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难为-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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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贵妃看她一脸急于表白的神色,心底暗笑:“这么看来。你兄长倒真是个读书人了。”
“任是谁也不能和世代为官地乐家比了。”徐沁撇嘴:“听说坤仪宫小厨房地厨娘都是从她家专门调教过才让进宫地。她自小吃地用地哪一处不比世人都好。”
“徐妹妹,说句你不爱听的。这些话说说也就罢了,若是传将出去被人听见便是犯了大忌。”舒贵妃掩嘴一笑:“怎么说人家也是皇后,要是一个不高兴。别说是你。就是你哥哥四品的官儿也做不得了。”
“我倒没什么,只是替姐姐不平。”徐充容指着舒贵妃手里地扇子:“姐姐伺候皇上最久,任谁不敢欺负了姐姐。她虽是皇后,来的日子却短。眼见姐姐受宠。送姐姐这把扇子来取笑姐姐。”
“这扇子有什么取笑的。”舒贵妃打量着手里精致的松鼠葡萄团扇:“不过一柄团扇而已。”
“她这是取笑姐姐第一不通诗书,第二么就是说姐姐有如这已入秋凉团扇。虽然好,精致美丽,却也好不了多久。迟早被人弃掉!”徐沁阴**。
舒贵妃气得把手里的团扇一下掼在地上:“我就盼着她好,好上一辈子。”
“娘娘也别和她致气,如今娘娘是有孕之身,若是生下的是个龙子甭管谁的生母都将会立为太子的。我朝祖制:立长不立嫡!”徐沁亲手倒了盏茶给她。
本来被一席话说得气消了些许的舒贵妃听到这些,忽又想起女儿日日都往中宫跑原来是她借女儿来把皇帝引到中宫来。上次不就是!
看看眼前一脸幸灾乐祸的徐沁,舒贵妃收敛了些许怒火:“如今说这些为时尚早,这些日子我精神短不济事。皇上叫我打理皇太后千秋的事情,还叫那边的乌昭仪帮着。只怕也不行,你干脆日日和她一理事。不懂的地方,来问问我就得。”
“是,臣妾听凭姐姐吩咐。”眼瞧自己目的达到了一半,徐沁福了一福起身告退了。
舒贵妃看着扔在一旁的团扇,气得拿起来就将下面鹅黄色的玛瑙坠珠一把扯断:“我是入秋的团扇,我不读书识字。咱们走着瞧!”
“瞧你这几天多往永寿宫跑,哪有这许多事?”邓娴妃看乳母打发女儿睡下后,乌昭仪已经笑着进来给她请安。
“不是皇后娘娘让臣妾帮着贵妃姐姐一起打理皇太后千秋的事儿么。”乌雅在娴妃目示下坐在锦凳上:“臣妾才来多久,哪知道什么进退。只好日日去请贵妃姐姐的主意才好办事。”
邓娴妃笑笑:“贵妃姐姐倒是个好的,从来这些事儿都是她操心。你是该多问问她才好,皇太后千秋是不能怠慢的。”
乌雅捋了捋裙上的鸾绦:“怎么不见皇后娘娘管这些?”
娴妃笑笑:“这话就咱们俩说,你听了就忘了最好。”说着打量四周:“澄碧你去外面守着,别让人过来。”
“是。”近身的宫女澄碧赶紧出去了。
娴妃拉着乌雅进了里面,二人在锦墩上坐下。娴妃看着手腕上那对芙蓉玉的手镯子笑道:“这话是我自己想的,你别顺着我的心想去。就当是我胡说的。”顿了顿:“先前我以为是万岁爷不待见皇后,才这么做的。哪里知道昨儿听他们传出话来,说是前两天万岁爷不是圣躬违和,一直守在乾靖宫东暖阁的却是皇后。皇上起身后,伺候批本的也是皇后。”说着看了乌雅一眼:“乾靖宫东暖阁什么地方,是万岁爷的寝宫。咱们这所有人,别说东暖阁就是西暖阁也没见识过。皇后守在里面一下午,又伺候批本还在那儿用的晚膳。我想啊,若不是万岁爷病着,只怕就留宿东暖阁了。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儿!”
乌雅满脸是笑地听着:“这怕也就是皇后娘娘才有的殊遇,旁人是没这福分的。”
“我倒没什么,也不知道那位听见怎么想。这些时候有了身孕,正是呕不得气的时候。”说这话,脸上却是一脸酸色:“从来就是要拔尖的,要是生了个龙子就是一辈子不愁了。”
“是啊,这可是皇长子呢。”乌雅心下盘算着:要真是个龙子,贵妃就堪忧了。
“可不是!”娴妃一脸豫色:“也就是这样,皇后才处处让着她。她的性子又不知道收敛一二,有好瞧的在后面呢。”
“应该是姐姐多虑了,贵妃姐姐贤惠的紧。断不会做出失礼的事儿来。”乌雅入宫不久,但是乐晖盈处处收敛相让也是看在眼里。只是她的谦让必是有限度的,纵然她不计较她身后那个家里的人会不计较?
“若是生了儿子,就不定了。”邓娴妃撇嘴。
乌雅笑着不语,这种事真是不定的。
正文 第一章 初入宫掖 10
“老乐。”太医院院正凌恪出现在乐文翰的内书房里,二人相对而坐。
“咱们好久没有一处下棋了。”乐文翰指着面前的棋子:“你是越来越会打太极了,这种招你也出?”
凌恪笑着下了一子:“目下新人越来越多,我啊都想告老还乡了。这个院正啊,留给别人吧。”
“好好的,听说你的门生何蔺挺出息的。”乐文翰端起茶喝了一口:“不过还早,有些不得劲儿。”
“他啊!”凌恪笑笑:“前些日子皇上病了,他去请的脉。我后来看看开的方子,还算是个中正的。说是皇后也要过去看了。”
乐文翰拈着须:“她是什么都要知道的性子,再说你从前放在这里的医书她几乎都看过了。”
“我自来就说除了你老兄,没有人家能教养出这么剔透的孩子来。”凌恪看着乐晖盈长大:“舒贵妃有了身孕,我请了三次脉都是公主无疑。”
乐文翰颔首:“上次我们家老大跟我说了这个事,怎么回事皇上每次都赐药,这次还是有了?”
“舒贵妃叫人换了药,皇上隐而未发。”凌恪执子看着棋局:“这么些年,皇上的心思总是这样子。”
乐文翰俯视棋局:“我这个做太傅的,应该觉得他是不辱师门了。”
“呵呵,还是东床佳婿。”两人数十年的交情,说话彼此无忌。
“少提这个。”乐文翰烦躁地拈着须:“我想起来就窝火。”
“老乐。你是为着什么窝火?莫非皇后说了什么?”凌恪觑着他的脸色。
“要肯说也就罢了。”乐文翰眼看两人和局:“这么多年。咱们谁也不能胜了谁,莫不是天意?”
凌恪笑笑:“前些时候我去给皇后请平安脉。长高了不少呢。”
“自她进宫。就没见过了。”乐晖盈在家之时,父女俩每晚都是一处吃饭:“常担心宫里地东西吃不惯。恰好传话说要厨娘。就让最知道她口味地进去了。这样方才好些。”
“没见过这么宠女儿的。”凌恪笑着起身:“要回去了,要不太医院寻不着我就翻天了。”
“吃了饭再走,刚到的阳澄湖大螃蟹金毛青盖,好得很。”乐文翰很少留人在家吃饭:“口口声声说辞官,还不是放不下那地界儿!”
“你别笑话我,你不是一样。”见他开口相留,便不推辞。继续坐了下来:“辉樉回来了?”
“晚上回来。”乐文翰摆摆手:“少提他,说起来就生气。”
“这么多年才回来一次,你就别埋怨了。”凌恪眼瞧家仆来请用饭,看来是有心待客的。乐家一向是以饮食精致而出名,但是真正能在他家用饭而且和乐文翰一起用饭的就不多了。
饭厅屏风旁摆着四盆半人高的丹桂开满了朱砂似的碎花,浓郁的花香弥漫着整间饭厅。几株盛开的各色菊花放在堂帘子后面,倾泻下来的花瓣如花瀑一般。饭桌旁的青瓷盆里烧着几根红红的木炭,上面一个小砂吊子煎着滚烫的花雕酒。蟹肉性寒属阴,为了免去吃后胃疼,要蘸姜醋,喝热酒。南酒(花雕是南酒)又不许用铜器或铁器,所谓‘泼醋擂姜热酒浇’才有味道。
二人在饭桌上分宾主坐下,满室的丹桂幽香配上帘子缝隙里不时钻进来木炭燃烧的气味。在这深秋时节,闻到这样的味道是十分受用的。砂吊子里浮动的煮熟花雕的酒气,整个饭厅都是香喷喷的。
桌上放着吃螃蟹专用的两套象牙制成的小八件,乐文翰有他的讲究:吃螃蟹不沾铁器。吃一口蟹肉品一口陈年花雕,便觉得从口到胃都是美极了的滋味。
“那天赵希让人来传话,说是让姗儿在东暖阁伺候批本。”慢慢剔着蟹黄,乐文翰缓缓说道。
“就是叫何蔺去请脉的那天。”凌恪用象牙小锤子砸开大夹子,饱满的蟹肉露了出来。
“有时候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这件事如今闹得是人尽皆知。”喝了口绍酒:“御门听政,先帝不过说说而已。他是每日五更天必定要出来,从未有过误了时辰或是借故不来的事儿。妃嫔也是照祖制而纳。这样的君王,是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只是,偏偏我就是看不明白他!”这些话乐文翰不会对任何一个人说,除了凌恪。
凌恪知道这地方没有第三个人第五只耳朵在,便索性放开了:“你别忘了,先头穆皇后为何殒命冷宫!那时候他虽小,却也记事了。有些事不能说出来就郁在心里,你那时是太傅倒不妨事。只是偏偏姗儿为皇后,这个……”话没有说完,手紧紧握住酒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外戚!”
乐文翰扣了扣桌子:“这次选进去的,全是我手底下爬出来的。”
“这才是他的高明处!”凌恪放下手里的酒杯:“慢慢磨,直到能与之抗衡。”
“真是这样才好。”乐文翰起身:“教了他全挂子的本事,是该飞得高高的了。”
一弯新月已经挂上了天幕,几颗明晃晃的星闪烁不已。“有一日,等成全了他的帝业。作为帝师,我是无悔的!”
打量着铜鉴中的倒影,一身明黄的九凤袍配上璀璨生辉的凤冠,一粒浑圆粉润的珍珠正好垂在眉心。说不出的威严华丽,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天家富贵?
“好了,再往上加东西我就抬不起头了。”乐晖盈扭头看着莫颜和榛遐:“这些东西好沉的。”
“娘娘说什么也不能输给那些人去!”榛遐说着又把一对团花别在后面的云髻上。
“算了,榛遐!你干脆把博鬓拿来,不用省了!”乐晖盈放下手里的小铜镜:“你瞅瞅,这上面有多少东西了?”
榛遐吐吐粉舌:“也没多少,至少博鬓没有。”
莫颜已经拿着云肩过来:“天凉了,娘娘好歹把云肩披上。”说着,把绣着百鸟朝凤的云肩加在凤袍外面,一朵盛开的白芍药绣在云肩正中间。不但不觉得素净,反倒是在繁缛的纹饰中脱颖而出分外惹眼。
“娘娘,凤辇已在宫外候着了。”赵初进了寝殿,在暖阁外说道。
“她们都走了?”脚下的软底凤鞋也被换成缀着明珠的云纹凤履,乐晖盈低头看看凤嘴上叼着的明珠。一晃一晃的,煞是可爱。
“几位娘娘都已经往奉慈宫去了。”赵初顿首道。
“皇上去了?”乐晖盈缓缓往外走。“方才希公公来传皇上口谕,说皇上下朝后就往奉慈宫去。只怕就到时辰了。”
“嗯。”答应了一声,乐晖盈进了凤辇。
“皇后娘娘起驾!”莫颜榛遐和赵初跟在凤辇后,一起往奉慈宫走去。
皇太后千秋寿诞,不止宫中后妃。外朝文武百官,勋戚老臣也到奉慈宫外的奉慈门给皇太后叩贺寿诞大礼。
乐晖盈到了奉慈宫之时,皇帝也乘着龙辇刚刚下辇。两人正好在奉慈门门外遇见:“臣妾参见皇上。”
“嗯。”同样一身明黄装束的皇帝打量着眼前的小皇后,这身最能显示天家皇室风范的皇后装束,被她压的紧紧地,丝毫不觉突兀:“一起进去。”
身后的从人因为帝后二人一同来临,便显得异常臃肿起来。
站在丹陛石边,位列第一的乐文翰终于在女儿出阁半年之后第一次见到了她。隔得有些远看不真切,但是女儿分明就是母仪天下的气势。果然如凌恪所说,长高了好多。
帝后二人进了奉慈宫正殿,皇太后端坐在宝座之上。身边的雁翅下,一溜的嫔妃女官正等着他们莅临。
皇帝打头跪下,乐晖盈后退一步跪在他身侧。余下的妃嫔循着每人的品秩依次跪在乐晖盈身后,给皇太后行了大礼。
同样是盛装打扮的皇太后满脸笑意,吩咐帝后先行起身。随后到底是受完妃嫔们的大礼叩贺。
“臣等恭贺皇太后千秋万寿,太后千岁!”妃嫔们起过身,帝后奉着皇太后出了正殿走到殿外。
丹陛下的大臣立刻在赞礼官的赞礼声下行三跪九叩大礼,山呼万岁。
正文 第一章 初入宫掖 11
奉慈宫的大戏台上开始上演贺寿大戏。皇帝坐在正中间,皇太后跟皇后分别坐在皇帝两边。
乐晖盈身边带着龙妤琛坐在皇帝左手边,龙妤珏因为年幼便由乳母带着行礼后退了出去。下边便是邓娴妃和乌雅一桌。舒贵妃和徐沁落在皇太后下首边。
“母后,这个不好看。”龙妤琛低声道。
“不好看么,挺热闹的。”乐晖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