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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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难道锻冶这碗饭,是这么好吃的么?
他闭上了眼睛,默然一阵,这才微微点头,嘴唇翕动,只说了一个字。
“茶!”
诸葛七的跟班乖巧,立刻送上了成窑的小盖碗茶盅,老头揭开杯盖,轻轻地刮了刮,有滋有味地喝一口,将茶杯重新递给了跟班,这才重新睁开眼睛,又扫了李淳一眼。
“小子,你师承何人 ?”
他的声音尖细,有种太监的感觉,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李淳眉头紧皱,也不明白这老头是什么来路,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回答的问题,当下摊了摊手,伸指头指了指脑袋上的牌匾。
“我就是清灵馆阁的大师兄,你们是干什么的?想来踢馆么?”
想来想去,李淳也没想明白这一大堆人跑到这里来干嘛。
“李兄不可无礼!”
孟通高声呼喝了一句,要不是信隐君就站在李淳的旁边,只怕他的声音还要更歇斯底里几分,“这位乃是我们北疆的大匠,诸葛七诸葛大人,北疆利器,尽出诸葛大师之手,你竟然有眼不识泰山!”
“哦?”
李淳一拍脑袋,这人的名声他倒也听过,只是印象不深了,原来不是猪割大匠,而是诸葛大匠,但他还是不明白他来这里干什么。
“见过诸葛大匠,刚才不认识,有怪莫怪。”
对待打造兵器的铁匠,李淳还是相对要客气些,虽然见识了神王墓中的名剑之后,对一般的利剑都失去了兴趣,何况他现在莫毒剑也够用了,同样不必太过巴结。
一个大匠,充其量能够锻造利剑而已,李淳想要的宝剑名剑,他们是铸造不出来的。
“哼!”
诸葛七鼻子里面喷出两道凉气,翻了个白眼。
“我不是问你那些微末武艺的师承,我是问你锻冶的师承!”
“锻冶的师承?”
李淳更是糊涂,摊开了手,“我没学过锻冶啊!”
虽然他也想要自己亲手铸造一柄名剑,但那是很以后很以后的事,至少现在还不急着学习这技能——嗯,为了修复斩浪剑,他得跟火儿学什么心炼之法,不过……现在还没学呢。
“没学过?”
诸葛七吹胡子瞪眼睛,“那你有什么本事,竟敢胡吹大气,可以修复宝剑?”
“你可知锻冶之道有三,一曰诚,二曰仁,三曰执,你连最基本的锻冶之法都不懂?”
“锻冶之法,又有南派北派之分,我北派讲心,南派讲理,你要修复宝剑,不知是循我北派之心,还是南派之理?”
他唾沫横飞,唠唠叨叨地讲了一大套,都忍不住咳嗽起来,围观一众闲人,却都是如醍醐灌顶,一个劲儿的喝起彩来。
“小兄弟,你这都不懂,还不好好跟诸葛大匠学学!”
“有诸葛大匠教导,是你的福气!什么野路子的小家伙,也敢说修复什么宝剑?小子,你有师娘吗?”
一众闲汉哄笑不绝,李淳莫名其妙。
“小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波莫名其妙的人,到底为什么到这里来?”
“他们跟我要什么金眼的脊骨,又是怎么回事?”
李淳终于忍无可忍,连珠炮般向无辜的信隐君发问,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吉祥也是瞪大了眼睛,莫名所以。
“李兄,”最终还是孟通出手,止住了众人的喧哗,他心中暗爽,如此场面,他绝的狠狠下了李淳的面子,“我就开门见山了,这位诸葛大匠,是我们孟家请来,修复那柄你弄断的宝剑的,你没有这个能耐,就不要揽下此事了,我孟家帮你,只要你把金眼黑云虎的脊骨交出来,诸葛大匠就能修复宝剑……”
斩浪剑之事,只有少数人知道,总算这次孟通有了点分寸,没有当场说破,而是隐晦的表达了意思。
李淳一听就明白了。
孟通那日在寒露之会上也在场,虽然后来飞奔而走,或许也知道斩浪剑断折之事,那大概想借此机会结好信隐君,所以才请来了这位牛逼轰轰的大匠——只是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干嘛要到他门口来耀武扬威?
要是颜火儿发话之前,李淳还巴不得孟家把这事儿揽过去,免得自己麻烦,但是现在……等等,他还跑来要金眼的骨头,自己还没舍得用呢,怎么能便宜你们?
李淳心头火起,冷哼一声,正要反唇相讥,却听到一个更犀利的声音响起。
“修复宝剑,连续失败两次,还敢大言不惭?”
“谁说要用金眼黑云虎的虎骨才行?随便用根什么最普通的虎骨,加上赤目白鹿的角和大翅角魔的翼,我大哥就能完成修复,还不用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材料!”
“要是不信,你们敢赌一赌么?”
颜火儿摇着轮椅,慢悠悠地出现在清灵馆阁的门口。
第一百五十章 睁开狗眼看好了!
诸葛七面上陡然变色,咳嗽得面红耳赤,差点就一口气没上来,在他成名之后,还从来没有听过那么嚣张那么无礼的话。
之前其实颜火儿对他的评价就不高,让他试一试的话中颇有讽刺之意,但是听到的只有孟庄生父子二人,他们也没当回事,更不会回去学给诸葛七听,没想到今日颜火儿的话却更不客气,言语中更是直指诸葛七的两次失败,岂不是赤裸裸地打脸?
她的第一句话没法反驳,诸葛七确实失败了两次,这是他没法否认的事实。
但第二句话就过分了。
什么叫用跟普通的虎骨,我大哥就能完成修复——她大哥是何方神圣,难道是传说中的神匠不成?
“好!好!好!”
诸葛七气得浑身发抖,口中只能吐出一个好字,还是他的跟班机灵,又送上热茶,诸葛七一气饮尽,这才缓过气来,瞪着颜火儿咬牙道:“你大哥是哪一位,叫他出来!我倒要看看,庆丰城中又出了哪一位比我更强的大匠!”
庆丰城不以锻冶而闻名,从来就没有出过什么厉害的匠人,诸葛七信心满满,准备好迎接挑战了。
“我大哥?”
颜火儿微微一笑,伸出纤纤玉指,对着前面点了一点,“不就是他喽?”
李淳配合地举起了双手,满面得色,似乎在等待别人的欢呼——迎接他的,却是一阵轰然笑声。
“我一位真有什么厉害的大匠,原来是开玩笑!”
“就是,刚才还真期待了一下,这小姑娘怎么开这种玩笑?”
“什么宝剑?竟然诸葛大匠出手都失败了两次,你们有消息么?”
众人都是摇头微笑,李淳刚刚亲口承认,完全没学过锻冶之术,大匠所说的理论和基本知识,他也是一点都不懂。
他就是那位姑娘的大哥,怎么可能有本事修复连诸葛大匠都修复失败两次的宝剑?
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
诸葛七也是发出一阵尖细的狂笑,“你们兄妹俩还真是奇葩,居然敢如此胡吹大气,一个完全不懂锻冶的人,还想要修复宝剑,还敢认为老夫的话不对?真真是笑话!”
他仰头大笑,面上满是鄙夷不屑之色。
孟通也是冷笑,“李兄,你还是不要嘴硬了,赶紧把金眼黑云虎的脊骨交出来,别浪费大家的时间,这也是为你好!”
“呸!”
李淳这回真是怒了,这几个家伙上门来挑衅,胡说八道,要不是看在诸葛七是个铁匠的份上,他早就踢人了,现在这些人还敢蹬鼻子上脸?
“火儿说行,那就是行,你们不信,还是那句话,有种赌一赌啊!”
他一怒之下,自然是要力挺妹子的发言,虽然其实心里也没什么底气,但嘴上是绝对不能输的。
“哈哈哈!”孟通大笑,“李兄,你真要赌,我自然奉陪,不过你是必输无疑的,何必要硬撑呢?”
“这样吧,你要试试就让你试试,我若赢了,你只要老老实实把金眼黑云虎的脊骨献出来就行了,我们若是输了……”
“你们要是输了,就把你们孟家在庆丰城中最大的那间铁匠铺天炉让到我大哥名下,包括材料和存货!”
没等孟通说完话,颜火儿就开始插口,说完还对李淳挤了挤眼睛,看来是胸有成竹。
“天炉铁铺?”
孟通微一愣神,迟疑未决。
“怎么,孟公子怕输么?还是在家中做不了主?”
颜火儿接着挤兑。
这两个理由,孟通一个也不能接受,当下咬了咬牙,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赌吧,不过李淳,你要是输了,还要跪下来跟诸葛老爷子道歉!”
天炉铁铺的东西他确实不能怎么做主,但是想着这绝对不可能输——这种当面让李淳丢脸的好事,他也不想错过,当下就不顾一切地答应了下来。
李淳哈哈大笑,“没问题,那你输了,也跪下来跟我道歉么?”
他的语气带着调侃,孟通却气得七窍生烟,但话说到这个地步,也只好咬牙答应。
反正——绝不会输。
“你可不要后悔啊……”李淳口中还在挑衅,自己却缓缓退到颜火儿身边。
“老妹,大哥可是被你赶鸭子上架啦,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他压扁了声音,低低开口。
“那还用说。”颜火儿微笑点头,“你就等着当铁匠铺的掌柜吧……”
“我可不想当什么铁匠……”李淳嘟哝了一声,看颜火儿这么有信心,他也放心了几分。
“既然如此,那就请李小子你展示一下你的神技吧!”
诸葛七也是怒火攻心,他压根儿不相信李淳能够修复宝剑,这简直就是对锻冶之术的侮辱,当下伸手一拍,一直随身携带的断剑飞射而出,平平稳稳地落在李淳的面前,未发出一点儿声音。
“这老头倒还有几分门道……”
李淳心中嘀咕一声,不知道诸葛七的锻冶水平到底怎么样,但这一手表现出来的内功却已经不弱,作为一个武者来说,修为应该还在李淳之上。
他伸手捡起斩浪剑的两截残骸,苦笑摇头。
这也是他那天斩断斩浪剑之后,第一次再看到这一柄剑,想当日信隐君携此剑出现的时候,何等意气风发,那剑鞘上的七颗明珠,李淳到现在还垂涎三尺。
但现在断剑就是断剑,就算剑刃之上仍有锋芒,剑身却全是晦气色,就像是人的尸体,虽然其实跟生前一模一样,但你看的时候,感觉就是不同。
“大哥,就拜托你了!”
信隐君满目期待。
李淳咳嗽一声,却是转向了颜火儿。
“你说我刚风尘仆仆地回来,牙还没刷呢,老妹你就让我干这个,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他这句话彻底证实了他对锻冶果然是一窍不通,诸葛七和孟通都是露出了得意的冷笑,一众旁观的闲人也是纷纷摇头。
“既然不会,何必硬撑呢?”
“真是丢人啊……”
这时候孟通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赶紧开口,“李淳,你修复这斩浪剑,也不能太浪费时间,至少半日总要有结果,否则我们难道一直等你不成?”
他害怕李淳实在没有办法,一头躲进内室,说是修复宝剑,其实都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难道自己这一伙人都在此傻等。
“不必担心。”
颜火儿的声音轻盈灵动,“我大哥就在这一时三刻之间,就在你们的面前,将这宝剑修复,你们都好好地睁开了狗眼看好了!”
此言一出,一众哗然。
就连李淳也禁不住苦笑,“老妹,不用这么绝吧?”
这是把自己也逼到了绝路,颜火儿就这么有信心?
咱可是第一次啊!
李淳心中悲呼——他可一点儿不想给那糟老头子下跪认错,现在就只能指望颜火儿的方法能够有效了。
颜火儿微微一笑,转头对着信隐君道:“我一直跟你说不要急,满三十六日之后,直接来这里取回你的剑,你可记得么?”
信隐君愕然点头。
这句话颜火儿老说,他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
“今日,就是第三十六日。”
李淳耽搁了好几天,现在,已经是那天信隐君找上山来之后的第三十六天了。
“这三十六天,有什么讲究?”
李淳陡然若有所悟。
“不错!”
颜火儿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赞许之色,“我早就说大哥你的资质不错,可以当一个铁匠,果然你是第一个想明白的。”
“锻冶之法,北派讲心,南派讲理。”
“而心炼之法,第一个讲究就是天时!”
“不在合适的日子时辰,根本铸造不出想要的名剑,这次只是修复,所以时辰还不怎么要紧,但日子是万万错不得的!”
“有些人连天时都不懂,还敢说什么心炼之法,一大把年纪全都活在狗身上了,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她一边讲述,一边斜眼瞧着老头诸葛七,把刚才他的狂妄之言全都还给了他。
诸葛七气得哇哇大叫,但心中一转之后,脸色却陡然刷白!
因为他发现,颜火儿所言,果然是至理名言。
这天时之论,与他老师多年感悟,不谋而合,事实上,还说得更加深入浅出!
这……这是误打误撞,还是这小小女娃儿真得懂心炼之法?
他自己未曾体会到这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