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满楼-第2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屋里传来一声长叹,是紫烟的。
“银蝶,姑娘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小心些吧。”
“怎么能让我干杂工呢?我这一身的本事不是使不出去了吗?你又不识字,能干多少活?”银蝶和紫烟说话的时候,倒是很有小姐的风范。
“也许只是暂时的。现在咱们日子好了,最开始别说你了,就连姑娘自己,都是亲自推着车上阵卖茶呢。”
“怎么上个吊就变成了这样子……”银蝶的声音充满了疑惑,“她真是我们姑娘?”
紫烟惊讶的声音:“不是我们姑娘是谁呢?你自小在姑娘身边长大。难道还不认得她了不成?姑娘腰后的那块朱砂色胎记,可是清清楚楚的呢!”
传来银蝶的长叹声。
钟意迈开步子,走向酒楼门口。
一个下午,钟意没有招到合适的人,反倒浪费了不少嘴皮子。好多人以为在钟意这里也能买到点心,又排起了长队。
钟意感到有些焦躁,天还没黑,就把椅子搬回了酒楼。那张大红纸却留在了酒楼外边。
银蝶已经换上粗布衣服打扫起了大堂,看她的动作,倒真是做过苦活的。钟意看银蝶不像刚来时那样做作了。心里一软,就对银蝶说:“你先别擦了,一会儿咱们吃完饭,饭毕我们要按例开个会,这些活计明天再做吧。”
银蝶从没听过“开会”这两个字,就愣住了。
紫烟从厨房里走出来。对银蝶解释道:“姑娘每晚都要咱们凑在一起说说话的。”
银蝶点了点头,忍不住又看了钟意一眼。正好被钟意发现了。
钟意在心里摇着头,这人还是不老实啊。
不过眼下钟意没心思计较银蝶了。她的心思,都放在了招人这件事上。
靠贴告示等人上门这种方法根本行不通,钟意要的都是成手,什么都不会的她可没空去培养,而且钟意毫无根基背景,那来历不明的人她也不敢用,万一存了不一般的心思呢?
这筛选条件一多,能招到的人就很有限了。
两天时间招到一个李小四,已经算运气。
下午钟意又抽空观察了一番这个半大小子,对自己的眼光很满意。李小四浑身上下都透着“单纯可爱”的气质,与富贵兄的性格很搭调,所以李小四也有事没事围着富贵兄转悠,钟意怀疑那三个字“你好毒”,就是李小四教的。
但光有一个店小二可远远不够,钟意急需的厨子、改刀、白案等人还没着落,那个银蝶倒是可以用来管账,可眼下钟意是绝对不会用她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做生意,一个人创业时是最难、其实也最简单的,因为可以自己掌控,赚了赔了都是自己;等到要扩大团队时,就涉及到了用人与管理,牵扯到的问题就多了。怎样找到合适的员工,怎样留住自己青睐的员工,怎样发挥员工的特长,都是一个管理者的必修课。
在现代社会,招人根本不需要钟意出马,她只需要对hr提出她的需求就好,但在古代,hr什么的是想都不要想了,吃完晚饭,钟意托着腮望着自己手里的所有人:首席助理紫烟、点心组核心骨干罗成、蔡良、后勤组园丁牛富贵、大堂服务员李小四、大堂保洁人员银蝶……
以目前白鹤楼的情况,这个团队至少有三个人的职位是多余的:助理、园丁、保洁人员。
白鹤楼现在还远没到需要这三个职位的地步。
按照正常的管理思路,钟意应该发展紫烟做厨子,解决厨房无人的燃眉之急;将富贵兄和银蝶也派到厨房,填充厨房的人手。
可是紫烟一心做钟意的贴身丫鬟,之前要她做点心她都担心没时间照顾钟意,有些推脱的意思,如果让她不管钟意的起居,去管厨房,紫烟又要下跪哭泣说出“姑娘这是嫌奴婢不中用了么”之类的话。
银蝶被钟意九成九地确认成商业间谍,除了打扫大堂,连厨房门都不敢让她进。
剩下的只有富贵兄了……
钟意依旧托着腮,看向富贵兄的眼神。变得狂热起来。
“富贵兄,你会做饭吗?”
富贵兄拍拍胸脯,“昧有问替!”(没有问题!)
钟意大喜,当下晚上例会简单说了几句就草草结束,推着富贵兄去厨房检验他的手艺。
为此钟意不惜用了个一个在她看来比金子还珍贵的番茄。
几分钟后。一脸黑烟的牛富贵和钟意端着一盘黑乎乎的东西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紫烟好奇地问道:“姑娘,你们这是……”
钟意黑着脸问牛富贵,“富贵兄,我让你做个最简单的番茄炒蛋,你跟我说说,你这盘子里的到底是个什么鬼!”
富贵兄大言不惭地指着盘子说:“卧认为它恨好耻。”(我认为它很好吃。)
“你。”钟意指指李小四,“过来尝尝。”
李小四左右看看,发现本来和他站在一条直线的罗成和蔡良都往后迈了一步,钟意指尖正对的,只有自己。
李小四只好硬着头皮吃了一口牛富贵的大作。
“哇——”可怜的李小四抱着肚子跑墙角吐起来。
“啊——”可怜的钟意也抱着肚子跑柜台上叫起来。“我的番茄啊!”
富贵兄自己端着盘子递向紫烟和银蝶,“腻们尝尝,恨好耻的。”(你们尝尝,很好吃的。)
紫烟和银蝶统一战线,马上躲进了屋里。
当有人狂敲白鹤楼的大门门板时,白鹤楼里,正一派其乐融融。
那敲门声力大势沉,还夹杂着不客气的喊叫:“掌柜呢。出来!有活着的没,都给我出来!”
“谁啊?”钟意和紫烟等人面面相觑。
天已经黑了,白鹤楼并不在夜晚开业。所以早就关紧大门打烊了。这会儿是谁把人家大门敲得山响?
紫烟下意识地迈前一步,要去开门,被钟意拦住了。
“蔡良,你去开吧,言语上小心些。”钟意找了这群人里年纪相对大一些的蔡良,嘴唇抿起来。心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蔡良看掌柜神色不愉,认真地点点头。一边答应着,一边往大门走去。
门栓刚被拿下。大门就被一脚踹开了。
“这么久才开门,我看你们是不想做生意了!”
五六个身穿青色服装,剃着光头的后生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面相极其凶狠。
“各位爷,我们小店早已打烊——”蔡良陪着笑脸上去说道。
一个后生飞快地给了蔡良一嘴巴,骂道:“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蔡良被打得歪在一边,嘴角立时就渗出鲜血。
果然是来闹事的!
钟意心里沉了好几沉,她飞快地向紫烟使眼色,让她立刻进屋躲避。没想到紫烟却目光坚定地走到自己身前将她护住,又对银蝶使眼色,让她也来护主。银蝶却没那个觉悟,蔡良挨打之前,她就矮着身子溜到厨房后边了。
罗成老实,牛富贵呆萌,这两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倒是李小四,才十三四岁,却也知道这些人不是寻常来吃饭的,而掌柜又是一女流之辈,虽然怕得身子有些抖,还是抄了一把笤帚攥在手里,站在钟意身边。
“有话好说,不要动手。”钟意沉声说道,绕过紫烟和李小四站了出来。
为首的后生看钟意的面容气质,歪头笑了笑,“这位小娘子,叫你们酒楼掌柜出来。”
“我就是,各位客官夜晚到小店,不知有何贵干?”钟意又往前站了两步,眼角余光瞥到为首后生身后站着的那几个,每个人手里都拎着棍子等家伙什儿。
“哦?”为首后生转头对后边的人笑了,笑声极其猥|琐下|流,“这地方又出了个女掌柜,比上一个还年轻标致,兄弟们有福气啊。”
说完这后生也往前走了一步,与钟意不过半臂距离,就要轻|狎地捏她脸,“陪大爷一晚,这个月的花红就少收你们点儿。”
钟意眼疾手快地躲开,低喝道:“请客官放尊重些,客官说的花红,本掌柜也不明白是什么。”
为首后生又转过头去笑,这次后边的人也都笑起来,好像钟意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那后生又转过来,眼神带着几分恶意,看上去随时都会暴起伤人,他半弯着腰,毫不避讳地凑近钟意,说道:“我们青花会收了这条花街十几年花红,还第一次听说有人不明白的。”
☆、057 敬你是条好汉
蔡良这时捂着脸颊走过来,挡在钟意和那后生身前,说道:“掌柜,这是每个月都来收保身费的青花会,咱们十里花街的所有店铺,大到玉仙楼,小到卖针头线脑的摊子,每个月都要给他们一些银两保护自己不被流民、乞丐骚扰偷抢,这钱就叫花红。”
钟意皱起眉头,古代也有收保护费的黑社会?
看这群人的打扮,还剃着光头,看来是黑社会没错。算算日子,她穿越也一个月了,该遇到这群地头蛇了。
这是不能惹的一群人,钟意打定了主意,先温声对蔡良说:“你快去后边,让罗成给你看看脸。”
“掌柜……”蔡良捂着脸,不愿意走。
钟意笑了笑,看着那后生说道:“青花会的各位好汉嘛,人家也是公事公办,咱们一群人围着,倒像是跟他们很生分似的。本掌柜陪着就可以,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为首的后生重又打量了钟意,对钟意竖起了拇指,咧嘴笑道:“小娘子好胆气。”
钟意对那后生绽开笑脸,又对他标准地纳了一福,说道:“本掌柜刚接手这家酒楼,之前的规矩不懂,还请各位好汉恕罪,不知道这位好汉爷,如何称呼?”
那后生对钟意的镇定和笑脸感到有些吃惊,不由得说出了自己的姓名:“何七。”
“原是何七爷,久仰久仰。”钟意又对何七抱了抱拳,“我看何七爷和众兄弟为花街奔波劳累的,于心不忍,不如先在小店喝一盏茶。歇歇脚?小店新研制出的‘醉心’茶,可是还未正式售卖的私品,保各位爷满意。”
何七看钟意行事磊落,还有几分江湖风范,对钟意生出一点好感。笑得也不像刚刚那样淫|邪了,于是就给了钟意面子,招呼身后人纷纷落座。
钟意忙吩咐紫烟和罗成他们去做醉心茶,自己也不坐,只站着应酬这些古代黑社会成员。
紫烟端茶上来时,偷偷问钟意:“姑娘。让罗成去报官吧。”
“不可。”钟意摇摇头,“这种地头蛇能在花街上收十年花红,一定是有官府庇护,官匪勾结,我们商家占不了便宜。还是小心应付,把这些瘟神打发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至于找沈澈、李绮堂帮我把你们这个什么青花会一网打尽,也不在于此时。腹黑的钟掌柜在心里咬牙切齿地说。
何七喝了几口茶就站起来,说什么也不肯多待,只说谢钟掌柜款待,改日再自掏腰包照顾白鹤楼生意。
“今天嘛,先把六百两花红给我们吧。青花会保你安心做买卖,无愁也无忧。”何七朝钟意伸出手。
六百两!
钟意脸上的吃惊明明白白地显现在脸上。
先前她以为最多十两银子,也做好了出这笔钱的打算。这何七张嘴说出如此高的价钱,就是把白鹤楼柜台里的钱匣子全倒出来,也没这么多银子。
“这……”钟意想说“这也太多了”,但是又怕说出来露怯,泄了刚刚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攒起来的气场。
现在正是需要一个帮她说话的人啊。
罗成是个算盘珠子,牛富贵是个外国人。怕引起这些愣头青的反感,钟意没让他出来。牛富贵也不愿意出去。这老外很有点独善其身的意思,上次在花街上遇到李绮堂。他也是只围观不出声,但对钟意来说,牛富贵的中立,已经是一种支持了。
紫烟倒是想站出来,可是她只是个丫鬟,要收多少钱的保护费,她说不出道理。
唯一一个明白点斤两的蔡良,正在厨房被罗成照顾着上药……
一个脆生生的女声从厨房后边的小厢房里传来,“这也太贵了吧!”
银蝶掀帘子走了出来。
虽是穿着粗布的杂使衣服,眼神却十分活泛,她对钟意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何七面前:“奴婢在玉仙楼做过工,也见过掌柜交花红,玉仙楼那么大的地方,也不过二十两,我们白鹤楼区区两层楼,十几条破桌子板凳,值得大爷张嘴要去六百两?”
钟意看着银蝶,不知道她此时的出手相助,是为了哪一出?
下午她让她做杂工时,分明看到了她脸上的不忿与不甘的。
何七笑道:“如果是寻常酒楼,自然不值这个价,不过嘛——”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有两个人跃起来抓住了钟意,银蝶为求自保,眼疾手快地退了好几步。
紫烟急得立刻朝厨房里叫:“罗成,蔡良、富贵!”
钟意被那两个人的手钳得胳膊生疼,却依然稳住心神,压住想发颤的声音,勉强笑着问何七:“何七爷这是做什么?是小店照顾不周?六百两花红,容小店周旋两日——”
何七挥挥手,打断了钟意,又对钟意抱抱拳,说道:“何七今儿见了钟掌柜的气派,心里先赞你一声。何七在这十里花街收了十年花红,若论女流之辈,钟掌柜是一等一的,竟不输给男儿家。如果可以,何七是不想动你的,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钟掌柜要怨,就怨出钱让你受罪的人吧!明天午时你们把六百两赎金送到花街最东的小亭子,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