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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淡妆-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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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侧妃这下才终于完全安静了下来,她看着一个太监走到她前面恭敬得垂下手等着她,也就将手绢从袖子里拿出来,沾了沾嘴角,说了句告辞,就往外走去,

那柔弱的身姿此刻在清雅的眼里却是那般的刺眼,她转过了头,只觉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闷得紧,起伏的胸口明显表现出她的愤怒,

待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以后,清雅也不向寒溟请安,自己慢慢往门口走去,心里脑里久久不能平静,

秋霜要上来扶她,她摇了摇头,仍旧自己走着,走了几步,觉得稍微好了些,脚下的步子飞快,就往房间内走去,

推开门,她的脚刚跨了进去,她的手腕就被捏住了,一股大力将她往里面推了下,她的身子往前趔趄了一下,转而门砰得关上,她被卷入了一个怀抱,

她的头埋在了他的胸前,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只觉得呼吸更加紧了,他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雅儿。”

这一句话,如此温柔,她却用尽了力气,伸出双手去推开他,她不想要他的安慰,她只想一个人,

她的双手被他的一只手给紧紧得抓住了,他的头埋了下来,一个清爽又带着些湿润的吻落在了她的手腕上带着镯子的地方,轻声问道: “痛吗?”

清雅的睫毛轻颤,眼帘依旧垂着,她不想要他的关心,她真的只是想一个人静静,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让她如愿,她的手往后缩了缩,想挣脱他的控制,

他却更大力得将她的手给钳住了,那双眼眸变得深邃,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些懊丧: “雅儿,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我没有。”清雅尽量让自己的话变得平静, “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寒溟松开了她的手,却依旧怀抱着她,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刚才的事情,她的心里,难道真的不在乎自己怎么想吗?他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手下意识得松开了环着她腰的手,退开了两步,

清雅的背靠着门,只觉得全身的气力都抽空了,没有了他的支撑,她才发现,腿其实已经没有半分气力,身子往下滑去,

寒溟一把接住了她的身子,看着她泫然的双眼,心里却突然有一种心疼的感觉,心念还没转过来,他已经吻上了她的唇,

她看着他放大的脸,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突然用尽了力气,猛得推开了他,自己喘着气,看着他,

他的眼只是眯了眯,一下子冲上来,大力得抱着她的身子,她重重得撞在了门上,他像是要将她全身的骨头都捏碎般,将她紧紧得箍在了自己的臂弯里,心里好象才踏实了一些,他的声音却如玉石般嗡鸣着: “雅儿,雅儿……”

他的低唤,仿佛是一根根针扎在了她的心上,为什么不是他,为什么是他,她的心里只感到可笑,自己这样的人,即使瑛侧妃说的是有些过分,但是,自己除了这个身份,还有什么?她却没有了再推开他的力气,他的手将她紧紧得箍着,很痛,很痛,

一滴泪,从她的脸颊慢慢得滑落,滑到她的嘴边,只剩下一抹淡淡的咸,感到他的怀抱,他的体温,他的担心,她的心里,还能再怎么抵触他?她的手慢慢得环住了他的腰,手指抓着他的衣襟,却不敢触碰到他的身体,

他感到了怀里的人儿慢慢得安静下来,心里竟像失落了一块似的,可是他却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看着清雅惨白的脸色,和那泪痕,才发现她今天涂了淡淡的胭脂,他想退后几步,却没注意到她的手攥着他的衣裳,这一动,才发现了,眼里闪过一丝狂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被松开后,清雅只觉得全身的骨头仿佛要断掉般,那一道道的疼痛,却依旧比不上刚才瑛侧妃的那一番羞辱,她的手慢慢松开了他的衣裳,撑着自己的身子,往凳子上走去,

刚走了两步,突然一阵张力从后面将她抱住了,他的头搁在了她的肩上,凑上来从耳侧一点点吻着她,那气息喷得她的脖颈痒痒的,她禁不住头往反方向侧了侧,

这一动,让她的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他的吻落在了她的颈上,却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在砰砰狂跳,只觉得她的身上有一种沉静的味道,不舍得放开,想就此沉沦,

感受着他的亲吻,清雅的心里仿佛碾过一般得疼痛,她就这样静静得站在那里,

他的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头抵在她的额头上,看着她的眉,她的眼,想着那日宣旨的时候看她站在月洞门前,那种气度,不是一般的女子所有的,那淡淡的妆容,却有一种让他移不开视线的感觉,从那时候开始,他就不再抵触这段赐婚了,在心里,他竟隐隐,有一种想再见她一面的冲动,

直到那日在御书房看见了她,依旧是那淡淡的神色,却仿佛更有了一些不同,成亲之后,虽然才这么短短两三天时间,可是那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他看见了她的隐忍,竟会心疼,他突然觉得,母后的叮嘱,探子回报的那些话,都不再重要。他只想她在身边,

他的唇从她的眉她的眼慢慢滑下,最后辗转在她的唇上,这一刻,她是他的,他看着她的神情,只觉得心里平静极了,仿佛也沾染上了她的气味,

她的心思慢慢得漂浮开去,她的眼看去,只见那床纬无声得滑落,

第二卷 旅程 第一百二十二章 割舍

“雅儿,在想什么?”寒溟的手取下了她手里端着的碗,看着她似笑非笑得说道,

清雅回过神来,伸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 “爷,妾身没想什么,只是看这菜的颜色挺好,一时间看住了这菜。”她的确是什么都没想,盯着那盘“鸳鸯一起飞”发着神,

他笑了笑,一只手从桌子底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 “累了吧,去房里歇歇吧。”

他手里的温度和刚才在那房里的温存的感觉一样,一抹淡淡的红晕出现在了她的脸上,她低了头,轻轻点了点头,却是不敢再去看他的表情,

见她如此,寒溟也不多说什么,指腹在她的手心摩挲了一阵,觉得这种感觉淡淡的,却有一种温和在里面,他突然觉得,这偌大的皇宫,也有温情,反抓过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朝外面喊道: “来人,伺候太子妃回房。”

清雅借机抽出了自己的手,站了起来,依旧行下礼去: “妾身先告退了。”与此同时,几个宫女也走了进来,向寒溟施了礼,簇拥着清雅去了,

她的身影在门后消失,他却觉得手指的温度,依旧那么清晰,慢慢得,他用那只手端起一杯酒,递到了自己的唇边,一饮而尽,那酒味上浮,他竟微微咳起来了,只觉得胃里暖暖的,便也站了起来,朝书房走去,

任凭她们给自己卸去钗环,换过衣裳,挥退了她们,自己一个人坐在了榻上,斜在那里靠着,顺手拿起了一本书,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无奈这满书的字却是看得她心烦意乱,她将书抛于一旁,坐了起来,只觉得心里乱得跟那算盘似的,哗啦啦直响,

站起来走走,却觉得身子有些不适,她唤道: “来人。”

外面等着的宫女立刻进来,清雅说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话,已是申时。”宫女恭敬得回答,

清雅点点头: “去准备些沐浴用的物事吧,将秋霜叫过来。”

“是,奴婢遵命。”两个小宫女退下了,清雅才觉得心口稍微好了些,却还是闷闷得喘不过气来,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个声音说道: “主子。”

清雅转过头去,却见是张姑姑,不禁有些诧异,她站定了,收敛了一下自己满心的烦乱: “张姑姑有何事?”

张姑姑规矩得行下礼去: “主子,适才皇后娘娘身边的公公来过,请主子去万顺阁说说话。”

清雅本来满心的不自在在这一刻都消失了,顿时犹如一场大雨下来,脑里心里平静了不少,她平抚了一下情绪,说道: “知道了,有劳张姑姑了,还请姑姑安排几个宫女太监。”

“奴婢遵命。”张姑姑弯着腰退下了,没有任何过多的话,没有任何表情。

见她退下,清雅想了一想,唤进人来,重新梳妆打扮,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却让秋霜给她拿来一件大红的宫装,上面绣着缠枝花的样子,袖口领口都滚了边儿,然后按着宫制梳起了头,却没有用过多的首饰,只用了一枝流苏,压在了髻上,再带了个红珊瑚耳环,就这样看了看,扶着秋霜站了起来,走出门去,

要伺候清雅前去的人已经在外面等候,清雅打头就看见了张姑姑垂着手站在一旁,心下暗暗有些吃惊,转而一想,也没多说什么,就乘上了宫车,朝着中仪宫前进,

秋霜和张姑姑在车里陪着清雅,听着外面的风声似乎紧了些,清雅伸出手扶了扶头上的流苏,却是端正得坐着,

“奴婢有些话,想与主子说说。”张姑姑难得得抬起了头,眯起了眼看清雅的打扮,似乎很是满意,喜庆而不招摇,她本不是多事的人,这太平的日子谁都想过,她也不过就是想这日子稍微平静一些,如此一来,这话倒是非说不可了,

秋霜看了看清雅,清雅看着秋霜紧张的神色,心里倒是平静了许多,笑着对张姑姑说: “姑姑但说无妨。”

“是,那奴婢就直言了,今日之事,皇后娘娘已得了消息。”张姑姑的眼里,没有任何的隐藏,像是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清雅微微有些诧异,到底她说的是什么事,

注意到清雅的神色,张姑姑接着说道: “从清晨主子在冬湖见着四皇子开始,到瑛侧妃来东宫,以及主子与太子。”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 “皇后娘娘,都俱已知晓。”

秋霜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她有些担忧得看着清雅,

清雅虽隐隐约约猜到了,但是张姑姑这样直言不讳得说了出来,她还是觉得有些窘迫,心里却是更多的不舒服,自己的什么事情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这种感觉,真的是不好,她抬起了眼,看着张姑姑,眼里多了几分冷意: “那姑姑这些话,是何道理?”

“主子,这宫中的人,也许就是别人的一双眼睛。莫要说主子,哪个人不是在刀尖子上。”张姑姑知她是在怀疑自己,却不为自己辩解,若是她懂,便罢,若是她不懂,自己这把老骨头,便任凭处置吧,这辈子见过了经历多了,竟真的心生退意了,

清雅的眼里的冰冷慢慢得收了许多,她看着张姑姑,虽不全解她的意思,却也知晓,她是在为自己思量,语气柔和了不少: “姑姑请讲。”

张姑姑笑了笑,果真是个解事的通透女子,也难怪,有这样的身份背景,皇后娘娘对她入主东宫,没有一句怨言,想到这里,她说着: “主子,奴婢要说的只有两个字:割舍。”

犹如一个霹雳在她的脑里炸开,耳里全是一团一团的嗡鸣,她看着张姑姑,良久,终于低下拉头,眼睛看着那车底,心里却如同那冬湖一般,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冻得她麻木了,而张姑姑的这句话,却仿佛生生从她的心上敲出了个冰窟窿,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包裹的地方,依旧是那么痛,

刚才与寒溟的温存,浮上了心头,却便成了苦涩的味道,原本以为她只要不去想,不去碰,不排斥他,那高高在上的人就会满意,可是现在看来,她错了,那个人,要的并不只是她的隐忍,而是从里到外的顺从,完完全全的诚服,

眼睛里干干的,可是她的心上那层冰却在悄悄融化,趟过那个窟窿,有多痛,只有她知道,可是她依旧只是怔怔得盯着那车底,

张姑姑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竟生出了隐隐的不忍来,可是看到她的反应,她竟然有些庆幸自己将这番话说了出来,若非如此,那位的手段,她可是知道的,若是她在那位面前如此表现,只怕,也就好日子到头了,虽然不懂那位的心思,但是,任何人也不会容许自己的儿子身边有着心思迥异的女子的,更何况,他是太子,

宫车静静得停下了,外面一个太监的声音响起: “主子,到了。”

清雅那没有焦距的眼睛抬了起来,秋霜担忧的神色和张姑姑一脸的平静同时出现在了她的眼里,她对于这些真的疲倦了,可是她却突然了解到一个事实,若要结束这样的日子,除非……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身上一阵寒冷,牙齿用力得咬合着,站了起来,竟觉得脚步从未有过的稳,

走过张姑姑身边的时候,张姑姑扶了她一把,那干燥微凉的触感让她的眉一蹙,随即又舒展开来,而她所有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又恢复成了那清清淡淡,

秋霜和张姑姑都跟在她的身后下了车,一行人,就这样朝着中仪宫慢慢走过去,

原本以为,她今天已经想通了接受他,就代表着她有了一个依靠,至少是一个遮风避雨的屋檐,可是刚才张姑姑的那句话,让她彻头彻尾得醒了,她只是一个人,从头到尾,都只有自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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