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女孩刘亦婷真相-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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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自《哈佛女孩刘亦婷》增订本 第378页）
素质教育提倡的减轻学生负担，强调让孩子按照自己的兴趣享受求知的快乐，在刘亦婷家长眼中，肯定是不合时宜的，他们的教育策略不仅不是减负，而且是增负，让刘亦婷甘当“苦行僧”。
此时的婷儿早已树立了正确的苦乐观，她在初三下学期就已经和爸爸说好，要以“苦行僧”的方式大干3年半。这种“劳其筋骨”式的锻炼，可以说是高考激战前的最后一次“练兵”。
（引自《哈佛女孩刘亦婷》增订本 第311页）
来到哈佛读大学之后，刘亦婷依然保持着“铁人”和“苦行僧”本色，她在自述中讲述了自己在哈佛读书时的时间表，节录如下：
我在哈佛的基本时间表是这样的（以最有代表性的大三为例）
周一至周五，早上7点多起床，半小时锻炼，然后是洗澡、吃早餐，接着就是处理电子邮件。
然后10点钟上课，课前要腾出点时间来温习一下功课。
几节课连着上下来，就是下午3 点了，中间有半个多小时吃午饭时间。我大二起就在担任大一学生的“良师益友”（类似于辅导员），通常我会和大一的学生一起吃午饭，帮助他们解决一些实际问题。
下午课后，我还要给低年级学生做高等数学辅导（或去完成打工的工作）。升为学生助教后，每周要花费相当的时间来备课和批改作业。接着就是做自己的作业、整理当天的笔记，等到可以休息的时候，往往已是下午6点多了。
我一天最轻松的时候，就是晚饭时在学生自助餐厅里和同学们一起边吃边聊。
接下来，一天最紧张的时候也就到来了。每天晚上，我先要完成当天的学习任务，接着就是处理课外活动的事务，如为HPAIR订计划、起草报告、给赞助企业写信、与世界各地的学生协调……
为了我的兴趣和责任，我很少在凌晨两点前睡觉。不是周末的早上，通常需要三个闹钟前赴后继地把我吵醒。有几次熬夜太久，第二天又有重要的考试或面谈，我还请远在成都的父母用电话铃声当过我的第四个闹钟呢———迷迷糊糊地抓起电话和爸爸妈妈聊上几句，我就不会重入梦乡了。当然，那是他们学会用电脑拨打便宜的网络电话之后。
遇到上午没有课的时候，我也会美美地一觉睡到自然醒，把积压的疲劳一扫光。
（引自《刘亦婷的学习方法和培养细节》 第51页）
时光荏苒，社会在变，可我发现，我们许多家庭的教育模式还是一成不变。看看一位母亲记录的，一个刘亦婷式的小学生是如何度过普通一天的吧。
女儿10岁，读小学四年级。每天除了上课，下午5点到5点半还要上奥数课，6点回到家，6点—7点休息、吃饭，7点开始做家庭作业。一般要到10点之后才能睡觉，有时要做到11点之后。这是2004年6月8日那天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照抄如下：
语文
1、 复习第三课诗、诗意，明天默写；
2、 做二篇阅读；
3、 写一篇想像作文（不少于250字）；
4、 抄好词好句。
数学
1、剪一个等腰三角形、一个正三角形（边长10厘米），两个直角三角形，写出边多少和内角度数；
2、 背三角形所有概念；
3、 用铅笔做P139———P140。预习三角形内角和。
英语
1、 抄P94单词，两个中文、一个英文；
2、 P80抄一次；
3、 读书。
以上所有作业从7点开始做，直到快11点才全部做完。
可以看出，这个可怜的10岁女孩未来的方向可能就是成为刘亦婷那样的“铁人”和“苦行僧”。一天只能睡3—4个小时，连续运转两三个月，以及进入哈佛之后很少在凌晨两点前睡觉。看得出，刘亦婷和她的家长是以很自豪的口气说这番话的。不过，我要提醒读者的是，不管马俊仁如何认定自己的训练方法有多科学，他曾经的弟子王军霞却不这样认为，她说：“年轻教练的确应该多学学马指导的优点，当然他的训练也有很多缺憾。比如，他强调进行大运动量和高强度训练，但有的运动员，特别是那些心肺功能并不很强的运动员并不适合这种方式。我觉得马指导应该多借鉴一下国外的训练方法，多看看这方面的资料。”
我想，对于刘亦婷家长的“铁人计划”，身体素质差，心肺功能并不很强的学生恐怕真的难以吃得消。我听海外的留学生讲过这样一个事例。
2002年，刚刚到美国28天的Clemson大学33岁的博士生储勇由于劳累过度，突发心肌梗塞，死在南卡州Clemson市个人寓所。储勇是家中独子，1969年出生于中国江苏北部农村。他33年的人生经历非常典型的折射了很多中国学生的人生轨迹：
1988年，考上天津大学化学系。
1992年，大学本科毕业，在此后数年内，储勇边工作，边准备考研。
1995年，历经三年的奋斗，考入母校攻读硕士。
1998年，储勇硕士毕业。此后他边工作边开始“寄托”之旅。考过GRE、TOEFL之后，开始申请美国大学的奖学金。
2001年，储勇终于拿到赴美留学的奖学金，并于当年结婚。
2002年，储勇获得签证前往美国。一到美国，他便一头扎进实验室，同时，还要给妻子办理各种来美国的手续。在连续数日的劳作后，储勇突发心肌梗塞而死。
储勇短暂的一生基本上就是学习—考试—学习—考试这样的循环。而我们知道，学习、考试是一种极其耗费心力的过程。尤其储勇经常边工作边学习，这样的精神虽然值得褒奖，但是，人并不是机器，健康问题、心理问题、情感问题都是我们无法回避的。
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字显示：我国一至三年级的小学生，近视率为10％，四至六年级的小学生，近视率提高到21。43％，初一的学生的近视率高达28。42％，初二、初三、高一、高三学生的近视率增长更是迅速，分别为45。17％、69。63和70。88％，这种比例可以说世界第一。神经衰弱、营养不良、发育不良、心理不健康、不自信、缺乏主见、自理能力差、缺乏独立性是中国学生的通病，而各种心理疾病患者超过1/4。
2004年上半年，在不到3个月时间内，湖南省接连出现3名不堪学习重负的未成年学生不惜铤而走险，或纵火焚校，或服毒自杀以寻求解脱的事件。其中最让人惋惜的是：
5月20日这天，湖南省岳阳县毛田镇一所中学初一女生芳芳趁同学吃午饭时，留下一封遗书后在教室将自带的一小瓶农药一饮而尽。当闻讯而来的老师和同学想将她从死神的手中拽回时，遭到她的断然拒绝，最后不治身亡。
花季少女为何会义无反顾地走向不归之路？事件的起因十分简单：5月3日，她在家做数学作业时，有一道题不会做，父亲说了她两句，所以“下定了决心要死”。
然而，简单的起因后面却隐藏着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她在留给父母和老师、同学的遗书中这么写道：“你们一定想不通我为什么要自杀，因为学习负担太重。”“我很不愿意读书，所以我选择死。我想死了，比活着要好多了！”
（引自2004年6月17日《湘声报》）
无独有偶，2004年上半年，重庆也发生了这样的自杀事件。
新华网重庆3月11日电 重庆市忠县拔山中学的两名女高中生，由于不堪学习压力，给父母、老师等留下7封遗书后，从镇上的农行楼顶上跳下自杀了。
公安干警从这两名学生的课桌内搜到7封遗书，是分别写给他们的父母、老师、朋友和同学的，其中一封遗书是写给60多个人的。在这些遗书中，她们都一再强调，这样做是她们心甘情愿的，可以使她们得到解脱，同时提到学习压力太大是她们离开这个世界的一个重要原因。
“我不喜欢这个世界。学习的压力真的很大，让我喘不过气来，……感觉快要窒息。”“我的成绩一天不如一天，我会辜负你们……我真的很害怕面对你们，面对所有爱我的人，我会让你们失望的。”“学习给我的压力真的很大，我害怕父母对我的好，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失望的。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有个好的将来，不要像我竟输给了学习。所以，我必须选择离开。”在长长的遗书里，陈薇、陈艳玲分别这样对自己的父母、班主任老师和同学说。
记者了解到，距离拔山场镇有近3公里的拔山中学是一所升学率较高的学校，去年的高考升学率达到99％以上。学校现有学生3000多人。
这些让人痛心的新闻让我想起一个正在奋战，准备出国的朋友。不久前他突然发信给我，他说他突然没有动力了。
今天有几个大学同学出差来青岛，有的是刚拿到美国大学的OFFER，有的是刚从澳大利亚读完MASTER，有的是从欧洲读完书回来的，目前都在北京挺大的机构做事。
晚上一起聚会聊天，突然感觉他们都那么沧桑和疲惫。真的，我们在一起，大家评价他们好像老了我5岁开外。她们说青岛的海边可以堪比欧洲。那么，我在想我又是在找寻什么呢？不想变成外国人实验室里的劳动机器，也不想变成她们现在的沧桑和现实。
没有动力了。
怎么办？
我给发回了下面这个小品文：
有个富翁来到海边度假，看到一位渔翁打鱼归来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富翁问道：“你为什么不再去打更多的鱼呢？”
渔翁问道：“打更多的鱼？然后呢？”
“你有了很多很多鱼，就可以卖很多很多的钱啊。”
“然后呢？”
“你有了很多很多的钱，你就可以去海滩度假晒太阳了啊。”
渔翁耸耸肩笑道：“你想做的事正是我现在做的呀。”
在这个小品文后我附了一段话：
如果你实在没事可做，不开心，我想你可以尝试学GRE，考TOEFL，准备留学，但是，你没有必要把自己弄得苦大仇深，非要出国不可。你把申请出国的过程当作悠悠闲闲晒太阳的过程。成也好，败也好，都不要太在意，因为我相信，青岛的沙滩不会比夏威夷的沙滩差多少。很多人的误区就是，看着自己家乡的沙滩、山峦不顺眼，觉得只有科罗拉多大峡谷，夏威夷的海滩才算风景。为了这个虚幻的梦，将健康、快乐、亲情、爱好都弃之不顾，这是一种多么愚蠢的想法！
状元面前，培养情感美成了空话
“山水年年在，取经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啊！”
在天天想着上重点、当状元的刘亦婷心中，学习和美景哪个重要呢？我们不难猜出她的选择。
谈话间，一处处奇峰异景迅速地从我身旁溜走，我顾不上欣赏，也不觉得遗憾。xx（注：一个当年的高考状元）他们下船后，妈妈对我错过了一路美景多少有点惋惜。我却笑着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嘛！何况巫峡的山水年年都在，向‘状元’取经的机会却是可遇不可求的啊！”
（引自《哈佛女孩刘亦婷》增订本 第302页）
我们可以看到，这个女孩子满脑子除了考试、状元之外好像对其他事情根本提不起兴趣了。美丽的巫峡风光竟然抵不上一个状元的几句话。如果这种心态下还能写出好文章，还能称得上“情感美”、“爱自然”，那真是教育史上的奇迹了。
不过有意思的是，刘亦婷的家长却认为自己很成功的培养出了刘亦婷的情感美。还要把自己的经验介绍给普天下的家长们。他们在《刘亦婷的学习方法和培养细节》中弄出了一个“我们有意培养的‘十大必备素质’”，其中有一条就是：
情感美：爱自然，爱家乡，爱祖国；爱艺术，爱创造，爱生命；爱亲友，爱和平，爱人类等———培养途径：情绪感染、感情交流、行为体验、艺术实践、审美鉴赏、赏识激励等。
（引自《刘亦婷的学习方法和培养细节》 第71页）
这些华丽的词汇虽然看上去很美，但实际上只是说说而已。我们从刘亦婷的做法中看到了什么呢？看到了一个小女孩一点都不在意自然，连中国最美的三峡风光都无心欣赏，她喜欢的是高考状元，确切的说，是喜欢高考状元给她提供的考上北大的锦囊妙计。虽然“爱自然”被赫然放在了情感美的第一项。可我们从刘亦婷的做法中能够看出，对于一个满脑子“考试”的人来说，再美的风景也是白搭。
接下来，我能不能做进一步的推论。一个人如果连“爱自然”的情感都没有，怎么指望她能“爱艺术、爱创造、爱生命”呢？我相信，刘亦婷以后的生活中一定不会缺少类似“高考状元”这样的诱惑，但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