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白骨精-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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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漱紧接着从房遗爱身后钻出。看见那头小鹿的呆傻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她伸手摘下洞口边的一束青草,朝小鹿招了招:“过来,给你好东西吃。”
这小鹿看样子从来没见过人,见到李漱手里拿着它刚才正吃着的草茎,顿时摇头摆尾又凑上来,就在李漱的手里吃了起来。李漱只觉得那小鹿吃到最后,湿润温暖的舌头舔着自己的手心,痒痒麻麻,不由得扑哧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李漱眼角余光看到房遗爱从腰里抽出铁棍,双眼盯着这小鹿,手里铁棍慢慢举起。她不由得叫出声来:“房遗爱,你敢伤害这头小鹿,我跟你没完。”
房遗爱右手还举着铁棍,左手却搔了搔头:“你不想吃鹿肉吗?”
“我想吃你的肉。”李漱又好气又好笑。
江雨虹和李诚也从洞口钻了出来,正听到李漱这句话。江雨虹不由笑道:“人肉我还没吃过,若是房二公子愿意贡献点出来,我就勉强尝尝吧。”
房遗爱把铁棍重新插回腰间,用手搔着头,愁眉苦脸地说:“算了,我看今天这野味是吃不成了。公主啥时候变得这么心善了,当年在御苑打猎的时候,公主也没少射过兔子野鸡啊。”
“哼,你管得着吗?这头小鹿这么可爱,只有你这么坏的人才会想到要吃它的肉呢。”李漱娇嗔道。
房遗爱见到李漱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不像是生气,倒像是撒娇,不由得心里微微一热。他搓着两只大手,嘴里吱唔着,却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江雨虹心里觉得好笑,她不忍心房遗爱这么尴尬下去,开口说道:“既然公主开了口,今天咱们就不打猎了。不过嘛,口福还是要享的,这河水里想必有不少鱼,俊哥儿,不如你和李诚起打几条鱼上来。到时候咱们也不至于空手而归。”
一听江雨虹这么说,房遗爱到是松了口气,他搔搔头:“也好,也好。今儿不打猎,咱们抓鱼去。”
当下房遗爱带着李诚就往河的方向走去。江雨虹和李漱落在后面,逗着那头小鹿跟着她们边走边玩。
看到房遗爱和李诚的背影渐渐被齐腰的青草野花遮住,江雨虹回头朝山崖上看去。隐隐约约中,有灰色的衣衫在下来的洞口处一闪而逝。江雨虹看见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对李漱说:“合浦,真看不出来房遗爱还挺粗中有细的,能知道这么一片风景绝佳的地方。”
“他那是撞上大运罢了。哼,粗人就是粗人,刚才还想打杀了这小鹿呢。”李漱撇撇嘴,虽然话语里还是对房遗爱的各种不待见,但是语气却非常和缓,与其说是不待见,更像是一种熟人间的埋怨。
“可是他好像很听你的话哦,你让他不要对小鹿下手,他就赶紧收手。合浦,我看房遗爱很在意你呢。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你啊。”江雨虹忽然凑近李漱,笑嘻嘻地说道。
李漱吓了一跳,她抬头看了看,见已经看不到房遗爱的影子,想到他不会听见江雨虹的话,才松了口气。她脸色隐隐有些泛红,埋怨道:“雨虹,你别胡说八道,哼。他这个粗人,又懂得什么喜欢不喜欢了。”
“那到也是,房遗爱只知道舞刀弄棍,打打杀杀,哪里懂什么叫怜香惜玉。”江雨虹故意顺着李漱的话头说起来。
李漱却又觉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反驳道:“其实他喜欢练武也挺不错的,至少不是个只知道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当初如果不是他身手高明,就不会救了我呢。”
“哎,好也是你说,坏也是你说,算了,我就不多管闲事了。哎呀。”江雨虹说到这里,忽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李漱见江雨虹的样子,不由得也有些紧张起来。
“没什么,我的荷包不见了,大概刚才爬下来的时候掉了,我过去找找看。”江雨虹一边说,一边往回走去。
李漱拍了拍小鹿的头:“我也跟你一起去。”
李漱陪着江雨虹重新回到洞口的地方……
房遗爱和李诚到了河边,平缓的河水里到真是有不少鱼游来游去。房遗爱和李诚脱下靴子,挽起裤腿和衣袖,就走进河水里准备捞鱼。
房遗爱拿着他的铁棍,看见有稍大一些的鱼游过,手腕一翻,铁棍一送,就把鱼敲晕,然后直接捞上来。
李诚也学着房遗爱的样子,只不过他没有铁棍,索性拿着支长箭当鱼叉用,见到鱼游到腿边,一箭插下去,再收回来的时候,箭头上已经多了条鱼。
这样捕鱼的法子两个人都是第一次用,一试之下,竟然颇为奏效。两个人顿时兴趣大增,你一条我一条不一会岸上就扔了四五条一尺来长的大鱼。
房遗爱把一条昏了鱼挑到岸上,忽然疑惑地问道:“公主和雨虹怎么还没过来?难道被那只鹿给拖走了?”
李诚听到房遗爱这么说,也觉得奇怪起来。他把长箭收回腰间的箭囊中,往岸上走去:“我过去看看公主和江姑娘。这谷里应该不会有什么猛兽吧?”
“不会,这谷里就是黄羊和小鹿算是大一点的野物,其余多是兔子山鸡。若是真有什么野兽出没,我也不会放心让她们两个落到后面。”房遗爱一边说也一边走到岸上来。
就在两个人准备回头去看看江雨虹和李漱在磨蹭什么的时候。只听到远处传来江雨虹的惊叫声,两个人心中一凛,拔腿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奔去……
☆、第二百九十二章 患难知真情
房遗爱和李诚冲过去的时候,只看到江雨虹手足无措地站在距离洞口不远的地方,一边尖叫,一边用手指着另外方向。房遗爱一把拉住江雨虹的手臂,大声吼道:“出了什么事情?合浦呢?”
李诚只是王府的侍卫,虽然平时也和江雨虹说说笑笑,可是在这种时候,他可不敢像房遗爱这样追问江雨虹。李诚只能往江雨虹指的方向跑出去几步,瞪大眼睛,也只看到随风摆动的花花草草。
“合浦,合浦被几个蒙面人抓走了。”江雨虹总算镇定下来,她一把甩开房遗爱的手臂,指着往瀑布靠左边的山岭,“他们往那里逃了。”
房遗爱一听不是往洞口的反向逃跑,顿时松了一口气。这谷底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只有那洞口是唯一的出路。他们没有逃出去,那就好办。想到这里,房遗爱指着洞口的方向说道:“李诚,你护着雨虹,就守在那洞口里。我去找合浦。那洞口只要一个人守住,他们人再多,也没用。”
“就五个蒙面人,你打不过的话,记得赶紧逃,我们再想办法。”江雨虹看见房遗爱转身要跑,赶紧喊了一句。
“李诚,看住雨虹,别让她乱跑。”话音刚落,房遗爱就没影了。
李诚护着江雨虹很快退到洞口处。他手握腰刀,全神贯注观察四周的动静。浑然不觉在他身后躲进洞口石阶里的江雨虹,忽然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房遗爱朝江雨虹指的方向飞奔而去。他速度极快,但是奔跑的同时,也注意到地上面被踩倒的草茎和花枝。突然之间,房遗爱停下脚步。站在了一枝被踩折的野花边。一只精致的牛皮小蛮靴掉落在花枝下。这小蛮靴正是李漱脚上穿的那只。
房遗爱拾起小蛮靴,把靴底对着压折的花枝按下去。靴子的印子和花朵以及花茎上压出的脚印痕迹一模一样。看来李漱是被那几个蒙面人强迫着往前走或者跑,而不是被扛起来带走。这么一来,房遗爱到是松了口气。
看来那几个神秘的蒙面人只是绑走了合浦,不过显然并没有对合浦下什么毒手。这些人既然能跟踪到这里来,那么显然是知道合浦的身份。他们不要命了?竟然打大唐公主的主意?虽然房遗爱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绑走合浦,但是至少可以肯定他们不会轻易伤害合浦。
把靴子随手挂在腰间,房遗爱握着铁棍。继续往前追去。前面快到瀑布那侧山崖的时候,地势略有起伏,形成一片小丘陵。丘陵往下是一片稀疏的树林,直接延伸到山崖底部。房遗爱一口气冲上这个小小的山坡,站到高处一看,顿时他大吃一惊。
只见李漱已经被绑在一棵大树树干上。在李漱的脚下,还堆着一些枯枝败叶,五个穿着灰衣的蒙面人手里拿着钢刀。散在大树四周。
其中一个蒙面人正举着一只葫芦,往李漱脚底下的树枝上洒着些什么。而另外两个灰衣人还在往李漱脚底下扔那些干枯的树枝。
房遗爱顾不得多想,大喝一声:“何方歹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劫掠大唐公主!”他一边大叫,一边已经握着铁棍冲了下来。
那几个灰衣蒙面人似乎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追上来了。但是他们并没有惊慌。只是冷冷看着冲过来的房遗爱。等到房遗爱冲到离他们还有两三丈远的地方,一个灰衣人忽然把手上的钢刀架在李漱的脖子上,用一种含糊不清,明显伪装过的声音说道:“你若再往前走一步,我就立刻杀了她。”
房遗爱立刻定住了。他手里握着铁棍,瞪着一双大眼:“你们想做什么?快快放了合浦公主!”
“哈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实话告诉你,我带着兄弟一路跟踪你们到此,就是为了索命!当年你们大唐在西域东征西讨。我的一个亲人就是死于战乱之中。我发誓要杀你们大唐皇帝的一个亲人。也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灰衣人手里的刀刃有意无意的在李漱的脖子上比划着。李漱尖叫起来:“有种你们去找我父皇报仇啊,欺负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房遗爱这个时候到是冷静下来,他接着李漱的话说道:“公主说的对。你要是有种,就跟我比划比划,男人之间的战争,把女人牵扯进来做什么!实话告诉你,西征大军里面就有我房俊,你若是想报仇,就冲着我来!”
“哈哈,你当我是傻瓜吗?”那个灰衣人发出嘲弄的笑声,随后,他忽然停住了笑声,冷冷地说,“不过,你要是愿意一命换一命,我就成全你。你把自己绑起来,我就放这个公主走。”
房遗爱和李漱同时愣住了。
就在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灰衣人又说话了:“命还是留给自己的好。房俊,你其实和这件事情没关系。你不如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如让我把这个公主杀了报仇,你到时就带着她的尸首回去,说你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我报了仇后各走各路。绝不透漏任何风声。怎么样?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觉,你也不用搭上这条命。”
就在灰衣人说话的时候,他身边的三个灰衣人已经身形晃动,把房遗爱围在了中间。房遗爱一看他们的身手,顿时心中一惊。这灰衣人的手下任何一个人,都和他的武功在伯仲之间,他一个人对付三个,结果毋庸置疑。
李漱听到灰衣人这么一说,再看到房遗爱的脸色骤变,顿时明白房遗爱知道不是三个人的对手。她眼神黯然,本来经过辩机的事情后,虽然江雨虹想办法开解她,但是她始终没有从这片阴影中走出来。此时在生死关头,她又看见房遗爱的面色,心里想到:在辩机的心里,佛法比我重要的多。在房俊的心里,想必也有很重要的事物。这世上,想要找到一个像三哥哥那样,把一个女人看的比他的权位,比他的性命还重要的男子还真是不容易呢。雨虹,我真羡慕你有三哥哥。
一时之间,李漱只觉得生无可恋,她看见房遗爱还愣愣地站在那里,正想索性就成全了他吧。他想要活下去,也没做错什么。李漱跟着江雨虹久了,不知不觉受到江雨虹的一些熏陶,“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何必苛求别人做到呢。
李漱刚想开口说话,却看到房遗爱把手里的铁棍在地上一顿:“好,一命换一命,你放了公主,我就把我这条性命抵给你!”
一时间,李漱愣住了,灰衣人似乎也有些惊讶。场中静默了一会,灰衣人才发出几声干笑:“我没有听错吧?你堂堂相国家的公子,为了一个女子舍了性命?就算这个女子是个公主,也没必要这么做吧?”
“少罗嗦,本公子决定的事情,从来就不会反悔。你将她放开,等她安全离开这山谷,我自然束手就擒。否则我房俊虽然技不如人,但是若想跟你们拼命,至少也要拖两个给我作伴,大伙就一起死吧。”房遗爱握着铁棍,瞪着灰衣人说道。
一股暖流从李漱的心底涌出,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男子站在那里,有一种顶天立地的气势。那黑黑的皮肤,更增添了他的几分男儿豪气。李漱定定看着房遗爱,眼眶不知不觉湿了。
“房俊,你,你没必要这么做。你还是走吧,我不会怪你的。”李漱慢慢说出这句话来,她的语气变得温柔之极,看着房遗爱的目光,也温柔之极。
只不过房遗爱虽然觉得李漱的声音和平时不一样,但是如此紧张的局势下,他哪里有心情多想。房遗爱大手一挥:“公主,你不用担心。我房俊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以后每年逢清明的时候,公主记得给我带坛酒就行了。”说到这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