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无心-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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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皇舅舅啊,可是送了好大一块馅饼给他一直忌惮的人,还以为脱手了一枚烫手山芋,谁会想到程之浩正好借由此事发展自己的人脉了。
程之浩因为轩辕无心的问题,视线如电闪落于她的脸上,不由问道:“你认为呢?”她真的是聪明,没有让他错看。
“昨夜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她不喜欢麻烦,更不愿干政。
“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搀和龚宁和你的事吗?”
程之浩懂了:“因为事关朝廷。”
“你若不拉我进浑水,我就给你个清净,但若有一天你要利用我挟势弄权,那我会用生命教会你后悔两个字怎么写。”轩辕无心笑着说出这番话,不是威胁而是实话。
程之浩垂下眼眸:“明天我就让人把吴懿葭和吴志林送走。”
“不用了,那俩小东西我用的还顺手。”轩辕无心挺欣赏回儿那丫头的,性子硬的跟茅坑的石头一样臭,虐待起来非常大快人心,很有成就感。
“不记恨于我?”程之浩示弱的环住了轩辕无心,用自己玉面轻轻磨蹭她的滑润莲颈,有讨好的意味夹杂在他的举止中。
“不知者无罪么,再说我是你的妻子,对你当然要宽容一些,犯一次错尚且在可以原谅的范围,不要多心。你继续好好傲视你的群雄,我喜欢当天下人的主母。”
……
房间中本来冷清的空气,因为两人的缱绻得以升温,暧昧在空旷的房中穿梭着,可突然有一道不开眼的身影,从门洞中冲了进来打破了这份和谐。
“大哥,钟南翁走了没有?”嬉笑的声音带着不正经,程之翰吊儿郎当的身影从窗户飞入,然后经过房梁跳入房中,潇洒的落地正好看见一对玉人搂抱在一起,贴的严严实实,不由一愣。
“大嫂也在?”程之翰赶快看了一眼不打算松手的程之浩,又恢复了他玩世不恭的表情,既然他们都没有不好意思,那他更加不会不好意思。
于是挑上一个椅子把自己摔进去,然后无比感慨的暗暗想着:他的大哥是真的宠爱大嫂,连朝廷之事都让她参上一脚,只是女人之于政事毕竟欠缺了些,因为她们太会感情用事,不能用理性的目光看待事情的发展。
轩辕无心拍拍程之浩的手背,示意他放开自己,对程之翰嫣然一笑,坐到他的对面说道:“你大哥知道我喜欢有意思的事,所以让我过来围观他痛打落水狗的奇闻趣事。”
程之翰笑若狡狐:“不知大嫂是否尽兴呢?”
轩辕无心拍拍肚子,一副餍足的模样:“还不错。”
程之翰立刻接话:“看大嫂兴致盎然想必是满足已亦,不知还有兴趣留下来听二弟和大哥商议其他要事吗?”俊俏邪魅的脸上有送客之意异常面向。
“你暂且说说我随便听听。”轩辕无心本来要走却因为程之翰太过明显的逐客令收起了离去的心思。
程之翰脸上的奸笑哗啦啦啦一泻千里成了苦笑,意识到自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只得怏怏开口:“大哥,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吧。”
程之浩已经坐到书桌后,毫不避讳的说:“吴志言即将流放边疆,钟霍稍后也会到你那报道。”
程之翰嘿嘿一笑问道:“流放边疆,大哥让我接受吴家小儿不够,还是打算让我好好调教钟霍吗?”一次就给了他两个任务,这么操劳下去他完美如雕刻的容颜会生长讨厌的皱纹的。
程之浩不答反问:“你说呢?”
程之翰咋舌,嬉笑的说:“把钟吴两家的小儿凑到一起,我怕他们一见面就给我添乱子。”
“用活着的。”程之浩挑上一本折子开始翻看,这几日他因为身边的事情落下太多的进度,需要赶紧的赶一赶,今天晚上就不睡了。处理完手边的公务明天才能陪无心用午膳。
轩辕无心在旁摇头,心中频频感叹:她相公真是冷血。不过吴志言和钟霍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如果他们够聪明也出不了什么事,最多当对方透明罢了。聪明人都该知道,程家军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如果进了程家军不赶紧好好的从程之浩几兄弟身上学些本事,那是很快就会被踢出军营的,因为程家军实行的是淘汰制,而且听说制度非常森严,如果不合格何以重新修炼,但是一旦被踢出程家军,那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死——因为天底下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明日看来得出堡一趟,我去找吴志言比武看看,看他能在我剑下走几招,再决定他的今后的官位。”至于钟霍程之翰见过,是个武学的好苗子,加上他的身世背景,算是个早熟听话的小子。
“多敲打敲打无所谓,在都城呆久的人大多把骨头都养懒了。”需要把筋骨累散掉再重新长成方可。
程之翰临时起意:“那干脆二弟就派他俩去剿杀漠北孤狼。”边疆一向是多事之境,就算和平年代也是战火纷飞,这一点,在城中生活的人是永远体会不到的。
“你看着安排便是,过几日空了把钟霍叫程家堡来一趟。”
“大哥还想和他谈一谈?”
“有些事情交代。”
轩辕无心和程之翰在程之浩的话下,不由一阵对视,两人第一次有了同一个想法:程之浩/大哥,这么快就把钟霍当自己人啦,可真是全然的自信。
第七十五章 宽宏大量的轩辕无心
明月皎夜光秋蝉鸣树间,园柳迎凉久玄鸟适安适,程家堡内一方干净却简陋的房子里有两道稚嫩的声音正在低声的交谈着。
“姐姐,擦药吧。”小小的吴志林手捧尚好的膏药,坐到硬榻边两条腿悬在半空中,前倾着身子将手中的药瓶递给窝在床上的人。姐姐这些天被操劳坏了,平时捻绣针的大家闺秀现如今却天天和刀斧为伍,每天天不亮就必须起床打水,清洗堆积如山的衣物,劈柴烧火为程家堡的大厨准备旺盛的火灶。
这些事情是姐姐以前连想都不会想的吧,因为娘总说男女有别,只需在自己的本分之内精进就必定能成大器。可是如今,他们寄人篱下,再不是在家中的温巢,有父母为其遮风挡雨。所有的事情都得自己一力承担,吃苦成为本分,如果连本分都做不好那如何能成为主母口中的人上人了。
姐姐的手粗糙了,脸上也许久没有笑容,每天都麻木的形同行尸走肉,成为一个为了活着而活着的人,可是即便没有目标和多彩的人生,姐姐做这些事情从头到尾都咬着牙硬撑没有一句抱怨。
这让吴志林感慨,不知不觉也成长了不少。听说哥哥要被流放边疆了,前方等着他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凶险,只希望哥哥能够好好加油,不会辜负了他的弟弟妹妹在这里为他吃的苦。
如今他不再叫吴志林而叫霖儿,虽然字不同但音却相似,每每被人叫起都好像还在家中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般。不过每次的回头都是失落,因为他看见的是程家堡的管家而不是慈眉善目的母亲。
“霖儿,你怨姐姐吗?”回儿在黑暗中接过药瓶,双手的茧子和血泡疼的她伸不直手指,小小的药瓶在手中好像有千金的重量,黝黑的双眼借着月色寻到霖儿不太清晰的轮廓,感觉自己弟弟小小的身子眨眼之间好像就消瘦了许多。
“不怨,主母的话姐姐听进去多少,霖儿也听进去多少,主母说的对,人生下来不能只为自己活着,还要为很多很多人和很多很多事活着,所以姐姐为了霖儿要好好的活下去。”在霖儿还显单纯的心中没有恨和怨的情绪。他在家也会被爹爹每天逼着操练武学,现在在程家堡不过是每天打扫院子,吃穿也还不错,除了少了母亲的关怀他不觉得有什么不适。
回儿摸摸霖儿乌黑的长发,忍着浑身的酸痛,坐到他的身边欣慰的说道:“霖儿真乖。”手下的顺滑让她在心底心疼自己的弟弟,这么小就要遭遇如此的变故。
“霖儿是男子汉,会好好保护姐姐、哥哥和爹爹的。”拍拍自己手下的胸膛,两姐弟在黑暗之中细细的笑出了声,笑声中有着多日以来第一次的放松。
从进入程家堡他们就是绷着神经在过日子,却在吃苦的岁月里体验了无比的亲情,两颗年轻的心靠的堪近。
笑声逸朗的飘起,直到笑罢回儿才认真的问霖儿:“那你……恨主母吗?”她的这问题问的毫无底气,侧过头不敢看自己面前那双晶亮的眼睛。
霖儿一愣,然后轻声的说道:“不恨,主母帮哥哥活了下去,霖儿很感激,所以主母要霖儿做什么霖儿都做。”说完停一下又轻轻的加上一句:“只要不伤害姐姐、爹爹、娘,还有……还有吴家人的事霖儿做。”
回儿瞪大了漂亮的眼睛,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比自己还明白事理,心中五味陈杂只能一把揽住霖儿弱小的肩头,姐弟俩静静的抱在一起,体验片刻的宁静。在黑夜的凉淡中回儿也不知是想安慰霖儿,还是想借由霖儿来安抚自己心底的翻腾。
其实在回儿的心中对轩辕无心有着很复杂的情绪,恨……但她的话是对的,不恨却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魔障,羡慕她高高在上,自信于天下的模样,可又怕自己会变成她那样的冷血怪物。
轩辕无心也才十三岁啊,十三岁就那么狠毒,一盆冰水泼在霖儿的身上让她当场一败涂地,将她的自尊泼的支离破碎,将她昔日的一切泼的毁于一旦,她不恨但是她怨,她们是同龄人可却有着天壤地别的差距,回儿的心底有一道小小的声音在自嘲:与其说她怨不如说她羡慕,羡慕轩辕无心的肆意妄为,将别人信奉的一切视为无物,羡慕轩辕无心能掌控自己的人生还能掌控别人的人生。
可是羡慕之余,回儿又感到悲愤难耐,她想问问轩辕无心怎么可以那么残忍。
难道别人的人生对程家堡主母来说就是一场闹剧,可以那么随意的打破,只为了世人能臣服于她的脚下?
轩辕无心的心思很难猜,这对只活了十三年的回儿来说是一道难以攻克的习题,她安静的任由痛苦掩埋了思绪,闭上眼泪水从睫毛下挤了出来,然后滑过脸庞,不由侧过头去不想眼泪沾上霖儿的肩头,今晚她只想放纵的哭一场,就一场,过了今晚她不会再软弱不会再再放纵自己一蹶不振。她不叫吴懿葭,不是吴家的大小姐,她叫回儿,是程家堡的下人是程家堡主母的贴身丫鬟……
“主母,我能站起来走一走吗?”蹲在墙根之下的紫姑姑皱着眉头,用拳头狠狠的捶发酸的腿。抬头望一望她身后的夜空,真是后悔自己选择这个时刻出来散步。
“嘘,小声点,我们现在在偷听,麻烦你有点职业道德。”轩辕无心把食指放在嘴唇之上,翘着唇瓣喝止紫姑姑不当的行为。
“主母,其实是你在偷听。”而她不过是路过,然后被轩辕无心给拉进了阵营。况且:“偷听还需要职业道德么?”紫姑姑对这个问题很是好奇。
轩辕无心靠着墙根翻白眼,压低嗓子伸着脖子,扭头对身后的人露出相当不耐烦的表情,手舞足蹈十分不忿的解释:“安静,噤若寒蝉,默不作声、悄然无息任何能形容万籁俱寂的词语,都是偷听的职业道德。”
“但是现在他们没有说话了,我们偷听也只能偷听空气,不可以先行离开吗?”
“你以为我不想离开吗?”轩辕无心一片眼刀刷切回身后,咬着银牙恶狠狠的道:“我比你蹲的时间长多了,你腿麻了,难道我不能腿麻吗?”她倒是想走,但也要能走不是!
噗嗤,紫姑姑赶紧捂住嘴,差点大笑出声。伸出胳膊从轩辕无心的腋下插过去,然后很尽责的将她脱离现场,主仆俩就着月色狼狈退场。将一方天地完完全全的还给了屋内的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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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今夜轩辕无心跟紫姑姑一样,不过是外出溜达散散步而已,因为钟南翁的落马让她心底蒙了一层了疑虑,她在思考程之浩未来的棋会怎么走,可不想因为低头沉思却走到了偏僻的柴房,又恰逢回儿的声音响起,所以她才选择了偷听一举,顺便体验一下偷偷摸摸的刺激感。
“明天去找程之浩给这俩小家伙要个教书先生。”轩辕无心甩甩还有些麻木的腿脚坐在石凳上对站着的紫姑姑说道。
“不砍柴呢?”紫姑姑笑问,其实主母心肠是向来柔软的,只要不犯她的忌讳,可以在她跟前肆意的嚣张也无所谓。
只不过主母的忌讳颇多,所以想呆在她的身边还需要偌大的本事。
轩辕无心仰起头故作惊讶的说道:“砍,为什么不砍?磨刀不误砍柴工么,多读点书才能明事理,多做点苦活才知道日子不是光靠吃吃喝喝吟诗作对就能过的。”
“回儿依旧砍她的柴,那霖儿主母打算怎么处理呢?”紫姑姑看着轩辕无心一脸奸笑,知道堡里肯定有人要倒霉。
“我给程之浩找了个徒弟,不如给程之天也找个徒弟你看合适不?”
“非常合适。”紫姑姑跟着轩辕无心的日子,什么都还没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