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往事 作者:远樵-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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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你还真行,我刚回来就给你顶缸了”敏瑜笑嘻嘻的过去抱着敏菊肩膀“三姐我都想你了。”
敏菊抬头看他:“没事光长个了,就长个傻大个子,不长心眼”敏瑜比大高了快一头了。
“你不知道个高的好处,我和同学抬桌子路过一颗秋海棠树,我伸手就能够着,摘了一兜,他一个也没摘着,嘿嘿,三姐,你是嫉妒我比你高吧”敏瑜笑嘻嘻地说。
“说你傻还真傻,你三姐长你那样还有人要啊。”四丫笑嗔他。
“三姐这么好看还怕没人要?不过没关系,没人要我养着你。”敏瑜不在乎的说
敏菊说:“低头”敏瑜不知所以地下了头,敏菊拿手指头戳了他脑门一下:“就知道吃,搬个桌子还摘海棠吃,还有一句话你知道不,天塌了个大的顶着。
敏瑜摸着脑门委屈的说:“哪有你这样的,戳不着人家还让人低头。”
敏菊抱着手抬着下巴说:“咋的,你也来戳我?”
敏瑜伸手就戳了她一下,敏菊一愣:“哎呀你真戳我,我让你戳我”敏菊伸手够敏瑜。敏瑜躲着,两人在当院闹开了。
敏荃出来说:“都多大的人了,还胡闹。”
二憨说:“这才有家样,院里有孩子跑,圈里有猪洗澡,外头有公鸡叫,进屋里还有老婆抱。”
敏荃瞪他一眼:“油嘴滑舌。”
四丫看敏瑜闹得欢,端出一盆水:“过来,洗洗脸,我做饭去,等着一会儿就吃饭。”
敏瑜过来哗啦哗啦的洗了一把脸,转过身来一扬手,甩了敏菊一身的水。
敏菊恼了,也泼他,一盆水让她俩泼了满地都是,敏荃和二憨也沾了光。
敏荃说:“你俩没完了,都多大了还玩水,你看撒我一身。”
敏菊笑嘻嘻的说:“上屋换去”
敏荃气的:“真没治了,老了也这样。”
敏瑜说:“老小孩,老小孩么,就是这样地。”
气的敏荃一跺脚:“俩小鬼头”回屋换衣裳去了。
二憨笑呵呵的过来:“敏瑜回来了,咋回来地?”
敏菊翻了个白眼:“没话找话,这大半天了,才知道敏瑜回来了?”
二憨说:“那不是你们俩玩正高兴吗”
敏菊说:“我现在也高兴着”说完了气哼哼的上屋了。
二憨呵呵地笑。
敏瑜说:“二哥,你得罪我三姐了??”
二憨说:“没有,就是前个她让我教她和小杜编筐,我说她没小杜学的快,她就生气了。”
敏瑜说:“小杜是谁?”
二憨一努嘴:“在你屋住着呢,社教工作队地,挺好个小伙儿。”
敏瑜哦了一声:“我听说了,他们搞社教的人讲一不怕苦二不怕累,咋住咱家?”
二憨说:“大爷安排地,这个小杜天天跟敏菊上山,倒是不怕累。”
敏瑜眯着眼睛:“跟我三姐上山啊,还天天?”
二憨呵呵笑两声:“嗯,天天吃完饭就走,跑的勤着呢。”
敏瑜问:“他在咱家吃饭?”
“嗯,在咱家吃派饭,他不愿意去别人家,天天一斤小米三两全国粮票,别人家都眼红呢,嗔着小杜不去,还说”二憨顿了顿说:“小杜是看上你三姐了,才不去别人家的。”
敏瑜握拳寻思一会:“我得会会这小杜”说完上屋了。
二憨在后头扬了扬眉,找他媳妇去了。
吃饭的时候敏瑜看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小杜,一副文弱的样子,听说都二十三了,大学毕业,咋看着跟自个差不多呀。
小杜同志没说话脸先红:“你是敏瑜?我听敏菊说过你,她说你长得好看人还聪明。”
敏瑜一听,听说过我,还听敏菊说地。敏瑜眼里闪过一丝探究:“我三姐说地?”
小杜很实诚,点头说:“嗯,你三姐说地,她说的没错,你是好看。”
二憨低头吃饭,好像没听见有人说话,他这小舅子的折腾人一套一套地,不拿出点真本事,还真不能降服他。他嘴角微微的翘了一下,老齐家的姑娘哪是那么好娶的?他抬头看看敏荃,敏荃觉得他今个奇怪,也在看他,二憨一咧嘴,笑了,敏荃白了他一眼低头吃饭。
敏瑜说:“大男人好看有啥用?要有真本事,能挣钱养家才行。”
小杜点头如小鸡啄米:“对对,就是,不能挣钱养家那还能叫男人吗,是吧。”他觉着这个少年的思想很成熟,才多大就想养家的事。
敏瑜夹了一口菜:“那是,光能养家不行,还得对老婆孩子好才行。”
小杜使劲喝了一大口粥,这敏瑜真懂事,知道这么多,自己这年纪恐怕天天的就知道看书,难不成这就是人常说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谁要是嫁给他一辈子就有靠了。小杜同志心思百转千回,忽然想到自己有个表妹,不行让她也来社教?
小杜在这天马行空的想着,敏瑜不知道自个为了给敏菊出头惹来小杜同志的遐想,他要知道他非掐死他。
一顿饭吃的是唇枪舌剑,各怀心思。
小杜同志对敏瑜的热情高涨,没事就找敏瑜。二憨觉得这个小杜还挺有心眼,知道先讨好敏瑜。
他问敏荃:“你这两天看见敏菊和小杜上山了么?”
敏荃说:“没有,我看见小杜天天的追着敏瑜跑,你要问啥?”
二憨说:“我觉着这个小杜心眼还挺多,知道讨好敏瑜,不追着敏菊上山了。”
敏荃说:“小杜找敏菊上山是因为他觉得自个不能输给俩丫头,再说小杜总是找敏菊也不好吧,敏瑜和他年纪差不多,找敏瑜玩才对呀。”
二憨想破头也不会想到,小杜同志正尝试接近敏瑜,并把自个表妹嫁给他。
敏瑜这几天倒是过的很好,白天上山下地,有时候跟着去割草沤肥,还重操就业放了一天羊。
老大回来后就不当队长了,他自个说体格不好,后来选出来翟恒当了队长,李三依然是小队会计。
小队羊倌请了假,他看敏瑜回来了就让敏瑜去一天。
小杜同志听说他要放羊去,乐颠颠的过来了:“敏瑜你要放羊去是吧,带上我行吗?我没放过羊,见识见识。”
敏瑜看看他瘦不拉几地:“你能走的动?我跑的可是远。”
小杜同志忙点头:“跑得动,跑得动,我天天上山都没事。”
敏瑜说:“那就去吧。”他想既然和敏菊走得近,就得好好观察观察,近距离才是观察的最好方法。
这一天,敏瑜带着他跑到了白草洼,敏瑜拿着要铲子挖药,小杜拎着口袋在后头跟着,敏瑜找着了一窝猪苓,俩人挖了好久才都挖出来。敏瑜高兴的要蹦高了,这东西有时候能挖二三十斤,价钱还好,能卖不少钱。他挖的这窝,把他带来的口袋都装满了。
回家的时候敏瑜心满意足的赶着羊,小杜同志背着麻袋在后头紧跟着,要不是跟敏菊跑了这些日子,他背这口袋药材就得压趴下,就这样他还走得步履蹒跚。
小杜同志虽是身体很痛苦,可是精神上很满足,敏瑜啥都会呀,上山下地的,认识草药,会背医书,还会功夫,学习又好,小杜同志感觉自个给表妹找的人很满意。
回到家小杜同志就支持不住了,口袋放下就一屁股坐地下了,四丫看见小杜同志背着的麻袋,就训敏瑜:“咋能让杜同志背着呢?你这熊孩子。”
小杜同志坐地下有气无力地说:“没事,婶子,我要背着地,敏瑜比我小,应该帮他。”
四丫无奈乐了:“你呀,他从小练功夫,这点东西他玩着就背回来了,你倒是实诚。”
敏瑜说:“他们社教讲:一不怕苦,二不怕累,小杜同志这是在向无产阶级靠近,尽快的加入到无产阶级队伍行列中来。是吧,小杜同志。”
小杜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痴小杜谈阶级斗争 傻张德被迫成地主
社教工作队最近特别忙,小杜他们忙着走家串户做调查,鼓励群众检举揭发地主阶级的恶行。工作队的张同志严厉的批评了小杜同志:“你和地主阶级走的太近了,一点都没有无产阶级的意识,要和地主阶级划清界限,不能再住在地主家了。”
小杜觉得齐家一点都不像地主:“他们家一点都没有地主的骄奢淫逸,也没有恣意享受,他们家穿的和我们一样。”
张同志说:“你已经受了地主阶级的蛊惑,地主阶级最善于隐匿自己,伺机反攻倒算,梦想复辟变天,。。。”
小杜同志觉得张同志在危言耸听:“你说的不对,他们只是小农民,能反什么天。”
张同志说:“看来你是受了他们家的糖衣炮弹,我看就搬出齐家,不要再住在那里了,齐桦林当初就没安好心,他妄图用糖衣炮弹来腐蚀我们对无产阶级的坚定信念。”
无奈的小杜同志跟着张同志他们一起搬离了齐家,住进了吴阴阳家那又脏又乱的破房子,每天还要对着疯疯癫癫的吴阴阳。张同志对这里很满意:“嗯不错,这样的条件才能让我们体会无产阶级的生活,更好的加入到无产阶级队伍中去。”
小杜同志住进第一晚就让臭虫和跳骚咬的睡不着,早晨起来一看,一身的大红疙瘩。
爱干净的小杜同志非常苦恼。
小杜同志白天跟着下地干活,晚上要走访群众,已经好些天没见着敏瑜了。
这一天的派饭轮到了敏瑜家,小杜非常高兴的过去了。
四丫见着小杜同志也很高兴:“哎呀杜同志你好几天没过来了,快进屋,敏瑜在屋里呢。”
小杜同志进屋时敏瑜和敏菊正说的高兴,见小杜同志进来敏菊说:“哎呦,这不是无产阶级代表小杜同志吗?咋到我们这地主阶级家来了?不怕我们给你吃糖衣炮弹?”
小杜红了脸:“不怕。”
敏菊沉下脸来说:“你是说我们家给你吃糖衣炮弹啦?”
小杜说出来才知道错了慌忙摆手:“不是不是。”
敏菊说:“不是啥?我家可是地主阶级,哼你来干啥?”
小杜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吃饭。”
四丫进屋拍了敏菊一巴掌:“死丫头,经欺负杜同志,杜同志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小杜笑呵呵笑:“不会不会。”
敏菊:“扑哧”就笑了“你不是走访群众吗?咋样?”
敏菊说:“挺好是啥,说给我们为这地主听听,看看无产阶级是咋忆苦思甜地。”
小杜说:“好,我说给你听。”小杜开始讲他走访的几家。
我走访的第一家是吴家的一个老头,他耳朵有点背,我问他:“大爷,咱们新社会好还是旧社会好啊。”
大爷说:“啥都是新的好。”
我问:“你跟我说说旧社会的地主行不?”
大爷说:“啥地主,没有。”
我问:“就是有地的人,你种他的地给他粮食。”
大爷说:种谁的地都给粮,不给粮人家吃啥,地都让你种了。”
我问:“大爷,说说地主咋压迫佃户的事。”
大爷说:“没地主,你这小同志耳背咋地。”
第二家我找了个老太太,采取了和她唠家常的方式和她说话,老太太把从记事起他弟弟摔到地上讲到她咋出嫁,从他儿子会说话到娶了儿媳妇,家里吃的啥喝的啥都说了,就是没说到咋受地主迫害,我就问她:“大娘,在旧社会你受气吗?
大娘说:“不受气,我婆婆不苛待我。”
我问:“大娘,在旧社会你吃饱了吗?”
大娘说:“吃饱了,我婆婆不苛待我。”
我问:“大娘,你说说旧社会是咋压迫你们干活地?”
大娘说:“唉,你这小同志,我都说了,我婆婆不苛待我,你咋还问呐?。”
我觉得我选的方向有问题,就选了一个带着三岁孩子妇女。我问她:“大嫂,你家几个孩子呀。”
大嫂说:“五个。”
我说:“那可够你累的呀。”
大嫂说:“可不是啥呢,天天的起早怕半夜的干,也吃不饱。”
我问:“大嫂,你是觉得现在收入高还是以往高啊?”
大嫂说:“以前吧,年年卖山货,老齐家给钱公道,还能有几个零花地,现在不让自个卖了,都是小队收,算公分,这手里也没个零花,一年到头的在小队干也剩不下俩子,唉,打前年养了我家小五,我就没吃过饱饭,没奶呀,饿的孩子哇哇哭,我婆婆养了七个也没挨过饿,我现在都不能干活,干不动啊。唉命不好,没托生到好时候呀,咳咳,你看我净忆苦了,小同志你继续问。”
我说:“你应该见过地主吧,有啥想法说说。”
大嫂说:“这个我知道,我娘家一家都种的老丁家的地,有一年我老叔偷了他们家高粱头,捆了一大捆,扛不起来了,他们家的丁良才看见了说:老疙瘩,你等会,我帮你周上去。他就给我老叔周到肩膀上了,后来还找人给他们家捎点粮食,到秋天也没多要。”
我看也没法说了,就要走,那大嫂又说:“小同志,我求你个事。”
我说:“啥事呀?”
大嫂说:“我家大小子是个好孩子,你跟张同志说说,别让他训他了,我家小子那是饿地,要不是饿急了谁啃青棒子呀,那掰下来就吃了。他是好孩子。这几天他都不敢回家了,天天的在外头住,我害怕出事,你和张同志说说让他回家住吧。”
我说:“行。”
别看小杜腼腆,口才不错,一席话说的声色俱茂,听的敏瑜直啧舌。
敏瑜坐旁边问小杜同志:“你说真有那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