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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千万别把我当人-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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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书友:“肯定是学他,你别不好意思承认。”
  “我知道他学谁。”牛大姐说,“我看了两行就看出来了——博尔赫斯。”林一洲:“怎么可能?我就看过他一个段子,第一句就看恶心了。”牛大姐:“别抵赖了,我搞了这么些年编辑工作我还不知道?你书桌上肯定搁着本人家的中文段子集锦,看一行写一行。你这句式我一眼就认出
  来了。别看我没怎么读过他的书。“
  林一洲:“我要学他我是孙子!”
  戈玲:“那你学谁呀?”
  于德利:“就是,总得学谁,否则怎么写?潜移默化也算。”
  戈玲:“平时你最爱看谁的书?”
  李东宝:“你最崇拜中外哪个作家包括不著名的?”
  林一洲:“平时我就不看书——就怕让人说这个。”
  众人笑:“没劲,没劲,不说实话。”
  戈玲娇嗔道:“你就崇拜一个人怎么啦?”
  牛大姐说得性起,离座端着茶缸子凑过来,李东宝要把自己的座位让给她,她自己不肯,和戈玲挤坐在一起,说一句拉一下林一洲的袖子:“小伙子,你要吃写作这饭饭,我一定要先告诉你有哪几个人是不能学的。”“我真没打算要学谁包括能学的。”林一洲恨不能把心窝子掏给这位慈祥的大妈。“听听怎么啦?又没坏处,三人行必有你师。”戈玲捅他一下,又朝他眨眨眼。牛大姐全然不顾,似乎迟一步那点经验之谈就要烂在心里,掰着手指头数给数一洲:
  “第一不能学老舍,你学得再像人家也当是又发现了老舍遗作没你什么事儿更甭说那学得不怎么地的了。第二不能学沈从文,五十年前吹洞箫那是优雅现而今含管箫那叫仿古。第三不能学鲁迅,为什么不能学我也甭说了……”
  戈玲天真地翘着鼻子:“学施耐庵行吗?”
  “当然。”牛大姐手指到天上。“蒲松龄,罗贯中这帮都能学。《聊斋》呀,《水浒》呀,《三国演义》什么的,都是民间传说,没什么章法,说谁写的都成。”
  “还有一个能学的。”于德利说,“无名氏。”
  林一洲退出正热闹的圈子,踅到走到一边翻看报纸的李东宝跟前,怯生生地扯扯他后襟:
  “李编辑,您给我句实话,我这稿子还可改吗?”
  李东宝放下报纸也叹气:“没瞧我正为你发愁呢?改是没有不能改的,但照目前这路子改,肯定没戏。”
  一直呆在一边没说话的刘书友忽然扭头说:“说他那稿子呢?那稿子我看过,不是挺好吗?我一气儿就读完了。”
  “那您处理这稿子吧,没准是我看太国遍陷进去了。”李东宝忙把林一洲推到刘书友跟前。“这是我们这儿最老最经验的编辑,看稿子从没打过眼。”
  “坐下吧,坐下谈。”刘书友倚老卖老地说。“稿子我看了基础不错,但光我觉得不错还不行,还得读者觉得不错。这稿要在一般流氓小报发发也凑和了,但在包刊物发表,恐怕还要下大力气改。”“李编辑,你别忙走,咱再说说。”林一洲伸直胳膊叫李东宝,活像坐着给他行个纳解礼。
  “其实……”林一洲沉吟半天,决定走步险棋。“我这稿子有两家外地刊物已经决定要了……但我还是想在你们这儿发,如果改动不大……”“这行啊,也别耽误了你,你赶紧给人家奇去吧,这我们已经过意不去了。”李东宝可惜又顾全大局地说:“下回有好稿子再给我们。”
  林一洲没再多说,立即转身恭恭敬敬面对刘书友:“你说怎么改吧!”“千万别勉强,”李东宝有点着急。“勉强改也改不好。”
  “不勉强,这回我下决心了。”林一洲的头也不回。
  刘书友拿起林一洲的稿子,看了一眼,放下稿子开口道:
  “首先要改的就是名字,名字不好。《风车》文不对题嘛,也不响亮,不知道你下面要说什么。”
  林一洲:“我这是象征……”
  刘书友:“不如叫《风筝》暗寓主人公的全局命运不由自主,线攥在别人手里。”林一洲:“行,就叫《风筝》吧。”刘书友摇头:“风筝》也不好,别人用得太滥。我再给你想个别的,更好的。”
  说完就不吭声了,一口口喝茶跟林一洲要了根烟,点上叼在屋里踱步,一时尿意盎然,便径自去上厕所。
  半天回来,拍手笑道:“有了,就叫《风》,一个字!”
  接着兴致勃勃坐下来,拉着林一洲促膝交谈:
  “故事不谈,那就好办,编故事还不容易嘛?有幼儿园阿姨的水平就行。先谈立意。立意站住了,整个故事就全有了,围绕主题编吧,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你先告我你写这小说想说明什么?”“我是,我是呼唤……”
  “呼唤理解对不对?呼唤真诚对不对?那是弱者的呼号,太浅太浅,你应该站得最高些,从人类的角度审视自身,这么着吧,我帮你确立个主题:从人类的终极归宿来看个人的爱情不幸。”“你再说一遍行吗?刘老师,我没听清,我英文底子薄。”
  “我说的就是汉语呀,从人类的……”刘书友问李东宝。“这句话我刚才怎么说的?”
  “从人类的不同起居方式看个人爱情的终极归宿。”
  “从人类的起源看个人的爱情不同结果。这就有意义了,这就不能说你光写了个小说,你还对人类本身生存的困境提出疑问。”刘书友不愧是老编辑,经验丰富,按其主题设想拉了出了不下十个路子,都切题,让林一洲任选其一。
  林一洲看了十个路子,没言声,憋了半天小声问:
  “这不等于另写吗?”“是另写。”刘书友倒有些怪他似的。“好东西就不怕另写,好多名著都是再三推翻重写的,开始就是灵机一动。”
  “可是,”林一洲畏惧地说,“我已经不存心把这东西变成名著了。”“你瞧你瞧,一动真的就不行了吧?”刘书友不喜欢林一洲了。“那你何必要我当你责编?随便找哪个人不行?我就是编名著的。依着我,你原来那个故事,一个字都不要,要留也只留下男女主人公的名字,其它都得另起炉灶。我这是对你负责呀,年轻人。”“可要完全重写,又何必把这东西完全不要了呢?另起几个名字哪怕重写十个长篇呢?”
  “你要这么说,咱们就没法再往下谈了,小李,你的作者还是你来吧。”刘书友十分不高兴地缩回的座位,扭着脸气呼呼地不理人了。牛大姐那边聊够了,端着茶缸子回来,见这边几位都耷拉着脸,也没闹清是怎么回事?便说:
  “卡哪儿了?别愁,憋一会儿准能憋出来。”
  又夸林一洲。“其实我挺喜欢你那立意的,只是要再加个反封建的内容,那内涵外胀所指能指就更没边了,就更有的看了,九十年代《啼笑姻缘》。”老太太忽然兴奋起来。
  我给你讲一故事怎么样?是一真事,就是我们那条胡同出的事。我们这院有一王大爷,这王大爷养仁闺……“
  于德利:“得,得,又是王大爷闺女吞金子的事儿,听你讲多少遍了,跟这稿子挨不上。”
  “你听过,人家小林没听过。”牛大姐白于德利一眼。“这不是憋这儿了嘛?讲俩故事开拓一下思路也好。我讲完大家再补充补充,故事可不就是这么编出来的你以为呢?”
  “说吧说吧。”林一洲说,“我现在听什么都新鲜。”
  “这王大爷仨闺女,一妈生的。”牛大姐声情并茂,不时辅以手势。“偏这老二长得宫女似的,那俩丫头没法看。这老二啊,平时不吭不哈的,瞅着别提多文静了,一个初中生看着跟研究生似的……”李东宝:“抱歉,我得去趟茅房。”
  林一洲:“你们这儿茅房在哪儿?”
  牛大姐按住林一洲:“你别走,听我跟你说完。这老二甭提多老实了,谁也没见她跟哪个男的近乎过,她姐倒不时失恋一下。街坊四邻都夸这老二规矩,偏这奇事就出在这规矩孩子身上,去年‘五一’……”
  “六一!”于德利打断她,“您说完叉岔了。”
  牛大姐:“对对,‘六一’,我记错了。去年‘六一’,大节下的,这孩子忽然寻短见了。吃晚饭的时候……”
  于德利:“午饭!”牛大姐:“对,吃午的时候,大家围桌子坐好了,筷子也举起来了,半空林立着,独她在自个屋里没出来,她妈叫她妹站在门外喊她,左喊不出来,右喊不出来,她妈急了,一掀帘子进去了,跟着又跳着蹦了出来,您猜怎么着?”
  林一洲:“死床上了?”
  于德利:“死床下了。”
  牛大姐:“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老插嘴?你讲我讲?”
  “你讲你讲。”于德利到一边坐着挠痒痒去了。“
  李东宝解完手回来,在戈玲身边坐下,小声问:
  “到解剖了吗?”“刚发观尸体。”戈玲也小声回答。
  牛大姐:“一个大姑娘死在一家人眼皮儿底下,都没看见是怎么死的,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帮着她妈剥了两头蒜,神态从容。”林一洲:“视死如归也是有的。”
  牛大姐弯腰拍手笑叫:“更奇的还在后面。怎么报警的,警察是怎么来的,来了之后干了什么这些过程我都省略不说了。单说这姑娘的尸体抬到公安局,法医剖开肚子这么一瞧,您猜瞧见谁了?”林一洲:“瞧见金子了。”
  牛大姐埋怨于德利:“都是你刚才露了底。”
  又诡秘地望着林一洲:“还有呢?”
  “还有?”林一洲倒真给问懵了。
  牛大姐:“使劲猜!猜不着了吧,谅你也猜不着。”
  戈玲:“你第一次讲这,我就全猜着了。”
  牛大姐:“那是你蒙的。不算本事——还有个孩子,男孩,五个月!”说完昂首去拿了自己茶缸子咕嘟嘟喝水,眼睛瞅着林一洲。林一洲活活上了钩,急切地问:“谁的?”
  牛大姐灌足了水,歇了口气坐到一边,得意地望着他,半晌才说:“不知道!”“我告诉你吧。”于德利说,“到现在没破案,孩子是谁的金子又是谁的没一个人清楚。”
  林一洲十分失望:“这算什么故事,没头没尾的。”
  牛大姐:“续呀,没尾咱们续呀,那句话怎么说的?续貂。”
  于德利:“你当那话是夸你呢!”
  牛大姐不理于德利。“孩子可能是你的,也可能是李东宝的,可能性无限大,多利于展想象?”
  林一洲转向李东宝:“你甭说,这故事我听着还真有意思——您说呢刘老师?”
  刘书友傲然倨座,不置一词,眼睛看到天上。
  “你觉得好,这故事我卖你了,一分钱不收。”牛大姐说。
  “吃饭喽吃饭喽,别瞎扯了。”于德利站起来嚷。
  “您觉得怎么样李编辑,如果我照这路子改会不会好看?”
  “你觉得好你就照路子改吧。”李东宝拿出碗筷说。扭脸问戈玲:“你知道哪儿有卖黑色有机玻璃扣子的?我妈的雪花呢大衣上掉了一颗。”“得是那意想不到的人的。”牛大姐叮咛林一洲。“千万别让读者先猜到。”“那我可就这么改了。”林一洲追着往外走的李东宝说。
  “哪儿都有卖的。”戈玲回答李东宝。
  “大宅门里的公子哥儿?不成,跟小白菜重了。被三个歹徒拦路强奸?不好,压根不认识也不好找,必须是熟人圈儿里的。”林一洲在自己家里念念叨叨地走着磨房道,不由感叹:
  “这回算认识到公安工作的不容易了。这回知道坏人难抓了。”老婆在一旁克服了半天好奇心,忍不住问:“怎么又搞起侦探个说了?路子变得够快的。”
  “嗯?”林一洲冒出了一个怪念头,走回桌旁在纸上记下来,免得忘了。对老婆说:“什么都得尝试一下。”
  “那篇稿子通过了?”老婆问。
  “老师?父辈?这些都最不受怀疑的人,同时又是最有可能犯案的人——符合凶的标准。”林一洲回头茫然地看妻子。蓦地反应过来:“糟啦,我把稿子忘编辑部了。”
  “手稿一定要拿回来。”老婆严肃地说。“将来很珍贵的。”
  林一洲一下释然了:“反正也是重写。”
  夜里,林一洲在梦里豁然开朗,凶手、良民栩栩如生,整个案情历历在目,连凶手伪善的微笑都一清二白。当场就急着醒过来,可被魇住了,怎么都不能脱离梦境,结果被凶手发现了,一步步逼上来,眼露凶光,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林一洲在梦里急得都快哭了,非常后悔自己怎么搅进这么危险的事中,老老实实当老百姓多好。牛大姐、李东宝等人也在梦中出现了,并不帮他,只站在一旁看他笑话还窃窃私语似乎还很怀疑他和凶手是一事的。
  林一洲被凶手追得东躲西藏,所有自家的隐蔽角落: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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