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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云倾玄武-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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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活下去!要救文全武!”凭着这股意志力,梦云用爬的、用拖的来到伙食房。
  四周一片漆黑,是夜了,她困难的撑着一身的伤爬到炉灶边,摸索着柴火,企图燃起火堆。
  “我要下汤面……”梦云脑中唯一的意识就是,她和文全武必须进食,必须生存下去。
  冷汗涔涔的终于将柴火引燃,她爬着、爬着要找点儿食材、找点儿水,可是突来一阵强大的晕眩使她失去所有知觉的昏了过去。
  柴火继续狂猛焚烧,窜出一条又一条噬人的火蛇和浓呛的烟气,整个伙食房顷刻之间已然陷人一片火海中…
  “救火呀、救火呀!有人在里头……快!快!”
  纷乱的嘈杂南瓜和水注声将这个安静的夜笼上紧张和惊恐的气氛。
  几十名汉子有的拿着大水往,有的以水桶接力,有的冲进伙食房内救人。
  千钧一发之际,梦云让人救了出来,幸运之神是眷顾她的,身上仅有轻微的灼伤,并无危及性命的优虑。
  “这小子命大!要不是他趴着的四周围有一摊脏水和石缸做阻隔,怕是得和阎王老爷请安去了。”众人喳呼着。
  “赶紧拿药膏过来,这么小的孩子怕要承受不住。”心疼的李叔蹲在梦云身旁。实在是难受啊,他知道江总管对梦云和文全武的坏心思,也清楚他们受尽折磨,他实在是后悔极了,当初不该带何云上船来的。
  “别费劲了。”江风怀的丑恶面孔像鬼魅似的出现,他的残虐笑容使众人纷纷退至一旁。
  “这小畜生不好好的反省思过,竟然差点把伙食房给毁了,船上的贵客全受了吓,这要是让贝勒爷处置,呵,小畜生的小命是玩完了。大鲁、小鲁,你们俩把这小畜生给杀了,我才好对主子交代!”
  “小的遵命。”他们靠近梦云,亮起刀刃,预将利刃刺向她。
  “住手!”一声冷淡却是威严十足的怒斥,使得刀刃停在半空中,不敢妄动。
  “贝勒爷!”众人在看见来人时莫不俯身下跪。
  江风怀连忙拉着大鲁、小鲁跪地磕头,频频告罪,“老奴失职,管教下人矢妥,老奴这就把惹祸的小畜生宰了,请贝勒爷恕罪。”
  海灏冷冷的撇眼,他先是命人察看船底是否受损,然后面无表情,不怒不笑的下旨令。
  “殿安,这个小男孩交由你处理,不过不许实罚,先让御医将他的伤治好,我自有主意。”
  “喳!”尹殿安双手一拱,分毫不敢怠慢的执行主子的命令。
  “至于江总管,你的失职之罪,容后再定。”
  此航不仅是赈济灾民,二阿哥所托的秘密任务才是正事,他懒得理会小枝小节;当务之要是必须抢在八旗旗主之前掌控住大清皇朝的海舰军队。虽然海上霸权已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这块大饼是众兵家必争之权!
  江山如此多娇,他无意沾染,但是为了二阿哥,为了大清的世世代代,他不得不暂且搞下他的放纵性情。
  “贝勒爷儿,奴才……奴才……”
  “老御医请起,有话不妨直禀。”收起卷宗,海灏说道。
  老御医诚惶诚恐的站起身,颤巍巍的禀明他的主子。
  “受到灼伤的小伙子…”呃咳,不是小伙子……是……“语无伦次的老御医大力的吸上一口气,把话说白了,”那是个姑娘。“
  海灏怔了怔,“你说的可是实话?”
  “奴才不敢妄打诳语,她的确是女孩家。”幸好他已经六十花甲了,否则见了如花姑娘的身子岂不罪过?
  “老御医,这事……就你我二人知晓,明白不?带路。”海灏步下阶台。
  “贝勒爷儿?”老御医错愕得呆掉了。他人中龙风的主子要亲自去瞧一个女扮男装的平民姑娘?
  “走吧。那个倔强得宁愿自讨苦吃的……女子,引起我的兴致了。”
  秀发披散,如柳若絮的小人儿昏迷不醒的平躺在简陋的床榻之上。
  海灏的黑眸眯紧,一股激流在他胸口上猛窜,放肆的撞击他的每一份知觉。
  这张小脸蛋似乎在哪里见过?恍若隔世得既陌生却又熟悉。
  “她的脸颊不姓污黯的吗?这会儿为何苍白如霜?是因为身子受了伤的原故?他一面询问老御医,一面忍不住伸手触碰了下她的脸儿。
  “这姑娘的容貌长得俊俏,而污黯的脸色是白嫩的肌肤涂上黑炭粉所致,奴才因为要替她疗伤才发现这事儿。”
  “她倒是挺有小聪明的。”他勾了抹浅笑。
  一旁恭敬侯着的老御医傻眼了。
  他是康熙爷御赐给临宣王府的奴才,算是打小看着海灏贝勒到大的老仆,就他记忆所知,海灏贝勒可是纵横脂粉堆里的放荡主子,不过每个人都明白,海灏贝勒是那种看似多情却偏是无情、无心的年少轻狂性子。
  也因深知海灏贝勒是性情中人,是条不安心性的游龙,所以老王爷、老福晋也奈何不得,强迫不了:否则依着康熙爷宠爱的程度,应是早早赐婚。
  而现下海灏贝勒的眸里竟泛出了伶惜的宠溺,这……老御医一边觑着,一边琢磨暗思量。
  这平民姑娘说不定是蒙胧天宠幸,或许一朝成凤,恐怕也是三生倏来的福分哦。
  “她的伤势如何?你可有尽心医治?”海灏问道。然而他的视线却离不开床榻上的小人儿。
  “回禀贝勒爷儿,这姑娘的的伤并无大碍,但是吸入过多的浓烟危害到她的身体,尤其是她的五脏六腑受伤不轻
  海灏的神色一沉,“怎么会伤到五脏六腑的?”
  “这老奴也不知,老奴把了这姑娘的脉,脉弱气微,伤乏虚劳,而且肝气郁结、脾胃皆伤,失血损阴,偏妥一些时日疗伤养身。”
  “脾胃皆伤、失血损阴?”他冷冽的眼神如铲锐上的寨芒,“江风怀滥用私刑?!”海灏起了后悔之心,当时他应该强硬将何云带在身边!
  “贝勒爷儿,老奴一定尽一切心力将姑娘的身子养好,老奴这就退下为姑娘煎煮药材。”
  “嗯。”他头也没回的轻吭一声。
  他的所有心力全在小人儿身上,再也容不下别的了…
  为什么她给他一种三生相识的熟悉感?
  海灏的眉峰愈拢愈紧,眸底的柔和也渐渐染上狂风暴雨,他并不喜欢这种其名的震撼,更是憎厌必须以巨大的力量企图抵挡这股吸引力!
  他不是放浪形骸,任何人也箝制不了的临宜王府贝勒爷吗?区区一名伪装成伙夫的粗布小女娃有何能耐?!
  戏谑的冷冷一笑,眼波溜转之际,海灏瞥见被褥之下的她竟是半裸。
  掀开被褥,意料中的,他看见她半裸的身子,不禁一阵莞尔。
  这小女娃可真是有趣呀,竟然在胸上捆里了厚厚实实的粗布条。
  他见过只着肚兜亵衣的女子不在少数,但是万万没想到竟有女子舍弃肚兜亵衣,把自己里得仿佛是端午的棕子。
  不过她的胸挺丰腴的,若是解开束缚,绷跳而出的两只浑圆酥胸一定是充满色诱味儿。
  也好,如果继续任由这小女娃待在伙食房做苦工,迟早要漏馅,而他并不乐见她被识穿。
  “嗯……哼……”
  床板上辗转不安的小女娃,轻轻的发出痛苦的嘤咛声,海灏为她穿上外衣、覆上被褥。
  “你…你做什么……咳咳咳……”当梦云睁开眼的一刹那,看见的就是他正对她毛手毛脚,惊慌之余,险些岔了气的咳着气丝儿。
  天之骄子的海灏冷眼瞧着,不但没有伶香惜玉的为她拍抚,眼眸深处甚至隐藏着诡谲好狡,似乎正在算计什么。
  半晌,他很淡、很淡的对她说过:“待你病好,到我房里当差吧。”
  “到你房里当……当差?噢不!”她才不要与虎相伴。
  “你可以拒绝这个人人求之不得的好差事,不过你不怕你的小命被江总管玩完?”他笑得可邪气得很。
  “你威胁……咳咳!”梦云原想对他破口大骂,应该坚持不接受这个职务,可足她不为她自个儿着想,也不能不顾虑到文全武的性命安危呀。
  她陷入两难的矛盾挣扎。
  “逍遥号”必须再逍遥半个月才会回航北京城,你好自细想吧。“海灏胸有成竹的等待鱼儿上钩,其实他从不以自己的身分欺压地人,但是他真的想让她待在他的身边。
  梦云晓得应该点头应允才是,可是做他的贴身小厮,也就意味着必须随时随地陪君身侧、等候吩咐。然而她每次一见到他就觉得气息不稳,甚至紊乱得有丝儿刺疼,这种好像犯了病的感觉,使她懵懵懂懂觉得害怕。
  上回他抚摸她的身子时,她并不很明白他究竟为什么要摸她,然而那种脸红心跳,既恐惧、恼怒,却又晕软的酥麻感真的令她仓皇失措。
  “考虑得如何?我没啥耐性。”海灏压低了身,热切的气息吹拂着她。
  “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糟糕!他一靠近,她的心口又开始不安分的跳动。难不成她真的生了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的疑难杂症吗?
  “你说吧,只要不是太过分。”唇边噙着的微笑渐渐扩大,他的兴致可真被她勾引了,即使是十四个阿哥、即使是八旗旗主,也没人敢和他谈条件。
  这小女娃可是破了先例。
  “伙夫房里有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叫文全武,他被江风怀老乌龟关起来,而且不给吃喝。你得救文全武出来,还得给我一个保证,不许人欺凌他分毫。他是个好人,是为了救我才受迫害的。”
  “就这条件?”
  “嗯。”梦云大力的点一下头,眼睛紧紧盯住海灏。
  “行!三天后你到左舱房的'吟松阁'来服侍我吧。”他黑炯的深眸里有一抹捉弄人的戏笑,可那抹戏笑却愈见灼热,摄人魂魄行令人不安。
  梦云别过头,她不晓得自己在害怕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要闪避。不正经的是他,她又没犯哈错。
  海灏贝勒真是天底下最最教人恼恨的人!
  她拍了下心口,那儿翻腾沸滚的烧痛感古怪到了极点,里头荡漾的一股暗潮使她怀疑,自个儿是不是过不惯船上湿冷的气温,是不是身体在发出严重的抗议?
  也许是她的八字和海灏贝勒犯冲,要不,怎么每回见了他,她的心口就怦怦怦的胡乱跳动呢?
  “你这张小脸,我上辈子似乎见过似的…”“轻佻的抚过她冰凉苍目的嫩唇,他心下正琢磨着是否要一亲芳泽,或是将她纳入他的侍妾之列。
  梦云的嘴唇紧抿着,可不争气的她竟然撇微一颤。
  真想张口把他的手指咬上一口子,好教他吃痛!
  当看到她的脸容和眼睛、鼻子皱巴得像个丑娃娃时,海灏却开怀的大笑。
  “你可真是懂得取悦人啊。”这别致的小东西也许可以考虑拴在身侧,应该不会令他厌烦才是。
  反正他是不可能放过她的了。
  “笑笑笑!笑死你算了,有什么好笑的?怪人!”不知已是他囊中物的梦云仍一肚子的气闷智。
  “你可知罪?”海灏轻啜口茶,悠哉闲适的问话。
  跪着的江风怀吓得几乎屁滚尿流,他一面猛磕头求饶,一面狡辩。
  “贝勒爷英明啊!老奴是赏罚分明,绝不敢逾矩。那个叫何云的小子的确是目中无人、以下犯上,身为总管的老奴不敢不责罪,否则不好带人。”
  “大胆!”尹殿安斥责道:“主子问话还敢反驳,我撕了你这刁奴的嘴。”他早就想教训这个倚老卖老的老恶贼了,举起手,他使力痛甩江风怀两巴掌。
  “啊————”江风怀搓抚着两面颊,热辣的刺痛使他不禁流下老泪。死尹殿安,难不成他忘了他曾经是京都护卫教头的第一把交椅?手劲真狠!
  “贝勒爷饶了老奴吧,老奴不敢造次了,看在老奴为老王爷和老福晋做牛做马的份上……”
  “做奴才的本分就是为主子做牛做马、赴汤蹈火!江总管是不是在讨人情?”尹殿安最是不屑这类人渣了,居然搬出老王爷来,谁不清楚海灏贝勒的身分是康熙皇帝的亲侄子,这一度极欲将海灏贝勒收为义子,甚至动了想将黄、红二旗交由海灏贝勒掌理的念头哩。
  即使是康熙皇帝的十四个阿哥,也是嫉妒着海灏贝勒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圣上的眷宠隆恩。
  海灏懒得多费唇舌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他直接下达命令。
  “看在江总管年事已高的份上,小王不予重责,这么着吧,责杖二十,月俸减半,不得再犯。”
  “贝勒爷开恩啊…”“江风怀及时住嘴,年轻主子的性情是风、是云、是雨、是雷,难以捉摸呵。
  “把伙食房的文全武放了,并且不可再予以刁难。那核子是杂役工吧,依令下去,免去文全武的劳力,让他待在老御厨的旁边学点功夫,回府后就令他留在府中帮衬着大酌小宴吧。”
  “姓文的是个低下的粗小……”江风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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