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纪晓芙争霸光明顶-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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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在峨嵋就不是以脾气好著称的。这时候显出盘查苛刻的模样了,峨嵋内部生生被吓得跑了几个。还有是从前的峨嵋元老的,居然也跑到了大都!
跟这个比起来,原先刘黑妞手下的朱元璋等人,号称建立根据地,同峨嵋守望相助之类的,反而显得一点都不扎眼了。
清洗与反清洗折腾了半年之久。丁姑娘选出了自己终于放心的一批人放在重点岗位上。有人暗地做过统计,纪晓芙那时的各层干部,几乎少了三分之一。
满地多的是人。川蜀很快有新面孔补上,整个峨嵋,从表面上很快就又显示出兴旺的样子来。
新被分封的“益州伯”纪晓芙,此时正站在汉水边上。她前面是个独自撑船的渔家小姑娘。她后面是胡茬乱七八糟还带着满面尘土的范遥。纪晓芙伸手揉眼看范遥,语气十分不可置信:“你说什么?提亲?”
第118章 江边再逢
范遥风尘仆仆;面上还有疲惫之色。可是看着纪晓芙的眼睛,却那样亮,亮的毫无掩饰的显出欣喜和愉悦来:“可找到你了!”他说。
纪晓芙一时间忘了自己在做什么,她神色动了几动,然后,便痴痴落下泪来。
短短几日,多少事。纷纷往还,一个人。惊讶,痛苦;委屈,茫然,甚至触动了关于自己更深层次的怀疑……她怀疑自己;是否不仅不是一个令人们喜爱的领袖;甚至不算是一个好友?否则,为什么身旁的人,都那样选择。她怀疑那轰轰烈烈唤起民众的事业,是否从中受到伤害的,比从中得到好处的更多?否则,为什么眼前见到的,多数都在抱怨?曾经赞颂的,转眼也成了怨怼?
这一刻,便什么都不去想,任自己放纵一下……可好?
不去想世事茫茫。不去想前生未来。不去想是非对错。此时,此地。小小的沉迷一下,可好?
范遥盯住了对面那人不舍得移动。他脸上又露出一个大大的傻笑来,似乎并没有看到纪晓芙面上的堤防和疏离。他只是傻傻的,又重复了一遍:“我可找到你了!”就上前一使力,把眼前那人紧紧的箍进了怀中。
他的手,最初还有些试探,有些微微发抖,然后镇静下来,依然在颤抖。可是眉梢眼角都透出喜意来。
拥的那样紧,好似想让对方嵌到自己身上心里一般……又带着那样的力量,好像即使天塌下来,有这般臂膀,都足以能撑开一个世界。
纪晓芙仰面看他,那人的衣衫滑过她的鼻端。带着熟悉的气味。她怔了下,然后,用力挣扎,后退,退开了那个怀抱。
范遥低头看她。
纪晓芙正抬眼,二目一对,两人都愣了愣。纪晓芙突然道:“你走吧。”
范遥仿若未闻。纪晓芙推开他,他便原样站在那里,形成一个内八字的可笑姿势。只有两只眼睛亮若晨星。他看着纪晓芙,目光中是几乎溢出的喜悦……然后,他一个激灵,八尺的身子都颤了一下。他勉强挤出个笑来,道:“我不走,你在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一面说,一面又伸手。纪晓芙这次没有推开,他便眉梢眼角都舒展开了,动作如风,半扶半抱,平地一纵,就带着纪晓芙跃到一块江边的大石上。
江风猎猎。
旁边船上的小姑娘稀奇的睁大两眼张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范遥转了下‘身子挡在风前。然后,他再次低头看纪晓芙,眉目中便带上了几分怜惜痛苦之色。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悄悄地靠近纪晓芙的发梢,眼睛也不眨的望着那有点乱的长发拂过他面前。口中慢慢道:
“我自从你不见的那天就追出来了。一路上问了很多人。在渡口那里,还差点追岔了。后来才听说,你还遇到的水匪和盗贼……”
他讲到这里便是一顿,竟有些一字一停的意思,这是在强压着怒气。然后,好像又怕吓到了对方那样,又放轻柔了。只是不自觉地伸手揽紧了怀里的人:
“……我后来过了江都,又没有你的消息了。我想,你或者是换了衣服。我又舍不得走,只好一直都在想你……上天垂怜,突然就想到,你从前说曾经说路过汉水有一家卖很好看簪子的街道,就想,或者你还会来这里……”
他说的很慢,语气却渐渐轻松愉快,话尾带着旋儿,手却一直都有些抖,似乎还在后怕,如果真的从此再无相逢。那么,又该如何可惜。
他便这么说下去,说了许久。
一桩桩,一件件,一路上遇到的人。甚至遇到的某个农家挂着干菜的青瓦白墙,墙下有只打着哈欠的狗,都会拿出来讲当时所思所想。
这气氛便渐渐温馨起来。
纪晓芙只在听没有开口。听那人他描述了江流千里,描述了流水孤烟,她被那人抱在怀里的躯体,便渐渐的,不像一开始那般僵硬了。
范遥只觉得心花怒放,只觉得,江边的风声都听得好似琴萧相合一曲《凤求凰》。恨不得这一刻能地久天长。
他说的久了,也并不在乎纪晓芙不出声。只是看着纪晓芙一直默默望江水,心中着实好奇,对方此时,想的又是什么呢?
范遥说完了一路上见闻,又开始说峨嵋:“纪伯父他们没有受到影响,大约是住在那个那个什么新府邸了……我听说有一个你的表侄女在主事……”
纪晓芙侧身注视着他。他话音一转,就生硬的停了。心中着实有些遗憾。
然后他笑着道:“……你的那些书和宝剑也都在呢,还在原先的院子里……”又是半句话,又停了。
然后他避开了纪晓芙的目光,二人之间沉默了几秒,范遥又开口道:“……我从前都想,你的院子里怎么那么少的树。晚上想爬在树上瞧瞧,都离的太远……”
范遥没有望着纪晓芙。他的余光能看到她。这个位置,令他觉得更舒适些。他有些微微出神:
“从前在南疆的时候,我觉得咱们挺远。后来我回来,似乎,更远了。你那里总是很多人进进出出的。我有时候,就躺在树上,想起当时在南边听他们唱山歌的时候……”
“……南边的山歌挺别致的,我当时就想,你如果在,或者会挺喜欢。那边的天都比北面更蓝些,跟总坛也不一样。好像更纯粹些。也更活泼一点。
“……那边的姑娘带着好多首饰。我一直都想,你若是穿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我从前在总坛的时候,最喜欢到五行旗后面的溪边喝酒,听兄弟们说家里面娶了婆娘,怎么束手束脚的被人管。我那时候还不懂……”
纪晓芙听的怔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
他们之间有些默契的。可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这人对自己用情这般深。她有些感动,还有些愧疚,再夹杂着怒气,便不知道,混杂成了什么东西。
她又叹了口气。
范遥搭在她肩上的手下意识的一用力。纪晓芙猛地一抽连忙错开。
范遥看着在自己眼前跳动的纪晓芙的一缕碎发。心中想,如果能更近些,悄悄深嗅一口可就好了!
他还在说话,可是,注意力都在怀里的那人身上,那人一躲,就好像陡然在两人之间,划开了什么,显得这天地,都太过寂静了。
从再次见面以来,他一直在勉力维持着,努力接近的那些东西,好像,又一下子都泡影一般幻灭了……
有一点心灰意冷的感觉啊!范遥紧紧的闭了下眼,又睁开。他喉头干涩,勉强道:“……是我唐突了。”
纪晓芙低了低头,竟没回答。
范遥自嘲的笑了下,然后,他想:方才说道哪里了?
忘了……
然后,他又突然觉得,有些奇怪。纪晓芙似乎并不是嫌弃他的亲近的……至少两个人见面以来,最开始并没有……他顾不得多想,先试探的又把手放到对方的小臂上。这一次纪晓芙没躲,范遥便觉得心花怒放了。另一只手紧紧握着下面岩石的突起,只觉得尖锐的触感都有些酥‘麻了。
他便又悄悄靠近了些,这一次,盯上了对方那一段微微弯着的脖子。心里只觉得有些发‘痒。心思早不知道跑到哪里了。有些随意又有些郑重地感叹道:
“从前你说得失相依……这次的事情固然不好,可是,从前的案牍劳形也不好。那么算下来,这次,也不是彻底的坏事啊。我只愿,从此能只有咱们两个,在这天地间快快活活的过。做农夫渔夫也好,做英雄好汉也好,别管其他事情……”这语句中爱慕眷恋憧憬太多,范遥说出口先把自己吓到了。然后,他想,这样也不错!就顿时又激动期待的看着对方……
纪晓芙终于回头。她面色平静,唇角却带出了几分嘲讽:“你觉得不算是坏事?”她话语很轻,又有些怅然。然后又道:“穿了琵琶骨,你觉得,不算是坏事啊!”
范遥猛然一用力,手下的岩石成了碎屑。他惊怒道:“什么?”
第119章 绿水长流
范遥一听“琵琶骨”三个字,先倒抽了一口凉气。
“琵琶骨”;指的是从锁骨向后一直到后背突出的蝴蝶骨部的整块骨头。在肋骨上方;形状像副琵琶,因而得名。
这个位置内围心肺;是手足太阳少阳督脉等流经之处。看着不如咽喉之类的位置致命,确是实实在在的关系着一身气血。哪怕稍有凝滞,都会行动受阻。发不出力来。
这是传说中捉妖用的手段。鲜少用在活人身上。
因为心主神肺主魄;人有三魂七魄;传说妖精虽然不是这个数目;可是魂魄也是都有的,这琵琶骨内同样是魂魄所居之处。就是成了精的。如果被人用锁链穿过锁骨——就算有什么通天彻地的本事;又或者五行遁术;也是施展不出了。
可是正常人又不会这个!
指头粗细的锁链穿过锁骨,这场景就是只想一想,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据说如果真这么穿了,哪怕就是立刻取下链子,那人从此也是废人了。
穿琵琶骨?范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心中“腾”的冒起怒火来,那火转瞬间便是大炽。他手上使力,触掌之处的石头已经成了齑粉。心下依然觉得不解恨——若是人在那地,只怕立时就大开杀戒了——此时,他气得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咬牙切齿,只狠狠从牙关迸出两个字来:“是谁?!”
话虽问出口了,可是范遥不用纪晓芙回答。他转念一想就猜出几分了。能做出这样狠事的,只怕不是灭绝,就是那姓丁的。其余人谁还会有这种胆量?男人在世断胳膊断腿不算个事儿,甚至被人小瞧嘲笑□之辱也不是不能忍一忍。可是被人欺负了老婆,这是往死里结仇。
范遥只觉得浑身怒气都快把他自己点燃了。好似一团烧着了的火,找不到一个发泄处。范遥可从来没有受过女士优先之类的教育,更不会对于别派有什么顾忌。如果是杨逍会先去看纪晓芙伤的如何,就算报仇也得顾忌纪晓芙的想法试探几句。如果是殷梨亭,那更会立刻痛苦纠结,会觉得灭绝究竟是纪晓芙的师父,哪怕行_事再过分也有合理的地方。范遥满心怒火,头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还清醒着——那货活腻了!
他一句话不说,转身就想走。
纪晓芙的声音幽幽从边上传来。她说了三句话。范遥的动作一滞,又一滞,然后终于定在了那里。
纪晓芙道:
“不是师父。”
“是下面人做的。据说是因为我身上有神器认主,可以从百里之外自动伤人?”她声音带着些单纯的困惑,显然对于这个问题一直都没想通。
然后,她看着范遥:“师父那时倒只想打死我的,我就算病了体力不济,也不是没有自保的手段。后来僵持了,他们才想着把我关起来,然后才有下面人想这些法子的……我对于这个倒没有想法。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师父出现的那会儿,丁师姐手里,竟然还有五毒教的毒呢?”
范遥的动作就冻在了那里。
所有的怒气,一下子熄灭。
头顶劈开八瓣骨,一盆冰雪倒下来。
整个人,都被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砸的,凝滞了。
五毒教在哪里?五毒教在南疆。南疆在彩云之南,正是他亲自跑去开拓又管了许久的地方,算是嫡系里面的嫡系……五毒教的毒更是因为稀少难得效果阴狠别致,被他重点控制过。算下来,除了曾经送到州府给纪晓芙当样例看过,就只有某次某个教内兄弟路过,恰好碰上了,他送出去一些。
是的,教内兄弟……此一时彼一时,大约现在,本教确实会觉得一个没有纪晓芙的峨嵋,比一个有纪晓芙的峨嵋更放心些?
惊怒痛苦迷茫心疼不可置信种种表情如走马灯儿转着过去,天旋地动。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那人。
纪晓芙却笑了出来,声音听着还很放松:“啊!看样子你不知道!这就好。我就觉得我人缘儿应该没差到这份儿上……”
她眯着眼,在江边的阳光下,整个人都一下子都显得轻快了三分。然后开始絮絮叨叨。因为受了伤或者什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