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庵下桃花妻-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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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赵玉白,却看到他一脸雪白地盯着地上摊开的书,和那把钥匙。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呵……花无非,你到现在还要瞒着我。什么都不和我说。我的一片真心就只能被你这么践踏吗?”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无非用手抱住自己,蹲在桌脚处。
熟悉的怜惜涌上心头,可在土匪窝的那一次,她没有哭。
赵玉白生生止住自己要上前安慰她的脚步,心一狠,掀了帘子,夺了边上一个将士的马,纵马飞驰离去。
无非自己也乱了,为什么现在感觉这么害怕?
她一度以为,她和赵玉白就是稀里糊涂凑到了一起。
可是,要是赵玉白真的就这么离了她……再也不顾惜她,再也不……她忽然觉得慌了,乱了……
“赵玉白!”
她急着冲出营帐,可漫漫黄沙,满座衣冠,触目无相识!
☆、彼之蜜糖(一)
夜到三更,一个娇小的人影潜入牢房,神不知鬼不觉地解了重犯身上的镣铐。
“云哥,你在干什么?”黑衣人拉住男人的手臂。
他却一脸担忧地道:“公主,你先走。我必须要带走一个人。”
黑衣人垂下眼,道:“云哥,是那个叫柳絮的女人?”
云炜握了一把黑衣人的手,道:“公主,柳絮是自己人,她的计划恐怕败露,如果再留在此处,定会遭遇不测。”
她只不过静默了一会儿,道:“我明白云哥。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他压低声音,“我们千辛万苦才得到行军布阵图。你必须安全带回图纸。”
说完,他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转身疾步离开。而那黑衣女人目光狠历地看着他渐渐消失在夜幕里的背影,随即,带着妒恨地一笑。也快速离开。
无非将自己蒙在被子里辗转反侧,就是难以入睡。
她明明告诉赵玉白军中潜入细作的事,再见到云炜那胡为的动作,怎么也不至于这么反常,这么生气。
猛地被子被一掀。她欣喜地叫道:“赵玉白,你回来了!”
下一刻,她便被点了哑穴,前一刻还在牢房里的人,居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现在看我,还是不是阶下之囚?!”他恶意地拧了一把她的脸蛋,笑着抱起她,便破窗飞入夜色之中。
此刻,从房间的床后,闪出两个人影。
但见那绝美的脸上满是不悦,咬牙愤愤地死盯着半敞开的窗户。
女子摇摇头叹气道:“我说公子爷,您要是不愿意姑娘走。干嘛这么大费周章?”
白衣男子还是不说话,不过眼神更为郁郁,女子又道:“而且您之前那么凶姑娘,就不怕姑娘心寒吗?”
他总算是有了一点反应,不过却是疾步离开。
女子连忙叫住他:“公子!你干嘛去啊?!”
“我实在不放心我的女人整天和一个心怀不轨的男人处在一起。”
女子嘴角一动,甚是无奈,道:“公子啊!您就不能好好地等在军营里?”
“不能。”他道,“你没看见那个臭小子刚刚抱我的非儿娘子吗?”
说完,白衣一闪,彻底消失在夏的眼前。她跺着脚道:“这算哪门子事吗?!我说公子,你要走也捎上我啊!我这一个女人在军营里算怎么回事!”
心中虽然不满,可她更加担心姑娘的安危。没想到短短月余,她便中了剧毒。原本抓了云炜是为他手里的火莲,可此次上战场的居然是丰国公主,这便大大不妙。此女本是宫中不受宠的帝女,却能寻得自己的如意郎君,上战场,共生死,后来皇帝下旨赐将军之女为云炜之妾,婚期和她在一日,她亦能欣然接受。
她是否会交出真正的火莲?
而且,军中潜入的细作是怎么回事?
宁钦被盗走的假行军布阵图又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线索加在一起,便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是以,才会有地牢里的那出戏。
胸口气闷的紧,而且大有排山倒海之势,她捂住自己的衣襟,这颠簸的马,让她几乎要吐出来!云炜见已经彻底离开楚国的范围,便缓了速度,却更一脸怜惜地看着无非。
“到了城里,我便给你买些青梅。你还好吗?”一手更是体贴地抚顺的无非的后背。
她心头一股酸楚涌起,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和他学马,那时他年少,哪里懂得照顾人?一骑飞奔,害得她在临近的田埂处摔下了马,蹲在那里吐到脸都白了。彼时,她闹脾气不理会他,他便偷偷买一堆的糖人,糖葫芦,和青梅子逗她。独独那青梅酸酸的味道压制住了恶心意味,就算后来,她学会了骑马,他依旧不忘在身上带一包青梅。
前尘往事泛上心头,便哀戚地看了他一眼,柔顺地移开了目光。
他搂住她的手甚至带些颤抖,最后别开眼光,驰马离开。
马匹刚刚入城,是第一缕阳光照下,只见城墙一脚,站着个身姿玲珑的黑衣女人。
无非见过她,正是那日给她送解药的人。
原来,真的是个女人。
她的目光一如晨露,带着微凉的意味,淡淡扫过无非,便落在云炜的身上,脸上绽开笑,小步跑至云炜的面前,道:“云哥,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你都不知道我是多担心你……”
柔柔的声音,却让一腔关怀展露无遗。
云炜轻轻抚着她的长发,道:“公主,让你担心了。”
无非心道,原来这就是他的妻,丰国公主。
第一次正式见到她,他二人就在她的身边卿卿我我,可是,出奇的,她的心里波澜不惊。
倒是那个公主半带撒娇,对云炜道:“云哥,这位姑娘便是云哥时常提起的柳姑娘吧?”
其实,对这个女人的感觉很奇怪。她和心底的那个人长的根本不一样,或者说,她比当年桃花下那清纯的女孩不论是外表还是内在,都成熟和妩媚许多。但是,她给他的感觉就是这么像,拥她入怀,闭上眼,便觉得是回到三年前,聘婷十三余。
可现在的他是清醒的,眼前站着的,一个是共事一主的女人,一个却是和自己生死相依,不介意自己的身份委身下嫁,处处忍耐,为自己着想的女人,孰轻孰重?
他点头道:“不日我便修书一封给主人。”
那公主忙道:“云哥,你看你,柳姑娘刚刚从敌营回来,一定还惊魂未定,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我们快快回家去嘛。”她又对着无非道,“柳姑娘,我是云哥的妻,我叫楚未央,如果不嫌弃,便喊我一声未央姐姐。”
无非淡然一笑,道:“公主一国之尊,柳絮不敢高攀。”
楚未央勾唇一笑,心道,这个柳絮可比那个杜嫣然有脑子。不过,她楚未央的东西,楚未央的人,谁也不能觊觎。抬起脑袋的时候,却是温婉如玉,道:“那我可喊柳姑娘一声絮妹妹了。”
无非不答话,冷冷地别开目光。
“我们入城吧。”
看着眼前的两匹马,楚未央对无非笑道:“絮妹妹,方才事出紧急,云哥也顾不得男女之防,如果有冒犯之处,我这个做娘子的向絮妹妹道歉了,可若是到了城中,人多眼杂,絮妹妹又是个未出阁的少女,恐会惹人闲话,不如由姐姐带妹妹入城?”
☆、彼之蜜糖(二)
楚未央走到一半,忽然脚一软,抱歉地看着云炜,道:“云哥……对不起,我的脚……刚刚逃离的时候扭到了。”
明明受伤的人是楚未央,可她一脸歉意的样子,反而像是她犯了什么罪过。
云炜赶紧扶住了她,四下里看了一眼,道:“公主,你看这样好吗?我先带柳絮进城,你先在这里等等,我稍后派人来接你。”
她脸上大度宽容的笑一窒,但很快道:“云哥,我都听你的。”
无非勾唇,笑道:“公主真是大方得体,云将军娶了个好妻子啊。不过,我会骑马。”
说完,她便翻身上马,动作潇洒,这让云炜更是愣住了,虽然她动作娴熟,他却不会忘了自己上马的习惯。
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手上的动作更加是慢了。
楚未央从未如此难堪过,这柳絮分明会骑马,他却要带她出城。看这柳絮的模样,倒是一点也不想离开楚国,像是被他胁迫离开的。他对她的关心完完全全超过了对自己的,一口一个公主,相敬如宾,生疏有距,对待柳絮,却满腔热情,仿佛带她进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若是寻常女子也就罢了,偏偏这女人,生的这么美丽,一颦一笑,足以让这些个男人为她倾倒。不过,她是太子哥哥的人吧?想到这里,楚未央快意一笑,听说还被燕王哥哥过手过,这样的女人……
哼,再美丽,也不过是个下贱的残花败柳。
她堂堂金枝玉叶难道还比不过她?
“在你的地盘,云将军还怕我跑了不成?”
无非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尴尬的,可她总觉得此前赵玉白的态度太奇怪了些,而且这一路离开楚国军营没有收到任何阻拦,实在是太奇怪了。除非,是有人刻意为之?
云炜抱着楚未央上马,对着无非喝道:“还不快点跟上!”
驰马入城,虽然和宁钦的军营相距几十里,可此间风景却大大不同。
因这花开半夏,倒是少了许多战场肃杀的味道。
再度踏上丰国的土地,再度看桃花浓艳,梨花谢,再度和他并肩走在一起,他身边却多了另外一个女人,而她呢……那桃花落下新湖,一袭白衣……她忽然笑了,没有悲哀,只有一份恬然。
云炜莫名地看了无非一眼,别开眼,埋下心里的千头万绪。
因为云炜身份特殊,如今公主又是御驾出征,是以,便占了附近一座行宫作为行辕。
无非作为客人,被安排在西苑的客房,刚刚收拾完行囊,却被人从身后泼了一身的水!
“不要脸的狐狸精!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勾引我杜嫣然的相公!”
她抹去脸上的水,转过身,只见面前站了个娇气的红衣女子,身怀六甲,对自己怒目而视。
“云炜的小妾?”她想,她刚刚到的这地方,唯一接触过的男人也就云炜了,这女人一准是云炜惹来的麻烦,楚未央也在这边关,除了他家中小妾,哪个敢明目张胆地教训起“勾引云炜”的女人?而且……第一次在云上城见到云炜,他身边站着的,就是这个女人。
这小妾一词戳中了杜嫣然的伤口,骂道:“连你这贱人也来和本夫人抢相公!”
只见这杜嫣然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对着无非就要刺来。幸而无非在她出剑的那一刹就了然了她的剑法,堪堪能够避开。
这杜嫣然是个没脑子的火爆脾气,见自己的剑招都被无非一一躲过去,干脆弃了剑,挽起了袖子,狠狠一掌打向无非的脸。
无非虽是个好脾气的姑娘,可这番也被杜嫣然莫名其妙惹火了,握住她的手腕,目光凌厉地看着她,冷声道:“不是每个人都那么稀罕你的相公的!”然后,用力甩开,让杜嫣然好生退了几步。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疏离冷漠的气质让杜嫣然不敢再轻易接近。
见识过这位杜嫣然,无非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幸运。
如果当初云炜真的没忍心休了自己,那么自己的命运将是如何?就算不变成杜嫣然此等泼妇,也要和这样的泼妇相处。
“嫣然,你来做什么?!”
云炜扶住杜嫣然,关切地问道:“你又到处乱走!别忘了,你现在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
“相公~”她见是云炜来了,连忙摇着他的手臂,嗲道,“这个女人是谁吗?嫣然就是来这里走几步,和她说了几句话,她就很用力地推人家!人家怕。”
“好好好,你乖乖回去养胎。不许乱跑了。”云炜挥手叫来两个侍卫扶了杜嫣然下去,那杜嫣然一脸不悦地喊道:“相公,你要帮我教训她啊……”
杜嫣然离开后,无非已拿了一件衣服给自己披上,见云炜还在原地,便道:“云将军,请你回避。”
云炜沉默半晌,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只是半个时辰后,倒是有小厮送来一碗姜茶。
无非端着青瓷碗,左右端详,就是没喝下去。
这里的一切都太陌生了,熟悉的人也变得陌生了,每走一步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虽然现在的自己不再那么执着。而且,心里就像是空了一块,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想起那个一身白衣的人,换了以前,她一定会肯定他没有误会自己,可现在心里却很害怕,他是真的不理自己了……
是不是,自己仅存的一段时日,也见不到他了?
到了夜里,服侍无非的丫鬟便备好了水,让无非沐浴。
这行宫虽然在偏远边关,却是皇家气派,一点也不简陋。
温暖的水甚至还让那有心的丫鬟撒了一层花瓣上去。
“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洗就好。”
无非试了试水温,用甩了甩手,弹去沾上的水珠子。一手撸了撸长发,取下簪子,所有的青丝便如瀑散下。她弯腰将簪子放置在一旁的梳妆台上,微微偏首,拿了木梳子梳着柔顺的长发。
如墨的发遮住了她大半的脸,只露出温婉的轮廓和尖瘦白皙的下巴。
烛光温和,她褪下外衣,映衬得肩上入雪的肌肤细腻而圆润。
衣衫褪了大半,她惊觉那个丫鬟竟还站在她的身后,她吓了一跳,忙将衣服穿好,道:“你怎么还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