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臣妾恭候多时-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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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娴细细盯着看,却见那银箭飞出几十丈,忽地传来惨叫声响,有一道影子,略见扭曲,自那客栈的墙头之上跌落,但正在此时,却更有一道飘忽的影子飞起来,银光月下一闪,那即将栽落的人影一抖,已经被斩落头颅,栽在地上。
秉娴见这诡异场景,简直如在梦中。
那贵公子却浑不在意,将弓丢给旁边之人,低头在秉娴身上轻轻一点,道:“姑娘可无恙么?”他的声音清冽,极为动人。秉娴站定了脚,行礼道:“多谢公子相救。”这贵公子道:“无事……只是,姑娘跟那坠叶飘香的青衣绝杀是一路的么?”秉娴愕然,而后道:“若公子问的是那位少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贵公子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姑娘同此人一路,可要多加留心。”正说到此,有人自窗外一跃而入,道:“我只知道女人会多嘴,却没有想到,名闻天下的金弓银箭雅风君,也是如此。”正是奉青衣,脸上仍戴着面具,腰间却挂着两个圆滚滚之物。
“雅风君”三字传入耳中,秉娴身子猛地一僵,死死盯着这贵公子看。
雅风君却面不改色地道:“坠叶飘香的暗杀手法向来是无所不用其极,我只是不愿看这位姑娘白白丢了性命。”
奉青衣将秉娴一拉,暗暗戒备,道:“你是王公贵族,自走阳关道,何必管人家险行独木桥?这是我的房间,出去!”
雅风君旁边之人见状,恼道:“竟敢对少主无礼!”
奉青衣道:“他是你的少主,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且明知本少爷叫奉青衣,却给你起名叫奉剑,——迟早有一日,叫你死在我的手中。”
那人见他放肆,不由大怒,雅风君却将他一拦,看向秉娴,道:“姑娘,你若想离开此地,便说一声。”
奉青衣一怔,就看秉娴,道:“她……”秉娴却忽地唤道:“青弟。”
奉青衣一挑眉,便放了手,双手抱在胸前看。
雅风君微微一笑,伸出手来道:“不管你家在何处,我叫人送你回去便是了。”声音温雅,面容慈悲,似救苦救难的神祗降临。
此刻,外头已经惊动了若干人等,连同客栈老板在内,众人聚集在房门口,看到这一幕,才知道这贵公子就是当今承俊王的少子雅风,一时之间,众口纷纭称赞其大仁大义,到底是天潢贵胄。
秉娴望着面前之人,却只觉得这笑容异样刺眼,——他的手就在面前,一步之遥。
秉娴抬手出去,缓缓探向前,将要碰到他的手之时,却用力一推,道:“多谢少王爷了。——下贱之人,何劳少王爷关怀?”
雅风君愕然,未曾想到她竟会如此,一时作声不得。
此刻一阵风自窗外吹进来,吹得拉住明明灭灭,面前这女子一身黑衣,浸在黑暗之中,幽幽地仿佛一抹魂魄。而她的长发被撩起,悠悠然地自他面前扫过,带着一股缠绵肺腑的异香。
发丝抖动飘摇,遮在她极美的脸容上,如长烟雾般缭绕,她的红唇若隐若现,双眼却偏定定地望君雅风,双眸冷冽如水,动人心魄,恁般凄艳,如鬼如妖。
作者有话要说:让恁们牵肠挂肚的某君终于正式露脸了。。
某某只:满意你所看到的么?
雅风:哈哈,请诸公多多关照~~
嗯,再送上一点福利,是《桃红又是一年春》那本的同人图,那本书连同《穿越为妇之道》《花好孕圆》三本,都签了实体,不过还木有上市哦。(我一定要在每本书里都啰嗦一边==!)
桃红那本也签了繁体,图是亲爱的画的,着名的“温泉”那一幕,我在桃红跟花好那边都放了,现在又特意放在这边给大家“享用”妙不可言,越看越美,是不是觉得很荡漾哩~~~
如此美而荡漾的图图也正好冲淡一下本章的忧伤氛围~~~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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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少年游:可怜人意,薄于云水 。。。
雅风君一时竟看呆了。旁边的奉青衣手抱在胸前,看看秉娴,又看看雅风君,笑意一闪而过,上前将秉娴的手握过去,得意道:“少王爷可以走了么?”
雅风君自知有些失态,却只淡淡点了点头,道:“如此,就不相扰了,只是姑娘若换了主意,小王就在对面房中。”
秉娴微微侧身,并不理会。雅风君却端地好气度,微笑如初,转身往外,门口众人交口称赞,恭候雅风君入了房间,又盘桓良久,交头接耳,许久才散去。
奉青衣将门关了,把腰间两物解下,扔在桌上,又见自己外衣沾血,便皱眉脱了,又去净手,整理妥当后,回头时,却见秉娴呆呆地站在窗口,任凭冷风吹拂,及腰长发向后缭绕而出。
奉青衣迈步过去,手轻轻地挽住一把青丝,道:“小乖在想什么?”秉娴略一转头:“没什么。”奉青衣道:“想什么都好,就是别想那企图拐走我宝贝小乖的伪君子。”
秉娴一笑,知道他指的是雅风君。便道:“何必这样说人家?他哪里想拐走谁?不过是想做戏罢了。”奉青衣道:“做戏?”秉娴摇摇头,望着面前那白霜匝地,满天清辉,只觉得一颗心冷飕飕地也放在寒风中,无遮无挡,……其实,岂非早就如此了?
奉青衣见她不语,便道:“总之我的小乖不要理会,方才受惊了么?来歇息罢。”秉娴道:“你对我,倒是颇好呢。”奉青衣点头:“自然了,小乖,我对你最好。”秉娴笑道:“是男人都会如此信口说话么?以为你年轻,便不会这样。”
奉青衣一怔,面色略沉,秉娴道:“先前你是想用我,引那两个采花贼出现,对么?”奉青衣略皱了皱眉,秉娴却淡淡道:“其实这也无可厚非,我对你而言,有这个价值,是我的荣幸。”
若是先前,这其实也是奉青衣心中所想,但被她说出来,奉青衣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皱眉道:“小乖……”秉娴却又问道:“我只问你,——若不是他来救我,你能回来救我么?”转头看向奉青衣。
窗口边儿上,夜色同月光交界之处,清冷的月光,略显幽蓝之色。奉青衣定定看她片刻,道:“我算准他会出手的,就算他不出手,我知道你会武功,又聪明,定会抵挡他一会儿,只一会儿,我就回来了。”
秉娴一笑,道:“是么……”奉青衣道:“是啊,我不许别人带走我的宝贝小乖。”秉娴道:“那倘若我自己要走呢?”奉青衣一呆,张手将她抱住:“我不许。”秉娴道:“方才你也看到了,他肯答应带我走。”奉青衣道:“算什么?我不答应,也是枉然……何况,你不会求他。”秉娴道:“为何我不能求他?”奉青衣道:“我不知为何,但我看出你对他有怨。”
秉娴回眸一笑,怔怔看了会儿月色,才又悄声道:“恩公,我有自己要做之事,必须离开。”奉青衣道:“我不答应,你的命是我救得!我不放手,谁也带不走你。”
秉娴道:“那要怎么,恩公才肯放我走?”声音本来清冷,此刻却透出一股柔和之意。
奉青衣愣了愣,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秉娴道:“恩公曾说过,你救了我,我本该以身相许的……”奉青衣身子一抖:“你……”秉娴道:“我看恩公的模样,大概是个没尝过滋味的,那不如,就让我以身相许,——过了今夜,恩公放我离开,好么?”
奉青衣原本抱着秉娴,听到此处,便放开了手。秉娴却依然未动,只是靠在窗边儿,窗外是月的银白,窗内是夜的幽暗,她便靠在此处,清丽出尘的容貌,若隐若现,连月色跟夜色亦被之渲染,脉脉地仿佛蠢动了起来,——何等活色生香。
咫尺之遥,唾手可得,可在奉青衣眼中,却又另觉不同,风吹得秉娴的衣裳跟长发一并微微起舞,她斜倚此处的姿态,只好像要随风而去,无法企及。
秉娴微微嫣然,夜色也似温柔许多:“恩公不答,那便是同意了么?”探手过去,轻轻地在奉青衣面上一碰,刹那暗香幽侵。
奉青衣蓦地后退一步,却又不甘心如此后退,——离她越发远了!奉青衣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人往后一拉,便将秉娴拉入黑暗。
他将她拥入怀中,道:“你想怎样?你以为……我会怕么?”
秉娴道:“恩公哪里会怕,我自知道恩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洒脱之人。”眼波流转,流光溢彩,如丝媚然,尽是诱惑。
奉青衣道:“你……”喉头似被什么梗住,作声不得。
秉娴伸手拥住他腰,手掌自他背上缓缓摩挲而下:“恩公莫非是嫌弃我……这残花败柳之身么?”
奉青衣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单薄的身子,微微发抖,听了这句,转手握住秉娴手腕:“你……说什么?”秉娴道:“恩公没听清么?”缓缓地靠在他胸口,道:“我是残花败柳之身,恩公大概看不出罢……到底是少年稚嫩……经验尚浅……”微微地带着笑意的声音,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波光粼粼。
奉青衣眯起双眸,探手捏住她的下巴,道:“就算是别人轻贱了你,你难道也要听那些话,如此轻贱你自己?”
秉娴一怔,奉青衣近了些,道:“我不知你想如何,可是这些对我无用!”将她大力一推,自己回到床上:“我要睡了,你敢来罗唣,我便杀了你!”声音略带几分清冷凶狠。
秉娴没想会如此,身子一晃,靠在桌儿上,沉默片刻,道:“你吃准我不会向那人求救,可也不放我,我有什么法子?你有你的任务,我也有我必须要做之事,轻贱自己又如何?早在许久之前,我便只当自己是个死人,对一个死人说轻贱与否,又有何意义?我此身之所以仍在,便是要做些必须完成之事。”
床上奉青衣一动不动。秉娴转身,缓步走到窗户边儿上,道:“只要能平了我心中所愿,不管是叫我做什么,我都甘愿,已死之人罢了……做什么都是赚了。”
一直过了良久,秉娴整个人都麻木了,却听得奉青衣冷冷道:“金弓银箭雅风君,乃是当今皇上宠爱的承俊王爷次子,为人仗义仁爱,美名满天下,他既然当着众人的面儿说要救你,你只需求一声便罢了,为什么不肯?”
秉娴睁大双眸,眼中的泪在月华中缓缓落下,奉青衣声音更冷,道:“若你真如方才所说,已当自己是个死人,为何不肯向他求救?”
秉娴咬着唇,不肯做声。奉青衣道:“可见有些事,你想放也是放不下的,何必勉强自己?强作无谓?”一声冷笑,再不做声。
不知何处来了一块黑云,乌压压地把月亮遮了半个,秉娴伏在窗口,木然如一尊雕像。
次日绝早,奉青衣照例起身,第一眼便望见秉娴坐在窗边儿地上,抱着双膝,衣袖裙摆委地,长发缠绕在腿上身边,她静静睡着的模样,天真无瑕,同昨夜的妖冶诱惑,判若两人。
奉青衣看了片刻,转开头去,踌躇片刻,终于起身出外。
客栈里头,赶早路的人已在用饭,奉青衣站在栏杆旁往下一看,便听得几人正在谈论昨晚上少王爷君雅风出手除恶贼救佳人的故事,奉青衣嗤地一笑,本不愿理会,却听得其中一个客人道:“说起来咱们这少王爷,实在叫人敬爱的很,是个有名的仁爱睿智、礼贤下士之人,引得不知多少能人异士纷纷投奔门下,少王爷不光是文韬武略,深得人意,就说他自己……当初同兰……家大小姐之事,自兰大小姐去后,多少豪门贵族的想去攀亲,都给少王爷拒绝了,据说,少王爷要为兰家小姐守孝三年……单单是说这份情意,天底下又有谁能比得上的?”
旁边一人道:“听闻兰家是因‘谋逆’入罪,昔日多少旧知故友,均都噤若寒蝉,不敢多言,连个‘兰’字都成禁忌,……少王因此举,在帝君同承俊王面前双双失宠……但他竟仍坚持己见,对兰小姐念念不忘……这份情意,的确是十分了得的。”
又有人说道:“说起来,我听说兰家的那位小姐,生得国色,又天生身带异香……倒真是天人一般的人物,如此绝色佳人,竟死于非命,真真可惜了……叫少王爷念念不忘的女子,不知是何风采了,我辈竟无望得见。”
先前那人斥道:“休要乱说,少王爷同兰小姐的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从未见过面,兰小姐究竟是国色天香亦或者丑若无盐,少王爷一概不知,也正因如此,才更显少王爷之故旧情深,哪里是以貌取人的!”
这几人说起来,本是极小声的,但奉青衣何等耳力,顿时听了个一清二楚。
奉青衣靠在栏杆上停留片刻,便抽身回到屋中。
却见秉娴还靠在那窗户边儿上睡着,奉青衣走过去,蹲□子细看,心中想道:“身怀异香,绝色之人……难道,我的小乖,你……”伸出手指,在秉娴面上轻轻划过。
秉娴若有所觉,便缓缓睁开双眼,她本就生的眉眼清丽如画,双眸一睁,却更是动人心魄,奉青衣对上这双眸子,一时无言。秉娴却轻声道:“恩公。”
奉青衣呆看她片刻,终于问道:“你要去做的事,是什么?”
秉娴道:“这个……不便告知。”奉青衣道:“是向那伤了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