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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主母无心-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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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之浩面对杜达的聪明报以满意的点头,这才问道:“受影响面积大吗?”

杜达得到程之浩的赞许,有些激动,深吸一口气平稳住心中的澎湃回到:“不大,控制在三个县城之内,但是洗濯国的苟家人在中毒名单上。”

洗濯国是雪冥大陆的神者国,整个国家的人崇尚有神论者,传说洗濯国的皇族就是天神的传承者,因为每一位皇室的直系血脉,无论男女能够抬手间毙敌千军万马,一朝一夕之内毁灭一座城池,简直骇人听闻,而苟姓正是洗濯国的国姓。

其实这个国家真正善于的其实是蛊毒,并喜用降头害人,只是手法高明加上百年来的愚民政策,导致民间以讹传讹,邪门之术倒成了高尚的神迹,苟家作为皇族自然是用蛊中的佼佼者。会用蛊的人不会识毒,说出去就是笑话。

程之浩感兴趣的翘起没有笑意的唇角:“哪一个?”苟家打程家堡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次连中毒的法子都想了出来,可见是真有事在洗濯国发生了。

“苟家大皇子,苟连河。”

杀人不眨眼的苟连河,又是个刺头:“苟家要什么给什么便是,如果是想借程家堡的兵力,让他自己进堡内商议。”程之浩对于皇族夺权向来没有什么好感,手足相残就为了一方小小龙椅,在他看来是可笑的。

杜达暗暗摇头,主子口中的所谓进堡就是没得商量,能孤身一人进程家堡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就连当年勇闯程家堡的多德碴,身边也是跟着众多随扈,最后只剩他一人躺在一线天外被主子拎回堡中,差一点就命丧黄泉。

况且有了多德碴这个前车之鉴,二少爷早就对鬼林里的各种陷阱做了加强,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如今的程家堡只怕是千军万马也不可能奈何的了。

苟连河中毒是偶然还是故意,程之浩心中自然有数,想假借中毒相要挟,苟连河也得看看要挟的是谁不是。

话已至此,主仆俩算讨论完了重要的事情,程之浩落下手中的一刻未停的疾笔从书桌后走出,对跟在自己身后的杜达吩咐道:“你先留下来,陪我用顿午膳,我待会要见个人你也给看看。事后说不定得捎几个人给图兰带去,你先给他带个信儿。”

程之浩午膳后要见的人正是左烈国的将军——吴德光,此刻此人正在程家堡的偏房旁厅内如坐针毡,一会站一会坐实在不知道干什么于是开始满屋子的踱步。

吴德光脸上带着焦急,脚步很重很重,重的都不像习武之人,他在房间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只觉得度日如年,突得朝门边走去,又突地停下了脚步,抬起手悬在半空中,满腹犹豫,最后却似下定决心般,哗啦一声拉开了门。

然后吴德光的老脸从门洞里小心翼翼的探出,心虚的赔笑对着门边的门神开口:“袁兄弟,我在屋子里闷的慌,不如出去走走你看可行?”

“吴将军应该知道程家堡的规矩,你若想走那我只能送你出堡。”吴志言无意中取了钟富的命这件事,一直都未能得到解决,皇上莫法只能把这烫手山芋丢给了程家堡,今日是吴德光进堡的第三天,这三日以来程家堡对他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可就吴德光而言,早已经是食不知味,寝不遑安,珍馐美味也只能浪费了。

“那我能出去上个茅房吗?”

吴德光身为武将说话自然粗鲁,所以袁昶从他口中听到茅房两个字,也不觉得奇怪。

“茅房不是在屋中内堂,吴将军随便用别客气。”袁昶回到。

吴德光手脚局促的似涉世未深的愣头青,黑脸红的发亮,两只手不安的绞在身前低着头说道:“我想到院子里的茅房方便,那里……空气好。”

……

袁昶心中笑喷,可表面依然严肃道:“吴将军有话不妨直说。”

“三天了,已经三天了,程堡主什么时候才肯见老朽,莫不是想拖延时间等到朝廷裁决。”

“吴将军若然真等不及,大可以先回家想想其他办法,皇上这不是第一次往程家堡丢棘手的事,左烈国的公务还堆积在我们主子的桌前案头,你以为就你的事是事,我们主子的事就不是事,为了你那点破事,就要主子把手中比你的破事还重要的事放下,然后先处理你那芝麻绿豆的小事?吴将军不但脾气大脸还大啊!”

吴德光被袁昶口中众多的事绕昏了头,正晕头转向的时候程之浩带着杜达出现了。

“吴将军久等了。”程之浩淡淡颔首然后同吴德光擦身而过走进了房间。吴德光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袁昶,杜达,进来候着。”程之浩的一个眼神,就是命令。

两人皆利落抱拳说道:“是,主子。”然后迈步进了房中,关上门候在了门边。

程之浩坐于上座主位,轻轻扫袖:“吴将军请坐。”既然吴德光这么着急,那盖碗茶也就免了,大家麻溜进入正题才是首要。

吴德光现在哪里还坐得住,点头哈腰的说道:“程堡主坐,老朽站着也无碍。”他脸上挤出的笑如同哭,不由擦了一把皱纹深深的额头,将污浊的汗水全沾到袖口,面对比自己小一半岁数的程之浩揣起了万分的小心。

稍稍沉默片刻程之浩毫无预警的开了口:“这事将军其实不该找我一个平头老百姓的。”只此一句话,说完就没了音。

吴德光怔了怔,难堪的开口:“程堡主,皇上都已开金口,指定这件事情需要您来处理,您也准了老朽进程家堡,现在何必还卖官腔戏耍老朽呢?”

“皇上只是让我一介草民帮着出出主意,最终的决意还是得有圣上来决定。”程之浩的话都带着推脱之意,着实让人接不下去。

吴德光明白这是程之浩在刁难他,他是来求人的可两手空空,但正是因为他求的人是程之浩所以才空着手来。因为程家堡什么都有,而程之浩什么都看不上眼,即便他带着金银珠宝来,那也是枉费。

当然吴德光既然敢空手来,那他肯定也带了程之浩想要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只要是工于心计的人都会明了,“程堡主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即便是要老朽的命,老朽也在所不辞。”

程之浩因为吴德光的话笑了:“我要你的命有何用呢?你儿子犯下大错,死罪能免,可活罪难逃,我可以保你吴家其他人无虞,但吴志言的事即便是程某向皇上求情,令公子保的住命,最少的刑罚肯定也是流放边疆。”

吴德光顿时无语,边疆向来是程之浩的天下,他的儿去了那不就任由程家操控了么?若志言最后再进了程家军,皇上那边铁定会心生芥蒂,即便碍于程之浩的势力不会多加怪罪程家堡,可开罪于吴家那是绝对不会手软的啊!

他知道救下儿子的命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可和皇室为敌的代价会不会太大了点,吴德光暗浑的眼珠开始频频转动,突然拔出腰间的剑架上自己的脖子,厉声大吼:“程之浩,你根本是在欺我吴家无人,你哪里是在帮我,根本是在害我,今日你要是不理法公办我就死在你的面前,而你……就是杀害我的凶手,朝廷肯定不会放过杀害命官的恶徒,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吴德光吼的毅然决然,大有气壮山河之势,只是他只顾着对程之浩咆哮,没发现门边的袁昶一脚飞踢了过去。

杀人夺命的剑就那么无措的被袁昶踢了个正着,然后从吴德光的手中飞射出去,破空插在墙上,剑锋入石,只剩刀柄颤颤巍巍。

袁昶揪起还没反应过来的吴德光一阵报复的怒吼:“你大儿子犯得是不是死罪还未定夺,你以为用你的命就能一命抵一命吗?你开罪的是钟南翁,左烈国丞相。他是个什么东西,你比我们更清楚。他要置你儿子于死地,那肯定会用尽办法对你吴家赶尽杀绝,你还想理法公办?做梦吧你,你来求我们主子反倒威胁上了,我告诉你!我们主子要你死,你就得死不足惜,我们主子要你活,你必须活的有声有色。都一大把岁数了,居然还在程家堡玩泼妇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那一套,若不是你还有点价值,你以为你能站在程家堡的天地之间吗?”袁昶的吼声如魔音穿耳,把吴德光的眼泪都震飞出眼眶,喉咙里无措的发出呜呜声,如果不是常年善战,估计这会儿已经大小便失禁了。

杜达在旁忍住笑也随声附和着:“吴将军若是再油盐不进,那你就自己出堡,我们做下人的不送。”没有程家堡的引路,吴德光就只能死在丛林里。

吴德光本来就不是真心寻死,见程之浩不阻拦自己,而且还任由他的手下对自己这番戏弄,顿时倒左右为难了。可是一想到要把吴志言送去边疆,吴德光比死痛苦,趴在地上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只觉得生不如死。

程之浩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吴将军为难,那还是先回去好好为吴志言准备身后事吧,至于你吴家的其他人,是否能逃过钟丞相的怪罪,毕竟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说不定钟丞相宅心仁厚不会对吴家欲加之罪的。”说完作势起身,他也不是非要帮吴德光这个忙,而吴德光也不是非听他的话。

他是想在朝廷中按一枚棋子,但这枚棋子不是吴德光也可以是别的人。

钟南翁会宅心仁厚,猪都能上树了。混迹朝堂多年的吴德光怎么会不明白程之浩的心思,听到他说这番话一下着急了,迅猛的从地上窜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拖住了程之浩的脚步。

老脸上涕泪纵横,鼻涕都喷出来一条落到衣襟上,痛哭流涕嘶哑着嗓子喊道:“我愿意,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只求程堡主能救救我儿!”吴德光抱着程之浩的腿哭的好不伤心,好像被逼良为娼的黄花大闺女。

程之浩任由他抱着,低下头弯下腰跟哄不懂事的孩子一般拍拍他的肩头,冷冷清清的说道:“不过我帮了吴将军,也希望吴将军能帮程某一个忙?”

“老朽无能。”吴德光抽泣着只敢示弱不敢回应程之浩的话,他有什么可以帮程之浩的。不会这么快就要他去杀了皇上吧。

程之浩猝然冷了声音,抽回自己的脚,站到一边:“吴将军刚才还说程某想要什么都可以,这么快就反悔真是让程某见识了什么叫言而无信,既然吴将军没有诚意那就请吧。”

吴德光还保持着怀抱的姿势,无措的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程之浩,唏嘘的问道:“你……你说吧,你想怎么样?”委屈的模样更像被人推入火坑的娘家妇女了。

程之浩冷着脸道:“让你的大女儿和小儿子进主母的房学着伺候吧,主母是皇家中人,吴将军应该放心一些。”

啊?这一下不但吴德光惊诧,连袁昶和杜达都跟着错愕,这里有主母什么事啊?主子什么情况?

“我明白了,你这么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在朝中树立程家堡的势力,你有我当你的棋子还不够,你是想操控朝廷!”吴德光突发奇想,不知道哪里蹦出来这么天外飞仙的一笔。

咔嚓一声脆响洞天,袁昶毫不犹豫的让吴德光断了一条腿,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主子的威严:“笑话,我们堡主需要操纵朝廷?”他朝廷仪仗程家堡都来不及。

杜达在旁冷声附和:“我们主子帮你救人,你光空口白牙谢过就了事?官场之人办事不会如此没有眼色吧,即便收了你一双儿女。你欠的人情还大着了。”

虽然他和袁昶两人都不明白主子的用意,但是主子的决定他们是一致拥戴的。

吴德光因为腿上的疼痛,收回了纷乱的思绪,不善思考的脑子里转了无数的弯,确实想不出把自己儿女送进程家堡为奴为仆会对朝廷造成什么危害,才颤颤巍巍的开口道:“志言流放边疆不就在程堡主二弟的手下服其劳,现在又要老朽一双儿女去伺候主母,吴家好歹也是将门中人,现在落得如此境地以后还怎么能够在朝廷中服众啊!”

程之浩懒得再多言,发气最后一击:“你们两家之间的怨恨是沉积了百年之久,这段孽债不是我挑起也不是我能左右,吴将军刚才指责程某的话未免武断,朝廷何时是我一介市井之民能操控的,将军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中,是想直述皇上无能吗?”

吴德光是个人才,虽然读书不多但刚直不阿,败就败在任由家中妻妾骄纵了儿女,吴志言本性不坏,又在武学上天赋异禀,除了脾气急躁容易坏事,不过都是可以调教的。

把吴志言拱上左烈国的高位,让他手握兵权他日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程之浩的打算,至于把吴家的其他孩子丢给无心当奴婢使唤,是他另作的打算。这些都是后话现在不比深究。

吴德光被程之浩说的一阵懊恼,心中直念叨祸从口出,祸从口出啊,然后怏怏的道:“可小儿尚且年幼,小女平时又深养闺中,这直接去当人……当主母的丫鬟……”

袁昶气愤吼叫着打断:“那是你的荣幸!”

吴德光再次被袁昶吼的发懵,第一次发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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