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歌 黄泉摆渡人-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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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没想到,恐怕连阿伯也未曾想到的是,我二人上得门去竟落了个如此结果。
开始时林老先生见我二人上门还欣然相迎,只阿伯将我二人来意一说,老先生当即脸色就黑了下来。围绕着“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一题眼,老先生将他学富的五车全部、毫无保留的贡献了出来。
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从内宅之修讲到了国家之危,从男主外女主内,说到了春荣秋败、阴阳天道,只把我二人说得是悔不当初。
我俩辰时便去了,待得我二人从林老先生家生还时已是亥时。
自此林老先生每每见着我二人总要说教几句,若听得我要寻师傅,怕是要找上门来的,我读书这事便放下了,待得老先生好不容易离了冥府,我二人方脱离了这苦海。
要说也奇怪,明明阿伯就是现成的老师却不教我。这还罢,阿伯在地府横行这些时日,居然摆不平一个区区老翁,让我跟着受这份儿苦,实在让我有些咬牙切齿,一日我便将这话请教了阿伯,阿伯气了个跳脚。
“你个死丫头,我倒是可以教你,之乎者也老子不会,斗鸡走狗老子是你祖师爷,只是你若学了……”
不知想到什么,阿伯说到这里打了个冷战。
“算了,算了,你还是不要学了,不然我去哪寻个乖巧听话的丫头赔给人家!!”
“你要将我赔给谁?”
我很疑惑,十分疑惑。
想到上次遇见那个厉鬼,据说就是被老父亲赌输了赔给人家的,被折磨得那个惨呀,想想就让我忍不住打冷战,阿伯平日里最喜欢的怡情之事就是赌两把,不会……
“臭丫头,干嘛这样看我!”
大概是我眼里的戒备明显了些,也可能是我想不着痕迹的拉开我二人距离的意图突出了些,阿伯很敏锐的发现了我的异常。
“不管你想什么,给老子快快打消了,我如今是浪子回头,可不能让我家老婆子误会了。”
边说着阿伯还边伸头四处看了看,见阿婆没在方才安心些。
“老子是天不怕地不怕,只是唯独怕那些书生,说话一套一套的,又弱不禁风,打不得,若是骂了只怕能被他念到遗臭万年,尤其那些个大儒大贤的,只怕我还没摸到他衣角就要被唾沫星子淹死,晦气,晦气死了!”
“既然如此,那我为何还要学?”
“你能跟我老头子比吗,你家阿婆又不让老头子我背书,老头子当然不用学啦,你就不一样了,那些齐整一点的后生,谁开口不是诗啊赋的,你若不学,可怎么嫁个好人家哦!!”
也是,不过这个问题不是问题嘛!
“那我也找个不叫我背书的就好了!”
我觉得我这主意甚好,如此就皆大欢喜了,望着阿伯被噎住的表情,我很是得意。
“哦,那感情好啊,我明日就亲自给你说媒去,要说这地府不用你懂些学问的也不是没有,只要不从人间来的里寻,其他都是可以的,你且看你是喜欢那蛤蟆精还是那老虎精啊。
要我说啊还是蛤蟆精好些,就你这小身板的,若那老虎精发威起来,怕是奈何不得他。
蛤蟆精就不一样了,一看长相就是个好管教的,娶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娘子,不得死心塌地守着啊。再说了,那蛤蟆精也好养活,蚯蚓蚂蚱你只抓活的,不用费事便行了。
哎~只是苦了你了,好好一个姑娘,本该当窗描眉,绣花赏月,奈何只因嫁了个吃虫的相公,便要掘土刨草的抓虫。实在是可惜了些。
要不选那乌鸦精,虽说结巴了些,身上体毛多了些,但好歹会自己抓虫不是……”
“……阿伯,有劳你帮我寻个先生吧,我定会不折手段,千方百计,好好做学问!”
“算了,算了,你又不是非要做学问不可,我们还是来选个不叫你识字的相公妥当些!”
“不,阿伯!我已下定了决心,你且不要劝了,无论如何,我定要读书!!”
我觉得读书这件事很重要,十分的重要,任谁也不能动摇分毫我此刻求学的决心!!
这日后不久,阿伯果真为我寻了先生来,又是琴棋书画,又是诗词歌赋的,只把我的闲暇时间排了个满档。
但事情的开展并不十分顺利,不到一个月,我那些先生便都以这样那样的借口请了辞,我苦留不得,只得随了他们去。不过我也不算全无收获不是,好歹如今我是明白了,当日渡口那老头骂了我些什么,也算有所进益。
不过阿伯就不似我这般乐观了,若只一个老师请辞,阿伯还当那老师是技艺不精,只是当所有老师都请了辞,阿伯就不能淡定了。
“阿曼啊,你告诉阿伯,你是如何做到的,想当年,你阿伯我好歹是留住了个骑射师傅,你呢?!!一个没留啊!”
“……琴弦太细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这个理由比较能说明我的无奈。
“如若谁都如你一般,拿琴当棉花弹,那纵是跟钢索也合该断了!”
“恩……棋盘太小了……”
真的不是我个人的问题呀,那方寸大的一块儿地儿,还没等我布好局,便没了落子的地儿,我唯有自己画了一个大些的来……
就是……棋子不太够了……
不过看阿伯的样子是不能体谅我的。。
“那诗书呢??”
“额,我什么也没做啊,不过是多问了几个问题而已……”
我真的,用我不知在哪里的未来相公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真的只是问了几个问题而已。。
“真的?”
我忙点头。
“你问了什么?”
“……先生讲诗歌,我就不太理解了,采荇菜的姑娘就有君子好逑,那为何我要会念书才行,我虽也住在河心的小州上,可冥府哪里有荇菜,怎么能怪我呢!”
说实话,我觉得很委屈,就因为没有采到荇菜,我就要比诗里的姑娘多受那些苦,实在太不公了些。我自认也算个窈窕的姑娘,怎么就不能有人钟鼓琴瑟的乐乐我了,未免欺人太甚了些。
“……阿曼呐,我错了!!”
“?”
“你哪里需要什么先生,就你这个资质,自学就可成才了,今后你也别找先生了,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吧!”
阿伯这话就让我心情复杂了,本来嘛我也觉得我资质还行,只是什么叫放过“他”,我才是最无辜那个好不好。
再说了,现在就算我要找先生,怕也是寻不着了。那些教过我的先生离去之后,便将我大肆贬低了一番,可气的是,我还全无法子,只得任他们说。
现在别说先生这种奢侈品,就连相公这种日用品我怕也是寻不到了。当然除了那个蛤蟆精……
不知他从何处听说我看上了他,便找上了门来。
纵我如何言辞恳切的拒绝,他还只当我是小女儿家故作姿态,定要用诚意满足我这些可爱复杂的小性子,怄得我差点没吐出口血来,憋了个脸通红,他便更觉我是欲擒故纵了。
日日夜夜的在我家门外“呱呱呱”的叫唤,只望我哪日任性够了,就叫他娶回家去,吓得我躲在婆婆的汤铺子里,整整一年没敢回去。
你且来评评理儿了,我放过他们?怎么没人来放过我呀!可恶,这些嘴碎的书生,咱们梁子算是结大发了!!
往事不堪回首,旁的我也不想多说。只是自此我便对那些做学问的是敬而远之了,惹不起我还能躲不起,自古唯蛤蟆与书生难养也,千百年来我都将此戒律牢记于心。
只是我果然是不被老天待见那个,我躲过了初一,却没能躲过十五。
这日,眼见着那个什么公子的魂灯消失了,我自是欢喜异常。
掐指一算那个书生也该在上工才是,于是我美滋滋的抄着手便出了门,想着瘟神已散,今日定要去茶楼坐坐,来一杯……
不!!
要一壶银叶儿,庆祝一番,去去晦气。
这样想着,我就到了茶楼,见我往日那个位置还空着,更感通体舒畅了,不待小二招呼,我便自己坐了下来。
“白姑娘,好日子没来了,得空怎么也不来坐坐,我们掌柜的还特意为姑娘留了好些新茶呢!可是老样子!”
小二过来冲我招呼着,便要转身,我赶紧叫住他。
“且慢!”
那小二一愣,好在很快醒过神来。
“哎哟,今日是个什么好日子,姑娘竟开了金口,我定要说与我家掌柜的听听,真真是稀罕呐!姑娘可是还有吩咐,尽管告诉小的!”
“……”
今日确是个好日子,但是仅就我个人而言的,如若我没记错的话,我上次问他可有新茶时,他也是这般的,我顶着黑线吩咐道:
“要一壶……”
“好嘞,姑娘且稍坐!”
说着那小二高高兴兴的去了后堂。
不一会儿他又从后面转了出来,手里端着个托盘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姑娘,我家掌柜的说虽不知姑娘今日遇上了什么高兴的事儿,但也想为姑娘道个喜,这壶茶且算是小店的一点心意,还望姑娘赏个脸收下,今后常来捧场便是!”
说着那小二便放下了茶,也不等我开口,便转没了影儿,我只得望着面前的茶无语凝噎。
此时,一个略带迟疑的声音从我旁边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弄啥啊我再也不要刷后台自找虐了晚上我要一脸血的去找渺渺~ T T现在码字去
☆、再遇
“可是……白姑娘?”
这语调熟悉得让我背脊一僵,不妙之感油然而生。
我若假装听不见,那人该是会识趣离开吧,我心里这样想着,便没动弹,只竖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
没想到的是,那人不但没有走开,还往这边靠了过来,这还不算,还很是自来熟的捡了我对面入了座。
“白姑娘,可还记得在下,当日有劳姑娘渡我,青河还未曾好生谢过姑娘呢!本想见着姑娘再当面道谢,没想今日方才得见!”
我到底是冲撞了什么邪星啊,这小子居然还没被锁去,我今日这般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望着眼前的茶壶,我只觉是个天大的讽刺。
“对了,青河只知姑娘姓白,却不知姑娘芳名何许?”
你想知道我便要告诉你,真真是可笑,我们何曾熟悉到要告知芳名了?我也不说话,只等这小子知难而退,眼皮也不抬地端起茶壶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自顾喝了起来,全当是压惊了。
“咦,我说今日姑娘怎么如此高兴呢;原来是这样!”
那店小二不知何时又突然冒了出来。
“ 呵呵,看来掌柜的这茶是送对了,恭喜恭喜啊,姑娘可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二位成亲之时可别忘了请大伙儿喝杯喜酒啊!”
“咳咳……”
我听那小二这般话,一个气差,差点没被那口茶噎死,怎么就叫可算是了了一桩心愿,本姑娘若是要嫁那早就嫁了,还喝喜酒,我不请你喝罚酒不错了!可气死我了,这小子是长得俊俏了些,但姑娘我不好这口儿,姑娘的相公定是个魁梧雄壮的英雄,哪里是这白面书生可以比的!!
我正待解释一二,那小二却完全不给我这个机会。
“哎呀,哎呀,姑娘也别不好意思了!”那小二一脸‘我理解’的样子。
“姑娘独自一人,孤苦了千百年,早该找个依靠了!再说,这个可比那癞蛤蟆俊多了,也不知姑娘当时是被什么迷了心窍,竟对那癞子痴心这许多年,好在如今是大彻大悟了。”
“咳咳……”
这次不是噎的,而是气的,你快给我住口吧,我压制着咳嗽,还不忘怒视那小二!至于对面那人是个怎样的表情,我完全、坚决不想知道!
“我说这位公子,瞧着面生啊,才死的吧!居然把我们冥府出名儿的冷美人给娶回了家,挺有一手哈!”小二哥调转目标,冲那什么公子挤眉弄眼地调侃起来:“我说,你可得看紧了,有个癞蛤蟆可是盯着你家娘子许久了!”
……
这便成娘子了,这进展是不是快了些,你好歹也该问问当事人姑娘我的意思才是啊!
“多谢小二哥提点,只是在下是个无福的,白姑娘怕是还不曾看上在下!”
“那个什么公子说的对……”
生怕他二人整出什么妖蛾子来,我方缓过劲来,便出声为自己正了清白,只是效果不太理想……
“哎呀,姑娘何必瞒着,迟早的事儿!”
那小二嗔怪我一眼,又转头热情地招呼起我对面的人来。
“白家小相公,你且稍坐,我这就为你取个杯子来!”
说完,那小二又麻利地回去为那“白家小相公”送了个杯子来,还热心地将茶也一并倒好方才没了影儿,那效率,那利索劲,让我只有望洋兴叹的份儿。
既然那小二已寻不到,我也难得再解释,他作何想,我左右是没有办法的,多说无益,只怕越描越黑。
想到这里,我便放弃了寻那小二解释一番的打算,反将犀利的眼刀甩向了那罪魁祸首,只这一眼叫我越发生气了。
这缺德的,害了本姑娘清誉不说,还有脸喝本姑娘的茶,虽说这茶是别人送的,但人家讲明了是给我的不是,他有何脸面喝啊!我怒视着他,只恨不得将他瞪出个洞来!
那人放下茶来,正巧瞧见我愤怒的眼神,略楞了一下,便冲我露出个云淡风轻的笑容来。
“这茶倒是特别,呵呵,对了,白姑娘,在下青河,不叫那什么!”
你叫什么,关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