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替本宫挡着-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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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高津予要施行什么政策又如何和一个后宫女子的情爱有关,原本这些年就当休养生息,汉毕竟占大多数,为了增强国力,皇帝必然要作出相应动作。
说皇帝是因为后宫而惠及汉民,倒不如说,皇帝为讨好汉民,而顺带利用了中宫的名声,虽然他也同时看好中宫。
然而总有极端分子憎恨着中宫母子,甚至超过少数民族统治者本身。
高厚祚的成长过程中布满了暗算诡计,生存是如此辛苦,若说是“娇养”,未免看薄了他的能耐。
但这是一个真正长于皇宫的皇子,真正的天潢贵胄,高厚祚虽不是个优质言情男主,到底也是个男,有着这一层次男的通病。
高厚祚第一次想到,若他是他父亲,他会愿意娶他母亲这样的女吗?哪怕明知她有着令敬佩的才德,有着其余后宫都不及的胸襟眼界,政治上能给自己更多的得益。
高厚祚无疑是犹豫的,但他的心中却又为自己狡辩:如果他父母的结合连作为儿子的自己都接受不了的话,那么作为这种结合的产物的自己,又算什么呢?
总要给自己一个借口,哪怕真相是如此残酷。
秦方好看着自己儿子的表情,淡然而笑。
说是失望,大概也是有点,自己的存本质,原来连自己的儿子都无法完全认同,也和这时代的大众一般认为是“不洁”的……但作为一个母亲,她到底是不想怪儿子的。
由此变相地来看,她的存是如此尴尬。
然而事情都过去了,秦方好也不是一个喜欢把自己陷于过去的痛苦中无法自拔的。
倒不如一笑泯恩仇的坦荡,只是也会感叹,“所以,父皇实是天下最好的男子。”
高厚祚也有些缅怀起了先考。
做儿子的总不免常与父亲做比较,特别两还都是帝王。高厚祚自有自尊心,虽口头谦虚,心中却总是倨傲自觉超过父亲的。
然而此刻,高厚祚忽然意识到,像母亲这样好的女子,到底只有像父亲这样有胸襟的男才配拥有。
“父皇,并不是个多关注后宫女眷的。然而对们母子,却颇有关照。”虽然只是帝王般的关照而已。
作为皇后,莫不是希望当上太后,压制头上战战兢兢的丈夫能早日驾崩的;然而作为太后,此刻的秦方好,却觉得她作为女的生命已然枯萎。
当高津予死去是,秦方好的心情仿佛真的一夜之间便心如止水。从此不动声色地看着春花秋月,物华苒苒,四季更迭。
以前对着高津予,她有过提防有过算计,便是寻常夫妇间若各有些心计也是正常的。然而真到他死了,记忆中留下的却只是他的好,他的体贴他的笑。
秦方好忽然和儿子说道,“若有一天去了,当将和父皇合葬。”
高厚祚尴尬地应下,却很不愿意谈这个问题。
哪怕母亲总有一天先他而去,到底为子,总不想谈到这个问题。
“若死后立碑,则当南面。”
“母后。”高厚祚毕竟是北朝的皇帝,母亲要“南望王师又一年”,岂不是盼着南朝灭北朝?
秦方好安抚儿子,“母后总是汉,嫁与父皇,不悔;生下,亦不悔。既不信旁说的‘血统论’,更觉得此乃至为可笑之事。”
同是华夏的同胞,只因民族不同,就要同室操戈?
现代时,谁没些个少数民族同学朋友了?
这个时代被非议之事,或许百年、千年后自当有宽容的结论。
秦方好又说道,“但不信服血统说,却亦有本民族的认同感。是汉,哪怕嫁给了父皇,百年后若有为著传之,只盼莫将安到萧氏、卫氏做养女。”
她说了这么个玩笑,却又是郑重的,“若有为著传者,只盼为声明,当以汉女身份而嫁,也当以汉女身份而亡。”
虽然往后她或许更多地被以辽后的身份提起,但至少她不想也不愿改了民族。
高厚祚虽更多地认为自己是西辽族,对一同生活二十多年的母亲,至今只认为自己是汉而隐约痛心,却也依然尊重母亲的抉择,“儿臣记下了。”
一同生活那么多年的,为了高厚祚的太子之位,母子之间的联系甚至比父子更紧密——故而当这般亲近的母亲,却无和自己相同的认同感时,高厚祚还是有些痛心的。
然而他又很明白,如果此刻,他的母亲因嫁了而放弃对这个问题的坚持的话,或许他心中也会有些……隐约的鄙夷吧?
原来,一直以来,他不过是不想正面这个问题而已。
表明民族认同感,他们这个层面来说,更多的也会牵涉到政治立场。
然而秦方好又实是一慈母,不愿让儿子犯难,“如今天下是皇帝的天下,朝政该要如何想必皇帝比哀家更清楚了。”
高厚祚谦虚道,“儿臣毕竟年轻,还需母后多指点。”
“何须如此,看如今就很好。”
高津予执政时,天下需要休养生息,并且西辽北朝根基未稳,当要施恩于北方百姓,要稳定中原则必要重用汉。
高厚祚登基时,皇子作乱,南朝进攻,他需靠着西辽本族的兵力才能安定局势,自然免不了与西辽权贵结盟。
秦方好继而品论起两个儿媳,“皇后是为了什么进宫的,皇帝比哀家大抵是更清楚吧?”
高厚祚有些不忿,却无法否认若不是与卫氏结盟,娶了卫氏女为皇后,他又岂能借助于卫氏精锐。
作为一个母亲,秦方好说的话也很实,“皇后是为了这个缘故入宫的,因此,觉得她若是个矫情自饰的好,还是如现这般的直肠子好?”
一个挟恩入宫的卫氏皇后,自然是直肠子比机敏心思的好摆布。
母后这么说,高厚祚一时觉得他反该因为皇后为直爽而庆幸?
“若她是个会掩饰、有心计的,怕就算对有了不满,何时遭暗算都不知道。”鉴于高厚祚实是个受暗杀次数居高不下的可怜皇帝,秦方好说这话倒不是完全的被害幻想。
有一个单纯的皇后多好啊,什么都写脸上。什么时候她要和自个儿不高兴了,一看就知道。
另外便说到皇贵妃秦氏。
说到这位侄女,秦方好也只得叹息,“确是身世可怜。”
但也就可怜罢了,皇子皇女,既然得了天下所不及的福气,则必将付出相对于的义务。
白吃白喝纳税的钱,这些皇族还不用交税,自然该履行一定的义务。
和亲也好,当成奖品下嫁给皇帝看重的大臣也好,本来就该是公主这个先天职业必须具备的心理素质。
高厚祚想到秦氏,十六岁的娇柔南国女子,被父兄送到北朝,从此孤身一,听着母亲说她可怜,也不由更为怜惜,“确实是不容易。”
从血缘上说,这是他的表妹。
秦方好听了儿子这话,心中冷笑,也已明白,皇后和皇贵妃两入宫相差无几,但看来自己这个傻儿子还是更满意秦氏的。
便挑破儿子心事,“看着皇帝这样,莫非更怜惜于皇贵妃?”
高厚祚想了想,终是母亲面前说了实话,“是。她是母后的侄女,教养也是极好的。”
因为钦佩母亲,就觉得从一个和母亲相同出身的女子身上能找到相同感觉?
秦方好问道,“皇帝莫不是因为哀家的身世,对秦氏更多同情?”
高厚祚下意识地否认,秦方好也不挑破。若说不是因为母亲的原因,秦氏说穿了只不过是个他登基动乱时趁火打劫之的女儿。
这个身份不说是仇,至少也要被白眼的。
或许高厚祚的意识中,因为母亲的缘故,更爱亲近于南国的女子。这与他一次次被彪悍的西辽本族出身的妃母们陷害鸠杀也分不开。
印象中那些穿着鲜艳色彩,披着华丽锦缎的妃母们,大多是来自于西辽族的骄横女子。美貌的脸蛋,却有着比蛇蝎更恶的心肠。
一转眼脑海中又浮现出母亲温静婉约的微笑,太祖母永寿宫幽远空灵的诵经声。
虽然可笑,和亲而来身世不堪的寿安公主,娴静优雅的身姿之后,潜意识中让高厚祚认为她或许会比旁更能做好一个贤明皇后的可能。
当然潜意识毕竟只是意识中未浮现的部分,以高厚祚的处事之道,自然是知道立后的慎重,也不想随便废个皇后给自己找个麻烦。
但以秦方好的观念来看,即便是潜意识,这也已经是很可怕的事了。
“觉得皇贵妃温婉柔顺,是不是这样?”秦方好厉声问道。
照理说,这是她的亲侄女,心中有所偏重也是难免。
高厚祚却不知为何母亲会为了其他而对自己的侄女不满。
“皇后毕竟是皇后,虽则不是个有灵性的,却品性不坏。”秦方好说道,“皇后难道是谁来都能一下就做好的吗?”
就算是秦方好,看着后期处事妥当,那也是前朝废帝时付了学费积累工作经验的。
高厚祚有些抱憾,“阿仁她到底是不如母亲的。”
阿仁即是卫氏的小名。
“既然心性不坏,那便教导她,谁是一生下来就能当得好皇后的?”秦方好有些恼火,“母后若再有十年,便替看护着,难道就不能调【教出一个好皇后了?”
“母后说的是。”表情仍是淡淡的。
秦方好说累了,“罢了。只当记着,这是的皇后,便不是爱甚,也当记住她是后宫的主。”
看到母亲这样子,高厚祚反有些愧疚,“儿子这么大了,还给母亲添烦恼。”
“傻孩子,为娘的哪个不疼孩子了?”秦方好叹道,“便是已长成,母亲一日总要牵挂一日。”
这么说着,高厚祚觉得自己到底是对皇后的品论有些苛刻了。
无论如何,这总是自己老师的女儿。得了这一家的支持,作为男就该好好地爱护自己的女一生。
“皇后不是个坏的,谁没些个小性子呢,她又是这么个金贵出身。”秦方好说道,“一个好皇后或许是朝廷的助力,哀家虽不知卫氏到底会成为怎样的,然而祸起萧墙,一个坏皇后却当耗尽一切的精力。”
高厚祚一凛,说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看着儿子离去,长乐宫中秦方好想到,皇帝和皇后究竟是怎样的存?
如果没有自己从中缓和,卫氏和六郎大抵也会成为史书中比比皆是的帝后怨侣吧?也或者只是平平淡淡,木版画中端端正正坐着的样板封建夫妇。
她如今这样看着儿子儿媳,是否曾几何时故去的高津予也心中这么品评过她?
他是否也曾如自己此刻一般,挂念过自己?
如果没有他,她会哪里?又有什么可惜。
反正一切已经过去。
反正已经没有了他,没有了自己。
辽高宗二十四年,高祖之妻永宁宫太后薨于长乐宫,谥为昭义皇后,合葬高祖高原陵。
五年后,高宗驾崩。
又百年后,辽为金灭。
金以辽高祖时,金国太祖皇帝为辽讨伐而亡,辽金素有世仇。
辽亡后,金大掘辽皇陵,尤以高祖之陵为甚,掘陵鞭尸,开棺后将高祖夫妇二挫骨扬灰,皇陵之中珍宝陪葬尽数充为军资。
辽看守皇陵的遗老们偷偷收敛了二残骸,秘密供奉。
五十年后,金亡。辽旧族于平原重为高祖立下衣冠冢。
又是百年之后,南朝北朝的传奇早便烟消云散。
新的统一朝代已当来临。
姑苏城中一寻常巷口,夕阳余辉下目盲的老乞丐正拉着胡琴,板桥流水,茶楼酒肆之中,亦有评弹说书。
这一日正说到魏辽演义传,唱评弹的男上手弹三弦,下手女怀抱琵琶。
“且说那卢龙贼子进了宫,手下都尉忽来报,知是如何?”
三弦转急,琵琶铮铮。
“后宫井下藏着三口,那昏君就躺那儿。”
说完上手夸张地做了个木楞的神态,“休伤性命!”
周遭之莫不是被他引得哄堂大笑。好似真看到了一口枯井中抱头鼠窜的废帝。
“那节度使井口看着笑话,就见一足有两三百斤的猪猡抬上来,谁想那昏君生得沉重,”上手眼睛上翻,手却指下,“落下去了。”
这么说着却如亲见一般。
“高家贼子心里懊糟,过些辰光却见一娇滴滴、嫩生生的妇出来。”
这段子听过的不少,老客就已听出名堂,“可不是昏君的婆娘。”
“节度使让那小娘子洗净脸,果然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相貌,嫁多年难掩风骚勾。”
说到此,茶馆中的男们莫不互相隐晦猥琐的笑着。
甚至会有想到,一个已为妇的女竟能一举嫁给两个皇帝,该是如何绝色。
自然也有愣头青会傻乎乎地问周围,“那冯小怜呢?不倒是红颜祸水?”
马上便会被嘲笑,“昏君宫中还能有什么货色,呸,自然是最漂亮的做大老婆,这秦氏能服侍两代皇帝,自然是生得更好看了。”
说话的这心中想到,废帝实是个好福气,又是大秦氏,又是冯小怜,身边美女如云,得享齐之福,这样的日子别说忘了国,就算给他一天都福气喽。
可惜秦氏这等绝色最后没保住,生生便宜了辽贼。这想道,他要是废帝,亡国那天就该把这婆娘给杀了,免得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