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须怜我-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不知道。他并不会听从他人的指示。”这一点无庸置疑。
“用你的柔情网住他的脚步。你能的,难不成你希望与他分隔千山万水?那对你是不公平的,而且他身为韩家的正统,岂能再一走了之?我这二娘对他而言没有任何作用,但我知道你可以。”
关于韩家上一代的情爱纠葛,云净初约略知晓些许。但对于更深的事却因自己是外人而从未去探问,只能在韩霄回来后,由那种紧绷而小心的气氛中感觉到不自在的生疏。若非表哥在居间润滑,情况会更形僵化。
她无意探知更多内情,秉持着凡事不强求的心态,倒也好舒心度日;再说,如果韩霄不愿属于这儿,强自留他下来,有何益处?'炫ǔмDтχт。сοм书网'
“净初,你试试看好不好?我真的不希望他四处流浪,像个浪子。我知道他气我,但无须那样折磨自己呀。”韩夫人声音已隐含泪意。出走十年的韩霄是她心中永远的愧疚,她必须尽己所能的弥补;最先,就是要留下他,让他享受到身为韩家长子应得的尊荣“娘,您……这教净初该怎么说呢?”休说她对韩霄没有任何影响力了,即使有,她也不要当一只困住雄鹰的牢笼。那是一种残忍的扼杀,无论她如何期望与丈夫朝夕相守,都不能做这种事。
“我会找机会与他谈。你也使些劲儿,好吗?”
这样渴切的恳求下,云净初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只有点头了事。
可是,她知道,韩霄仍是会走,没有人够格留下他。既是苍鹰,就让它自由翱翔于穹苍之中吧!
三月是清明。春日正盛,绵雨纷纷,别有一番低调的景致。
像韩家这般富甲天下的人家,自然会依二十四节气各有吃食法,应景一番。如魏文帝曹丕在(典论)中所本书由炫书网提供下载提及“三世长者始知服食”,也就是有三代以上富有人家阅历的人才开始懂得穿衣吃饭,其讲究可见一斑。
三月清明,通常在十八日当天到东岳庙上香祈福,吃烧笋鹅、凉糕、雄鸭腰子,糯米蒸点糖芝麻。比起正月那一大堆排场,可算是收敛了。
有佳肴,自是要有美酿。但今日,这对新婚夫妇坐在探春亭中对酌的却是以四绝闻名于世的“西湖龙井”。细雨为帘,百花沾露现风姿,茶香传千里,能有幸一尝西湖龙井滋味,可得归功于韩霄行走江湖时所带回来的“礼物”。
“龙井有四绝,何也?”就着闻香杯,韩霄握住妻子一只春笋般玉手,笑问。
“色翠、香郁、味醇、形美。妾身虽目不能视,无法明了何为色翠、何为形美,但光就香郁、味醇而言,西湖龙井名冠天下不为过矣。”往常,她以为“江苏碧螺春”已是极品,不料龙井更具有特色,不愧被茶神陆羽评为“四绝”。这是云游四海的好处吗?
云净初与他成夫妻八日来,发现一项挺好玩的事。韩霄对衣物、住宿、名贵物品皆不重视,草草带过,显示他随兴的心性,可是,偏又对吃食特别讲究,可以说到了挑剔的地步。
这一点,也许是生于富家的习性吧!他一回来,恐怕给了厨房师傅极大的挑战吧?
似今日,吃过应景清明的食物后,教人撤下, 上来各色糕点以配茶。什么栗糕、镜面糕、素夹儿、七宝包儿,还有王大娘特地下厨做来的水晶龙凤糕,说是新婚夫妻吃了最好。
天爷,以往几曾见人这般讲究?
今日趁着姨娘到东岳庙进香,他们夫妻俩才回到芙蓉轩赏花听雨,悠闲享受闲趣,也才得以一一品尝糕点论茶经。
难得韩霄好兴致,也仗着四下无人,丝雨成幕,将妻子拉在怀中安置,怕微凉的天气令她冰冷。
“尝过了西湖龙井,改日再试试四川的蒙顶、庐山的云雾茶;还有一种白茶,产自福建,有分为“白毫银针”与“白牡丹”。”他低啄着她香颈,令她不自在且羞赧得微颤。
“夫君十年来行遍天下就是为了天下美食吗?”她小脸埋在他肩胛,细声问着。
“不,行遍天下,方知美食无所不在,是十年来收获之一。”他微笑,将她更搂得密合些:“你也一定会尝到的。中土菜系有四,以鲁、川、粤、淮阳为最,我会带你去的,无须劳动娘子的尊脑去想像。”
“我?带我去?”她怔愕地抬起脸,迷惘与不安交织着。她哪来的资格出门?
“是的,带你去。”他坚定的语气带着承诺。
“为……为什么?”她慌张地间。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走出韩家大门的一天。
“天下奇人何其多!带着你,一方面游玩,一方面拜访名医,我一定会让你的眼见光明。”该担心的,是如何防止那些会因净初美丽而心怀不轨的人。
她咬住下唇,久久未能由惶恐中回复。他不怕外人耻笑吗?他还没认清他的妻子会令他失颜面吗?
“我……并不是那么好奇外边的世界。”
“因为你从未有机会去好奇。”
“你当真讨厌这儿吗?你成长的地方。”她小声地问。
“不,只是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他的口气有些淡漠,这儿已没有令他牵念的了,也不打算从现在开始有,最好的方式就是将他最新的牵念也一同带走。
她仍存一点希望地试探:“永不回来了?”
“也许。”
“你带着我不方便吧?”她提醒他。
却引来他的不悦:“你担心的事比我更多。不相信我吗?”
她轻挣扎,想逃开他的怀抱与怒气,却被他箍得更紧。她轻喘不休:“相公……我……
妾身……要回房了。”
“这儿没有你的房,咱们的房在凌霄院。”他起身,抓了一把伞交到她手中:“撑好,咱们回去了。”竟是投身入雨帘中。
她连忙将伞柄移近他身,整个人发烫地埋在他怀抱中;这一路走回去,可别教佣仆看到了才好。
她的羞模样让静静凝视她的韩霄扬起了唇角,但想到她不愿与他一同走,心情又复沉重。
“你是我的妻子,净初,你必须跟我走。”他低沉说着。
“如果……我希望留下昵?”她斗胆地问。
“你认为我会允许吗?”
他不会。他俩都明白这一点。
“可……一般丈夫都会把妻子丢在家中呀。”最低限度,她希望他别带她走。
她对外边的世界不安。
韩霄看着她绝色佳容:“那是因为他们没有你这般绝丽娇妻。”
“呀”她不敢再说了。
而他的唇,在步入院宅大门后,密实地盖向她的小嘴,印下他炽烈的柔情
第七章
两名在韩霄成亲当天逃跑的男子,终于有人先熬不住地回来了。
朱追阔不仅回来了,并且还“买一送一”地带回一名食客。还奇怪得很,拎了人家的衣领进大门,不理会那名十七、八岁女子的拳打脚踢;她已被拎得一张秀丽脸蛋青绿一片,恨不得杀人放火以宣泄怒气。
最好是赏这大个子两记拳头,再踹一脚滚入黄河永远浮不上来!小女子范小余才在心中恶劣地祈祷着,可就奇了,那大个子当真吃了一记猛拳退了三、四步远,跌在地上还让大地为之震动。幸好他已放下她,否则她也会跟着跌疼。
不过,被这么一吓,她居然忘了逃,甚至想替这个大呆瓜出气,于是转身面对出手者,没看清楚就一阵大叫:“喂!哪里来的野蛮人,怎么胡乱揍人呀?即使他是故意上门让你揍,你也该先知会人家一声嘛……”声音愈说愈小,眼睛愈瞪愈大,直到她呆住无法说出任何话。
哇!他……他……他不是武林中盛传的不败高手韩霄吗?
朱追阔站了起来,一脸憨笑以博取老大的心软;他早知道会吃排头的,一拳还算客气了。
“大哥,新婚愉快,小弟迟来的恭贺仍是诚意万千。”他拱手,小心打量大哥平静不见波纹的表情。就不知这个亲,他大哥可曾结得愉快?
韩霄没什么理会,反倒好奇地扫了眼原本在他面前叫嚣,如今正一步一步退向大门而去的女子。
这倒提醒了朱追阔,他跳起来大吼:“别想逃,女偷儿!”人随声到,让小佳人恰巧跌入他怀中,无处可去。
“放开我!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这里是京师,天子脚下,你胆敢目无王法!”
范小余弹开二十步远,人小声势不小地大吼回去。
朱追阔长手一伸,她立即又跌回他怀中,犹如跌入无边大海中,怎么也挣不脱,宣告她“溺毙”的讯息。
“你才是没有王法!偷仔。”他的声音夹了些平日没有的温柔。与韩霄互自扬眉交换了眼神;韩霄笑了,双臂环胸,静看好戏。
被左一声,右一声叫小偷的俏女娃,在挣扎中气急败坏地由袖袋里掏出一只血玉雕成的环佩:“还你,还你!人家早就要还你了,是你死皮赖脸又塞到人家袖袋中!你再叫我小偷,我就与你拼了!”
拼吧!能拼得过的话岂会被挟持三天,逃也逃不掉?千不该万不该,偷了银子也就算了,偏是偷到人家“据说”是传家之宝的东西,并且是“据说”传给长媳的,教她沾上手之后,威胁人不成,反被咬定是人家未来的媳妇!天晓得,她连他叫什么鬼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才要将玉佩脱手丢开,再一次的不成功,又被朱追阔拿来挂在她颈子上。
“你休想丢开。”他低声在她身边呢喃,才抬头笑开了大嘴:“大哥,这是我今年内定会娶进门的妻子,她叫范小余,听说是一一一十年前叱吒一时的“神偷”范来春的孙女儿呢!”
“喔。”韩霄抬起一边眉毛。
范小余对他们眼眉间的笑弄意味感到羞愤交加,又冲口叫了:“我要是会嫁他我就不姓范!还有,我爷爷是很厉害的,我也是!但因为我初出江湖,经验不足才会失手,要不是我武功稍为不济,岂会”她的声音会中止的原因是看到在场的二名男士居然迳自聊起天来了!
而她犹如一只吊在朱追阔手上的麻雀气得她用力伸手扳下朱追阔的头:“认真听我说完!等我闯江湖到经验丰富时,我会变得比你厉害,到时我一定会找你单挑,你记住!”
“你不会有机会的。”朱追阔状似随便说说,事实上他要是会任自己未来的妻子去沾江湖的大染缸才有鬼。
“大哥,如果您老气消了,不介意替咱们引见一下嫂子吧?”那是说,如果韩霄的手已经“不痒”了的话。
韩霄双手合拳,将指节弄得咋咋作响,最后唇边扬上一抹笑:“一同来吧。”
朱追阔挟着范小余,快步跟随在结拜大哥身后。
要不是自己正被牢牢抓着,范小余还当自己是隐形人呢!别人是知道她的来历了,而眼前这个高大粗犷得像外族蛮夷的男子居然没引见他人给她?太过分了?就算是俘虏也有资格知道匪头是何方神圣吧?她是肯定走在前方的是江湖上的怪人高手韩霄,因为多年以前曾经偷瞧过一眼,这种男人是教人忘不掉的,不光是容貌,而是那种集天下孤绝于一生的气势,少有人能那般浓烈。但,挟住她的大个子到底是谁呀?既然人家不愿讲,她只好努力回想一个月前“出山”时,爷爷给的江湖近讯中有无这么一号人物,叫韩霄为大哥的人……哎呀!
她知道了!
他是朱追阔,一个胡汉混血儿,八年前踏入江湖时功夫奇特,专找高手挑战,赢了就算了,输了便消失一、二个月,再回头挑战,非要战胜不可,而功夫便愈来愈强,许多人便传说他身上带有绝世秘笈,每当功夫不如人时,就死命钻研高招;到后来,他反倒成为野心份子扑杀的对象。最惨的地步是全身中刀七十九处,浴血成河,却仍死撑一口气将当年功力极强的“黄河十三英”杀个片甲不留,才气若游丝地倒下。而朱追阔的盛名在此役中传开,原本依照惯例,武林多事无聊者都会替人取个外号,起先替朱追阔取了个“狂侠客”,结果人家朱追阔并不领情,将最先出声唤他的人丢到墙上黏着好“面壁思过”,以表示他的厌恶。
不狂、不侠,亦不是客,何来“狂侠客”之说?那是当年他老兄的论调。后来又有人自作聪明替他改了名,一一都被打在地上休息时,江湖人终于知道这朱老大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朱追阔就是朱追阔,没有第二个名字。
这个典故曾是她的床边故事。老爷爷最喜欢说江湖上怪人的事了,事贸上,怪人当真不少,眼前两个都是异类,怪到武林人想替他们武功排名次都不能,因为测不出他们功力有多深;也没胆多事去找他们俩“测”。
于是范小余安慰自己,被捉也是正常,她遇到了怪人高手,并不是她偷功不济,辱没了范家列祖列宗。
这会儿她倒是不急着逃了。刚才又叫又吵,耳朵可没有闲着,韩霄有新婚妻子?这是何等大事呀?连苏州第一美人叶飘香那种倾城之姿都不肯多看一眼的男人,眼光只怕是长在月亮上的,凡间女子如何入他眼?这种男人当真娶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