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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大宋权相-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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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意不错。”兀良哈台点头,指着宋军降将郑国顷命令道:“你进城去,说服李芾来降。”郑国顷被冻得通红地脸上有些发青,颤声说道:“大元帅,末将与李芾没什么交情,连面都没见过几次,让末将去说服他,末将可没多少把握啊。”
  “没把握也得试一试啊。你多带些金银珠宝进去。也许那个李芾和你一样,见到金银珠宝就投了降。”兀良哈台的态度非常坚决。一定要郑国顷进城去说降李芾。王鹗也微笑道:“郑将军放心,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你现在已经是我们蒙古国的将军了,李芾不敢伤害你的。”
  好说歹说,胳膊拧不可大腿,郑国顷最终还是被兀良哈台和王鹗逼着带上一批金银珠宝,打着白旗走到城下,在吊桥旁大喊道:“城上的宋军弟兄,不要放箭,我是带表兀良哈台大元帅来面见李大人的,请让我进城去——我还给李大人带来了重礼啊!”片刻后,潭州城吊桥放下,让郑国顷过了桥,又放下一个吊篮,将郑国顷拉上城墙。远处的兀良哈台等人见状大喜,心说劝降有戏了。
  “哎哟,这不是储洲城的郑将军吗?郑将军不在储洲守城,怎么到这潭州来了?”郑国顷刚上城楼,立即便看到李芾与一帮宋军中低级将领正在城楼之上,李芾还语带讥讽地向郑国顷微笑询问。郑国顷老脸一红,举起那满满的一匣珠宝说道:“李大人,这点小礼物,是蒙古大元帅命我送给你的,大元帅还有几句话托我转告你,潭州……”
  “住口!”李芾喝住郑国顷的无耻言语,厉声道:“左右,将叛贼郑国顷拿下!枭首示众!”城上宋兵整齐答应,飞扑上去将郑国顷按跪在墙头,吓得魂不附体的郑国顷赶紧杀猪般叫道:“李大人,李大人,饶命啊!两国相争,不斩来使啊!”
  “呸!亏你还有脸说出‘国家’这个字眼!”李芾亲自抽出宝剑,抬手一剑便刺进郑国顷心窝,举剑高呼道:“潭州在——!”
  “我在——!”城上宋军将士整齐高呼。
  “潭州亡——!”
  “我亡——!”
  注1:万分抱歉的道歉,因为纯洁狼记忆错乱,前文中将蒙古大将伯颜当成了兀良哈台地儿子,其实阿术才是兀良哈台之子,特此更正。
  注2:京湖路,宋朝并未建立省制,当时的京湖路包括现在的湖南全省与部分湖北省。
  第一卷 鄂州鏖战 第五十章 保卫潭州(上)
  郑国顷的死不仅宣告了李芾军队与潭州共存亡的决心,也吹了蒙古军攻城的号角,脑羞成怒的兀良哈台一边高声大骂李芾不识抬举,一边咆哮着命令大军即刻攻城,给潭州军民一个下马威。王鹗(注1)虽然知道夜晚攻城胜算不大,但为了探察守军战力与弱点,王鹗便没有提出反对——仅是提议让刚刚投降蒙古的宋军步兵打头阵。
  “杀啊!”五千新投降蒙古军队的原宋军步兵抬着上百架云梯,缓步走近潭州城南面城墙,即将走近弓箭射程时,带队的蒙古将军突发一声呐喊,五千步兵疯狂冲锋而上,尽可能减少被守军弓箭射中的危险。几乎是在同时,城墙上响起可怕的弓弦嗡鸣声,象无数巨大的蜜蜂飞快振动翅膀一样嗡嗡不绝,铺天盖地的箭雨倾泄而下,沿着不同的抛物线笼罩到蒙古军攻城队头上,痛苦的惨叫声立时充斥战场,至少三百名蒙古军云梯队成员嚎叫着倒在血泊中翻滚,更多的云梯队成员则顶着箭雨更加疯狂的冲锋,争取尽可能快的冲过弓箭有效杀伤射程。
  箭雨不歇,蒙古军云梯队则冲锋不止,很快的,第一架云梯被推倒在护城河上,其他云梯紧紧跟上,接二连三的在护城河上达起一座座临时桥梁,大批蒙古士兵嚎叫着踏梯过河,欺到潭州城下。但潭州城上立时又落下冰雹般的大石、擂木和灰瓶,砸得蒙古军云梯队士兵哇哇大叫。头破血流;还有守军撒下冷兵器时代最恶毒的守城武器——加巴豆和狼毒烧滚地大粪汤——又称金汁,凡是被金汁淋到身体的攻方士兵,身体皮肤便会大块块的溃烂脱落,被淋到头顶的更惨,头发能连着头皮一起被扯落,死得既肮脏又无比凄惨。一时间,潭州城墙下哀嚎惨叫一片。
  “咚咚咚咚。”给云梯队鼓舞的蒙古军战鼓敲击如雷。催促云梯队士兵将云梯搭上城墙,顺着云梯攻上城墙。但是自建国几百年来战火就没熄灭、已经打精了的宋军对此早有破解之法。一架架藏在女墙之后的猛火油柜被推上前来,猛烈推动唧筒间,一道道胳膊粗、丈余长地火龙喷泄而出,烧得攻城敌军头发、眉毛和衣服尽着,惨叫着摔下云梯跌伤跌死,也烧得蒙古军云梯尽着,变成一支支高耸的火把。只用了不到两柱香时间。发动进攻地蒙古军能搭上城墙的云梯便全数被焚,失去登城工具,而近两千刚刚投降蒙古的原宋军士兵也为自己的背叛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元帅,可以鸣金收兵了,这个潭州守将确实有一套,咱们在制定好攻城策略前,没要死那么多人。”王鹗轻松的向兀良哈台建议道。而兀良哈台根本不在乎这些新附宋军士兵的死活,微笑道:“反正都是宋人。让他们再死几个没关系,也好多消耗一些宋人地守城武器。”
  “元帅高明。”王鹗阴笑着奉承了一句——这五千本属于郑国顷部队的宋兵本来就是故意派去送死的,死多少王鹗和兀良哈台都不会心疼,否则兀良哈台也不会连一支压制守军的弓箭队也不派上去了。于是乎,兀良哈台和王鹗在明知自军已经无法登上城墙的情况下,仍然不肯鸣金收兵。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新附汉军惨死在他们同胞的守城武器屠刀之下,顺带着用这批不那么可靠的地汉军消耗潭州守军各种各样的守城物资。直到那队伤亡已过三分之二的新附宋军自己狼狈逃回时,兀良哈台等人这才上去咆哮着追究他们临阵脱逃的罪行……
  ……
  借宋人守军的手杀死不可靠的新降宋兵,这笔买卖本来是无比划算兼美妙地,可是到了第二天还没到正午的时候,兀良哈台和王鹗就有些后悔他们的这个决定了。原因无他,从早晨就开始攻城战到现在,蒙古军各族士兵的尸体都已经在潭州城下横七竖八的堆积如山,就连青绿色的、又宽又深的护城河都被蒙古军士兵的鲜血染成了淡红色,漂满了无数士兵的尸体和残骸内脏。可蒙古军竟然还没有一名士兵或者将领能够冲上潭州城头。城墙上的宋军守军没有丝毫疲态。每当蒙古军发动冲锋时,他们总会把飞蝗般地羽箭和雨点般地石头大木倾泄到蒙古军士兵头上。给予蒙古军攻城部队迎头痛击。而那些以汉人占大半的蒙古军攻城步兵却士气衰竭得厉害,每每遭遇阻击就不自觉地飞快逃了回来,气得兀良哈台的儿子阿术接连砍了十几个临阵逃脱的汉人士兵,可这也无济于事。
  最糟糕的还不是宋军英勇表现和蒙古军步兵的士气低迷,而是潭州守将李芾那出色的指挥和层出不穷的守城手段,一个上午时间,蒙古军用尽了包括云梯、云台、冲车、撞木和投石车在内的各种攻城武器,但是李芾却总能拿出更多的应对手段破解,乘势杀死杀伤大量操纵武器的蒙古军士兵。更麻烦的是潭州城那又宽又深的护城河,在这种滴水成冰的天气里,给攻城蒙古军带来的麻烦简直是无穷无尽。直到此刻,兀良哈台和王鹗等人才完全收起轻敌之心,亲自登上高达十丈的加高云台车,在云台上探视战况,寻找宋军可能存在的漏洞。
  “难怪宋人会有这么多物资补给。”刚登上云台,兀良哈台和王鹗就发现了兵力不足的宋军在恶战中仍然能够获得源源不足的武器补充的秘密——在潭州城墙背后,无数普通百姓组成了武器辎重运输队,无时无刻的往城墙上运送着运输物资,远远看去,在运输队中可以看到身着女装的妇女和身材矮小地孩子,在城墙上的守城军队中也能看到穿着普通服装的青壮百姓。正在与穿着军装的宋兵浴血奋战。看清了这一切后,王鹗不由连声叫苦,“糟糕,我们真是太小瞧李芾了,想不到他竟然能鼓动全城百姓一起参与守城——这样的军队和将领是最难对付的啊。”
  “再难对付也得对付。”因为攻城军队又一次被打退的缘故,兀良哈台地脸色有些发青,连声命令道:“传令下去。停止攻城。组织军队填塞护城河,先把护城河填平了。我们才有机会攻破潭州。速度要快,天黑之前,务必把潭州南城的护城河给本帅填平!”
  兀良哈台地命令很快被传遍蒙古军全军,蒙古军先是停止了伤亡惨重的攻城战,然后又组织起成千上万的军队,一个个或是抗起装满泥土的麻袋,或是抱起大块的青石。在盾牌手掩护下靠近潭州城护城河,冒着随时可能被宋军弓箭射死的危险将麻袋和石头抛进护城河。城上宋军也在李芾指挥下展开护城河保卫战,以弓箭全力压制城下敌军,不使敌人顺利得逞。但不再轻视蒙古军也调来了大批弓箭射手,不惜代价的与宋军展开压制与压制之争。一时间,天上飞箭如蝗,密集程度甚至超过了一直下个不停地雪花,地面上步兵如蚁。踏着雪水与泥土混杂成的淤泥艰难而进,将一袋袋泥土和一块块石头扔进潭州的护城河,为接下来的攻城战铺平道路。
  天快黑的时候,潭州城南面的运城河终于被蒙古军填平了两里多长,虽说蒙古军为了这个目标付出了近五千士兵的代价,但兀良哈台和王鹗等蒙古高官还是颇为满意。留下一队人马继续监视并防止宋军出城后,兀良哈台等人便躲回了临时搭建的行军帐篷中,把炭火生得旺旺地,借以抵御刺骨严寒,并商议第二天的攻城计划。
  和兀良哈台等人相比,宋军主将李芾却没有那么幸运,既要鼓舞着潭州军民的士气,又得慰问伤兵,安抚战死军民的家属,还得巡查城墙受损情况。忙得不可开交。来到护城河被填平那一段城墙后。李芾特别交代道:“南面这一段城墙赶快加固,下面的护城河被鞑子填平了。明天这里肯定是鞑子军队的攻击重点。”负责这一段城墙防务地潭州军民轰然答应。正忙碌间,李芾副手之一的尹谷来到跟前,低声说道:“大人,我们的运盐车被鞑子截了,军中已经断盐,该怎么办?是不是向百姓们借一些?”
  “不能这么做,潭州断盐数月,百姓手里剩余的盐也不多,咱们军队要是拿了百姓的盐,百姓就没吃的了。”李芾摇头拒绝了尹谷的建议,沉思片刻后,李芾展颜笑道:“这么办,你去安排人手,把盐库里堆盐的竹席全拿来,把竹席放在大铁锅里点火烧了,然后加水进去搅拌,再把水滤出来熬干,不就可以弄到盐了吗?”
  “大人妙计。”尹谷大喜道:“咱们盐库里堆过盐的竹席相当不少,用这个办法应该能弄到供军队吃上几天的盐,再过几天,向将军地澧州援军来地时候肯定带得有盐,咱们就不用怕盐荒了。”
  “不用光说,快去干啊。”李芾微笑道。尹谷点头,正要去执行命令时,眼睛却瞟到李芾身后走来一人,不由微笑道:“大人,你的女儿娇娘来了,大概又是夫人派她来地吧。”李芾回头一看,果然他年仅十五岁的长女李娇娘已经走到身后,李芾皱眉道:“娇娘,你怎么来这里了?你母亲让你来找我的吗?”
  “爹,不是娘叫我来找你的。”李娇娘清秀稚嫩的小脸上尽是得意的微笑,举起手笑道:“其实女儿今天一直在城下,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李芾仔细一看,发现爱女白嫩的双手已被磨得尽是伤口,红肿不堪,李芾立即猜到原因,“你今天也参加民工队了?”李娇娘点点头,柔声说道:“不光是我参加了,娘带着弟弟、还有杨疆叔叔的几位夫人也带着孩子到了城下,和乡亲们一起搬运石头箭支,弟弟的年纪小,手比我磨得还惨。鞑子退军后,娘怕你影响你处理军务,就没和你打招呼带着弟弟先回去了。”
  “好女儿。”李芾一阵激动,将爱女揽入怀中,轻轻爱抚着女儿的秀发说道:“今天的战斗这么激烈,你怕吗?”
  “不怕。”李娇娘坚定摇头,语气坚决的说道:“娇娘只恨自己是女儿身,不能象爹爹和贾丞相那样亲赴战场杀敌。女儿已经听鄂州的信使说了,贾丞相为了鼓舞士气,不惜以丞相之尊亲自赤膊上阵,领导我们大宋军队接连打了好几个大胜仗,女儿要学父亲,学贾丞相。”
  “贾似道亲自上阵?你听他们吹牛。”李芾压根不信贾似道亲自上阵杀敌的传言,只是为了不影响士气,李芾不愿当众拆穿贾似道以前那些丑事而已。说到这,李芾猛然想起一事,立即警告女儿道:“娇娘,父亲对你说的话你千万要记住,将来我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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