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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帝后难为-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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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起床帏她睡在床榻的内侧,掀开被角她却转过身:“可算是弄完了。”

“怎么还没睡?”在她身边躺下:“不许这么晚不睡。”

“等着皇上回来一起睡。”钻进他怀里:“一个人睡不着。”

“嗯,朕回来了。”蹭了蹭她的脸颊:“要是这一胎是个公主,你说叫什么好?”

“公主啊,没想过呢。”嗅着熟悉的沉水香:“不是说贵妃这一胎是公主吗,怎么臣妾这儿也是了?”

“随口问问,院正说没到月份还不知道的。”紧紧搂着她:“要是跟你一个模子印出来该多好。”

“快别了,要真这样只怕万岁爷就招架不住了。”咯咯笑着:“成日家在您后面闹腾,您还不烦死?”

龙瑄炙忍不住笑起来:“倒是不烦。你这么样的朕都忍了,还怕什么比你更难缠的。”

撇嘴一笑:“这么说真是委屈万岁爷了,所以说万不得是个公主的。总不能叫万岁爷一见就想起臣妾来,是不是?”

“想起你有什么不好的?”只怕真正情何以堪的真的是朕这个皇帝。

“臣妾还是想万岁爷眼不见为净,总能想起臣妾的好来。”乐晖盈环住他的脖子:“不说这个好不好,想起来就心烦。”

“嗯,不说。”龙瑄炙搂紧她,脸埋进她的颈窝里:“朕不想你心烦。”

那是因为我也不想你心烦,明知道这样的朝夕相对会成为日后的记忆。越是甜蜜也就越是煎熬,仿佛饮鸩止渴般沉溺在这种与日俱增的情愫中。到了不得不割舍的时候,就是剜心剔骨般的痛楚。

炙热的手掌覆上小腹:“他知不知道朕在摸他?”

“应该知道吧。”抓住他的手:“这么烫,原本人说孕妇是个火炉身子。怎么万岁爷的手也是?”

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指缝间:“朕又不是冷血,怎么会不烫。”乌黑的发丝在两人颈窝间缠绕着,淡淡的香气萦绕其间。

“皇上原非冷血,只是坐在这位子上但凡人和事便由不得自己的心和性子来。为了祖宗基业江山社稷,不得不如此而已。”声音低低的,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

龙瑄炙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天幸这世上原有一个你:“说这话,别被人听见。要是有人钻了空子,朕可就没有君威了。”

“没有第四人,就只有这夫妻父子三人听见。”乐晖盈转过身,趴在他怀里:“累了,要睡了。”

“嗯,睡吧,都快三更了。”搂紧了她,两人进入黑甜的梦乡。殿外,幽深的永巷里响起空空的三更鼓响。

翰詹科道是朝中最为清闲的衙门之一,尤其翰林院除了三年一次的大考几乎没有忙的时候。但是名头极其好听,人称‘红翰林’。

春闱刚刚开过恩科,忙乱一阵以后又是一如平时的清闲。翰林院侍讲徐谦有些闲极无聊起来,清水衙门指望发财是不能够了。

翰林院的同僚跟他玩笑起来,戏称他是国舅老爷。妹妹徐沁在**位列充容,分位不高却是极其得宠的。虽说前面有皇后贵妃,也都有了身孕。只是要阻碍妹妹往上爬也不是一件易事,只是那天有人玩笑时戏谑自己是国舅老爷被皇后的长兄也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乐辉懿听见了。能够走到翰林院侍讲这个位子,全靠着这么些年悉心巴结乐家父子才有了今天。

当时乐辉懿满是鄙夷的笑容迄今不能忘怀,都是读书人自然能够看懂这种笑容代表着什么。你有什么值得这么得意的。不过是依仗着老头子的权势和妹妹的椒房贵戚罢了,皇后并不得宠若是再不能生下皇子,只怕你们家的官就做到头了。

况且乐家的不臣之心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皇帝是个疑忌心特别重的人。听入宫给妹妹朝贺回来的母亲说起过,皇后因为这件事与皇帝有过很多次的龃龌。这样看来,要想扳倒乐家并非不可能。只有有了适宜的机会,将乐家置于死地。不仅给自己平步青云的机会,再不用做这闲闲的翰林院侍讲。也省去皇帝的心腹之患,那时候还怕自己不能取乐家权势而代之。

“你怎么还在这儿,今儿是乐辉懿乐大人的寿诞。还不去给他贺寿去?”同为侍讲的童胤拉起他:“这回皇后若是生下皇子,这乐大人家就越发风光了。这时候不去巴结,什么时候去巴结?”

“总不能就这么空着手去!”徐谦早就知道这日是乐辉懿的寿日,抽斗里备下了一份丰厚的寿礼:“你的呢?”

童胤笑得有些牵强:“还以为你忘掉了,正打算与你一起预备一份。既然你备好了,那就不必了。”

“快去吧,别让乐大人久候着。”徐谦也不管童胤怎么看他,便起身先走。

童胤看他的背影,甚是心寒:这样一个人不过仗着自己妹妹在宫里有些许恩宠,又处处巴结逢迎乐家父子便轻狂得丢掉了读http://。书人的身份。自以为乐辉懿《炫》有多看重他,还在人后人前《书》自诩为国舅老爷,那个国舅老爷不过《网》是几个未入流的小官想从他手里分得一杯羹而奉承他的。上次被乐辉懿听见以后,晚间在书房跟几个人议事之时说出一句:国舅老爷,就是本官也不敢自称。试想,乐辉懿是何等身份。皇后是他亲胞妹,都不见有什么十分放诞的举止。固然是老爷子家教森严,未尝不能理解为他自重身份。毕竟是三甲出身,又跟当朝皇帝有同门之谊。谨慎小心方才是长久之道。

正文 第二章 独承恩宠 30

乐辉懿虽说是一品大员,依旧是和父亲住在一起。这次寿诞却不敢在家里大张旗鼓,只好在别院里面宴请同僚。

“慢待了,诸位随意不要拘束才好。”乐辉懿笑容可掬,一身随常的打扮。

“乐大人如此客套,倒叫我等不好意思了。”徐谦抢先道。

乐辉懿拱手:“诸位抬爱,乐辉懿实在是不敢当。”安排席位座次的家人已经上来将各色来宾带到事先就排好的席次上。

数张大席面上早已摆满了水陆杂陈的精致肴馔,更有不少奇珍之物摆列其间。光是每桌一坛莲花白的御酒就不是寻常人家能够见得到的俗物。

“太简陋了,诸位莫要嫌弃。放开襟怀饮酒才是。”乐辉懿举杯先干为敬:“乐某先敬诸位一盏薄酒。”

“乐大人说笑了,如今老大人有了春秋。诸般事物还要乐大人辛苦操持,应当下官们先敬大人一杯。”与乐辉懿私交不多,但是公务上交往极多的工部尚书先敬了一杯。

“吕大人说笑了,乐辉懿不过是为国尽忠膝下尽孝而已,岂敢担得起这辛苦操持四字。”乐辉懿饮了一杯酒:“最近要重修前朝大殿,少不得吕大人辛苦。先敬大人一杯,别给我们户部出难题了。”

在座的户部侍郎跟着起身:“乐大人圣明,今儿吕大人才跟属下抱怨一番。”

三个人都笑的前仰后合起来,礼部侍郎乌雅的胞兄乌昀举着酒杯起来:“三位大人别笑了,我们尚书大人今儿派我一个差事,还请乐大人明示。”

乐辉懿跟他不论公私都是交情不错,也就注定皇后乐晖盈跟乌雅的纠葛不清:“你说,你们这堂官大人也在座。”

“这差事是万岁爷赏给礼部的。尚书大人又赏给下官了。”乌昀举起酒一饮而尽:“就是怎么给乐大人敬酒的事。”

这一下所有人都笑起来,乌昀开玩笑开到皇帝身上去了。但是又都不以为杵:皇帝跟乐辉懿是郎舅至亲,而且皇帝生母外家早已败落。皇太后虽是名义上的太后其实是妾室继母身份。因此也就只有皇后一家算得上帝国真正的外戚。所以这个玩笑虽然是开得有些大了。却没人会以为有任何妨碍。

“乐大人寿日。不知皇上娘娘赐下什么奇珍异宝。乐大人别小气,拿出来给我们瞅瞅。”吏部地几个堂官跟乐辉懿无日不见上几面。说话就更加肆无忌惮。

乐辉懿喝酒地人笑得呛了一口:“皇后这时候需要静养。哪敢去惊动。不过前儿拙荆进宫之时,倒是赐给一套外藩进贡地鞋帽。”

在座地人都明白。鞋帽是寿日必备之物,必是至亲至近之人才能送与寿星本人。皇后尚且记得长兄生日。也就是皇后宽厚待人的明证之一。

“皇上即位数年,尚无皇子。这一下皇后和贵妃俱有妊在身,可谓是上天庇佑。”钦天监的掌印堂官过来:“若是皇后诞下皇嗣,乐大人就是舅父大人了。那时候,乐大人可是要拿出做舅父的样子给下官们一个大大的赏赐的。”

“诶,老徐你就是这样,一点也不肯吃亏。皇子何等尊贵身份,我们为臣子的虽与皇子是甥舅至亲,也不敢擅自摆下身份的。这样将皇上皇后置于何地?岂不是僭越礼数!”乐辉懿和他相识甚久:“再说便是有赏赐,也该问我们老爷子要去,做外祖父的,哪有不出份子的。”

“只怕老太傅听见这话,乐大人就不好交待了。闹不好还要请出皇后来说情。”徐大人深知他家的事务,谁都知道皇后未出阁的时候在家便比两个嫡亲兄长吃香得多。遑论其他庶出的兄姐:“要不,你可就说不清楚了。”

乐辉懿喝得有些多了:“皇后啊,说情是不会的。还要和老爷子说我是该当受罚的。”想了想:“今儿请各位喝酒,赶明儿上朝可别在皇上面前说漏了。传到皇后耳朵里,只怕老爷子知道我放诞不羁回去少不得一番教训。”

“乐大人放心,便是说也不会传到皇上耳朵里。”徐谦冒出一句话,在场的人声沸腾很快淹没到人堆里。

这时负责上菜的家人将一份遮盖严严实实的菜肴放到桌上,一经掀开顿时奇香扑鼻:“这是最时鲜的鲥鱼,早间来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没用旁的佐料,只是一味清蒸。大家试试。”虽然正是长江鲥鱼上市的时节,但在远离长江的京城里能够吃到如此佳肴仍是一件异事。

在座的官员吃过无数佳肴,这类时鲜依旧少见。乌昀夹了一筷子鲥鱼放进嘴里,果然鱼肉细嫩无比:“乐大人,人说人生有三大恨事:一恨海棠无香;二恨鲥鱼多刺;不知这三恨是什么?”

“这三恨便是乌昀多话!”乐辉懿大笑:“今儿这道鲥鱼倒是沾了皇后的光,这段日子皇后害食。想着鲥鱼上市,特地让人去搜罗的。多带来的几条可是都进了大家的五脏庙了。”

一句乌昀多话,在场的人都笑得前仰后合。乌昀跟着笑:“我能排为第三恨,倒是不往这一遭了。”

“你也不肯吃亏。”钦天监的徐大人也笑起来:“咱们可是一样的。”

“谁敢和您比!”乌昀笑着敬了徐大人一杯:“我是脸皮厚,您是什么?”

“臭小子,在这儿等着我呢。”徐大人喝了酒:“只怕你跟着乐大人也是学了全挂子的本事,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将来必有大出息。”

乌昀摆手:“差得远,您别抬举我了。爬太高必然跌得重,我可不敢不知自己斤两。您看乐大人,在这些事情也是谨慎小心的。”

徐大人看周围的人都在吃着多刺的鲥鱼,没人注意两人低语:“这样才是好,也就只是知道进退。你有功夫私底下和乐大人说说,我可听说有人说了些大不敬的话。这话多半还和老太傅乐大人有干系,只怕会牵涉到皇后身上,这就不妥了。”

乌昀点头:“皇后贤惠之名从内宫到前朝无人不知,被这些话溅到可就不划算了。而今又是身怀六甲,最是受不得这种闲气的。”

徐大人举起酒杯移开众人的视线:“多半是皇子,只是你知道凌院正一直都专职给皇后请脉,断不肯把这话轻易说出。只看每次回来写脉案的脸色就知道是好消息了。”

乌昀想起妹妹偶然一次跟母亲说起的话,心里却咯噔了一下。这话不能跟任何人说起,只是每每想起心底便泛起一阵寒意。

徐谦看他二人咬耳而言,窃窃私语不断。便留了心眼,有意竖起耳朵在旁细听。一句多半是皇子,就着意记在心底了。

“二位在说什么?”乐辉懿看见徐谦那副神情,已经留了意。擒着酒杯过来扯住乌昀:“你跟徐大人磨叽什么,耽误了他喝酒回头让你请的。”

“那我可请不起,我到哪儿去弄鲥鱼去。”乌昀接口笑道。

徐大人摆手:“鲥鱼不要你小子弄,你别弄那次那什么就成。”转脸对着乐辉懿:“你不知道,上次去这小子家里吃酒。他弄的不知道是什么,害得我回家上吐下泻闹了几天。后来还是找了何蔺,让他开了药吃了三天才好。何蔺跟我说,但凡是在乌昀家里吃了酒没有不找他的。”

乐辉懿笑得酒都洒了一半:“干脆你们两个将来开个酒楼,上面是何蔺的医馆。吃完了你的酒就上去让他请脉,那定然日进斗金的。”

“乐大人这些时候不管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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