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子期-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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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了?”
“听说她勾搭上老板了。”
“谁?不会是陆董吧?”
“就是陆董呀!”
“看不出来啊……”
果然还是传开了,罗莎我真看错了你。
“哎哟,你想想啊,就她那样,不靠点手段怎么能坐得上经理的位置啊。”
“也是哦,她是高中毕业?”
“不就是,在陆氏,打杂的小妹都是本科生,你说她怎么爬上去的。”
“嗯,她的管理手法真的很烂,一点也不配经理这个头衔。东北假药那趟,我听郭毅说,旧的经销商被她砍了大半,后来又逼着他去签新的。”
“你说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就连我是做财务的人也知道这些只有越签越多的道理,哪有还往外赶的。接着又是上个月,政策朝令夕改,先是说往月的百分之一百三十份额,后来又匆匆改回百分百,累死我们做财务的跟在她屁股后面一天到晚改指标。”
“不过以她那姿色,能爬到陆董的床上去,也算是件本事啊。”
“你别看她在公司穿得中规中矩,还挺职业的模样,其实下班之后,叫个百变女郎都不为过。”
“是啊?”那人笑起来,带着轻蔑的讥讽。
另外那人也跟着笑起来,“噗!不过她最爱的还是装嫩,谁叫她都是二十八的老女人了。”
“或许就是她床上够骚,才爬得上陆董的床的。”
“是啊,是啊。”
传成这样,我实在没办法再听下去。正要开门,听到有人进来,咳了一声,刚才还在谈得唾沫星子乱飞的两人低低地叫了声经理就匆匆拉门出去了。
我出去的时候,洗手间里只有我一个。我用水泼在脸上,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我一直很努力很努力,朝自己所定下的目标走,走得这么艰苦,我都没有放弃。为陆氏做了十年,开拓了这么多个外区市场,终于才爬到了经理的位置。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接连就是零定单,假药,重要线路的主管半身不遂,然后又和陆子期的海外线比销量。我知道我只有高中的学历,我知道我没学过营销没学过管理,但我在很认真地学习成长,在尽力地处理好。可是没有人看得见。
如果我和陆子期走在一起,不论开篇、过程是怎样,结论永远只有一个,就是我靠用非正常手段,坐上了陆氏制药的销售经理的位置。
回去经过罗莎的位置,她已经帮我接好了水。我说声谢谢接过,打开办公室的门就直接把水倒在花瓶里。我不知道罗莎看不看得见,我只知道我不需要看她的脸色!
“嘭”地关上门,我拨了个电话上去给陆子期,说下午请假。
陆子期问我原因。
我深呼吸了几口,说想奶奶了,去看看,然后不等他同意便挂了电话。
到了墓园,陆子期已经等在门口,手里捧着和我一样的花。非上班的高峰期,有车总能快人一步。我抿了抿唇,终究扯不出笑来,和他一起走进去。陆子期把我的花拿过去,拆了包装,与他的捆成一束。他抬了抬臂弯,示意我挽上他。我看他一眼,低垂下眼帘,跨大两步走到他的前头。
当初和奶奶说的,我和他是怎样一种关系,而现在我又是和他怎样一种关系,我只觉得乱糟糟的。
到了奶奶墓前,我立在风中没有说话。
陆子期上来弯腰把花放好,然后站到我旁边,开始像我以前那样给奶奶报告。今日我做了些什么,昨日我吃了些什么,大前日有没说梦话之类。都是零碎的镜头,和我以往的模式一模一样,我真要怀疑是不是以前每次他都躲在哪里偷听的。
“奶奶,悠悠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急了些。你放心,我会照顾她的。”陆子期转过来,“是你说想奶奶,急急的就请假过来,现在到了又一句话不说,那跟奶奶说再见吧。”
我瞪着陆子期好久,终于扑通一下跪下,给奶奶叩了三个头,然后匆匆走出墓园。自此至终,我没说过一句话。
陆子期追上来拉着我,把我带上车。今天他没有开宝马,是最早我看见那台捷豹,敞蓬的。他没有开车,而是微转身看着我,问:“悠悠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我抓着挡风玻璃站起来,“啊——”地大喊了一声。
陆子期吓了一跳,连忙把我拉下来,又按了键把车蓬开起来,车窗关得严紧。他抓着我的手腕让我面向他,“悠悠,你怎么了?”
“你喜欢我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庆幸陆子期是聪明人,我说一句,他便懂我话里的下一句。我把奶奶气走的话,我实在不想再说第二遍,在奶奶的墓外。
陆子期蹙着眉深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你当时那么冲动,会那样说话。我是准备把你带出病房的,结果你却大声地喊出来,还说得那么不堪。”
我朝他吼,几乎是疯狂地,“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追我?你喜欢我,为什么要和我从一夜情开始?”
“悠悠……”陆子期一手抓住我两只手腕,一手去开车。他是怕我声音太响了吧。我觉得眼角湿润,泄气地靠在椅背上看两旁不断后退的树木房屋。
陆子期把车开到海边,因为还在四月初,这里并没有几个人。他没有下车,转过来用指腹抹了一下我眼角。“你说我没有追你。你想想,你第一次到我那,是不是我亲手给你煎的牛排?你搬去我那,两次收拾东西,是不是我亲手提下来的?你住到我那,除了我出差的时间,至少有一半的饭是我做的吧?你不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不让黄姨和小陈做?”
我呐呐不能言。我想过的,当时全部都想过,只是全当自己花痴又忽略过去了。
陆子期见我平静下来,把我手腕松开了,他自己靠到椅背上。“都说追女孩子最俗的招最管用。我送了半年有多的花了,你竟然也没有一点感觉。”
“公司里每天早上的一束花,天天不同品种,都是……你送的?”
陆子期转过脸来对我一笑,轻轻地曲指刮了刮我脸上的泪痕,“要不你以为谁送的?还是你以为是范伟从香港给你快递过来的?”
欣喜一点一点地蚕食着心中的愤怒。我低了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问:“那你为何要选择一夜情来开始,而不循规蹈矩的来?”
陆子期轻轻地地笑了。我悄悄转头看他。他笑得越发欢快。他这么一笑,我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我转回头又盯在自己的手指上。冷不防却被他抱了过去。
“还记得那天是谁主动?谁拉我的衬衣扯我的皮带?”
陆子期含笑的声音穿过头发传来,吹得我后脑上麻麻的。初夜的血汗过程我已经记不得了,脑子里只存有第二天早上隔着裂纹玻璃他围着浴巾走出来的样子,身子立刻颤了颤起了丝反应。
陆子期太熟悉我的身体了,他分明是感觉到我异样,所以在他收紧手臂的时候,我又听到了他“嗯哼……”地一声藏了他的笑。他没有亲我的耳垂刺激我进一步的反应,只亲了亲我的头发,包着我的手说:“我知道你当时是想奶奶挺过去,才故意那样说,只是没想到话太重了。别想太多,人都走了,你枉自责也没有太大的意义。我想奶奶她还是希望你过得好一点的,对自己好一点。”
我扭转身,扶着陆子期的额头给了他大大的一个吻。我没有说话,太文艺的调子我说不来。
陆子期望着我许久,终于说:“悠悠,我们公开关系好不?”
我看着他的眼睛,漆黑的眼珠子里有两个小小的我。
陆子期微抬起下巴,在我鼻尖上亲了一口,“好不好?”
我又想起了上午在洗手间听到别人对我我议论。我何得何能,如果不是硬拉着陆子期上床滚了床单,又怎么会……他是我仰望的人,我配不上他……
我脸埋进陆子期的脖子间,用力地磨着蹭着。
“悠悠。”陆子期拍拍我的后背,带着软软的笑喊我名字,那么温柔那么好听。
我亲陆子期的脖子,学他那样用力地吮吸。我把手潜进他的衣服里抚摩他的胸膛,被他抓住。我抬头看他,平静地说:“我想做…爱。”
31
31、番外一 。。。
童悠悠在陆氏十年了,终于坐上了经理的位子。谁说销售不是人做的,她不就是做出来了,还人模人样的。
前两天她就把这个消息告诉奶奶,在这世上和她最亲的,也是唯一能亲的亲人,就是奶奶了,她父母在她小的时候就闹了离婚,然后一去不返,了无音训了。奶奶也很高兴,只是笑过之后提醒她,她二十八了,别老是只顾着在工作上冲,婚姻大事却一点没着落。犹如当头一盆冷水。
她知道自己二十八了,还是周岁。她从来不算虚岁,否则还要飘高一年。她也知道自己没有男朋友,但她实在是没时间去谈这些虚无的东西。钱不是万能,这是老话了;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这她早有体会。她不是不想谈朋友不想结婚,虽然小小年纪就看见大人闹离婚,不能说没有阴影,但拼了这么多年,她也会累,也会想有个人疼自己。只是她给自己定的目标,是自己经济独立了,才去谈婚论嫁的。至于这个经济独立的标准,就是能自己开个小公司当个小老板,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她不能把这个告诉奶奶,要不肯定要遭训教的。
童悠悠拿着衣服对着镜子一件一件地挑。平常她爱装嫩,可今晚的庆功宴酒会可不能装嫩,最后她选了件大红色的礼服,散了头发摘了眼镜,化了精致的妆容。
她没有买车,不是因为钱,是怕应酬喝的酒多了,最后害人又害己。穿好高跟鞋准备下楼打车的,结果很意外地收到财务部经理范伟的电话,问她出门了没有,没的话顺便来接她。她和范伟的交情不深,因为他是经理,她是主管,不同层次的,又不在一个部门,她找财务部做事的人是米嘉,一个混血儿的帅哥。但以后她和范伟就是隔壁办公室的同事了,交情不深那得要现在开始补,于是她谢了又谢。
童悠悠再去照了一遍镜子,便下楼了。范伟说顺便接接她一程,说是顺便,但好歹也算是别人的好意,再叫别人等就不好意思了。结果她还没拉开楼下的防盗门,就看见范伟倚在车头看着她下来。这么快,哪有这么快的,除非他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到她小区了。
事实范伟是早在童悠悠楼下了,看到她家的窗户还没关,于是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是顺便。其实哪有顺便,她的小区离他家不近,离吃饭的酒店不近,就连离公司也不近,怎样开,都是专程过来,不过她没细想也好,就当他真的是顺便。
“你今天……”范伟微微含笑地打量童悠悠,“很漂亮。”他想起当年她拿着报表直接上二十三楼找他问回扣签批的样子。轻蹙着眉头,微飞的眉峰,看向他的眼里有一股凌厉的气息,可是在他眼里却显得可爱。销售部虽然是每个公司的最前线,但财务部历来都是地位最高的,他还从来没见过有销售人员敢直接来质问他的,她是第一个。那样蓬勃的气质,和今天她穿的礼服颜色一样,夺目又美丽。
童悠悠略略低头一笑,“上班的衣服是太沉闷了,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换换新鲜。”
她的性格似乎渐渐磨圆了些,但今天穿起这大红的颜色,又有当年的那种味儿了。范伟没说什么,只是绅士地替童悠悠开了车门,等她坐进去再关上。如果今天不是去公司为她举行的庆功宴,他想他会更兴奋的。
车里播着轻柔的英文歌,童悠悠听不懂,只当它是轻音乐。因为是周末,参加的又都是高层,几乎都有车,所以这次的庆功宴特意安排在市郊,唯独她没有。不算塞车,最少也得半个小时,她想找点什么话题来说说,不至于冷场,电话就响了。
她拿出来一看,是老板,赶紧按了接听。“陆董。”
“都下班了,不用这么拘谨。你没车吧,我让小陈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在范经理车上了,他刚好顺路来接我。”童悠悠对陆子期的印象很好,但总归是老板,自己当主管的时候没正面接触过太多,少不了有些拘谨。
“顺路?”陆子期挑高了声音问。一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