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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只玩玩-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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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美!”
  他堂而皇之的亲密姿态,丝毫未顾虑其他人的眼光。
  黎晓宁轻声地笑了,笑声却也只让他的胸膛听见。她喜欢这种被他夸奖的感觉,她原来还是满虚荣的……
  “我待会儿带你去买裙子,然后合力把你的牛仔裤全丢光。”他握住她的手,垂眸与她凝望着,对她的怜爱之情溢于言表。
  “那多浪费钱啊——”黎晓宁一抬头就望见了沙家驹的挪揄眼光,她直觉地白了他一眼,脱口说道:“你看什么看啊!使用者付费。”
  “牛牵到北京还是牛!”
  沙家驹做出最后的评论,而大笑出声的倪大维则被她礼服下的长腿好生地伺候了一番。
  第七章
  星期三
  整整工作了十四个小时后,我决定改名叫“晓宁超人”。亲爱的妈妈:
  倪大维拿五千元给我的时候说他会等我。
  等多久呢?
  真的要他等上五年吗?
  我如何有信心去相信倪大维?他从来没吃过一丁点的苦。他是那种天生好命的人,一路念进很好的设计学校;不想以其所学走上设计的路线,随性地开了间咖啡屋,竟也生意兴隆得很。
  有些人做什么都会成功,这些人当然也就自信他们能掌控一切。
  包括他们的爱情。
  他说过想把咖啡厅收起来,到欧洲去研习兼旅游个半年。他是那样地随心所欲,我怎能要求他为一个家庭定下来,全心付出呢?妈妈,你能想像我拿着计算机跟他在后面叨念他少赚多少钱的唠叨模样吗?
  他该找一个和他一样浪迹天涯的女子,两个人可以随性地拾起包包,一块去玩耍。然而我不行,我记挂的事情永远太多、太杂,我放不下。
  “锐利的言辞、防卫的晚娘面孔都只是一种假象罢了。”几分钟前,他在电话中这样告诉过我。
  他愈来愈了解我了,而我——
  却愈来愈不懂我自己了!
  黎晓宁没用那种眼神看过他,那种深情款款、漾满了无限爱意的眼神。
  “汪汪”是一条狗,他是一个人。
  黎晓宁爱这只狗,比爱他这个人还多十倍。倪大维摇摇头,大叹时不我予。
  “汪汪,我来了。”黎晓宁大叫一声,立刻扑向哈士奇犬。
  汪汪惊恐地后退两步,大有包袱一收、逃难去也的苦难表情。
  冬天已过,这个女人不会还想吃……汪汪瞪着女人讨好的收买姿态,瞧着她手中变出一块看似清脆爽口的点心。
  它抬眼看了一下主人,但见主人微笑相向之后,它摇了药尾巴,不怕生地吃掉了黎晓宁手上的东西。
  “我就知道带这种饼干来一定有效!小时候,我们邻居家的狗就爱吃这玩意!”她兴奋地大叫着。
  一人一狗在草地上打滚了起来。
  倪大维才出声想阻止黎晓宁的举动,她的全身已经沾满了草屑,抱着汪汪的脖子哈哈大笑。
  她起身和汪汪玩起了追逐游戏,从倪大维眼里看来,实在是看不出她快乐些,还是汪汪高兴一点。
  汪汪的尾巴摇得快断掉了,而黎晓宁的嘴巴则笑到快裂了。
  她跑啊跑地,没注意到地上的一记凹陷,扑地跌了一跤,左脸颊及鼻梁上头都黏满了泥土与草屑。
  “你不要紧吧?”倪大维很快地拉起了她。
  “不要紧。”黎晓宁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顺手在“他的”牛仔裤上抹下了土色的痕迹。
  没办法,谁要她今天穿米色的裤子,大胡子穿了深蓝色的牛仔裤呢。黎晓宁故意装出一副无辜的微笑,却还是被他捏了下脸颊。
  倪大维叹了口气,带着宠爱的表情把她脸上的头发拨整齐。弄干净她手上的草屑,他带着她往室内走去。
  “你干么破坏我们的好事?”黎晓宁甩开他又朝汪汪走去。
  “是它破坏我们的好事吧。”倪大维手臂一伸搂住她的腰,把她一寸寸地拉回他的地盘。
  “瞧!汪汪笑得多可爱啊!它的毛发长得好光亮哦!”她对着汪汪微笑。
  “我的也不赖。”倪大维捉起她的手摸向他得意的美髯。
  “骚包!人家是天生的,你是故意留的。现在流行自然美!”她扯下他一根胡子,看着倪大维咧开嘴惨声大叫。
  倪大维捏了下她没几两肉的屁股,凶恶地说:“自然美!把胡子修掉才是不自然的,我就是顺其自然任其生长,你却认为汪汪比我美!”
  “不要乱捏人家的屁股。”她捉起他的禄山之爪,却没有抗议他把她圈回她的怀里。
  “我只捏你的。”倪大维无辜地眨了下眼。
  黎晓宁懒洋洋地靠着他,听着他规律的呼吸声、闻着他有些咖啡香味的气息,她主动地拉住他的手环着她的腰。
  “我满喜欢这种感觉的,平静、幸福……”她轻声地说:“以前我最不喜欢黄昏,因为那代表我一定得回家——别的小朋友会有妈妈来喊他们回家吃饭,我则不一样,回到家里反正一样没温暖,有时还要挨点骂、捱点揍,在外头至少可以混些吃的喝的——”
  倪大维动了下唇,注视着她宁静的神色。这是她首次主动提到自己的背景,而她的童年并不快乐。
  “你是个怎么样的小女孩?”他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十指,心疼她的瘦弱。
  只要她肯说出她的过往,他就有信心解决她在两人之间所筑起的那道心墙。
  “瘦瘦黑黑的,不像别的小女孩脸颊软软的很好捏,我浑身上下挑不出几两肉来。”她深吸了一口傍晚的空气,平静的语气像在谈论别人的事一般。“不过,我很会看人家脸色,国小还没毕业,我就决定供奉‘识时务者为俊杰’为我的座右铭。你不会知道有多少大个子想扁我!”
  倪大维收紧了手掌,几乎将她嵌入他的身体。她平静的面容中已找不到痛苦的痕迹,然而这样的平静却更让人心疼。
  终于知道为何在初识之时,她会恐惧于他的怒目相向了。当时他高大的身量,对她而言是充满威胁的吧。
  倪大维掬起她的脸庞,低下头亲吻了她,轻柔而充满了疼惜。没有激情的缠绵,有的只是抚慰的轻触;没有火热的肌肤相触,有的只是彼此温柔的依偎。
  亲吻,原来可以让人感到如此平静!黎晓宁紧搂着他的脖子,感觉身体犹如被一道温暖的海洋所包容、吸收。
  在她的颊边印下最后一记亲吻,倪大维将她轻转过身正面拥抱着她,像父亲抱着他亲爱的小女儿一般。
  “你不用同情我。”黎晓宁抬起头,望入他深邃的目光。
  “我不同情你,我只是难过,难过我没能在那时候遇到你。”
  “你那时候遇到我能做什么?”她弹弹他的下颚,戏谑地说。
  “起码可以把你带回我家吃饭,把你养胖一点。”倪大维拉开她的脸颊,让她的脸颊丰腴些。
  “会痛啦!”她轻咬了他一口,以示薄惩。
  “好了,我们进去屋子里。”差点忘了今天拐她回家的目的。
  “汪汪来,我们进屋子里去。”黎晓宁兴奋地朝狗招招手。
  “汪汪,回到你的房子里面。”倪大维挥挥手把汪汪挥回它的窝。
  哈士奇犬垂头丧气呜咽了两声,留恋地摇着尾巴。
  “为什么汪汪不能进来?”汪汪的战友发出不平之鸣。
  “平常可以,今天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怕我带着它大闹你们家三千回合吗?你今天不让它进去,我也不进去。你自己说要带我来看它,‘顺便’参观你的家。不然,我吃饱撑着来你家干么?”言下之意,人不如狗。
  “屋子里面有人,我不能让汪汪进去。”倪大维为难地摇摇头。
  “屋子里面有人!”黎晓宁惊讶地大叫:“你有其他客人啊,那你干么叫我来?你要我进去表演脱口秀啊!”
  她转身就想走。
  “他们等着见你已经很久了,你总不能让他们失望吧。”他说。
  “你该保护是想告诉我,你爸妈现在正在屋子里面吧?!”黎晓宁的好心情完全消逝无踪。
  她磨了磨牙,面有怨意地瞪着他一脸无辜的微笑。
  他居然以看狗为幌子,行诈骗之实!他明知道她还没有心理准备见她的父母!
  “我爸妈前几天就跟我一起回国了,他们老催着我结婚,现在知道我有女朋友,当然会想见一见你,我总不能老瞒着他们说你有事吧。”
  “不!要!”铿锵有力。
  “都来了,你还害什么羞?胡闹什么呢?进来吧。”他直接拉住她的手就往屋子里走。
  黎晓宁这下可火了,明明是他骗她来的,还敢说她胡闹!
  她站稳马步,全力和倪大维在门口拔起河来。她咬着牙关、昂着下巴,使尽全力不让自己误入敌区。然则,当她的下巴一往上抬时,她的眼睛却看清楚了这栋房子的全貌——
  美式的木屋建筑,门厅下甚至还有一个秋千,就连她刚才打滚的草地都是人工植上的特细特软朝鲜草。刚才做他的车上来这里时,要不是她兴奋着即将要看到狗,早该想起这一带全是高级住宅区。
  他们两人的环境真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放手,不然我翻脸!”黎晓宁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扯回自己有些红肿的手。
  她一屁股坐在门口,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臂,一边质问他:“大胡子,你很有钱,对不对?”
  “很有钱?不至于吧。”“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真是千古佳句。她的情绪怎么转换得如此快速?
  倪大维摸着下巴,猜测着她可能会有的想法。
  “起码不愁吃穿,可能在二十出头的时候,就已经有车子、房子了,对吧?”她讥讽地说。
  倪大维一纠眉,云淡风轻地问了一句:“这和你现在进屋子见我爸妈,有什么关系吗?”挑明了说话,省得浪费时间。
  “关系可大了。”黎晓宁想起童年时邻居家的哈士奇犬和那一家的势力眼。“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贫富差距?”
  黎晓宁又开始不平衡起来。她已经快三十岁了,却没能挣个房子什么的,他却轻轻松松地拥有了一切。
  “别拉开话题,贫富差距和我们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倪大维用力地扳住她的肩膀,两道剑眉一耸,状似即将爆发熔浆的蠢动火山。
  他气死了她老是闪闪躲躲的。
  “那我们谈谈门当户对好了。”她仰头冷哼着。
  “你一个年轻人,学人家谈什么门当户对的老式观念?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家庭环境。”
  倪大维拉下她倔强的小脸,却被她不客气地推开他在一臂之外。
  倪大维交叉着双臂,脸上的肌肉忿怒地扭曲着,一脸张狂的胡须加深了暴怒的感觉。他瞪了她一眼,干脆背对着她,以免他看到她不受教的脸,想一拳捶死他自己!
  认识她这么久,却得不到她半分信任,足见他做人完全失败!
  “喂。”黎晓宁轻唤了一声。他的背影让她觉得有点——内疚。
  他不说话,兀自看着远方。
  “人是在家庭中成长的,和家庭环境当然脱不了关系。”黎晓宁有一下没一下地扯扯他的衣角。“大胡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今天天气不错。”他顾左右而言它,彻底忽略她的谈话。
  黎晓宁的手用力地拧了下他结实的腰,只听得他闷哼一声,却依然不动如山地背对着她。
  大胡子真的生气了!她扁了下嘴,小手悄悄地攀上他的腰,揉了揉那处经常被她凌虐的地方。
  被拒绝真的是件让人郁闷的事,她开始佩服起大胡子这一段时间追她的耐心了。她常无理取闹她知道,尤其是在她感到不安全时,无理取闹的情况更是离谱。
  他怎能一声不吭地全忍下来呢?
  黎晓宁揉着揉着,沉思的脸颊就悄悄地贴上他的宽背。
  “我该拿你怎么办?”
  自他的背部传出低沉的鸣动声,她的双臂则牢牢地圈住他的腰。
  她以蚊子的音量发出一种嗡嗡的声音:“我从没跟谁说过我的生长背景,即使我和你的关系早已跨过了朋友的那一道关卡。”她足下的红色球鞋无意识地踢拨着泥土。
  “告诉我。”他的大掌覆上她的小手。
  “你为什么这么急?你说过要等我五年的。”她垂头丧气地靠在他的背上,像只争输地盘的丧家犬。
  “等待需要有理由。我愿意等,但至少得让我等得心甘情愿。”他平静地说。
  “如果没有理由,你就不愿意等待了吗?”
  倪大维倏然回过身,捧住她来不及收回矛盾表情的脸蛋。他温柔地注视着她,看入她彷徨、无助的心。
  “喜欢你就是我等待的理由。我一直在等,等你说出你的心事、你的困难。你凭良心说,我等你打开那个心结等得不够久吗?”
  “我……”黎晓宁动摇了。事实上,她这些日子的口风的确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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