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东汉皇后-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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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洛阳北宫,一座华丽却缺少人气的宫殿,被废为中山国太后的前东汉皇后便是贬居于此。
殿外游廊上,两个太监并几个宫女插科打诨,极是无聊,“李姐姐,今儿里面那位主儿怎么不摔东西了也不骂人了?真是,还当自己是皇后娘娘呢,难怪被废,她哪里比的上南宫那位娘娘和善仁慈?”
“嘘,赵公公慎言,上次莫公公这么说被当今的皇后娘娘听见可是大加处罚了的,皇上是念旧情之人,娘娘更是最为心善不过了,他们都不会由着奴才们不敬里面那位的,这不,连太子殿下听说她病了都派人送了御医、药材过来呢,偏生里面那位不知道惜福,啧啧,这折腾的”谁让她自己命不好,被分到这里来伺候这位主呢,除了皇后娘娘暗中赏赐连个别的油水都没得捞。
“就是,就是,慎言慎言,杂家去看看给里面那位的汤药熬好没有,不然也没法想皇后娘娘交代”
……
“皇后怀执怨怼,数违教令,不能抚循它子,训长异室。宫闱之内,若见鹰鹯。既无《关雎》之德,而有吕、霍之风,岂可托以幼孤,恭承明祀。今遣大司徒涉、宗正吉持节,其上皇后玺绶。阴贵人乡里良家,归自微贱。‘自我不见,于今三年。’宜奉宗庙,为天下母。主者详案旧典,时上尊号。”
郭圣通再次从噩梦中惊醒,一身冷汗,十一年了,那般无情的话语依然是她走不出的梦魇,挣扎着爬起,她昨晚又梦到初见刘秀时的一见倾心,梦到她认定的良人牵着她的手共看天下,梦到无数当年幸福的场景,只是后来就又变成了丈夫陪在那个女人身边的情景,那无情的话语再次把她打回现实。
坐在铜镜前,郭圣通看着自己四十五岁却仿若六十岁的苍老容颜,心已经变得麻木。十一年,她那位“念旧情”的夫君一眼都没有来看过她,这摆出对郭家的格外恩宠,让郭家上下感激涕零、根本忘了她这个丢了他们脸面的废后存在;那女人占了后位、得了宠爱、儿子被立太子却摆出一副大度仁慈的模样,给她最上等的供给,把所有的好都摆在大家看的到的地方,却慢慢换掉了她身边所有的心腹奴仆,占了一世美名,恶名都是她郭圣通担了。
郭圣通无言的伸出干枯的手摸摸铜镜,她真傻啊,以为夫君能一辈子放任她的贵族小姐脾气,以为那个女人真的愿意屈居她之下,和该她就是一生的失败者啊!
“有吕、霍之风”刘秀你可真看得起我啊,我做了什么让你把我和吕后、霍后这样狠毒的妇人相提并论,刘衡的病根本就不是我害的呀,我若有害她们之心何用等到后来呢,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呵呵,怎么会不知道呢,在这里等了十一年郭圣通早想明白了,原本以为刘秀就算宠爱阴丽华心里也会有她一个位置,是她傻啊,那个男人从来没有爱过她,从一开始心就是偏得啊,自己占了他最心爱之人的位置还不自知,活该是个败者!
最后的泪在母亲去世时便已经流干了,当年刻骨的爱已经磨尽,对那个女人的恨也已经变成了麻木,现在她活着的唯一希望就是能每年见几面六个儿女,能听到她最对不起的长子的一些消息。
郭圣通如往常一般想起身叫人梳洗,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已近不能动弹,想张嘴喊人又喊不出来,脑子越来越迟钝,歪在妆镜台前,最后听到的声音便是“不好了,正殿走水了,走水啦,快来人啊”
……
史料记载建元二十八年,王太后郭圣通病逝于洛阳北宫,光武帝刘秀念及旧情准其葬于葬于了洛阳近郊的邙山皇室墓地,短短数句的记载便是这位东汉第一位皇后的一生,也隐藏了无数的事实。
郭圣通魂魄飘荡在洛阳的上空几百年不得转世,她怨,她恨,她怒,她已经败的一派涂地,已经只剩下最后的期望,为何还要容不下她?为何还要在她死后污蔑她的名声?为何那个男人听到她的死讯没有一丝悲痛、没有追查她的死因?为何那个凶手可以做享皇后、太后已经后世的美名?
上苍不公!她怨她恨,她想让一切重新来过,想报复那对男女,想不再退缩,不再做个失败者!
作者有话要说:皇后系列新文,欢迎大家收藏!
☆、重生
西汉初始元年(即公元8年),王莽废孺子婴为定安公,登基称帝,建国号为“新”,年号为“始建国”,统治二百余年的西汉王朝走到了尽头。
“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平常百姓家才不管是谁做了皇帝,他们只想过安定的日子,何况西汉末年帝王昏聩、外戚专权,本已是天下汹汹、民怨鼎沸的局面,始建伊始,王莽便是推行新政,本是力图解决土地和奴婢问题,却是彻底触犯了豪强利益致使矛盾更为激化,也为之后的各地农民起义、豪强并起埋下了引线。
改朝换代对宗室王侯自是影响极大,然河北真定恭王府现在却是顾不得这些。
王府后院王后房中,一向优雅从容的真定恭王后正焦急地跪坐在榻上,望着内室:“明明才八个月,怎么就要生了呢?说了不让你过来祝寿,你非得来……”
“啊,阿娘!昌郎!”的又一声嘶喊打断了王后的叨念,也听的外面候着的郭昌急得跳脚,“娘子,娘子,为夫在呢,娘子”
王后一阵心跳,“快,楚女,进去看看翁主如何了,”她就生了一子一女,女儿来给她祝寿时早产,七活八不活,这要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不是要她命嘛,“拦着姑爷,别让他跟着添乱,襄子,再去前院催催,全真定的大夫都给我请来”
“王后,太子殿下已经亲去了,这会子肯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翁主一向是有福气的,指定能母子平安的”旁边王后的心腹婆子一边替她擦汗一边劝着。
又是一声嘶喊,一盆血水自内室端了出来,“娘子,不生了,再也不生了……”郭昌看着这一盆盆的血水就是眼晕,再不复平日里的豪爽义气,站在窗外说傻话,却听的“哇哇哇哇”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生了,生了,恭喜王后,翁主生了个康健漂亮的小姐!”
“啊,这么快”从进去也不过一个时辰,“你家翁主怎么样?”
“翁主只是有些疲惫,无大碍”
“快给本宫看看这小外孙女,去前院给王爷报喜”
郭圣通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笑的合不拢嘴的妇人,她的外婆,旁边英俊魁梧笑的傻傻的是她的阿爹,这是她曾经无比熟悉的真定王府,她,真的重生了。
“小姐可真漂亮,老奴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出生就这么漂亮的女娃呢,恭喜王后,恭喜姑爷”
“赏,赏,今儿两府的下人奴仆统统有赏”王后也觉得自己的外孙女根本就不像早产的孩子,悬着的心放下,就剩下高兴了。
“阿母,您看,她还冲我笑呢,乖女儿,啊,哦,呵呵”郭昌笨拙的接过女儿,生怕自己手劲大了,碰伤了这柔软的小身体,却不想女儿到他怀里就笑了,开怀的逗着女儿,他和娘子成婚几年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郭圣通看着这个上一世在她四岁时就去世了的父亲,满是苍凉的心有了一丝温度,这世上终是还有真心疼她的人,她还是有父母疼爱的人。哭,这辈子她是不会再哭了,她要笑,这一生一世都要放肆的笑、肆意的活。
很快小婴儿被送回了内室,郭主刘氏温柔的摩挲着女儿的小脸、小手,望着女儿的笑颜,惊奇也是安心“你个小丫头可是把阿娘吓坏了,这会儿自己倒是笑的开心了,小没良心的”
“翁主,小姐是贴心您呢,怕您惦念八个月提早便来了人世,怕您受苦一个时辰就出了娘胎,怕您担心这不就对着您笑嘛”刘氏的婢女笑着说道。
“阿郑啊阿郑,这张嘴是没人记得上你了”
“翁主,奴婢说的可都是实话呢,奶娘已经从府上赶过来了,奴婢带她们进来”
郭圣通想听到自己母亲的任何一句话,觉得呆在她身边的每一刻钟都是求来的恩赐,不肯和奶娘的奶水,王后又调来几个奶娘,小婴儿也不哭闹就是不肯张嘴,刘氏、王后、连带着外面的郭昌都急得不行,还是真定王太子妃提议让刘氏自己试试,没办法只能一试,众人就见着小娃娃还不算浓密的眉毛都舒展开了,带着笑颜吃的开心,都是啧啧称奇。
小孩子吃饭的问题解决了,母女身子都健康,只是不能随便见风、移动,王后和真定王都让爱女留下坐月子,郭昌担忧妻女也就同意了。
外面新政、□都不关小婴儿的事,每天好吃好睡,不哭不闹的对着父母外公外婆几个笑的欢实,任谁都说这孩子好哄贴心,只是真定王太子陛下很是无语,他怎么都这外甥女都是不肯对他笑一下,连自己老娘老父都嘲笑他怎么得罪了小娃娃,真是失败啊。
夜深人静,郭圣通听着周围沉沉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均匀,便将左手拇指按在食指上、捻了三圈,一闪身已经是另外一幅天地。小桥流水,奇花异草,远山如黛,珍禽异兽,河边草地上二层的精致绣楼,楼中家具摆设一应俱全,郭圣通迈着莲步到了二楼的卧室,便是当了十六年皇后、享过人间极致富贵也再次为这些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感叹。坐在镜前,看着里面美人如画般精致妖娆的面孔、大红的罗裙、如墨缎发、白玉的皮肤,美人微微一笑,山河动容,原本冷到骨子里的美目瞬间便是容情万种。
很好!出卖那两样对这辈子的她跟本就无用的东西,换来眼前的一切,太值了,哪怕她知道给她这一切的“人”只是想看着微如蝼蚁都她苦苦挣扎,哪怕那个“人”就是把她的重新来过当做自己万年修行中的一场游戏,然对她而言,都值了!
美人,就像外面那些开的妖艳、美丽异常的花朵一样都含着剧毒,这辈子郭圣通就要做个剧毒的蛇蝎美人,让那两个人活得生不如死就是她的目标。
日子过得飞快,满月宴后刘氏带着女儿随丈夫回了真定郭府,三翻六坐,七个月小婴儿已经可以叫“阿爹,阿娘”,九个月话已经说的利落,十个月便可以慢慢的迈步,等到周岁的时候已经走得稳当了。
再几个月,始建二年底郭圣通的弟弟郭况出生,与她不同郭小弟是个爱哭的性子,没满周岁的娃娃经常能哭的半个府邸都能听见。
“阿爹,弟弟好像又哭起来了”小小的女娃坐在父亲腿上,听着隐隐传来的哭声抬头有些担忧的问。
哎,郭昌再一次心里感叹,女儿怎么就没生成个男儿身呢,聪明、胆大、小小年纪极是有主见,别看对着谁都笑的可爱,实则很是冷情,除了父母怕是真的无人进到她眼里,该狠的时候也是真狠,他都无法想象三岁不到的孩子怎么敢下令责打偶然慢待了况儿的奶娘,那冷冷的眼神真不像是个孩子,见着那奶娘被打的血肉模糊、没了半条命,这丫头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的。还有敢求他买进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交给护院长训练,还说是学着阿爹仗义行事、救人一命,为人多仗义是不错可郭昌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呢。
“阿爹?阿爹”郭圣通看着父亲再出神,小声的叫着,她知道自己在父母眼中太过早熟,可是时不我待,她的布局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再怪异他们也不会怀疑自己的女儿,也只会护着她,只会当她早慧而已,她赌的便是这个。
“哦,通儿啊,这里再添一笔就好了,矣,况儿怎么又哭起来了”
“是啊,阿爹,女儿怕奴婢们又偷懒忘了给弟弟喂奶,想去看看”对这个弟弟,郭圣通爱不起来也狠不起来,他自幼便是谨小慎微的性子,为保郭家一直很是低调,她都能理解,可是他是她唯一的弟弟,到最后和众人一样放弃了她这个姐姐,为难时刻被手足抛弃是何等的滋味?可他依然是自己的弟弟,她能说什么呢。
“你呀,才多大,就是个小劳碌命一个了,上次是你阿娘去王府照顾你外公了才让那帮子奴婢躲了懒,现在有你阿娘看着呢,还能再让人怠慢你弟弟不成?再说有咱们郭大小姐的一顿竹笋炒肉,郭府的下人谁还敢放肆”
“阿爹——不带这么取笑女儿的”嫩嫩的女声娇滴滴的“控诉”着,“谁让她敢怠慢弟弟的,就该打杀了”
“不许总替什么打打杀杀,姑娘家家的像什么样子”郭昌“虎着脸”训导女儿,这笑颜如花、甜美可人的女儿嘴里平静无波的说着打杀,真是怎么看怎么违和。
“诺”郭圣通抬着橘红的宽袖子遮住半张脸,露出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答应着。
“精怪的小丫头!”
郭昌抱起女儿,往上一抛又接住,听着女儿“咯咯咯咯”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