”佛林特看这低垂的雨云嘟囔道。“我应该留在索拉斯才对。”他开始走向前,不停的喃喃自语,同时边调整背上的战斧位置。坦尼斯一边等着金月和河风,一边笑着摇了摇头。至少有些东西永远不变的,矮人就是其中之一。
河风把金月和自己的背包一起背上肩,“我今天早上已经把船给藏好了,”他今天又恢复毫无表情的那张面具。“以防我们会再次需要它。”
“好主意,”坦尼斯说,“谢了——”
“请走在前面,”河风比着手势,“我殿后以便消除我们的足迹。”
坦尼斯想再次感谢这个平原人。但是河风已经转头去开始他的工作。走上小径,半精灵不禁摇摇头。他听见身后金月轻声地以他们的语言问了句话,河风则只简单而粗鲁回答了个字。坦尼斯听见金月叹了口气,接着所有的话声都被河风遮掩足迹的沙沙声掩盖过去了。
第七章 水晶杖的故事·奇怪的牧师·不祥的预感
索拉斯山谷遍野的翠绿中其实蕴含着生命的脉动。在浓密的树从下遍布着灌木及攀爬类植物,地上则交错着恼人的缠绞藤。如果路过者一不小心,这些藤类就会迅速的攀附而上,紧抓住受害者的脚踝不放,直到无辜的受害者被山谷中四处巡狩的肉食动物给捕获为止。在这些肉食者享用晚餐的同时,缠脚藤也可以获得它们维持生命所必需的养分——鲜血。
他们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披荆斩棘地清出一条通往海文大道的路。每个人都又累又渴、一身是伤,相较之下,眼前通往海文的平直泥土路便成为了让人振奋的景象。直到他们踏上泥土路开始休息后,才发现整座森林就像被人捂住了嘴一样的安静。虽然他们好不容易抵达平坦的大道,却没有人想要贸然离开树丛的庇护。
“你觉得这样安全吗?”卡拉蒙从树丛间的空隙窥探着。
“不管安全不安全,这都是我们唯一的选择,”坦尼斯插嘴说。“除非你会飞,或是你想要回到森林里去待着。刚刚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走了几百码,照这个速度,我们大概要下星期才能抵达下个岔路口。”
大汉红着脸辩白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抱歉,”坦尼斯叹了口气。他也跳向路的尽头,树丛把路包围得像座阴暗的长廊。“我和你一样也不喜欢这样的情况。”
“我们要各自行动还是一起走?”史东冷酷地打断了他认为毫无意义的对话。
“我们一起行动,”坦尼斯回答。随后他又加了一句,“但还是得有人先去勘察——”
“坦尼斯,交给我吧!”泰斯从坦尼斯的手肘下钻了出来,自告奋勇地说。“没有人会对一个独自旅行的坎德人起疑心的。”
坦尼斯皱起了眉头,泰斯说的对——的确没有人会怀疑他。每个坎德人都是天生热爱冒险,在克莱恩上四处游离,寻找刺激的事务。但是泰斯有个不好的习惯,只要遇到有趣的事物,他很容易忘记原先的任务是什么。“
“好吧!”坦尼斯最后说。“但是,泰索何夫·帕伏特,招子放亮,机灵点。不要到处乱跑,最重要的是,”坦尼斯直视着他的眼睛——“不要打别人东西的主意。”
“除非那个家伙是个面包师傅。”卡拉蒙加了句。
泰斯咯咯笑地挤出了树丛,踏上了泥土路。手中的胡帕克杖在泥地上戳出一个一个的洞,身上背着的袋子上下跳跃着。口中唱着坎德人的旅行之歌。
你心中真正爱着的是艘航行海上的船正停泊在我们的港湾。我们替她清理甲板,替她扬起风帆,又替她擦干净两舷的窗栏;
我们的灯塔为她而闪,我们的海湾温暖;我们驾驶她进入港湾——不管是身陷暴风雨、或是平静无波澜。
水手站在港口上,一个一个的排排站,像渴望金子的矮人,或是追求烈酒的半人马。
深爱着她的,是所有的水手,不论她在何处都蜂拥而来。每个人都期待能够与她生死相守。
坦尼斯也不禁微笑起来,直到听不见泰斯的歌声之后才带着大家走上大路。每个人都象是面对许多恶劣观众的演员般,战战兢兢的走出树林。对他们来说,克莱恩的每一双眼睛似乎都在盯着他们。
火红树叶下的浓密林荫让能见度不到几尺,史东独自走在队伍的最前头,坦尼斯知道,虽然他昂首阔步,内心却在强烈挣扎着。卡拉蒙和雷斯林则随后跟上。坦尼斯关切地注视着年轻的法师,担心他的体力是否还能撑下去。
雷斯林刚踏出树林时有些不稳,现在看来则是十分的正常。他一只手撑着法杖,另一只手则拿着本打开的书。坦尼斯起先还在猜想那是什么书,随即明白那就是每一名法师必备的咒语书。每天心力交瘁地记忆这些威力强大的咒语是所有法师的宿命。这些有着神奇威力的咒语一经施展,便会从脑海中消失得干干净净。每一道法术都会消耗施法者的部分体力和意志力,直到精疲力竭,法师得彻底休息后才能再度施展这些法术。
佛林特快步跑到卡拉蒙的身边。两个人开始低声争执十年前的那次划船意外。
“就为了你想空手抓鱼!”佛林特厌恶地嘟囔道。
坦尼斯尾随在后,和两个平原人并肩而行。他转而注意金月,发现在模糊的光线下,她脸上的线条看起来远比她实际的年龄——二十九岁,要来得成熟。
“我们的爱情并不顺利。”当他们并肩走着的时候,金月向他坦承。“河风和我相爱多年,但我族的传统规定战士必须成就惊天动地的伟大功绩后才有资格迎娶酋长的女儿。这对我们来说是更大的阻碍。河风全家多年前就因为拒绝祭拜祖先而被赶出部落,他的祖父祭祀大灾变前还存在的古老真神——虽然找不到证据可以支持他。”
“我的父亲不愿我委身下嫁,便派给河风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得找到真神存在的确实证据。当然,我父亲根本就不相信证据存在,他只希望河风会在这漫长无目的的搜索中丧生,或是我在这段时间中移情别恋。”她看着身边的高大战士露出了微笑,但是他脸上却面无表情,目光直视着远方。她敛起了笑容,叹了口气,继续低声诉说着她的故事。
“河风一去就是好几年,我的生命因此变得毫无意义,我总以为我或许会因此死去。但就在一个星期前,他回来了,只剩下半条命,发着可怕的高烧,他踉踉跄跄地走进我的帐篷,倒在我脚下,全身烫的吓人。他的手上抓着这柄水晶杖,我们试着将他的手掰开,但即使陷入了昏迷中,他也不愿放手。”
“在高烧中他吟语着一个黑暗的地方,在一座废弃已久的城市里有位拥有黑色羽翼的死神。接着他陷入了狂乱的恐惧中,仆人们被迫得将他绑在床上。后来他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个女人发着蓝光。他说这个女人在那座城市里医好了他,并且给了他这柄水晶杖。当他想起这个女人之后,情绪也冷静了下来,高烧也跟着退了。”
“两天前——”她停了下来,真的只有两天吗?感觉好像过了一辈子似的。她继续说道,“他将水晶杖交给了我父亲,告诉他这是一个不知名的女神送给他的。我父亲看了这柄水晶杖‘金月,拿起它——命令它现出它的能力——什么能力都可以!’但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把它丢回给河风,指控他是个骗子,命令人民用石头将他活活压死,以惩戒他的欺上之罪!”
金月的脸色变得苍白,河风的脸上则罩上了一层阴影。
“部落的人把他捆了起来,拖到悔恨之墙去,”她的声音现在只比呼吸大一点。“他们开始对他丢石头。他看着我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口中喊着即使死也不能让我们分离。我无法忍受从此得独自活下去的痛苦,于是我奔向他,石头朝我们落下——”金月把手放在前额,似乎忍受着记忆中的痛苦,坦尼斯注意到她平滑的皮质上有道尚未痊愈的疤痕。“接着一阵让人眩目的光芒。等到我和河风能够看清楚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站在索拉斯外面的道路上了。水晶杖那时发着篮光,然后黯淡下来,就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样子。之后我们决定去海文找寻智者解答所有关于水晶杖的问题。”
“河风,”坦尼斯疑惑地问道,“对于这个废弃的城市你记得多少?它在哪里?”河风没有回答,他用眼角看着坦尼斯,思绪很明显的飘向远方。接着他转而面向黑暗的树林。
“半精灵坦尼斯,”他最后终于开口。“这是你的名字吗?”
“这是人类给我起的名字,”坦尼斯回答道。“我的精灵名字对于人类来说又长又难念。”
河风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他问道,“人类称呼你为半精灵而不是半人类呢?”
这个问题犹如迎面一拳,他几乎可以看到自己倒在地上。他被迫得强自镇定才能忍下这口气。他知道河风问这个问题一定有他的理由,不是真的要侮辱他。坦尼斯意识到,这是一种考验。他小心地选择自己所用的词语。
“从人类的角度来看,半精灵只不过代表了体内有一半精灵的血液,半人类却代表了残缺不全。”
河风想了想,终于点点头,开始回答坦尼斯的问题。
“我漫无目的旅行了很多年,”他回答说。“我经常不知道身在何处。我藉由月亮、太阳和星星指引方向。我的最后一段旅程象是场噩梦。”他沉默了一阵子。再度开口的时候,他象是置身远方一样。“那是座曾经辉煌一时的城市,白色的建筑物有着白色大理石的柱子。但仿佛有一双巨大的手将它扔下山崖。这座城市非常古老,里面也非常的险恶。”
“乘着黑色翅膀的死神。”坦尼斯轻声说。
“它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