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君-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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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应该的;周公子客气了。”
周穆清笑了笑,旋即扬长而去。
江德忠不由一怔。
以前见到周公子时只觉他难以捉摸,行事风格肆无忌惮的,如今小半年一过,眉眼间竟有几分意气风发,像极了当年在琼林宴的他。
周穆清走了一小段路后;正要穿过御花园往南宫门行去时,十步开外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正是路离。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向前走了三四步便停了下来;扬起唇角,说道:“原是璟衡,好巧。”
路离说道:“不曾想到竟在此处遇到你。”
周穆清对他一笑。
“大抵是缘分吧。”
。
路离过来的时候,齐光正在用午膳。
若干美人儿穿着浅碧襦裙,挽着桃红披帛,整齐地站在离齐光十五步开外的地方。路离扫了眼,便径直走到齐光身旁。
齐光道:“户部的事情忙完了?”
路离笑道:“陛下的语气怎么听着有一丝酸味?”
齐光一本正经地道:“方才吃了醋溜白菜。”
路离一听,便知今日齐光心情极好。他一进来见到红袖阁的美人穿着浅色的衣裳便猜到了齐光心情不差。齐光登基后,他特地研究了齐光每日前来陪膳的美人和公子。
红袖阁与南风轩的衣食住行都是由江德忠安排的,而衣裳的安排和裁剪都要经过齐光的首肯。江德忠每天安排人来陪膳的时候都会先问齐光一句要穿什么。
路离研究了一年,得出了一个结论。
齐光心情好的时候,陪膳的人都是穿着浅色衣裳,若是心情不好便都是穿着黑蓝两种色系的衣裳。不过这种情况却极少出现。但凡被秦御史念叨久了,当天陪膳的人定然皆是红色衣裳。
他看了看美人,了然一笑,随后接过内侍手中的筷子,给齐光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酸酸甜甜才好。”
齐光不由莞尔,吃下糖醋排骨后,便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
一众美人应声。
齐光瞅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忽然问路离:“你可知寡人为何喜欢收藏美色?”
路离说道:“我记得陛下曾告诉过周穆清,理由无他,无非是癖好尔。”
齐光一怔,问:“你与阿清很熟?”此话她只告诉过阿清,从未和别人提起过。齐光摸摸下巴,她怎么总觉得路离似乎知道很多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路离笑道:“不算熟,只是偶尔遇见时说过一两句话。”
方才路离在御花园遇见周穆清的事情,两位相遇,不到片刻,一经宫人的嘴便传得沸沸扬扬,连齐光也有所耳闻。她瞅瞅路离,没由来的竟有几分心虚。打从赐婚的圣旨一下来,她每次见到路离便总有这样的感觉。如今与他在榻上滚了几圈,听他提起阿清,她心中更是发虚。
她讪笑道:“用过午膳了么?”
“没有。”
齐光说道:“跟寡人一道用膳吧。”
瞧齐光这般神色,路离登时便猜出她心中所想,眼中笑意更深,“多谢陛下。”
江德忠进来添了双碗筷,随后又悄无声息地退去。偏阁里只有齐光和路离两人,路离时不时给齐光夹菜,桌上虽无言语,但也温馨。齐光不经意地抬眼,碰上路离含笑的目光,忽觉这样很好,只有他和她,没有第三人。
齐光有七八分饱的时候,方搁下了碗筷。
她轻咳了声,说道:“过几日,阿清在户部上任的文书应该会下来了。”顿了下,她道:“我与他只是知己。”
话一出,齐光就不由有些懊恼了。
其实她没有必要解释的,这些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她就忍不住想要告诉他,除了过去的往事,她和他真的没什么。
路离轻笑一声,说道:“陛下能与我说这些,我很高兴。”
听他一说,齐光心中的懊恼不翼而飞。
此时此刻的齐光早已忘记了今早要调侃路离昨夜的事情,每次与他相处,她都会变得愉悦。有时候甚至会想,选择路离当自己的夫婿,这估摸是母亲这一辈子做过的最合她心意的事情。
。
七八天后,狩猎之日将近。
大周每逢深秋,在京城郊外的不秋山都会进行一场三天两夜的狩猎。齐光摩拳擦掌的,准备过几日好好地在狩猎场上表现一番。
昨天夜里她与路离耳鬓厮磨时,与路离打了个赌。
倘若狩猎时他能赢得了她,她便许他一个赏赐。倘若不能,他便要穿上她精心准备的襦裙,在她面前跳支舞。前几日路离在她这儿过夜时,黑灯瞎火的,不小心穿错了衣裳。灯一亮,她偶然一瞥,登时大为惊艳。路离本就生得丰神俊朗的,不曾想到披上襦裙,竟有几分阴柔之美。
她当时兴致勃勃地说:“璟衡,你这样穿着给寡人跳支舞吧。”
未料路离死活都不愿,脸色青黑,仿佛此举有损他男子气概。她软声哄道:“不外乎是跳支舞,一点也不影响你在床榻上的雄风。”
此话一出,路离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而齐光向来是怜香惜玉的人,见路离如此也不打算勉强他了。不过昨夜的时候,一时兴起便与他打了个赌,没想到路离欣然应允。
齐光暗自窃喜。
这一回路离输定了。
每次狩猎的时候,文武百官为了皇帝的颜面,都会相让。即便她不懂箭术,只要随便一射,都能猎到猎物。她登基后的第一回狩猎,还闹了个乌龙,明明只是随意地往树丛里射了一箭,侍卫们却呈上了三四只猎物,有羊有兔还有大虫……
当时众人不约而同地扭过了头。
齐光了然一笑,也没计较此事,打了个哈哈便过去了。后来的几次狩猎虽然稍微收敛了一些,但是依旧有此类情况。
这一次狩猎,想必也会如此。
路离与她打赌,就相当于与大部分人打赌,一人之力想要胜过众人,怕也没这么容易,更何况她箭术也不差。
齐光越想便越觉得路离穿女装的日子指日可待,索性唤了江德忠前来。
江德忠一听,傻了眼。
“陛下,怎……怎么奴才没有见到红袖阁里添了个新美人?”这衣裳的尺码似乎大了点,不太合红袖阁里的那群美人。
齐光轻咳了声,道:“衣裳做好后送到寡人这里。”
“是,陛下。”过了会,江德忠想起一事,又问道:“过几日的狩猎陛下可要带红袖阁和南风轩的美人公子前去?”
前几年狩猎时,齐光皆有带人前去,不过人也不多,只带了六七个。至于今年,齐光沉吟片刻后方道:“不带人了,免得秦御史又说寡人。”
江德忠笑道:“陛□边有了路侍郎,陪膳也无需他人了。”
“多嘴,下去吧。”
。
南风轩。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公子们都格外兴奋,尤其希望皇帝能带上自己去参加秋季狩猎。如今狩猎的日期将近,参加狩猎的人选却迟迟未定,公子们不禁有几分担忧。
去年的这个时候,参加狩猎的人选早已经定下了。
有公子急了,便差人去向皇帝身边的内侍打听,得知今年皇帝不打算带任何公子美人参加狩猎时,都不由有些失望。
南风轩里大多数人失望的同时,云臻却是将眼珠子黏在了苏承宇身上。
近日来他费了好些功夫,绞尽脑汁地想了许多法子,目的只有一个——脱苏承宇的裤子。好比如他半夜爬上苏承宇的床,可惜刚钻进他的被窝便被发现了。
锦被之下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云臻打哈哈地一笑:“我……我有东西落在你这儿了。”
从此苏承宇对云臻退避三舍。
茴碧与茴香只觉自家公子着魔了,对苏公子疯了一样的着魔!两宫娥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如何劝说云臻。云臻盯着苏承宇的房门,整个人像是一块石头。
过了会,苏承宇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云臻热忱地喊道:“苏大哥。”
苏承宇无奈极了,他道:“我真不是你大哥。”
“你脱裤子给我看,我便信你。”
此话一出,刚好有其他公子经过,顿时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云臻和苏承宇。苏承宇投降了,说道:“进来再说。”
云臻屁颠屁颠地进去了。
他问:“你愿意脱裤子了?”
苏承宇总算黑了脸:“不愿意,你休要再缠着我。”若当初晓得这个沉默的少年郎如此缠人,他死活都不会开口搭话。
云臻见他摆了张黑脸,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作罢。
茴香与茴碧见自家公子被赶出来了,小声地劝说:“公子,何必如此执着?苏公子若真是你的兄长,又怎么会不认你。”
云臻抿紧双唇。
苏承宇对他有所隐瞒,虽然他不曾提起大魏,但是苏承宇已经察觉出来他是魏人,并因为这一点待他格外不一样,就像是兄长待弟弟那般,且他也喜欢吃竹笋。
他一定是有苦衷,所以才会如此执拗。
他为了寻找兄长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断不会轻易放弃的!
☆、第二十九章
云臻让茴香在暗处紧盯着苏承宇的厢房;一旦有动静便向他禀报。茴香不敢违抗;只好照做;盯梢了一整日;临近傍晚时分,一直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苏承宇四处张望;见没有人方迅速离去。
茴香赶忙回去告诉了云臻。
云臻听罢,旋即跟上。茴香与茴碧两人原本也想跟着去的,不过云臻不愿,两人只好悻悻地留下。
苏承宇走出南风轩的后门。
云臻心中诧异了下;也随即跟上。只见苏承宇专往偏僻的地方行走;渐渐的;穿过一处树丛,人影很快便消失了。
云臻也匆匆穿过树丛。
未料脚步刚迈入树丛,便有一道黑影迅速窜出,正是苏承宇本人。云臻被吓了一跳,半晌才回过神。
“你……”
苏承宇低声喝斥:“你跟着我做什么?”
云臻下意识地便想说“脱你裤子”,不过在苏承宇青黑的面色之下,他咽下心里话,一本正经地道:“我见苏大哥你鬼鬼祟祟的,所以便想跟上来看看你要做什么。”
苏承宇道:“我出来散步消食,你莫要再跟着我。”
他走了五六步,又听到身后时轻时重的脚步声,如此蹩脚的跟踪委实让他头大,一时半会的也不想到该如何摆脱他,只好重重叹息一声,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刚好见到云臻像是受惊的鸟儿扑簌扑簌地往一边的树丛里钻。他的嘴角抖了下,道:“不要躲了,出来。”
云臻灰溜溜地走出,重咳一声,又道:“我只是觉得这边景色好看……”
苏承宇道:“你跟我一块去吧,不过你得应承我一事,到时候你就躲在树丛后,不许出声,也不许走出来。”
云臻的眼珠子转了转,应承道:“好,我一定乖乖地躲在后面,什么也不说。”
苏承宇叹了声。
“走吧。”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苏承宇拐出树丛,径直往御花园走去。到了御花园后,他又迈入小径,走了好一会,他方停下来。
云臻驻足望去,不远处正是寒秋湖。
兴许是入了深秋,寒秋湖上的水榭空无一人,颇为凄冷。苏承宇此时道:“你便在这里等着,莫要乱跑。”
云臻如小鸡啄米式地点头。
苏承宇疾步走向水榭。云臻探头望去,恰好见到一抹月白身影。他揉了揉眼睛,半晌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是齐光身边的男人,路侍郎路离。
他不由一怔。
只见水榭里的两人相谈甚欢,连这边的云臻都能看到苏承宇脸上的笑意。他眉头一皱,心中忽有不悦,没由来的竟有几分厌恶路离了,总觉得贸然间多了个和他抢兄长的人。
而另外一边的苏承宇和路离很快也离开了水榭。
待路离一走,云臻便急匆匆地跑向苏承宇。他道:“你与路侍郎很熟?”
苏承宇边走边道:“不熟,只是托路侍郎办事而已。狩猎的日子将近,能去参加狩猎的名额有限,而今年陛下似乎也没有带人去的心思。路侍郎正得盛宠,有他在陛下耳边美言几句,捎上个人也并非难事。”
云臻却道:“你不过是陛□边陪膳的公子,而路离却是朝中官员,又是陛下的未婚夫婿。他凭什么帮你?”
苏承宇笑道:“你不懂的事情多了去,我在陛□边已有三年,虽说只是个陪膳的,但对于陛下的消息却是知道得最清楚的。”
云臻问:“你为何这么想去那个劳什子狩猎?”
苏承宇道:“每年狩猎乃我大周盛事之一,如此热闹若不能前去一观委实可惜。”
。
路离当夜便与齐光提起苏承宇一事。
齐光听了,微微一怔,道:“原来是他,今日江德忠还与寡人说见到你在寒秋湖上的水榭与人交谈,不过隔得远倒是看不清是谁。”
凝清池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