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你家屋顶有流氓-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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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婉歌下意识的朝他的背影看去,这个男人明明还是初见时的粗布衣衫,一样的人。但看他此时的背影,却生生平添出了无言的优雅与洒脱,清隽俊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等听见袁熙在园子里说话的声音,凌婉歌才再次在惊愕中回神。而后赶忙快走几步,奔到门边,想验证一下自己刚刚不是幻听。
她刚才听见了什么?
“各位婶子如果不嫌弃,觉着什么合用,便搬回去好了!”这是出自那个矜贵优雅的男子的口。
本来还在门口骂骂咧咧的婆子们原来见袁熙出来,着实愣了一下,只因为前几天还听说这个人病的要死了呢,此时却是安好无缺的站了出来。
但回过味来,想他这话,顿时个个眼冒金星。
顾不上去观察今日的袁熙有哪里不对劲,便纷纷冲进了屋里。尤其那个五婶婆,明明最肥胖,看起来最蹒跚的身材却是冲在了第一个:“我看这家人啊,也就你这孩子最实大体,呵呵……本来吗,早这么识趣不就好了!我家阿才真是救对了人!”
那边的胡大嫂子也不甘落后,眼见着五婶婆提了厨房的木桶,扛了铁锹,赶忙跟着冲进厨房,左右看了看,发现一旁的米缸,便眼见一亮。
一旁的五婶婆见了,忙将铁锹一搁,冲上去就拿起木瓢将大米往水桶里舀。
“你这小蹄子,还站着作甚,还不快来帮我!”那边胡大嫂子就不乐意了,明明是她先发现的大米,却没有东西装,眼看着就要被五婶婆吃了独食,而自己家的媳妇儿却还在那发愣,怎能不上火?
胡大嫂子家的媳妇原本跟着帮衬婆婆骂人,想的也是拿好处,却没有想最后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在人家家里动手拿。
但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袁熙,便也大了胆子,赶忙兜了围裙,上去帮自己婆婆装米。
“外面还有一洼韭菜,各位婶子要不要?”
凌婉歌站在门边,再三掏了掏耳朵,便清楚的听见那个变正常的男人如此和煦的问那几个堪比土匪的村妇!
几个婆子看了眼被翻新过的园子里,唯一幸免的那洼韭菜地,当即应道:
“怎的不要,要啊!”却是发现没有多余的手去拿了!
就在凌婉歌目瞪口呆之际,就见袁熙缓步走至正厅里,不多时便又出来,出来时,手里便多了一个竹篮子和一把镰刀,跟着就熟练的割起了地理的韭菜。
然后,凌婉歌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拾辍好一篮子韭菜,递给那胡大嫂子的媳妇,和善的送那三个土匪婆出了园子。
期间,就连看热闹的村民都看不过去,指责起那几个村妇的行径。
而当事人,却是丝毫丢了自家东西应该难过的自觉都没有!
044章 相濡以沫?
直到那群土匪婆子都走了,看热闹的人也差不多散光了。也没有人发现今日袁熙与以往不同,就是发现了,也只是觉着这娃儿更傻了。
“这袁西瓜怕是病的更坏了,傻的无可救药了?!”如此评论便也在今日之后广为传播下去,听得一些地痞流氓不禁都惦记上了这处大方的傻瓜佳园……
期间袁母一直就站在正厅门口,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直到事情结束,也未激动的冲出来,而是看了袁熙一眼,便进屋去了。
凌婉歌傻傻的站在房门口,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刚才这男人醒来的时候,她看错了,其实眼前这人还是那只傻瓜?!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这时,败玩家的某只已经走了过来,站在她的面前,垂眸看他——
这人眸光潋滟,分明碧波如洗般的清澈,仿佛触手可及那池底,但当你真的伸出手,才发现,那一切都不过是被镜花水月迷惑住而产生的臆想,其实这汪清泉,深邃的根本没有底。
即使愣了下便清醒过来,凌婉歌依旧是傻傻的站在门口,看着这个男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抒发自己此时的心情。
“怎么不去休息?”男人走至她身边,和煦的问道。
凌婉歌听着他如此自然的问话,又是一愣,眨了下眼。
再看了看空荡荡的园子,而后忍不住自问,难道是自己傻了吗?为什么,对于他方才的举动,袁熙自己不自觉也就算了,就连袁母也不吭一声。而今他还能如此淡定的和她说话,依旧是那种他们好似真的已经认识了很久,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一样的从容?!
凌婉歌又看了眼前的男人好一会儿,而后自言自语的开口:“我一定是在梦游……”估计是她昨夜吃了解药,而后沉浸在回忆和幻觉之间,如今还在梦里,未曾醒来!
话落,凌婉歌便转身回屋,就着某男之前起身未曾叠起的被子钻了进去,蒙起了脑袋——
谁知她这边刚进被窝没有多久,还未理清短路的思绪,头上的被子便被揭开。凌婉歌一讶,忘记动作。
便见被掀开的被子外赫然是某男人俊美的容颜,男人正眼神温和的看着她,柔声道:
“你不怕闷到吗?”在凌婉歌错愕之际,男人又自言自语的叹了口气:“怎么还跟个孩子似地,鞋子都不知道要脱!”
说着,便掀了凌婉歌脚下的被窝,很自然的褪下她的鞋子,而后是她的袜子。
直到男人温烫的大掌握住凌婉歌纤秀的玉足,企图将她的玉足放进被窝里的时候,凌婉歌猛然惊醒,这才惊觉到问题的严重性!
“怎么了?”见凌婉歌猛然弹坐了起来,如避蛇蝎的瞪着自己。袁熙不解的望了她一眼,很自然的将她的鞋子放在床边。
“你是谁?”凌婉歌盯着他的眼睛,犹疑的问。
被凌婉歌这么一问,袁熙倒是愣了一下,稍后才弯起朱红的唇瓣,温柔的笑道:“在下姓袁,名熙,字锦熙。南临京都人士,自幼父母双亡,如今一贫如洗,只一个新婚妻子与几间茅舍,还有几位忠心的仆从追随左右。”
“袁锦熙?!”凌婉歌喃喃的重复着这个名字,却是望着眼前的男子怔的失了魂般。
“虽然之前我忘记了许多事情,不过既然咱们已经拜堂成亲,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想来,娘子已经为我辛苦不止一日……以后的路还长,咱们以后当相互扶持,相濡以沫才是!”袁熙柔声说道,望着凌婉歌的眼神也是真诚无伪的。
而凌婉面对这番表白,却是完全的懵掉了!
失忆?!夫妻?!相濡以沫?!
等等,这究竟是什么状况?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凌婉歌又是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消化进眼前男人的话。听着这男人的话,好似他根本还不清楚,她是怎么嫁过来的?!
而是以为他自己生病后落难至此,然后身边的人给他娶了亲。他醒来后发现了这点,以为与凌婉歌木已成舟,便觉得应该顺理成章的负起责任,和和美美的和她这个多出来的妻子将日子过下去!
是这么理解的吧?!
可是这么想之后,凌婉歌又觉得哪里好似不对劲——只因她突然想起,那个被她打跑的未婚妻郡主,又是怎么回事?
“你一贫如洗?”凌婉歌怀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知道自己一贫如洗,还敢那么嚣张的跟堂堂郡主说话?还将家里东西大方的送给那些人,你是以为自己成仙了不用吃饭,还是以为喝西北风就能度日了?”
一想起方才,凌婉歌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亏她嫁过来后还护着这个园子。这人倒好,一醒来,干的第一件壮举,就是把她维护下来的东西给眼皮也不眨一下败光了!
“娘子这是在耿耿于怀,昨天那位郡主的事情?!”袁熙一语道破凌婉歌一大段话里真正纠葛的问题。
凌婉歌被噎了下,下意识的就是一阵心虚。
诚然她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在怀疑这个人此时此刻的心境,是不是故意给她装傻,而有其他的算计。可是被他这样直接指出来,弄的自己像是为了他在拈酸吃醋似地——老天作证,她和他还不熟!
“想来,那是我继母答应的,我继母本是京中望族之后!不过,我既然娶了娘子你,便不会再有他想,娘子放心好了!娘子守了我一夜,定是很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至于那些身外之物,娘子大可不必太过介怀,为夫不会让娘子饿着便是!”说着,便将被子往凌婉歌身上掖。而听他这话,心情似乎很好似的。
“喂,可是……”眼见事态的发展,凌婉歌愣了下,便忙要解释。自己根本不算是他妻子,让他不要弄岔了。
可是男人修长的指尖却突然静止在她的唇瓣上,在她因为这亲密的接触惊愕住的时候,男人柔柔对着她一笑:“乖,睡吧!”
然后,凌婉歌就觉得噌的一声,脑袋烧懵了,人也石化掉了。
045章 梦中雨夜
“我……”凌婉歌欲要解释,而后眼前的男人终于安静的看着她了。
凌婉歌却是发觉自己不知该如何解释起,如果这是昨天之前,她还能理所当然的把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劈头盖脸的骂一顿。
可是今天,她却不能了……
“好好休息!”男人等了一会儿,见凌婉歌却是望着他没有再说出一个字,便折身出去了。
凌婉歌下意识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久久才收回视线,而后想,或许,自己真该好好的睡一觉,理一下混乱的思绪,清醒一下大脑,再来想如何面对这个叫做袁锦熙的男人……这两天似乎是真的累着了,所以,不多时,凌婉歌便觉得意识开始发沉,渐渐的熟睡了过去——
雨,倾盆而下,噼里啪啦的打在枝叶上,击在朱门琉璃瓦的殿门上。夜,黑沉的伸手不见五指。
所以,也没有人看见那个跪在阶梯下的娇弱身影吧!更匡论,那小人儿已经趋近于虚弱的呼吸,早已被这纷乱的雨声淹没。
高处的殿阁里,有烛光透过雨帘,微弱的洒在阶梯上,借着那微弱的光,隐约可以看得出那跪在十几级阶梯下的娇小人儿已经被冻得发颤。
而小人儿却好似不觉雨点拍打在身上的疼痛,固执的跪着,丝毫没有挪动一下,找地方避雨的意思。
“七姐,七姐?”这时,焦急稚嫩的唤声像一道在黎明之前敲醒曙光的磬钟,让小人儿的鼓膜震动了一下。
下一刻,一个更弱小的身影,提着衣袍推开身边举伞护着自己的人,一下子扑到小人儿的身边,抱住了她。
“玄,玄锦……”小人儿弱弱的轻唤扑过来的弟弟,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本想抬起手扶一把弟弟,告诉他地上湿凉。然后发现,原来自己的四肢早已冻得僵硬麻木,不听使唤。
“七姐,你为什么要跪在这里?下这么大的雨,父皇为何不唤你进去?”小男童焦急的问道,抬手欲擦拭掉高自己几个头的小女孩脸上沿着发丝滑落的雨水,却发现他刚刚擦去一缕,便有更多湿凉的雨水顺着小女孩稚嫩的脸颊滑下,怎么也阻拦不住那些冰冷对身体的侵袭。
“我,我没事,是我自己犯了错要惩罚自己,不关父皇的事情,玄锦乖,你先回去吧……”小女孩勉强想扯出一抹笑,却是肌肉僵硬,唇瓣的线条曲起的表情更显悲戚。此时却是清楚的知道,她的怨,她的恨,便由一人承担好了,无谓牵扯进其他人。
“七姐姐怎么会犯错?我不信,我要去问父皇——”说着便挣扎着站了起来,就要往阶梯上冲。
小女孩欲开口阻止,却是嗓子一哽,身子一倾,趴倒在雨水里。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小男童拎着被雨水淋的湿重的袍脚拾级而上。期间因为天黑路滑,而差点栽倒。
幸好身边服侍的人扶了他一把,小男童才幸免于难,没有从阶梯上滚下来。
昏昏沉沉之际,小女孩已经无力再爬起来,亦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可是却还是固执的不愿意睡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小女孩感觉有人架起自己僵硬的身体。
前一刻还在周身拍打的雨点,一下子便好似与自己分隔出了两个世界的距离。
有很多焦急的呼唤代替了雨声在耳边响起,小女孩这才极力挣扎着撑开沉重的眼皮。
入目的,却只是明黄的袍脚。
少女想抬起眼,看看眼前的人,却怎么也抬不起发僵的脖颈,瞻仰不到眼前人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着她的高贵头颅。
“请陛下……准,准许紫,紫罗,退出内庭,入……入司玄门!”小女孩听见自己终于费力的吐出自己的心声,同时也听见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你刚才叫朕什么?”头顶上传来男人威严含怒的质问。
小女孩听出男人的怒气,却是费力的勾起唇瓣,闭上沉重的眼皮,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哑的开口:“请陛下成全……”
前一刻碎了的心这刻莫名的便消失了疼痛,也不知是疼的麻木了,还是突然她感觉自己要死了,所有的世俗恩怨,便就此一笔勾销了。自从以后,不必再为眼前这个此刻连屈身看自己一眼都不肯的尊贵男人伤心难过。
“七姐……”
——
眼一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