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臣妾恭候多时-第7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檀九重安抚:“过去之事,忘了好么?”
秉娴道:“你听我说。……当时我极害怕你是魔,不是红尘中人,但是现在,我反而想你是魔,或者神。”
檀九重面色微动,看向秉娴:“娴儿……”
秉娴抬头望向他:“因为如果那样,你便真的可以无所不能,如果是那样儿的话,我就可以求你,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好,让我爹爹活过来……”
檀九重心头悸动,秉娴却直直地看着他:“可以么?让我爹爹活转过来,你能么?”
过往之事,已成定局。
不管是怎样翻云覆雨的人都好,谁也无法左右过去已经发生之事。
光阴如水,流水过去便是过去,再次涉足河中,那河中之水,已非昨日,无奈而又残忍。
故有人总道珍惜。
令人窒息的沉默,似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沉默之中,秉娴道:“其实……我知道你不能。”
檀九重沉默:“对不住。”
秉娴双眸微合:“不必……那不过只是我心中的奢想罢了,人死又怎能复生呢。”
檀九重心头微凉,忽地有种不妙的预感。
秉娴却又道:“不过,我爹爹虽然不能复生,却有许多人不必去死。”
檀九重道:“娴儿,你的意思,莫非……”
秉娴道:“我同你有仇,这些话本不该我说,但……我只是不想更多的人要经历家破人亡、颠沛流离的生涯,哥舒九,你懂么?”
檀九重若有所思,缓声道:“若真如此,也只是命。跟我有什么相干。”
相似命运,谁不曾经历过?
如他,如她。
秉娴微微一笑:“……你果真是如此冷心,不过,若你并非是南楚的皇子,或许跟你无干,但你是;你若是并无平定南楚之能,便跟你无干,但你可以做到。”
檀九重略皱了眉:“那倘若我不愿为之,又如何?”他冷笑,“凭什么我就要听他们的摆布?做些全跟我无利之事?”
秉娴望他:“皇权,从来都是你争我夺炙手可热,难道你一点也不为之心动?”
檀九重道:“那不过是握在我手心的一枚棋子罢了……如今我连玩的心思都无……”看着秉娴有些色变,他便停下,片刻才又道,“你想劝我称帝,想让我救南楚黎民百姓?但是小娴儿,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冷血的很,你难道不怕,倘若我做了皇帝,这南楚更要大乱么?”
秉娴问道:“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檀九重眼中掠过一丝厌憎之色,道:“我不愿试,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都会变得疯狂,令人厌恶。”
两人一直说到此,秉娴忍不住笑了:“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檀九重望向她,道:“我并非是怕,只是现在,我有比那皇位更喜欢百倍的东西,我不愿分心。”
秉娴叹了口气,道:“那若是我求你呢?”
檀九重心头一动,缓缓问道:“你……怎么求?”
一早醒来,窗外传来鸟鸣之声,秉娴翻了个身,却被人紧紧抱住,那人的唇不由分说压下,故技重施。
秉娴耐着性子,等他自己消停了,才道:“昨晚上你应承了我,要去做正经事,还不走么?”
眼前之人却衣冠整齐,显然是早便起了,檀九重抱着秉娴,道:“舍不得离开娴娴。”
秉娴转开头去:“不要腻了,快些去罢。”
檀九重看牢了她:“我若是安抚了那些朝臣,平定了战事,你可不能再反悔了。”
秉娴道:“那是自然了,我答应了你。”
檀九重蓝眸影动,想说什么,却又未说,只道:“那好,如今我便去。”冲她一笑,终于起身,整了整衣襟,往外而行。
一直道檀九重出了房门,秉娴才松了口气,一头长发被纠缠地散开,却也无暇顾及,正要起身,却听得一个怨毒之极的声音响起:“兰秉娴。”
秉娴一惊,起身往声音来处看去,却见一道人影缓缓靠前,美丽的脸,因嫉妒而扭曲,显出一种狰狞的艳色。
“容嫣?”秉娴手撑着床面下地。
兰容嫣走向前来,越是靠近,越看得清楚,双眸之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无耻贱人!”抬掌打向秉娴面上。
秉娴抬手,将容嫣手腕擒住:“你做什么!”
兰容嫣挣扎,却挣不动,叫道:“你这贱人,说什么同檀郎不共戴天,最后还不是自甘下贱地缠上他?我果真是没看错你,一切不过都是你的手段,你想要以此来勾引檀郎罢了!我早知道,我早知道!”歇斯底里。
秉娴面色一变,道:“我缠上他?”
兰容嫣叫道:“你去勾引谁不好,偏要缠上他,偏要跟我争,怪道这些日子檀郎都对我不理不睬……原来是你从中作祟!我恨你,恨不得你死!你去死!”一时之间,发疯般拳打脚踢。
秉娴喝道:“住口!”
兰容嫣咬牙道:“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如今你还有什么脸面说我?当初你骂我什么你都不记得了么?你说我委身杀父仇人,你说我无耻自甘下贱,如今你岂不是比我更贱!”
一记响亮耳光,兰容嫣被打得停了叫嚷,伸手捂住脸,向后倒退出去。
秉娴双眉扬起,厉声道:“兰容嫣你给我听好了,莫说从头到尾都是他强缠着我,——就算我真的从了他,也轮不到你来说我半个‘贱’字。”
兰容嫣怔了怔,脸上火辣辣地,心头的火却更烧得厉害:“你说什么?你竟如此……”
秉娴不等她说完,便道:“你给我闭嘴!从相府被抄,我沦落青楼,一步一步从黄泉路上爬回来,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对得起天地良心,我自问没有一丝一毫地为自己着想过,更从未做错过什么,……事到如今,曾经陷害爹爹的幕后真凶全都死了,我有什么亏心,又有什么下贱的?我做了自己所有能做到的,你呢?你从开始就投身仇人怀中,一直到现在仍对他死心塌地,你敢指着我骂下贱?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兰容嫣身子微微发抖:“我……不过是弱女子!我……你……”
“我难道不是?”秉娴怒道,“我难道天生就愿意被□了后还苟且偷生,天生就愿意扮男装混到全是男人的军营里厮混在臭气熏天的马棚中,天生就愿意提着刀剑跟人搏命好好地安稳日子不过跑到朝堂那凶险之地与虎谋皮?如今父亲的仇报了,你倒来指着我鼻子骂下贱了,你又有什么资格!”
兰容嫣的脸颊红一阵白一阵,气急败坏地叫嚷道:“人跟人是不同的,不是么?!当初父亲也说你是天下无双,你也做到了,不是么!是啊!你该骄傲的,所有人都被你害死了,父亲的大仇报了,那你为何不一直这样下去!你当初视檀郎是你的敌人,那就继续想报仇继续去杀他啊!你何必要学我这么贱要伺候他呢!”
秉娴听了这话,气恼到极点,竟笑了起来,拍掌笑道:“好,极好!原来一句天下无双,我就得抗下所有,原来你没有被赞天下无双,于是懦弱的就合情合理,更原来,——好事做尽了,却仍旧抵不过一点儿错污,何况这污水还是你硬泼上我身来的,红的白的黑的,都是你说,那我不管怎么做都是错的,——兰容嫣,或许在你眼中,我就不该活着,当初就该死了算事,现在更该死了全了这天下无双的名头,对么?”
容嫣毫不犹豫道:“是!你就该死!”
秉娴真正不怒反笑,笑着摇头:“人真的很奇怪,原来恶者可以恶得如此理直气壮,原来行正直之道却有大罪过……”她长笑两声,思忖片刻,才望着容嫣,缓缓道:“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么我告诉你一句实话,只要兰秉娴还是兰秉娴,就绝计不会如你这样贱得如此无耻。”
容嫣盯着她,迟疑问道:“你、你的意思是,你不会……”
秉娴看着她满脸希冀神色,内心之寒,无以言说,冷道:“但你也不用太高兴,你的檀郎很喜欢我,你在他眼中大概不名一文了罢?容嫣,我忽然有些同情你,你说这可怎么办?我看不上之人,偏偏丝毫都看不上你?”
“檀郎对我极好!”容嫣叫道,“你休要挑拨离间,没有你的话,我就是他最喜欢之人。”
秉娴道:“是么?你当真如此觉得?”
兰容嫣后退一步,目光仓皇掠过秉娴面上,忽然停在她的唇上,一刹那脸色大变,颤声道:“你的嘴唇……你的嘴唇……”
秉娴怔了怔,而后伸手摸了摸,道:“如何?”
容嫣绷紧身子,问道:“檀郎……檀郎他、他……”
秉娴只以为她又是妒火攻心,偏不想让她再得意,便不以为然冷笑道:“是他,又如何?你尽管骂。”
刹那间,兰容嫣的面色惨白如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二姑娘需要被教训啊,什么都不做更做不到的人,却理直气壮地指责拼死拼活的他人做得不够好,不过饼妹也厉害,不用出手揍,三言两语就打得二姑娘溃不成军
上一章貌似有些同学没看明白,其实评论里好多真相帝啦,既然如此的话,考虑改天回去修改,直白一点点?
不好意思,更得晚了些,刚刚上传还找不到服务器。。泪T T
87 点绛唇:好个霜天
秉娴见容嫣反应甚是古怪,却也不愿理睬她,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或许你说的对,从一开始我们便不是同道之人,先前兰府好端端之时,若不是爹爹总是对我说你是庶出,名头上先就不如我,未免心里头憋屈。因此他让我能让着些便让着些,别让你委屈,谁知道你根本连黑白错对都不知道……自上次分别,我便说过,你我再无干系,”她冷笑了声,望着容嫣道,“我也懒得跟你多说,你走罢,休要再来惹我,如今爹爹不再了,更没有人再劝着我要忍着你,你若是再敢来招惹我,我对你不客气!”
容嫣却只是怔怔望着秉娴,声音飘忽:“檀郎亲你的嘴了?”
秉娴没想到她竟还在纠缠这个,冷笑着不屑一顾道:“何必明知故问,一副见鬼之态,难道你竟不知道他曾有过多少女人?做此等事不是司空见惯么?——你总不会以为他只对你一人如此罢?”
“住口!”容嫣听了这句,却忽地失控大叫,眼中竟落下泪来,死死地盯着秉娴,恨怒交加,吼道,“谁说是司空见惯的,你这贱女人,贱女人……”
她乍然发狂一般冲上来,秉娴不解,见她如此屡教不改,大怒喝道:“死性不改,莫非你当我不会对你动手么?”
容嫣却置若罔闻,仍旧直扑过来。
正在此刻,屋外头有一道影子极快进来,将容嫣拦住,喝道:“住手!”声音严厉。
容嫣愣了愣,那人看容嫣一眼,转身又对秉娴行礼道:“属下一时疏忽,叫人惊扰了小姐,还请见谅。”
秉娴见来人将容嫣拦住,却不是昨日的离火,只是有些面熟,便道:“你是谁人?”那人道:“属下是主公的贴身侍卫,名唤震木。”
秉娴道:“不是离火守在这么,他呢?”震木道:“……他另有要事。”秉娴问道:“去何处了?”震木道:“这……”面有难色。
秉娴心头一动,震木又道:“此人虽冲撞冒犯了小姐,但其中也有属下之过,还请小姐息怒,容属下将人带走。”
秉娴看看满脸泪的容嫣,淡淡地只哼了声。
震木回头:“姑娘请。”容嫣怒道:“你当我是什么?对她恭敬有加,对我呼来喝去?”震木眉头皱起:“此事主人尚不知情,还请姑娘见好就收罢。”容嫣道:“我要见他,他在何处,你带我去见他!”震木一动不动,静静看容嫣,冷冷道:“我说的话便是主人的意思,姑娘若真的想讨这个嫌的话,可以到前面相候。”
容嫣气恼非常,但却又知道震木是檀九重身边四大侍卫之一,颇受器重,的确不敢十分得罪他,便咬牙忍了,只狠狠地看了秉娴一眼,道:“你给我等着。”
秉娴只不理会她,震木便“送”了容嫣出门。
容嫣去后,秉娴心中又痛又快,痛的是容嫣果然无可救药,踩人泼墨倒是一把好手,果真如她死去的娘一般:错的都是别人而她们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
快的是终于当面地狠狠骂了她一顿……又想,容嫣竟还想动手,倘若不是震木出来拦住,定要再打她一顿才更爽快。
如今她已经不是昔日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拳脚功夫虽然比不上些高手,对付容嫣还是绰绰有余。
而且她的确是太讨厌这个如此自私到令人发指的妹子了。
秉娴想了片刻,想到容嫣举止神色,真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直到想到她最后盯着自己如见鬼般的模样,心中却不由地掠过一丝异样,模模糊糊想到一点儿不妥。
缓缓坐在铜镜之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脑中随意回想究竟是哪处不妥,思绪翻飞,终于定格在某一场景。
是了,是了,车轮声声,马车之中,空气暧昧,有人细喘微微,却恨道:“别拿你对女人惯用的手段来对我……”
依稀是他的声音,在耳畔道:“好,那就用种没对别人用过的……”
而后,那样深沉而狂热的……
秉娴一惊,竟有些窒息,身子也微微晃了晃,差点跌下座去,惊道:“难道……”抬手摸着自己微微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