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情寐语-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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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门徒,怎么落得如此下场?”
书生把自己苦难的身世说了一番,引得乞丐同情之意大起,说:“好吧,本来一场大富贵要我自己去取,可实在是忍不住嘴馋,今天吃了这香肉,明天自然无法去,怕要再等十六年了。也罢,就便宜了你吧!”
乞丐从口袋里掏出十几枚铜钱摆在书生面前,告诉书生:“明天到了县城里,在骡马市旁边会有一个老妪带着一个小女孩在那里插草标卖身,她们俩跟前摆了一对梅瓶,记住一定要用这铜钱买下那对梅瓶,然后捧来见我。到时候有一场大富贵,咱们俩二一添作五分了它,保证你下辈子衣食无忧。”
那书生取了铜钱,对乞丐所说的事儿半信半疑,天亮之后在乞丐的催促下来到了东城的骡马市。骡马市里热闹非凡,一路上走来,各种卖小吃的香气扑鼻,引得书生饿火直冒,恨不得用手里的钱换了肉饼油汤好好地大吃一顿。
书生很快就找到了乞丐所说的地方,果然见一个老妪带着一个小女孩插着草标卖身,两人衣衫褴褛容貌枯槁,没有几分颜色,来来往往的众人眼都不往那里看一下。书生看那老少脚下,果然有一对梅瓶用枯草半掩着放在那里,书生大喜,急忙上去搭话。
那老妪见书生来到跟前,急忙说:“先生可怜可怜吧!买下我们二人,可给先生收拾打扫,还能缝缝补补。”
那书生牢记乞丐的话,指着其脚下的梅瓶说:“我不买你俩,只买你俩脚下的这对梅瓶,这个多少钱?”
那老妪一愣,仔细地端详了书生一番,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听见旁边那小女孩放声大哭,连声喊饿,声音凄惨。
那老妪看了看小女孩,朝书生拜了拜,然后说:“先生可怜可怜我们,如果不买我们,迟早也是饿死,不若买几个肉饼给我闺女,我把这对瓶子送与先生。”
书生一听还有这好事儿,这铜钱可是能买好几十个肉饼呢,忙不迭地答应,赶紧到旁边的肉饼摊儿上买了几个肉饼送给她们。
只见二人起了身,接了肉饼竟然不吃,只小心翼翼地用麻纸包好揣到了怀里。书生这时候才发现,那个小女孩站起之后的身量竟然像个十五六岁的姑娘。
那老妪拿了梅瓶递给书生,书生只顾看那女孩儿,那女孩儿被看得赧然一笑,竟然有几分娇媚。
书生抱了梅瓶,用剩下的铜钱买了十几个肉饼,狠狠地大快朵颐了一番,撑得打着饱嗝儿回到了庙里。
那乞丐见书生抱了梅瓶回来,仔细一看有两张红纸贴在瓶上,大吃一惊,问书生这梅瓶难道不是买来的?书生就把原委细说了一遍。
乞丐一听,拍腿大叫:“坏事,坏事啊!”书生吓了一跳,急忙问是怎么回事。
乞丐指着书生的鼻子气得咻咻直骂,骂书生因为贪小便宜而误了大事,把书生骂得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乞丐细细地说清原委,把书生惊得坐在地上。
原来那个老妪和小女孩是一对狐狸,每隔十六年,老狐狸就要下山带着小狐幻化成各种人形去寻一个郎君相配。
狐狸嫁女的嫁妆丰厚,而且有个规矩,必有一对梅瓶作为定情信物。倘若是你买到手里,那么狐女进家之后为妾为婢,且随时能休回娘家,还可以指使狐女运财转运,财运滚滚,狐女不能侵害丈夫,否则就会遭雷击。若是那梅瓶做了定情信物被人送到了手里,那么狐女就会带着家人住进家里,不仅生出一大堆小狐狸,而且还会将丈夫的精气耗干,将家里的鸿运吸走。
那书生听了这话,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急忙问那乞丐可有破解之法。那乞丐本来恨书生贪小便宜,但是见他如此可怜,就指点他说:“你只要在狐女嫁给你之前把这对梅瓶送出去就行。记住,千万不能卖出去,否则贻害无穷。”乞丐说完就匆匆而去,似乎怕沾染上晦气。
故事讲到这里,我已经和老谷头儿推杯换盏喝得有几分醉意。我醉眼迷离地说:“难道您这梅瓶就是当年狐狸的定情信物?”
老谷头儿哈哈大笑说:“后来好多捞邪门偏财的人知晓这个办法,就会烧制一些狐狸嫁女瓶摆放在家中以期待捞偏门财运。究竟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谁也不知道。但是,凡是苑陵城这片玩古董的人都知道,这个瓶子只能贴了红纸送,不能卖。”
老谷头儿又闷了一口酒,露着诡异的笑容对我说:“不过,也难说哦,谁又能说我这对瓶子不是真的呢?要不,我卖给你?只收你五块钱。”
我连忙摆手说:“算了,我可没这个福分消受。”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两人喝得都有点东倒西歪,我就赶紧告辞了。歪歪扭扭地走出门的时候,一个年轻人与我擦肩而过,迈步进了古玩店,不大一会儿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老板,你这对梅瓶,五十万可卖吗?”
得玉
文/顾适
相传东海上有一无名小岛,岛上有一眼泉,名为玉泉。玉泉每三年才出一次水,每次只有斗余,待干涸,便凝为白玉一块,玉泉由此得名。女子若饮了这玉泉水,便能青春不老,男子若得了白玉,可坐拥金山银山。因为有此一说,想要找到玉泉的人成千上万,却都无功而返。
民国年间,有一个前清的太监,名叫得玉。据说是当年慈禧太后听了玉泉的故事,命他去找寻,又赐了这么个吉利名字给他。谁知玉泉还没有找到,太后已经殁了。得玉干脆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加了个魏姓,取“未”的谐音,“未得玉”是也。魏得玉没有跟随溥仪皇帝北上满洲国,临了卷了宫里的几样东西逃出来,在京城西边的百万坟住下,讨了个哑女做老婆,从街上牵了个小乞丐当儿子,如此也算安顿下来。
再说魏得玉卷出来的几样东西:两幅前明的山水画、一块珐琅西洋表,另有一条龇牙咧嘴的古怪铜鱼。这铜鱼上既无名家落款,长得又奇丑无比,若非两只鱼眼上镶了宝石,实在是不值什么钱的。为了置产业讨媳妇,魏得玉卖了画。后来两口子坐吃山空几年,他不得不又卖了西洋表和鱼眼睛,再用余钱圈了几亩地种菜养活自己。等到日本人打京城的时候,这一家子又穷得叮当响,手头却只剩下这条没眼睛的丑鱼了。
这一日,魏得玉将铜鱼系在腰上,又从家门口的菜园子里拔了些新鲜的萝卜和白菜,打算进城卖掉,换两斤大米回家。谁知才到城门口,便听见远处火炮齐鸣,说是南郊又打起来了。魏得玉心下仓皇,但想着百万坟离城不远,而且日本兵惯常不会打到西边去,便还是守在城门口。等晌午过后,才匆匆由西直门进了城,用卖菜的钱拎了一口袋玉米面。再转过街,奔东边想去当铺,可没走几步又听见远处隆隆的炮响,便想还是先回家去。
魏得玉转了方向,才走到一半,就被路人告知城门已经提早关了。他一时惆怅非常:身上大子儿没一个,只有一袋玉米面,想投宿都不知该敲哪家的门。他在街口徘徊再三,眼见着天色擦黑了,周围的人越来越少,咬了咬牙,终于决定走当年逃出宫的那个狗洞,摸回紫禁城里,寻个空屋子睡一晚。
说起来,自南郊打仗的第一日起,军队就开始把故宫里还存着的那点宝贝流水价往外搬,很是忙活了些时日。魏得玉来的这一晚,已经搬得差不离了。自溥仪皇帝走后,紫禁城里便传出闹鬼的传言,再没人住。尤其天黑以后,整个护城河以里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瞧不见。这个曾经的小太监倒不怕这些,他趁着日落前的最后一点亮光,利利索索翻进西六宫,寻了个尚有床榻的屋子美美睡下。
睡到半夜,魏得玉忽然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哀家让你寻的玉泉,你找到了没有?”
魏得玉听见这个声音,浑身一个激灵,一骨碌爬起来。却见四下烛火通明,西洋大座钟嗒嗒响着,几个侍卫一字排开站在侧旁,身后的床榻铺着绫罗,悬着纱帐,面前一个瘦长脸的老太太,戴着尖利的长护甲,不是慈禧太后是谁!魏得玉扑通跪倒,脑中一片空白,只凭着一条皇宫里浸了十年的舌头,回道:“启禀老佛爷,这些年奴才从未倦怠,一直在找呢。”
“无用的东西。”慈禧冷哼一声,“来人,把这废物给我拖下去打死。”
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将他架起来,魏得玉一时间吓得魂都飞了,高声呼道:“找到了,奴才找到了!”
等侍卫一松开手,他连滚带爬向前几步,从腰上解下那条铜鱼,说:“启禀老佛爷,这就是那无名岛……”
他话未说完,已被大太监李莲英狠狠打了一个耳光:“你还想骗主子吗?”
魏得玉不敢去擦嘴角的血,跪下哭道:“老佛爷明鉴,此物虽丑陋,确是那无名岛无疑。您看这鱼的大小,刚刚好是一斗的量,正正应了那‘三年出一斗’的传言。您再看这鱼眼睛,原先是被宝石蒙着的,其实正是那泉眼!奴才也是才得此物,不知这三年里哪一天才能涌出泉来,化成白玉,故奴才不敢说找到了。奴才绝不敢欺瞒主子,老佛爷明鉴!”
说着又拜下去,把两手举得高高的,只盼着这丑鱼能骗过这群恶鬼。慈禧似乎是点了头,李莲英便接过那铜鱼,上上下下看了看,呈到太后跟前。谁知慈禧的长指甲才碰到那鱼的眼睛,便尖叫一声,魏得玉抬眼去看,见那铜鱼竟张开大嘴,咬在慈禧的手上,鲜血淋漓!他暗道糟糕,只怕自己一条小命,今日是交待在这里了。李莲英也吓呆了,等太后叫骂起来,才上去要掰开鱼嘴,谁知竟然纹丝不动。紧接着便听他也惨叫一声,竟也被那鱼嘴咬住!暗红的血汩汩流进鱼腹中去,两人叫得愈发凄惨,直惊起了紫禁城里的老鸹,嘎嘎叫着全飞起来。他们都像要被铜鱼吸进去似的,身子愈发干瘪,等那鱼喝饱,血从鱼眼里涌出来时,两个鬼都只剩下裹着衣服的干皮了。
四下悄然无声,只有血不断从鱼眼睛里涌出来,如同泉水一般,汩汩而出。魏得玉忽然生了胆子,上前拿过还在冒血的铜鱼,对着剩下的几个鬼站定。侍卫鬼见了此景,早吓得动弹不得,魏得玉冲上去用铜鱼咬住一个,余人登时就呈鸟兽散。那铜鱼喝光了三个鬼的血,红彤彤地冒着热气,丑得活灵活现,仿佛是在做快乐的鬼脸。魏得玉捧着那铜鱼,连念了三句“阿弥陀佛”,血忽然一下子喷得高了,沾在他嘴上。魏得玉只觉得一股辛辣之气顺着嗓子眼滚下去,紧接着便天旋地转,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他才醒来。人还在榻上,铜鱼还系在腰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是一场奇怪的梦罢了。只是那梦太真了,让他不敢不信。他撬开鱼嘴,一块血红色的玉掉了出来。
那日魏得玉留着铜鱼,去当铺当掉了红玉,用得来的钱倒卖粮食和军火,很快便发了大财。他到古稀之年时,依然肤色白净,黑发童颜。成了大商人之后,魏得玉又多方寻访,终于找到一位知道玉泉故事的高人。原来这玉泉本名鱼泉,是东海巫师用来捉鬼的铜鱼,若一夜食得三鬼,便可将其血凝为红玉。
世人的谣传,对了,也错了。
魏得玉临死前,把铜鱼交给儿子,忽然想起当年慈禧对他说的:“你,就叫得玉吧。”
绿袖红裳
文/柯南君
十年前,我还在临安经营着一间酒楼,名为“翠云楼”,在整个临安城颇有名气,常常要接待一些达官贵人,甚至皇亲国戚,而富商大贾更是往来不绝。
翠云楼生意兴隆的原因并不在于酒菜的丰盛美味,而是因为临着一家名为“绿袖红裳”的青楼。
这家青楼从不像其他同行那样,每隔一段时间便举办一个抢花魁大赛的噱头来招揽顾客,用她们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绿袖红裳里人人都是花魁。
光顾过的每一个人都会认同这句话。
不过没有人知道她们究竟是何来历,对于临安城里的人来说绿袖红裳仿佛是突然间出现的。
绿袖红裳里加上鸨母一共七十三位姑娘,个个生得水灵清秀,美艳无比,和她们相比,其他青楼女子全部成了不入流的庸脂俗粉。这里的每位姑娘几乎都是夜夜客人不断,要想让其中一位服侍自己,夜夜都要进行竞投,价高者得。而在芙蓉帐里享用着那光滑细腻脆生生的玉体时,任谁也不会觉得银子花错了地方。
绿袖红裳营业不足整月,临安城里其他青楼便已关门了大半。我的翠云楼因为紧邻其旁,也跟着沾了光,每日客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腰缠万贯的富商们,因此常常一月结算下来赏钱竟比利钱高出数倍!
然而绿袖红裳最神秘的地方却不在于姑娘们,而在名唤红玉的鸨母。别处青楼的鸨母多半年逾三十,即便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但和风华正茂的姑娘们相比毕竟稍逊一等。但红玉作为鸨母却不过二十,美得更是清新脱俗,水是眼波横,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