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重生之情关风月+番外-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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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握起了手,侯鬏勾起一抹笑意。十年间积累的名气毁于一旦,他也再也没有师父的庇佑。但是,他比曾经多了十年的阅历和经验,如果他想达到前生的高度,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侯鬏想要的,绝不仅仅是复制自己曾经的成绩。他还要的是,更进一步。玉雕师玉雕师,侯鬏从没有觉得,自己的前生达到了“师”的程度,他自己也明白,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个玉匠罢了。
可是,今生不同。他已经比旁人先行一步,若是还没有达到师,恐怕自己都要鄙视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侯鬏笑了笑,眼中亮起一抹光。
☆、第5章 今觉非
今觉非。
晨光熹微的时候,李斯横躺在自己的床上。
他一夜没睡。唇边扬起一抹苦笑,多少个夜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辗转反侧了,而如今,只是蓦然遇见那个人,就真的长夜开眼。
将一只手垫在脑后,李斯横借着熹微的晨光细细端详自己的手。这并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手心手背中有着深深浅浅的伤痕。这些伤痕,有的是李斯横小时候摆弄刻刀牙机留下的,有的却是李斯横在军队历练这些年留下的痕迹。
李斯横。侯鬏。
躺在床上的男人眼中神色不明,将这两个名字反复的翻搅于唇齿。他扪心自问。自己到底是谁?是李斯横,还是侯鬏?
每一个人都有秘密,而他最大的秘密就是,他不曾拥有作为李斯横的十八岁以前的记忆,却拥有了他的身体本能和之后几年在特种部队历练的经历。而没有人知道,在他二十岁以前,他仿佛经历了另一个人的人生。
而那个人的名字,叫侯鬏。
李斯横只能强悍的将侯鬏的记忆规划为自己的前生。前生里,他异常怯懦,并且暗自的喜欢一个叫李斯横的男子,却因为性别的原因而默默隐藏在心里。
然后,就默默的躲在一边看,直到那个男子娶妻生子。
得到那个男子娶妻生子的消息的时候,他选择了甚至怯弱轻生。那一刀恶狠狠的划在自己的手腕,然后手腕被放在水中,血液将池水染得猩红,翻开的皮肉也泛着淡淡的肉粉,他就这样看着自己的生命消亡。
而后,以游魂的方式,他看见了自己的死亡得到了什么。
哥哥的撕心裂肺,伤心欲绝。以及,自己藏在心里的男人淡淡的嗟叹。除此之外,那人的生命轨迹并没有什么其他改变,娶妻,生子,事业顺遂,最后儿孙满堂。
他问自己,值得不值得,后悔不后悔。
答案只能让他无声苦笑。而后,他感觉一阵旋转,而后眼前的事业就坠入了黑暗。等他再睁开眼,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不是侯鬏,而是变成了自己曾经最爱的男子,李斯横。
从那一天开始,他叫,李斯横。
动情弃情,一番生死洗练,最终荡涤了他性子中怯弱的部分。跨过了生死,如今却变成了李斯横的侯鬏,仿佛开发出性子里最冰冷的部分。他知道,只有自己足够内心强大,才能够不再受到伤害。
而且,他也已经发现,这不是他前生的重复。
前世的李斯横只是一个寻常的商人,并且,从来都是斯文的性子,看起来并不像是满身铜臭的商贾,反而更像是一个书生。而如今十八岁的李斯横,却已经在军队里洗练了三年,而今更是即将进入特种部队。
李斯横知道,这是一个不同的开端。所以,他理应拥有和从前不同的人生。或许是因为已经死过了一次,李斯横很是轻易的接受了自己重生了的这件事。
前生他在李斯横家住了四年,更是将那人的一举一动刻进了心里,所以瞒过周围人的耳目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在李斯横重生之初,他最关心的事情是,如果他是李斯横,那么,这个世界上,是否还存在侯鬏这个人?
李斯横仔细推算了自己的年龄,他十八岁的时候,侯鬏应该只有九岁,而如果真的存在侯鬏,且一切都没有变化的话,他们初遇的时候,侯鬏应当是十岁。所以,李斯横静心的等待了一年。
这一年中,他看过心理医生,仔细剖析过自己的心理。他最终狠心将李斯横和侯鬏割裂开来。如果真的存在那样的一个小少年,也将不再是曾经的他自己了。然而对于侯鬏来说,如果能够不遇见李斯横,那么,对于他的人生来说,应该会顺畅很多。
死过一次的人对自己的保护欲会达到谨小慎微的程度,而李斯横,本就是将侯鬏当作自己去保护的。
或许是天道垂怜,在李斯横十九岁的时候,他终于遇见了侯鬏。十岁的小少年眉眼还没有长开,但是那是李斯横最熟悉的脸孔,他闭上眼,也能够描摹得出。小少年拉着他的衣角,软软的叫他“斯横哥。”
那一刻,李斯横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恍如隔世。
跨过了生死之后,他对李斯横的一切都非常适应,包括性格,职业,和家庭。李斯横几乎忘了,自己曾经有过那段属于侯鬏的暗无天日的记忆和晦涩难明的心事。直到和侯鬏蓦然相逢。
很多事情,经历的时候并不觉得有多苦。可是当经历过了之后蓦然回望,才会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有多么让人心疼。
毫无疑问,在见到侯鬏的那一刻,弥漫在李斯横内心的,是对旧日的自己汹涌的心疼。他想要对旧日的自己倾尽所有的好,却害怕这个孩子会重蹈覆辙。
李斯横无法将侯鬏和自己完全叠加在一起,却也无法将之与自己全然割裂开来。最终,在理智的驱使下,他选择了疏远这个孩子。
李斯横的做法是在故事开始前离开。他觉得,自己不对这个孩子过分关心,对他像是寻常一样相处,这个孩子就不会把自己当成黑暗中的唯一光明,也就不会因为自己而日后选择轻生。
只是,不过分的关心,并不是真正的漠不关心。爱护自己,这是每一个人的本能,李斯横只是经历了生死,却并不足以让他克制这种本能。
那些藏在冰冷面孔下的默默关心,那些趋近本能的爱与守护。虽然细微,但是并不能完全湮灭痕迹。何况,侯鬏又是一个那样心思细腻的孩子。
李斯横对此毫无办法,只能尽力疏远这个孩子,也更加克制自己想要将他妥帖保护的心思。他觉得,只要如此,就能够避免多年之后,这个孩子在洗手间自杀的悲剧。
幸而,李斯横平日的训练也是忙碌,而后退伍回来接管家族企业,便更是忙得一塌糊涂。也是因为住在离公司近一些的公寓里方便,也是因为想要躲开侯鬏,在进入家族企业,从最低微的职员做起的时候,李斯横选择了搬出李家老宅。
也就是从那以后,三五年间,李斯横没有见过侯鬏。而曾经做为侯鬏的日子,也仿佛被他埋藏在记忆深处。
分开的那几年,李斯横刻意的没有打探侯鬏的消息。他觉得,如果至此退出那孩子的生命,也许那个孩子会拥有更好的人生。
至少,是很长很长的人生。
这些年,李斯横也并没有闲着。他前生的专业是绘画,或许和雕刻沾了一点边儿,但是对于如何经营公司,他可以说是一切都在从头学起。
别人口中的三言两语,没有亲自经历过,就永远不知道要为之付出多大的努力。重生一次,或许并没有带给李斯横什么金手指,但是却教给了他吃苦的本事。最终,对经营一窍不通的李斯横,靠着自己的努力爬到了副总的位置。
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然而,李斯横绝对没有想到,自己和侯鬏,会意这样惨烈的方式重逢。那个小少年被护士和医生层层围住,而他们的脚步也行色匆匆。但是李斯横却一眼认出来了侯鬏。
因为,那样的场景,他熟悉非常。那是他作为侯鬏的时候,意识里最后经历的场景。那一刻,李斯横的心都揪了起来。
军队历练的几年,教会了李斯横看淡生死。商场摸爬的几年,教会了李斯横看穿人性。可是他发现,他的这些年的历练,仅仅足够他保持面容的陈静和理性。他克制了自己想要跟着那些医护奔跑的冲动,默默走到了手术室外等候。
没有人知道,那个时候,李斯横的手是颤抖的。
当医生说,病人情况稳定,只是需要大量输血的时候,李斯横悬着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知道,这个少年的人生,从今天开始,和他彻底交割清楚了。
少年毅然决然的一刀,看似是重复了他的曾经,但是,从生死边缘挣扎过来的小少年,却再也不是曾经的他了。
侯鬏将不再是李斯横的影子,从此之后,他将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李斯横觉得自己应该感觉欣慰的,然而,胸腔却被一种酸涩反复冲击着,这样的冲击,让他甚至不想,也不敢去探究侯鬏轻生的原因。
隔日的早晨,李斯横克制不住自己的去探望侯鬏。和昨日的匆忙不同,只是隔着很多年的光阴,李斯横第一次仔仔细细的审视着这个少年。之前的侯鬏,可以说是和李斯横记忆力的丝毫不差。细瘦文弱的样子,怎么看,都有一些怯懦。
而如今眼前的侯鬏,仿佛忽然之间坚毅了许多。对此,李斯横也是释然。毕竟,一次死亡,几年魂魄之身游荡人间,让他变成如今冷漠强韧的样子。那么,在鬼门关中走了一圈的侯鬏,为什么不能也心性强大一些?
看见少年陌生的眼神,李斯横无声的苦笑。有的时候,或许真的是不知道,才会比较幸福吧。只是,那些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的曲折始末,前生羁绊,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让侯鬏知晓。
侯鬏不会知道,在最初的时候,如果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李斯横最想做的事情,其实是想要和他相忘于江湖的。因为,李斯横是将侯鬏当作自己去保护,那么,他就不希望侯鬏会受到任何一点的伤害,也就最不能容忍,那些伤害是自己为他带来的。
天光渐亮。李斯横揉了揉酸涩的眼眶,起身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然后回屋换上了运动服,像是往日一样,开始绕着自家公寓的小圈跑步。
重生之后,他学会了谋而后动。也就不太能够容忍自己的人生出现什么巨大的变数。可是偏偏,那个曾经是他自己的小少年,却成了他最大的变数。
可是,见到小少年活下来,并不是如同他曾经一样失去了生命,毫无疑问,李斯横也是愉悦的。
那么,就这样吧。如果没有想到万全的日后的每一步,他也不妨学学最笨的方法,从今天开始,走一步看一步。
青年修长的影子在地上有节奏的前行和起伏,这是一个宁静的清晨,和往日的每一个清晨,并没有什么不同。
☆、第6章 青玉案
青玉案
侯鬏的伤势恢复得不错,大概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他就搬回了自己的小公寓。
出院那一天,侯启曾想要侯鬏搬回别墅住,却被侯鬏婉言谢绝了。倒不是有什么内心的纠结,只是单纯的觉得,侯家的老宅距离他的学校太远了,他上学并不方便。
侯启对于侯鬏的决定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格外用心的为他的公寓添置了许多东西,并且督促他每天都往家里打一个电话。侯鬏自然是一口答应。
家人是非常珍贵的,侯鬏从来没有拥有过,所以侯启就显得更为重要。他对这个哥哥并不能一下子就全然接纳,然后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家人一样相处。但是,那是割舍不断的血缘,侯鬏从来都是妥帖收藏,虔诚以对。
出院那一天,来了一个让侯鬏意外的人。李斯横早早的站在了他的病房外,和侯启简单的寒暄几句之后,就帮着他们兄弟二人将行礼提下了楼。
这些天,李斯横不常常来看侯鬏,但是也终归到了三五次。侯鬏对于这个沉默的男人本身没有什么恶感,在接收了原主零星的记忆片段之后,他对李斯横的感情变得尤为复杂了起来。
虽然不至于不知道该何以自处,但是终归别扭。
幸而李斯横也是沉默寡言的男子,两个人掩去各自的心事,倒是也能寻常相处,点头相交。
在一番曲折之后,侯鬏踏入宣大的时候,已经将近十月份。
宣大在绘画界的名声有些微妙,它并不是很声名鹊起的高等艺术学府,相反,宣大对外一向低调,而且因为报名的人少,录取分数也并不像其他百年学府那样吓人。
但是,只有宣大的学生自己才有所体会,为他们授课的很多老师,都是当代知名的或者声名不显的艺术家。是艺术家,而不是画匠。这些老人默契的将宣大当作养老之地,除了平日正常的授课,他们也会寻找合适的苗子,重点培养。
原主当年选择这个学校,可以说,侯启很是费了一些心思。
宣大在侯家所在的渝城,渝城位于南北的交界处。所以十月的时候,那里并不像是北方那样干冷,也不像南方那样的湿热。
侯鬏入学的那一天,天气正好。因为受伤,所以他错过了军训。本就面色雪白的少年,在一群经过军训的蹂躏过后的男男女女中间,显得格外扎眼。他的院系人数不多,划分成两个班,每个班级的人就更是少得可怜。
当侯鬏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