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心-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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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脚下的那个白痴。”
一旁的绿发瞟了眼武小虎,冷冷的接口道。
“灵兽之主,溪边。你想死吗?”
愕然间,忆辰眼中摄出一种白芒,语气凌厉似威胁,又似带着弦外之音般对小九九沉声道:
“照此下去,不肖片刻,武小虎就会死去,他根本不可能醒来,也不会与你解除契约,他一死,身为契约灵兽的你就会一起死亡。你可是灵兽之主,也许是唯一的一只了,你若是死了,灵兽一族会如何,我想不需要我多言吧……”
“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小九九巨大的身躯竟然被忆辰之言骇的耸动了一下,结结巴巴的瞪着兽眼,看着高深莫测的白发忆辰。
“我怎么会知道?哈哈哈哈哈,我怎么会知道!你管不着!
我只问你一句,让不让开!”
忆辰苍然大笑,仰头颤抖的身躯豪气万丈,那股萧瑟却霸道的气势全然不被他赤裸裸的身躯所影响……
小九九的眼珠转了几转,它渐渐开始相信眼前这个鬼神莫测的仙王,有能力救武小虎了。
虽不知是为什么,连神霄都束手无策的阴毒,能被一个虚弱的仙王解开,这种妄论它会相信,但那内心泛起的希望与莫名其妙的感觉都告诉它,也许真的可以!
就在这时,一声响彻天际的嘹喨清鸣灌入众人耳中,一抹娇艳似火的红色光影如利箭贯云般,疾疾地冲入了浓密的白雾之中,向着那石坊入口飞去!
“吼吼吼——那里逃!”
霎时之间,刚刚还护主心切的小九九像着了魔一样,悍然扭身将武小虎抛诸脑后,地动山摇的迈动着巨爪风驰电掣的追袭那抹红色光影而去。
只留下了身后呈呆滞状伫立原地的三人,还有那在濒死边缘垂危挣扎的主人武小虎……
“世仇?”
忽然间,没头没脑的,绿发冒出了这句疑问。
“也许。”
重月却眉头深锁,神情正经的给出了回答。
“替我护法!”
忆辰却不顾身边二人的交流,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绝断的命令起二人!
重月与绿发同时看向忆辰,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只是眼神中却免不了含着疑惑,想看看神霄都无解的毒,这个忆辰怎么解开。
或许忆辰带给他们的震撼太多了,所以这份疑惑里包含的大多是好奇,至于能不能解除这个问题,他们二人都不愿意去考虑。
忆辰却是微微一笑,眼眸闭合之间双掌挥抬,一席白的晃眼的长袍便披挂在了其身,而一手中却是多了一把弓。
这把似海棠般雪白出尘的弓,却有一根殷红似血的弓弦。不仅如此,其弯月形的弓身上还雕刻着精美的图纹。
只是这图案上所绘之物,却是重月、绿发见所未见的。
“断魂血魔弓,不知为何品次,不知是为仙器、魔器、兽器、神器,似乎都与此弓的属性不符。”
忆辰扬了扬手中弥散着怪异气息的弓,淡淡的道:
“以血为箭,破魔败魔,以精血为祭,杀神灭神,若以生魂为引,则可毁天灭地。此弓一旦认主,永世不得悔改,与弓同生同灭,主人越强,此弓越强,主人越弱,此弓越弱。”
看着重月与绿发惊愕的眼神,忆辰貌似自嘲的摸了摸鼻头,又叹道:
“很可惜,这把弓竟然认我为主,我的境界力量在这把弓看来,弱到无法形容的地步。”
“在千万年前,刑云宗近乎灭宗的那浴血一战里,我以全身血液为箭,耗尽一切才屠杀了两名仙王一名魔王。之后血液几乎干涸的我,再也无法扳动弓弦了……”
重月、绿发二人早对这断魂血魔弓的狠厉动容不已,再一听忆辰竟以一人之力,屠杀三名境界相差无几的仙王魔王后,才在心中推测出这弓真实的力量。
不给身旁一仙王一魔王开口质疑的机会,忆辰身形一挺,径自地催动起了断魂血魔弓,似是不愿多讲,又像是言尽于此了。
只见他双手紧握弓身,高举过头顶,白色的长袍荡然飘飞,与他白色的发丝交互辉映,那锐利的眼眸一息之间归于混沌,盲点逐现如同失去眼球的翻白瞎眼一般。
“断魂血魔弓,吾以其主之名义,令你将眼前之人魂魄之内的阴毒鬼力尽数吸纳,化为下一股致邪之力,为其所用!”
浩然的话语带着血腥的味道,却不是庄严,此刻的忆辰看上去一面神圣无比,一面邪恶无比,黑白光辉交映中,一个冷酷陌生的声音徒然响起:
“傅刑云,以你的境界实力,无法承受此至邪之力为你所用,你最好想清楚,我不想你刚刚灵魂境界悟明入神,就草草败死!”
“断魂,我意以决,命你速速吸纳,不可再辨!”
忆辰混沌的眼下是勾勒起的浅笑,明悟的那一瞬起,这条命他早就忘却了……
断魂血魔弓意识的声音再未响起,谁能料到如此强大的怪异器件竟会如此听从忆辰之言。
下一个瞬息,断魂血魔弓亮起了圈圈白色的光晕,一道一圈包裹着弓身,光晕增多一圈,光芒就耀白一度,直到整个地壳暗穴亮如白昼时,才见一股虚无乍起的光晕自弓身迸发,萦绕起了武小虎。
就见那黑气源源不断的从武小虎体内涌出,仿佛无穷无尽般的翻涌引入白芒光晕之中,将光晕寸寸染黑!
不过翘足之间,武小虎抽搐的身体便恢复了平静,而那团透白的光晕却以眨眼之速化为黑漆……
红似煮熟螃蟹的武小虎恢复了正常,痛苦的神情也渐渐舒缓,可高举断魂血魔弓的忆辰却像雪白萎靡的麦花一般,轰然倒地!
“忆辰!嗯哼!”
重月一个箭步过去,想要接住忆辰栽倒的身躯,却被断魂血魔弓上残余的光晕轰弹高飞,像一块被雷电劈裂抛飞的巨岩,铮铮的嵌入了远处的石壁上!
“没……我没事……将我丢在这里吧……”
挣扎爬起的忆辰双目紧闭,裂开的眼角流着道道暗红污血,他细弱蚊声的对一旁的绿发说道。
接着,又伸出因生命力尽失而变为枯黑干裂的手臂,摩挲着断魂血魔弓,心疼的说着:
“断魂你个傻弓,干什么截留了一半阴邪之力,这会损耗你的弓体的……”
“傅刑云,我断魂虽为器品,脱离轮回三界,但我依旧有自主的意识,我做这些,不需要你管……”
断魂血魔弓冷酷话语和它强大诡异的力量一样,都是这么的置之死地、不近人情,却还是掩盖不了它真实的意图。
“傻弓……”
忆辰耗尽了最后的一丝气力,无力的翻转倒地,四肢大展的仰面昏睡而去,而那被污血染红色脸庞上,却挂着一抹浅之又浅的笑。
绿发始终冷眼相看着一切,却在这时将忆辰拦腰背负,带至武小虎身旁,又将趋于好转的武小虎猛地一扯,也扛在了肩上。
他抬眼看了看跳出石壁的重月,正准备走向他时,却是感到脚下的地壳发出了一丝细微到几乎不可察觉的颤动!
心悸之余,绿发扛着昏迷的武小虎与忆辰一跃而起。这飞身一跃力道十足,几乎是触到了顶端封闭的石顶,看得出他是真的很想带着二人脱离陷阱。
然而,他的判断出现了偏差失误。
就在这俯仰之间,不可预计的异变真正出现了,处于绿发头顶正上方,一直牢不可破的石层,竟然毫无预兆的轰然坍塌!
顷时,漫天尘雾、碎石,撼天飞沙、巨石仿佛是不停奔流倾泻的瀑布,呼啸着以万马奔腾之势聚拢直下,将三人齐齐掩埋在了重月迸红的眼中……
贺玮以前只觉得赤炫脾性怪,但他想不到赤炫的脾性是这么的迥异。
那如飓风过境的强袭掠过了贺玮的颈项,直挺挺的朝子夜胸口死穴抓去,而他似箭般绷直跃进的双腿也猛地一缩,以一个稳健的后蹬踢将贺玮踢向后方!
耳边呼呼贯入强劲的气流风动,贺玮被狠踹的胸口阵阵憋闷,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间……
他自认稳扎如桩,生根入土的身躯竟然就被赤炫这样踹的无影无踪,借着这股霸道的劲力贺玮也一个如断线风筝般一个劲的向后飘,希望能到达碧绿洞穴的尽头。
只可惜前方传来的阵阵打斗声,像一把抓挠在不停瘙痒他的心,他不得不承认,赤炫的处境也会令自己有那麽一丁点的担心了。
无声的叹息后,贺玮身形一顿,停止了后退飘飞的趋势,整个身体如脱鞘青锋,乍泄出一种隐暗的红芒直向前俯冲而进。
然而,被闻冢、子夜联手进袭的赤炫已是大伤小伤无数,却在贺玮到达后方的瞬即,以狂怒的姿态回首,满目狠辣的对着前来援手的贺玮撕心咆哮:
“贺玮你跟我滚!滚开!还不滚开!!”
举手就要杀下的贺玮愣了一愣,不知这赤炫心中到底何意,没有任何暗里的传音就这样徒然的转变态度,喝骂于他。
殊不知,赤炫那是不传音于他,而是怒极必反。
他已是在勉强招架子夜与闻冢毒辣的攻袭情况下,气急败坏的喊出这最后的、声嘶力竭的话语,他怎么也想不透贺玮这木鱼脑袋会笨到这个地步,明明就是要他去逃生,他还回来……
机会总是转瞬即逝,贺玮愣神的这一俯首,天塌地陷的陷阱机关终于启动了。
他那里知道赤炫之所以能不凭阴谋手腕走到今天,全靠他潜心修习的各种奇门古阵,超高的参悟能力即便是神界的姣姣者,也不一定能胜过赤炫。
所以,赤炫用尽蓄积的仙元力将他踹出了阵位,与子夜、闻冢周旋在这最危 3ǔωω。cōm险的死门离位,想在最后一刻赌命逃脱。
现在倒好了,贺玮不但没跑出去,还回来堵住了无形的脱离缝隙,二人皆被困住,再无逃去的机会了。
——
飞沙走石的塌陷中,贺玮扯到了赤炫的胳臂,这样的冲击于他来说还能承受,但赤炫、子夜、闻冢这样的仙帝魔帝境界者皆已闭塞昏厥。
隐隐中,他有一种感觉,每一次的机关杀阵,无论是锁魂灭神阵,极度杀阵,迷宫九曲,这一切的一切,不论是破了阵还是触动了死位,抑或是侥幸逃脱,都离不开一种情况:
无限的下坠,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强,难道最后的宝藏、夜魔珠或者是最后的陷阱,最强的上古杀阵,都在最底层?
最底层……究竟有些什么?是死亡的呻吟,还是胜利的喜悦?
这种不可预知的悚然感,令他脑后的红毛疯长,似乎在预示着生命的完结曲正要奏响……
不过这种迷惑悚然的感觉并未困扰他很久,因为他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呼唤,这声呼唤里有惊喜也有焦急。
“贺玮————”
重月的声音直刺入耳,这过去听来冷冰冰、硬邦邦的声音,此时听来竟是犹如天籁!
重月还活着,那武小虎就一定活者!贺玮心情激动的想到。
可当他提着赤炫三步两跳的到了重月面前时,重月却是心急如焚的指着他身后坍塌成峡谷,又被填平堆叠成山的岩层喊道:“贺玮!武小虎、忆辰、绿发三人皆被这轰塌地陷的石层埋葬了!我却竟然连一尺一寸都挖掘不开……”
贺玮听到他如此懊恼话,才惊觉自己由于太过开心而完全忘了处境。
眼前的重月那还是风度翩翩气宇宣扬的仙王,手握一分为二墨寸的他,活脱脱的是一开山挖石的矿工。
拼命催动仙元力用墨寸凿向岩垒的重月,模样甚是憔悴,为了不至于被吞没又想抢到先机救出几人的他,不知被当头棒喝、拦腰砸骨了多少次,却始终乏力救助不了一人。
过去引以为傲的力量,叱诧风云的神器,在这时都成了最无用的东西,因为面对这可怕的坟墓来说,就如同圣人和蝼蚁的差距,一只蝼蚁,又能有何种作为?
这样的差距不但折磨着他千疮百孔的心,更是时时刻刻在挑断他灵魂的极限。他决意来此,无非就是想以死来保全武小虎的安危,成全落弘燕的心愿,让她心爱的男人不会葬身于此罢了……
可现在,他连这……都做不到了……他真的很无用……很失败吧……
颓唐的感觉在瞬即就将重月吞噬,他整个人的生气旋即消亡,蹲在石垒下的他,像一个幽灵一样阴森的没有丝毫生气,弥散着死亡和绝望的痛苦脸庞,深深的埋首在了双臂之间。
此情此境,是贺玮从未见过也从未想到的,那高居冷傲的重月仙王,那曾救他兄妹二人于半月楼前的重月仙王,那与神龙银琅破皇并肩齐首的重月仙王,会有今日这副颓废痛苦之姿。
原来男人,原来英雄,原来再强的王者至尊,都会有折腰的一天……
一种莫名的滋味涌上心头,贺玮在他血渍未干的唇角又尝到了一种新的味道,咸咸的,涩涩的,又清透无比。
他竟然看着重月这英雄末路的姿态,默默的流泪而不自知。
这泪也许是为自己所流的吧——贺玮如是想到。
因为他心里一清二楚,若不是得到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他也许在进入这所谓的宝藏之前,就已毙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