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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傲剑狂刀记-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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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敏两手一摊,说道:〃好,就让你说,你想怎么样?〃
王叔瓒恨恨地道:〃十八年前,两个兄长奉命追查寒月刀的下落,没想到却在符家集,被左平翰与霍不同这两个奸贼所害,哼!就是这把寒月刀,若不是这把刀,左霍两人有何能耐,可以杀兄长?哈哈……总算是老天有眼,你既是左平熙的儿子,左平熙与左平翰又是兄弟,这个仇,只有着落在你身上了。要你在兄长的灵前,用寒月刀自刎,以告慰他两个在天之灵!来人!〃
当下便有人摆上香案。仓促中王叔瓒显然准备不及,案上既无香烛,王伯琮与王仲琦的灵位,只用两截刚刚削去树皮的树干,上面写了名字将就,墨迹甚至尚未全干。也许因为九龙殿今夜多事,为怕夜长梦多,只好权宜如此,否则依着王叔瓒的个性,当不至于如此草率对待自己的兄长才是。
左元敏见他连香案都准备好了,便道:〃怎么知道死之后,你会不会放过她两人?〃王叔瓒道:〃很不幸地,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跟这两个女人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她?〃
左元敏道:〃燕虎臣跟你也无冤无仇,但是他现在人呢?〃王叔瓒道:〃他身强体壮,虽然背后挨了一记摩云手,但想来也不致有性命之忧。他醒了之后,会告诉他个故事,说是李永年忽然派人偷袭,把李云梦掳了去。再跟他透露一些九龙门与李永年的纠葛,不管他日后去不去问李永年,总之,是撇得一干二净了。〃
左元敏道:〃那官彦深命你杀了李云梦,你又如何回报?〃王叔瓒道:〃杀李云梦是说给李永年听的,跟了官彦深这么久,哪一句话是重点,哪一句话是旁枝末节,岂会不知?既报了仇,又替他拿回寒月刀,李云梦死不死,一点关也没有。〃
左元敏道:〃照这么说,官彦深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所以那天你为了追查寒月刀的下落,将陆渐鸿一家灭门,连小孩女人也不放过,那也是官彦深的主意了?〃王叔瓒脸色一变,说道:〃小子,你问得太多了吧?把这些疑问,留着地狱里去问你的死鬼老爹吧!〃
左元敏〃哼〃地一声,复将寒月刀从地板中拔出。王叔瓒道:〃你决定了吗?是要乖乖受死呢?还是让她两个跟你同归于尽?〃左元敏看了看云梦,往日种种,一起涌上心头;又转过头去看了看张瑶光,绝谷中的生活,日久而生的情愫,也是点滴在心。
两人都是他这一生当中最重要的人,左元敏不觉得他可以在两者之间做出取舍,而若真要有所取舍,那还不如拿自己的生命,来与她两人作衡量。
左元敏自想着心事,一言不发地漫步上前。那王叔瓒见状,右手举起,以食指指天,他身后拿着火炬的十几个人,知道这是暗号,尽皆将手中的火把高高举起。夜风吹过,火光忽明忽暗,气氛诡异。
至于那白鹤龄与王贯之等人,知道这一刻间,就要决定在这五丈见方的高台之上,到底是要进行一场你死活的血腥肃杀?还是上演一场报仇雪恨的行刑戏码?都握紧拳头,内力暗运,静待事情的变化。
只听得左元敏道:〃盼望你言而有信……〃忽地站定,将寒月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续道:〃否则的话,就是作鬼,也饶不了你……〃
王叔瓒道:〃好!〃做手势要举火者,将火炬放下,续道:〃来到两位兄长的灵前跪下!〃左元敏忽地强硬起来,说道:〃要杀便杀,要死便死,要跪?作梦!〃
王叔瓒大怒,喝道:〃你……〃忽然间〃轰〃地一声,西南边火光大盛,白鹤龄转过头去,惊道:〃难道是九龙殿着火了?〃左元敏知道一定是柳新月与小茶,因为一直等不到自己的暗号,所以开始放起火来,心道:〃你今天是救不到了。〃
王叔瓒也判断是九龙殿失火,心中动摇起来,于是便道:〃好,就让你站着自刎谢罪。要不然的话,那就一起葬生火窟好了!〃
左元敏将心一横,道:〃好,左元敏今天为小人奸计所害,自己动手,也不算冤,好过王氏兄弟趁人之危,一个被刀劈死,一个被人扼死!〃王叔瓒怒道:〃你说什么?〃左元敏道:〃那天要不是叔叔、霍伯伯有伤在身,王氏兄弟死则死矣,岂能有葬身之地?〃王叔瓒大怒,道:〃你胡说八道!〃左元敏道:〃此事亲眼所见,你就是不信,也改变不了事实。〃
王叔瓒怒不可遏,身子一动,双手探出,喝道:〃去死吧!〃左元敏不愿死在他的手下,往后退开,右手手腕同时用劲,便要用寒月刀往自己的脖子割去。
便在此时,突然听得半空中暴喝一声,喊道:〃住手!〃左元敏下意识地踩出指立破迷阵,闪过王叔瓒,接着便听到有人续道:〃为了两个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这么舍不得,来帮你好了……〃
左元敏但见高台后方闪出两道人影,虽不知是敌是友,但听他的口气,却是来帮忙的,心中一喜,便打消了死意。可是才开心没多久,却见那黑影中的一人,在打伤了执火炬者之后,竟然顺便点燃了身旁的旗杆。火势顺着木头杆子一路上窜升,烧的是绑着张瑶光的旗杆。
他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身形一动,便飞身来到旗杆下,匆忙间目光一瞥,原来这不速之客不是旁人,却是左平熙。
左元敏本想破口大骂,但情况危急,只瞪了他一眼,抬头上望,但见火舌一路窜烧,只怕已经来不及了。却听得左平熙说道:〃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要是为了个女人,丢掉了性命,死后有何颜面去见你历代祖先?〃左元敏更不答话,双手执刀,大喝一声,寒月刀平平砍去,就斩在旗杆之上。
其时左元敏内力不俗,只要全力灌注,就是寻常兵刃也能削金断玉,更何况他手上是把寒月宝刀呢!只听得〃嚓〃地一声轻响,便见寒月刀刀光掠过旗杆,就像切过豆腐一样。由于切面略向外斜,旗杆一晃,便向外倒去。左元敏艺高人胆大,立刻跟着跃下高台,仗着身法快速,三两步窜到旗杆顶落下的地方,抛下寒月刀,看准目标,双手在接触到旗杆之际,瞬间发劲往上一托。只是这物落下的力道实在很大,左元敏但觉全身骨骼关节格格作响,双膝一跪,这才硬撑下来。
便在此时,火势亦已来到,左元敏百忙当中,只用肩膀一顶,空出手来拾起寒月刀,转身将及目所见的所有绑缚的绳索全部割去,接着顶开旗杆,再度抛开寒月刀,纵身抱住前方全身已经开始着火的人,就地打滚,直到扑灭火势为止。
他这下子斩断旗杆、接杆、割索、救人,几乎是一气呵成,连一点考虑犹豫的机会都没有。扑灭火势之后,他赶紧去瞧张瑶光的情况,但见她全身扎满了干稻草,只露出一个头出来,头发遇热,蜷曲了一大片,脸上又黑又脏,嘴里塞着一团破绵布。唯一依旧明亮动人的,就只剩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骨碌碌转地大眼睛了。
左元敏赶紧先替她将嘴里的破绵布拿开,问道:〃你没事吧?〃张瑶光摇头,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眼泪不住滚滚落下。
左元敏拿过寒月刀,替她将身上的束缚除掉,一边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张瑶光双手一得自由,立刻朝他搂了过去,将脸蛋埋在他的怀中,不断地磨蹭哭泣。左元敏不知如何是好,摸了摸她的头发,细声问道:〃你没事吧?还好吗?〃张瑶光情绪激动,一时未能回答,只将搂着他的手,更加用力收紧。
那张瑶光本来也是紫阳山门的一堂之主,位居五大长老之上,武功也有相当根基,可是便在此时,她全身戒备放松,成了一个扭扭捏捏的大姑娘了;而将一个温温软软的姑娘拥在自己的怀里,让她恣意倚赖撒娇的左元敏,则顿时成了一个男子汉大丈夫。
只是此时此地还不是两人忘情的时机。那左元敏忽地大叫一声,说道:〃瑶光,你先躲一躲,找个地方先躲起来,还有事情……〃张瑶光起身拭泪,说道:〃你……你要去哪儿?〃
左元敏带着她让到一旁长草丛中,说道:〃还要去救云姊,你先躲着别出来,等一下再来找你……〃张瑶光欲言又止,但见他神情紧张,终于还是说道:〃好吧……〃
左元敏再三安慰,这才提刀返回台上。但见台上左平熙正与王叔瓒斗在一起,另有一个与左平熙一道出现的青年,在现场穿梭来去,乃是久违不见的陆雨亭,正与王贯之、白鹤龄打了个难分难解。但左元敏无暇多理会他,只把目光投向另一边的旗杆之上,但见云梦与张瑶光的遭遇相同,想来她也一定见到了自己。
左元敏大喊:〃云姊!来了!〃奔到旗杆底下,却见吴延旭手执火炬,拦在下面,喝令道:〃站住!〃
原来那左平熙突然现身,王叔瓒固然是大吃一惊,心中也只有更加仇恨现场所有姓左之人。想那左平熙死而复生,而寒月刀还在他儿子手上,不管其中有何因果纠缠,自己两个兄长已经如同白白牺牲了。王叔瓒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但李云梦与张瑶光威胁得了左元敏,可吓不了左平熙,更何况他一现身便动手想解决掉人质,以替左元敏解套。
由对付他儿子,进而提升成对付他老子,王叔瓒也不愿占这掳人威胁的便宜,当下便道:〃你也死而复生,想来与李永年是一伙儿的了,可见当年并没冤枉你,而你装神弄鬼,只怕居心不良。〃
左平熙哈哈大笑,说道:〃说这么多干什么?就是瞧不起你三兄弟,老是肉麻兮兮地满嘴死心塌地,忠心耿耿,以作官彦深的走狗为荣,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嘿嘿,你爱怎么样,是你的事情,但你管到老子头上来,就让你尝尝味道。〃
两人以往虽然没有正面冲突过,但内心里都早已把对方当成了敌人。一言不合,当然大打出手。至于陆雨亭,莫说他现在是左平熙的徒弟,光就王叔瓒杀害他的亲娘,让他家破人亡,从此流落天涯的深仇大恨,也是非报不可的,于是便由王贯之来拦他。一场混战之后,王贯之颇有不敌,白鹤龄见状加入战团,剩下的吴延旭便在一旁伺机而动。
其时夜色渐深,高台之下一片漆黑,左元敏跃下台后,可以说是便不见了踪影,直到他重新跃上台来,众人才知他并未走远。吴延旭知道制他的法宝还在,于是便取来火把,看守在李云梦之下。
左元敏见状,仍是不敢大意,绕着吴延旭半个圈子,忽然反手一刀,砍向背后的白鹤龄。那白鹤龄与王贯之手对付陆与亭,已经渐渐占到上风,正欲放手一搏之际,忽感脑后生风,百忙中将身子一矮,寒月刀正好从他头顶上掠过去。
白鹤龄大怒,还来不及开骂,左元敏转过身来,又是一刀。白鹤龄眼见十指比人刀短,只好缩手,往一旁让开。
陆雨亭将身子靠过来,低声道:〃左兄弟,咱又见面了。〃左元敏道:〃怎么这么巧?你路过?〃陆雨亭道:〃虽说无巧不成书,却哪有真有这么巧的事?师父他跟着你很久了。〃
左元敏左劈右砍,一边说道:〃跟着?做什么?〃陆雨亭道:〃师父他嘴上虽然……虽然不承认,但是心里……他妈的,小子!看招……但是他心里早已认定你是他儿子了。〃
那左元敏的武功,要比王贯之与白鹤龄还高出一大截,两人边打边谈,还游刃有余。吴延旭见王白两人老是拾夺不下,颇有跃跃欲试的感觉,但又隐隐觉得不好离开这个绝佳的战略位置,只得大喊道:〃小子,你再不住手,可要放火啦!〃
那左元敏还没来得及反应,忽然左平熙从王叔瓒面前抽身而退,出其不意地冲到吴延旭跟前,一招〃落叶飞花〃便往他脸上打去,口中同时讥讽道:〃臭小子,要放便放,光说不练,有个屁用!〃吴延旭大惊,便把手中的火炬当成武器,连架带闪,让了一招。
可是吴延旭这一惊还比不上左元敏来得惊,他刚刚为了救张瑶光,几乎已经是竭尽所能了,可没把握再依样画葫芦一次,见左平熙冲了过去,还真的怕他还来一次,连忙撇下白鹤龄,上前去拦他。便在此时,那王叔瓒也从后头跟了上来。
混乱间,只听得〃啪〃地一声,左平熙与王叔瓒对了一掌。王叔瓒闷哼一声,退了一步,左平熙更不答话,一个箭步上前,又是一掌拍去,王叔瓒避无可避,只得又硬接了一掌。而这一掌他吃力更重,一连退了三步。左平熙哈哈大笑,说道:〃早已练成了太阴心经,要比内力,你不是的对手!〃王叔瓒〃哼〃地一声,哪里肯服?可是脸上痛苦表情却出卖了他,额上冷汗直流,嘴里不住喘气。
王贯之大惊,连忙奔过去搀扶。王叔瓒一把将他推开,竭尽力气喝道:〃放火,放火!给放火!〃便这么一个口令,高台四周忽然浓烟四起,接着必必剥剥地燃起熊熊火光,火舌四窜,一下子便将整座高台包围了起来。
这下子用不着吴延旭放火,火势延烧,旗杆早晚也要着火。左元敏这一惊可非同小可,眼见吴延旭还是拦在那儿,自忖要一刀砍翻他,那也得在几十招以后,如何能来得及救人?当下便将寒月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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