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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谁家天下〈胭脂泪·上〉-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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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离第二次见到谢萦柔是在一个月后了。
  自从今年三月,盛庸将军的二十万大军被燕王打败之后,朝廷之中人心便很浮动,原本一心主张要剿灭叛贼的群臣中,也渐渐响起一些求和的呼声。
  朱允炆左右为难,尽管太常寺卿黄子澄、太子太傅方孝孺和兵部尚书齐泰公开反对,但是这种声音仍然没有停止。
  于是锦衣卫暗中出动,捉拿了一些求和呼声较高,但品级较低的臣子,算是对投降派起了一些震慑作用。
  也因此,萧离这一个月都很忙,身为负责诏狱的北镇抚司统领,他要审理的案件非常多,每一件都要有详细记录,然后报呈皇上。
  这一天一大早,他带着整理好的卷宗请命入宫,刚刚穿过御花园没几步,只见前面“噌”了下,有个极小的东西从他脚下一掠而过,他本能地追随着那影子,身形如电,在墙角封堵去路,定睛一看,竟然是个小到不足他半个手掌大的小动物。
  灰色的毛发,圆鼓鼓的身子,耳朵短短,没有尾巴,说牠是老鼠,又没有老鼠的一些特征,说牠是兔子,也没有免子的大耳朵。
  浩浩天朝,从哪里冒出这么个怪物的?他伸出大手,将那个惊恐万分的小东西一下子抓在掌中,好奇的提在指尖。
  这时,只听身后有人大喊,“手下留鼠!”
  萧离有些错愕。他这辈子只从戏台上听过“刀下留人”,“手下留鼠”还是第一次听到,颇觉新鲜,回头一看——
  “又是你?”谢萦柔一看到提着丘丘的他就立刻大皱眉头,今天她穿着紫色的裙子,跑在红黄两色为主色的御花园中,别有一番风景,但是脸色可一点都不好看。“萧大人,麻烦您将丘丘还给我。”
  原来这就是她口中的丘丘?难怪上次他看不到树上的人影。随手一抛,将已经瑟瑟发抖的小怪物丢到她怀中,她赶忙像捧着珍宝一样捧住了牠。
  “谢啦。”她大剌剌地摆摆手,本来要走,又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像是话中有话地说:“萧大人,都说北镇抚司现在好威风,这个月抓了不下二十个人了吧?人活在世上不容易,为什么不给大家各自一个退路?”
  “先皇有命,太监不得干政。”萧离神色平静的看了她一会,突然冒出一句。
  谢萦柔本来还不懂,后来一下子气得脸色青白,大叫道:“我又不是太监!”
  点点头,他煞有介事的附和,“无品宫女尚不如有品太监。”
  看着那张因他的话而更加涨红的小脸,他的心情似乎突然轻松许多。
  本来谢萦柔气得马上要走,但脚步忽又一顿,像是很挣扎着要不要做好人,可最后仍是说了。“萧大人,我好心劝你一句,今天不要去见皇上,方大人现在在那里,你知道他对锦衣卫向来没什么好感。”
  萧离眉一扬,有些惊讶她的善意。“多谢提醒,大局面前不分政见。”
  “你……算了,当我鸡婆吧,真是笨蛋一个!”这男人怎么不懂接受别人的好意吗?连这样也要惹她生气!
  望着那抹带着怒气大步离去的娇小身影,萧离只觉被骂得一头雾水。
  御花园这头,和皇上正在散步谈公事的方孝孺一见到他,果真就当着主子的面直指他们锦衣卫抓人不分青红皂白,有陷害忠良之嫌。
  萧离虽然只是个五品官,但向来不怕上面这些品级高的文人,一声不吭地听他发完牢骚之后,便甩手交出一大迭文件,简单地报告,“二十三名下狱罪犯的供词皆在此,请万岁裁夺。”
  朱允炆看着那厚厚的卷宗,叹了口气,“大难之时,人心思动也是在所难免。萧离,抓人的事情缓一缓吧,朕还需要这些人为朕守住这片江山啊。”
  “已有逆心之人,守住的不是您的江山。”他双手一揖,就事论事的回应。
  朱允炆和方孝孺都是一震,只听见方孝孺大声喝道:“大胆!你一个小小五品官,也敢在万岁面前危言耸听?还不退下去!”
  即使生性冷淡,并不代表他就不会生气。萧离抬眼瞥了方孝孺一眼,面无表情的再道:“此地是万岁的宝殿,不是方大人的府邸,您虽是一品太傅,也管不到我五品武官的头上。”
  看见两人就要杠上,朱允炆忙使起和稀泥的本事,“都是为了朕,两位卿家就别再争执了。萧离,朕最近想习武,不知道可不可以拜你为老师?”
  萧离有点惊讶,但转念便明白了万岁心思。外面风风雨雨,敌人的密信都送到门口了,也难怪万岁会不安,忽然兴起习武的念头。
  方孝孺还想阻拦,“万岁是万金之躯,何必学那杀人之道?古来王者雄于心,而不雄于技。”
  萧离冷冷一笑,抬眼看天,很想问问:当兵进眼前时,这番说词能救得了谁的命?
  朱允炆向来很听方孝孺的话,但这次他却下定了决心,摇摇头,“朕意已决,练武为强身健体,朕不想让天下人嘲笑。朕的皇叔统领千军万马在外面造反,朕却只能束手无措地坐在这里等待黄子澄他们去帮朕募军勤王。”
  方孝孺翕动了一下嘴,叹了口气。“微臣知道了,是微臣见识浅薄。臣家中有事,先告退了。”
  待他走后,朱允炆继续在园中漫步。“萧离,朕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王大人并无贰心。”
  萧离的回答虽然一贯简洁,但是从无废话,朱允炆很相信他,点点头,“皇爷爷在的时候非常喜欢你,经常在朕的面前称赞你,最近前线战事越来越紧了,我军败仗频频,朕很担心有内奸。你要帮朕查查,查到后不要告诉别人,直接告诉朕就行……萦柔,你怎么来了?”
  朱允炆说着话,语气突然变了,变得高扬了起来,笑容又浮现在他年轻俊秀的脸庞上。
  如果可以,萧离实在很不想碰到这个让他捉摸不透的丫头,偏偏他们总是会狭路相逢。
  谢萦柔踩着小碎步走过来,表情很哀怨。“万岁忘了?您昨天不是说要我教您红毛碧眼人的鬼话吗?说好了是未时一刻,您看现在都快二刻了。”
  “哎呀,是我不好,抱歉抱歉。”朱允炆拍着额头,竟然是以天子之尊对一个小宫女道歉,然后还笑道:“朕这两天真是拜师拜上瘾了。萦柔,我今天还拜了萧大人做我的习武老师,你们俩一文一武,岂不就像我的韩信张良?”
  谢萦柔噗哧一笑,扫了又像冰块一样杵在一旁的讨厌鬼。“我没什么,一个女孩子被封作张子房是我的荣耀,不过萧大人只怕不喜欢吧?我记得韩信在刘邦那里可不是善终。”
  朱允炆“啊”了一声,干笑。“你这个丫头嘴巴就是厉害,总是说不过你,下次等黄子澄回来,让他和你斗一斗,估计都斗不过你这张嘴巴。”
  “萧离,我记得前不久你说过,京中偶尔会有红毛碧眼的蛮夷到我们这里做买卖,你也该向萦柔学两句。王崇寿曾说,上次他手下抓住一个蛮夷,要对方站住,可对方就是听不懂,结果打了起来,平白伤了一个锦衣卫。萦柔,外邦话里,要对方站住该怎么说?”
  谢萦柔的眼珠子又转了转,贼贼的笑开。“这要看是谁说的。”
  “怎么?这和说话的人还有关系?”
  “是啊,我们汉人说人死了,不是还要分『薨』、『逝』、『驾崩』、『不禄』?比如萧大人这样的五品官死了,就该叫”卒“,所以蛮夷说话当然也要分三六九等啊。”
  又来了,他到底是哪里惹到她?低着头,萧离益发不明白。
  朱允炆听得很认真,他向来是个勤学好问的好学生,便问道:“那不同人该怎么说这句话?”
  “如果是普通的小兵,叫对方站住,只要说Freeze就可以了。”
  朱允炆笨拙的重复了一遍,又问:“如果是萧大人这样的官员说呢?”
  谢萦柔的明眸闪烁,笑意几乎就要从眼底流溢出来,“那就简单多了。萧大人你记住,如果遇到红毛碧眼的蛮夷人,你想要他们站住,只要说……I  love  you就可以。”
  第二章
  这世上没有好人与坏人之分,大家都在为自己的生存忙碌,良心是什么,还有多少人记得?
  ——萧离语录
  大清早,谢萦柔躺在床上,手指在空中写着一个名字,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早在她入宫之前,有一次对自己前途感觉渺茫的她在大街上闲晃,结果前面来了一队锦衣卫,横冲直闯的,将她身边一个卖鸡蛋的摊子撞翻,看那位老妇人哭天抢地的模样,她一时气不过,就想替老妇人理论两句。
  那时一名锦衣卫瞪她一眼,喝斥说:“没看到我们正在办公务吗?少在这里捣乱,小心把你也抓起来!”
  听见这种嚣张的话,她火气更大,瞥见一旁坐在高头大马上,穿着高阶官员服饰的萧离,立刻大声质问:“大人,您就是这样约束属下的吗?难道老百姓的性命和财物不归大人管辖?”
  那时的萧离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连下马也没有,只是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老妇人,又看了一眼她,然后什么也没说的丢下银子,拉马就走。
  见状,她没有气消,反而更加想冲上前去揍扁他。什么嘛,有钱就可以耀武扬威,纵容属下当街行凶吗?
  从此她对这个人没有一点好感,只是没想到日后入了宫后又会遇到他。
  “谢萦柔,皇后叫你呢——”
  “哦,来了。”她马上坐起身,胡乱地整了整头发就蹦到前殿去。
  “皇后陛下。您找我?”
  面前的马皇后其实是个与她年纪相当的少女,今年不过十九岁,十五岁就嫁给朱允炆,十六岁当了皇后。也许是宫中的磨砺,使得她少年老成,有着同龄人没有的稳重,眉宇间也有着和丈夫一样的轻愁。
  自从当初谢萦柔无意间发现皇后那座枕屏是唐朝宝物之后,皇后万分欢喜,以后有了什么好东西都会先让她鉴别后再拿出来摆,再加上每件宝物她都能说出一大堆有趣的故事来,皇后更是将她视作自己的心腹,关爱有加。
  “萦柔。”皇后幽幽望着她明媚灿烂的笑容,“那天听皇上说,你要教他说蛮夷人的话?”
  “是啊,每天大概半个时辰,就是在您午睡的那一会儿,不会耽误坤宁宫的事情。”
  皇后像是斟酌着词句,好一会儿又开口,“那……你可不可以问问万岁,能不能将上课的地点改在坤宁宫?”
  她偏头,模样不解,“啊?为什么?”
  咬着唇,皇后垂下头,声若蚊蚋。“干清宫那边……皇上不是一直嫌人多嘴杂吗?而且坤宁宫门前有活水流过,总会凉快一些。”
  “可是那多打扰您午睡啊。”
  “无妨的,不睡也没什么。”皇后急急摇手。
  转了转眼珠,谢萦柔豁然开朗,促狭的打趣,“娘娘是想让陛下到坤宁宫来见您吧?这也没什么难的,您直接和他说不就好了?”
  皇后的脸颊泛出微红,语气中却漾着一层惆怅,“你不知道,如果我和他说,他不会听的。他听你的。”
  闻言,谢萦柔立即拍着胸脯保证,“好,你放心,我这就去和皇上说,保证让他改到坤宁宫来上课!”
  “还有,”皇后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封信,“我有个闺中好友,自从我入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很是想念,想请你帮我送封信给她。”
  “您想要见人还有什么不能见的吗?召她入宫就好了啊。”谢萦柔不解地接过信。
  不过能趁机出宫玩玩也好,天天在这个四方盒子里坐着。她都快憋死了。
  皇后叹气道:“你不知道,别人我可以随便召见,但是她……我不能。”
  谢萦柔的好奇心被挑起,“怎么?您这个闺中密友还有三头六臂不成?”
  “不是她,是她的大哥。你大概也听过金城绝这个名字吧?”
  “金城绝?”她歪着头开始想自己读过的书,“好像没听过,他很有名吗?”
  皇后很吃惊地看着她,“你连金城绝都没有听说过?”
  知道历史很可能遗漏了许多不知名人物,所以她小心应对道:“我刚来这里不久就入了宫,对外面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皇后也没再问,只是耐心解释给她听。“金城绝是本朝民间第一富商,据说他祖上本来不是我们大明的人,是辗转迁徙到这里的,一直在大明没没无闻。但是到了他这一代,不知道他怎么就如此有能耐,大做生意,竟然做到了如今富可敌国的境况。”
  谢萦柔奇怪的问:“那岂不是好事?现在万岁和燕王交战,正需要大笔军费,您去和您闺中密友说说,让她大哥拿些钱来资助皇上,也可以谋得一官半职啊。”
  “这个金城绝无意仕途,否则以他的财势,早就可以做官了,先帝也曾经想将他揽为己用,但这个人很是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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